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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的木忆荣,笑着牵起瑞草的手,一同朝前堂走去。
二人行至衙门厅堂内,就听见前面的院子里面传来乱哄哄的嘈杂动静,急忙快步走出衙门大堂。
不太大的衙门小院内灯火通明,挤满了人,不少人的身上都缠着绷带,还有人躺在木板上,正在龇牙咧嘴的哼哼唧唧喊痛。
木忆荣见了,急忙奔到御史中丞康崇庆近前,行礼过后,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上官衣满是尘土,还破了一条口子的康崇庆,形容狼狈的表示,他们前往京兆府押解嫌疑犯回来的途中,那伙儿黑衣人当中有两个人挣脱了束缚,然后抢了衙役的佩刀,将同伙儿全都杀死,接着自我了结。
司狱司的衙役平时不像大理寺的官差,经常要逮捕凶犯,战斗水平菜得很。
且那伙儿黑衣人是出了名的狠辣,对待自己人也都绝不手软,出现这种情况,虽不在意料之中,但也合情合理。
木忆荣环视受伤的司狱司皂隶们,询问押送的那帮黑衣人,一个都没有幸存下来的吗?
坐在一条板凳上,鞋子跑没一只的殿院院使毕薪青,像是逃难的难民一般,有气无力的回道:“都没了。”
说着,伸手朝门口一指,木忆荣顺着望过去,就见门口旁边地上,躺着一排黑衣人的尸体,包括黑衣人老六在内,一个都没少。
御史中丞康崇庆因为要审理十九亲王失踪案,最近这几天,天天都守在司狱司的衙门里面,很晚才回家。
因为十九亲王失踪多日,至今未有消息,当今圣上气得日日早朝痛骂御史台办事不利,弄得御史台上下,但凡是个芝麻绿豆大点儿的小官皆战战兢兢,天天窝在各自的衙门官署内,不敢随便回家,以免被人揪出来当撒气筒。
今日晚上,还在衙门内提审十九亲王府下人进行审问的康崇庆,忽然接到消息,道涉嫌掳走十九亲王,并袭击大理寺侍郎的那伙歹人已经被捕,押往了京兆府,他立刻起身,带上人前往京兆府要人。
到达京兆府时,京兆府尹裴元已经在审问犯人,康崇庆二话不说,立刻抢人。
当今圣上命御史台查找失踪了的十九亲王,京兆府不敢与之争论,只好让御史台将人带走。
心里窝火几天的康崇庆,见转交嫌疑犯进行得十分顺利,终于松了一口气。
结果,押解嫌疑犯回来司狱司进行审问的路上,被押解的黑衣人,竟然有人挣脱了绳索,并解救了黑衣人老六。
黑衣人老六与另外一名黑衣人同伙儿并未逃跑,而是抢过皂隶手中的武器,开始挥砍被绑着的其他同伴儿。
司狱司的衙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拦阻黑衣人老六二人,但发疯了一般的二人,已经砍杀死了好几名同伴儿,还将司狱司衙役也给砍伤了。
将最后一名同伙儿杀死之后,浑身是伤,且被团团围住的黑衣人老六,横刀自刎,结果了自己的性命,拦都拦不住。
因为黑衣人老六二人的突然暴动,受惊不轻的御史中丞康崇庆急忙闪躲,结果身上官袍还是被扯烂了。
他躲在外围人群后,眼睁睁看着像是鬼上身一般的黑衣人老六,好似砍西瓜一般劈开自己同伙儿的脑袋,登时吓得腿软,但仍旧不忘高声呐喊,命令衙役抢救黑衣人嫌疑犯。
可惜,司狱司衙役根本不是发疯老六二人的对手,没过多久,地上就倒了数具死尸。
即使衙役们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最终也是无力回天,所有黑衣人嫌疑犯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眼见木忆荣查看那些黑衣人尸体后叹息摇头,跑丢一只鞋子的殿院院使毕薪青,突然一脸骄傲自豪的开口:“刚才那伙黑衣人暴动时,我见事情不妙,立刻拉着那个女嫌疑人垂珠躲进了草丛里面。”
洋洋得意的毕薪青,说着让人将垂珠带过来。
经历了两次磨难的垂珠,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就像是刚生完孩子,又被恶婆婆虐待的可怜新媳妇儿一般,完全没有精神头儿。
眼见垂珠这副样子,木忆荣有些犹豫的询问其,还能进行问话吗?
坐在凳子上缓了好半天的垂珠,抬头看向木忆荣,点了点头。
十分贴心的殿院院使毕薪青,命人倒来热水,让垂珠暖暖身体,安定一下情绪,再发言。
捧着热水的垂珠垂着头,眼泪“啪嗒”一声砸在手背上,看得心软的殿院院使毕薪青一阵心疼,道她若是感觉不舒服,今天晚上睡一觉,等明天再开口也行。
失踪的十九亲王至今下落不明,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落在了这个垂珠的身上,大家都在等着她开口。
但眼见垂珠现在这副模样,谁又能狠心逼迫她开口,毕竟她也可能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饮下一盏热茶的垂珠,气色明显好了很多,她环视众人,立起一直耷拉着的肩头,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表示她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可以进行问话了。
为了消解垂珠的紧张感,御史中丞康崇庆没有进衙门内审问,而是直接命录事官,在院子内摆了一个桌子,对垂珠的问话进行记录。
情绪明显好转的垂珠,便将她之前在大理寺说过的话,再次讲述一遍。
听完垂珠的叙述,瞪大眼睛的殿院院使毕薪青,摇头表示他不敢相信,工部中大夫于尚安竟然是这种人。
皱着眉头的台院院使权柄表示,垂珠的供词之中,并未实际表明青嫣就是被于尚安遣人毒杀而亡,也没有直接阐述十九亲王就是于尚安劫走并杀害。
一直聆听众人说话的瑞草,忽然出声,她道从垂珠的供词之中不能分析出,于尚安与黑衣人在欢香楼毒杀案传出消息之前,就已经断言了青嫣之死。且言外之意还表明,他们知晓十九亲王已死之事儿,要不不会说,青嫣下去下面时,会愧对十九亲王。
还有,被捕获的这群黑衣人,之前在孝亲王府袭击过大理寺侍郎木忆荣,阻碍木忆荣调查十九亲王失踪案,并还放火焚毁孝亲王府,试图毁灭证据。
这足以说明,黑衣人一伙儿与十九亲王失踪案有关。
听到瑞草说完这些,木忆荣点了点头,看向御史中丞康崇庆,问其是如何打算。
作为康崇庆最忠实的部下,台院院使权柄好意的提醒,于尚安乃是贤妃娘娘的亲哥哥,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不能擅自动他。
未做思考的御史中丞康崇庆,立刻一挥手,命人前往于尚安府上,他要亲自去请其来司狱司衙门喝茶。
台院院使权柄还欲开口,但被康崇庆伸手拦阻,他表情严肃的表示,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十九亲王的安危还要重要!
眼下,确实没有什么事情,比十九亲王的安危还要重要。
第493章 十九亲王失踪案二十六
修德坊,于尚安府上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子,不断挣扎喊冤的于尚安,最终还是被司狱司衙门皂隶扭出了府邸。
司狱司衙门内,木忆荣与瑞草作为陪审,坐在了御史中丞康崇庆右手边下方。
左手边的下方,则是坐着台院院使权柄和殿院院使毕薪青。
至于察院院使于尚平,众人也是在去于尚安府上抓人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了。猜想他应该是因为自己乃与于尚安同宗,身为堂兄弟想要避嫌,不方便同往。
只是他不告而辞,这点儿令御史中丞康崇庆十分不满。
但现在没有时间和心思儿理会缺席的于尚平,望向站在下方,不肯听从衙役命令下跪,不断叫骂着的于尚安,御史中丞康崇庆眯起眼睛,将惊堂木往桌上一拍,两侧站班皂隶立刻齐声高喊“威武”,衙门屋内顿时肃静下来。
“下方所立何人,报上名来。”
御史中丞康崇庆说了审问时必须的开场白,立刻换来于尚安不屑的冷哼一声,质问康崇庆是不是睡糊涂了,竟然无端把他抓来这里,是不想要脑袋上面的乌纱帽了吗?
于尚安仗着自己乃是贤妃娘娘的亲兄长,说话趾高气扬,两个鼻孔朝着天,喷着气。
可惜康崇庆完全不买账,再次将惊堂木猛地一拍,让于尚安摆正态度,提醒于尚安现在乃是掳走并杀害十九亲王的嫌疑犯,需要积极配合审问,尽快调查清楚案子。否则,就休怪他不讲往昔同僚情面,对于尚安用刑。
气急败坏的于尚安,一直高高的仰着头,朝康崇庆不屑的冷哼一声。
“康大人,你一直摆出中立的态度,如今是终于忍不住露出尾巴要陷害于我了。你少在那里装什么大瓣儿蒜,你我心里都十分清楚,你现在着急帮大皇子摆脱杀害十九亲王的罪名,见我老实好欺负,就拿我来当替罪羔羊。我呸!”
听到于尚安的喝问,康崇庆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态度公正严明的表示,他审理案件之时,无愧天地,无愧君主,从未有过半点儿的私心。
既然于尚安不肯承认自己所犯的罪行,那么就只能与证人当堂对质,希望他到时,仍旧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坚持自己是被冤枉的。
“什么狗屁证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自己会不知道吗。你少拿那些用银子买通的无耻小人来冤枉我。”
站立在堂中央的于尚安,挺起胸膛,两跳手臂挥舞着,像只斗鸡一般不断的叫嚣。当他看到垂珠从后堂内走出,立刻沉下脸,喝问其,你怎么会在这里?
垂珠行到堂中央跪下,立刻愤怒不已的瞪向于尚安,一脸茫然的于尚安立刻黑下脸,喝问垂珠这是什么态度?
“大人,奴婢只是按照你的吩咐,将茶叶送与欢香楼的青嫣姑娘,你怎么能够借奴婢之手,毒害青嫣姑娘,令奴婢背上杀人的罪孽?”
“啪”的一声,恼羞成怒的于尚安,抬手狠狠抽了垂珠一巴掌。
御史中丞康崇庆忙让人上前拦住暴怒的于尚安,怜香惜玉的殿院院使毕薪青好心的示意垂珠离于尚安远一些。
捂着红肿脸颊,双眼满是愤怒的垂珠,眼中泛起泪花,不甘示弱的逼视于尚安。
七窍生烟的于尚安指着垂珠破口大骂,问她是收了谁的银两,竟敢红口白牙的冤枉他这堂堂的大燕周朝臣,当今贤妃娘娘的兄长!
于尚安的喝骂声,一声高过一声,不停的喝骂垂珠,质问她是受了何人的钱财跑来冤枉他?
豆大的眼泪从垂珠眼中滑落,她一脸的不忿,道青嫣姑娘被人毒害身亡,那毒,乃是被放在茶叶之中。
她已经打听过了,青嫣姑娘中毒时所饮的茶,就是那日她按照于尚安的吩咐,亲手放在了欢香楼青嫣姑娘的桌子上。
说到这里,垂珠咬了一下嘴唇,脸上表情变得越加愤怒。
“于大人,你知不知道,当日晚上,大理寺的木侍郎也险些喝了那杯茶。你竟然竟然害得奴婢险些毒死了自己仰慕的人,你真是真是”
气愤得将嘴唇都咬破了的垂珠,剩下的话没有说完,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坐在上首的御史中丞康崇庆,以及两位院使,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木忆荣。
之前,大理寺前往临潼县调查案件时,木忆荣结识了临潼县县尉刘景山的贴身婢女垂珠。
当时垂珠有要入木府为奴,伺候在木忆荣身侧之意,但是被木忆荣婉拒了。
此事儿,瑞草也知道,她当时与侯氏两兄弟皆在场。
那时的她,对于垂珠恋慕木忆荣的心思儿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任何意见。
倒是侯猴觉得,这个垂珠想要跟在木忆荣身边可能别有用意,也不赞成垂珠入木府为奴。
之后,大理寺押解刘景山回到上京城,便再也没有有关垂珠的消息。
没想到,如今刘景山已经被问斩,这个垂珠却突然出现在了上京城,还卷入到了十九亲王失踪案内。
御史中丞康崇庆眼见木忆荣一直盯着垂珠,不禁向前探身,悄声问木忆荣,有没有什么要问的?
木忆荣将目光投向还在对垂珠不断叫骂的于尚安:“于大人,十九亲王他在哪里?”
听到木忆荣的问话,于尚安一下子甩开抓着他的衙门皂隶,转身瞪向木忆荣,然后怒视上方的众人一圈之后,用手点指道:“你们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儿全都是大皇子的狗腿子。大皇子掳走了十九亲王并将其杀害,你们便合起伙来想要陷害我当替罪羔羊。但你们打错主意了,我乃是贤妃娘娘的亲兄长,没有证据,你休想将罪名安到我身上。”
说完,于尚安瞪向跪在一旁的垂珠:“你个小贱人,别以为搭上大皇子这条线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他构陷忠良,残害叔父,早晚会遭到报应。到时候,你们这些个帮凶,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得好死。”
于尚安这个人,平时待人十分和善温顺,如今算是彻底的撕掉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