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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花马像是穿过黑暗的一道曙光,奔进迷雾之中,跑到瑞草身侧。
瑞草忙将木忆荣丢到马背上,自己想要翻身上马时,雾豹妖已经再次朝她扑过来。
她再次将手中的石头砸了出去,同时猛地一拍马屁股,大喊一声“驾”。
小桃花马发出一声“嘶鸣”,像是离弦的箭一般,一下子冲了出去。
闪避开石头的雾豹妖再次扑向瑞草,瑞草却忽的化为肥啾山雀本体,飞向上空。
同时,雾豹妖也高高跃起,沾着鲜血的利爪,挥向化为山雀本体的瑞草。
眼看着,沾血的锋利兽爪,就要划破瑞草山雀本体的肚皮,千钧一发之际,肥啾瑞草冲出了怪雾的最上方。
雾豹妖于空中收拢的爪子尖上,粘着一小撮绒毛和两滴鲜血,身体落到了地面上。
“你跑不掉的。”
浓雾下方传来沉闷声音,像是有人被闷在棺材里面发出的声音,寒气森森。
冲到浓雾上方的肥啾瑞草,朝着下方望了一眼,隐隐在浓雾最下方,看到一双好似金子一般金灿灿的双眸,凶光湛湛。
瑞草猜想的没有错,这只雾豹妖就是奔着她而来的!
幻化成本体的山雀瑞草,于浓浓诡谲雾霭之上,振翅向原路折返。
很快,她就在看到驮着木忆荣奔驰的小桃花马,立刻像是落日一般,一下子坠到马背上,从新化为人身,牵起缰绳,大喝一声“驾。”
小桃花马沿路飞奔,红桃与青背飞在瑞草身后,将那片埋葬了血雨腥风,隐藏着凶残雾豹妖的怪雾,远远抛在后面。
小桃花马飞奔回营地时,侯虎与侯猴等人立刻迎上前,看到跳下马的瑞草从马背上抱下浑身是血的木忆荣,大家全都吓坏了。
瑞草抱着木忆荣,不理睬众人惊慌的询问,脚步不停,快步走到马车近前,将柳师承等人赶下马车,将木忆荣卧放在马车上,一下子扯开木忆荣后背的衣裳。
木敬忠看到自己儿子受了这般严重的伤,立刻担心的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瑞草没有回答,将手伸向侯虎:“给我药。”
侯虎立刻跳上马车,从内取出一个包袱,拿出两瓶金疮药,瑞草全都洒在了木忆荣的脊背上。
还好,雾豹妖的指爪没有毒,否则凡人中了妖毒,那可就麻烦大了。
侯虎看着木忆荣脊背上的伤痕,问瑞草,他们头儿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而当他看到瑞草手臂上的伤口,还有腹部渗出的鲜血,原本就瞪大的眼睛好似要夺眶而出一般:“大姐大,你也受伤了?”
瑞草手臂上的伤不重,肚皮上的伤也还好,她随便撒了点儿金疮药,就不理睬了,看向趴在马车上的木忆荣:“得送他回上京城去医治。”
听到要将木忆荣送回上京城,原本想要回上京城的柳师承忽然一反常态,竟然跳出来反对,说圣上下旨查案,谁敢耽搁。
侯虎都要被气吐血,问反复无常的柳师承,方才他不是嚷着要回上京城搬救兵吗,这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又改变主意了?
难不成,他想要木忆荣的性命,所以才故意阻拦?
所有人都瞪向柳师承,瑞草也眼神冰冷的扫向柳师承,她的观察对象若是死了,她可能会忍不住弄死柳师承,去给木忆荣陪葬。
柳师承见瑞草双眼如寒冰一般看着他,登时火大的喝道:“怎么,你想打本官不成?”
“我若是出手,便不会留活口儿。”
柳师承被瑞草的语气和眼神骇到了,但不敢再向瑞草挑衅,扭头怒瞪向木敬忠。
“木敬忠,你可听见了,大理寺的女亭长要杀了本官。你身为长官,还不快命人将她拿下。”
木敬忠看了一眼趴在马车上的木忆荣,他现在都恨不得掐死阻碍他们回城的柳师承,但还是强压怒火,向柳师承拱手。
“尚书大人,小犬受伤,恐有性命之忧,本官侄女担心他表哥,出言莽撞,也是情有可原,还望大人能不计小人过。”
柳师承冷哼一声:“本官宰相肚子里面能撑船,但可保不住咱们这些人的脑袋。若是圣上一怒之下责怪下来,那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侯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瞪着眼睛问柳师承在急什么,圣上又没有限定破案的日期,晚一两天,又能怎么样?
侯猴也道圣上乃是明君,圣明宽仁,定不会看着自己的贤臣生命有危险而不顾。
大理寺其他人也纷纷出言,支持侯虎、侯猴两兄弟的说法,准备回京,先为木忆荣看病,然后再做打算。
柳师承却是仍旧不肯,但还是做出了让步,让同样受伤的瑞草带木忆荣回京医治,他们继续赶路,前往蓝田县查案。
听到柳师承如此说,侯虎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全都看向瑞草。
瑞草点头,道她定会安全的带木忆荣回城。
木敬忠也点点头,道此处距离上京城不远,回去时候多加小心,等彻底医治康复之后,再来蓝田县与他们汇合也不迟。
柳师承听到木敬忠如此说,立刻撇嘴:“医治好了就快些跟上,不要偷奸耍滑不想干活儿。”
侯虎真的是快要被柳师承气死了,气愤的表示大理寺官差的破案能力和努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是别人黑心的随意揣测污蔑就能够改变的事实。
柳师承听到侯虎指桑骂槐的说他黑心,登时又立刻炸庙,冲着木敬忠发脾气,责备他治理无方,将大理寺管理的乌烟瘴气,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帮江湖无赖,地痞流氓,早晚有一天,大理寺得毁在木敬忠的手中。
让木敬忠不要老是想着抓犯人,也好好整治一下部下的人。
若不是大理寺这些年成绩突出,刑部官员哪里会那么清闲,还时常受到皇帝褒奖。
结果得了好处不认人的柳师承,竟然将大理寺付出的辛苦汗水,用三两句屁话就全都抹杀得一干二净,气得侯虎、侯猴与大川等问事,全都快要原地爆炸,安耐不住愤恨的只想上前胖揍柳师承一顿,然后撂挑子不干了,直接去当那逍遥自在的江湖侠客,不再在朝廷这些鸟蛋官员手下当差做事儿,受窝囊气。
第179章 恐怖插曲九
柳师承彻底的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侯虎骂了一句娘,就准备说一句老子不干了,然后胖揍柳师承一顿。
大川等人也是摩拳擦掌,就在一触即发之时,马车内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别吵了,我没事儿。”
木忆荣从马车上翻身坐起,将敞开的衣服系好,然后看向瑞草:“你还好吗?”
木忆荣盯着瑞草手臂上的伤,问她可还好?
瑞草点了点头,侯虎等人立刻围上前,对木忆荣嘘寒问暖,关心他后背上面的伤势。
柳师承见木忆荣醒转,立刻十分没眼色的道:“本官就说了,他没事儿,是你们太过大惊小怪。这下好了,不用再讨论返京问题,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侯虎就当柳师承的话是狗放屁,完全不理睬他,问木忆荣感觉如何,要不要返城医治?
木忆荣道只是皮肉伤,只是看着恐怖,但并无大碍。
瑞草蹙眉,看着唇色苍白的木忆荣,道他的血都流了有一缸了,怎么可能没事儿。
木忆荣朝她笑了笑,说他身体好,不差这一点儿血。
然后脸色阴沉的望向黑暗深处:“失散的兄弟还未找到,我现在还不能走。等再过一个时辰差不多就天光了,我得再去那片怪雾附近探索一番,否则放不下心来。”
一想到失散的同伴,所有人都无力的垂下头。
而柳师承听到木忆荣说不走,便伸手像是轰赶鸭子一般将侯虎等人赶离马车。然后一脚垮到马车上,道他要休息,结果腰带被跨步上前的瑞草一把抓住。
瑞草微微用力一拉,柳师承就从马车上跌落到地面上,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儿,疼得他一咧嘴。
瑞草眼神冰冷的低头俯视柳师承,指着木忆荣,一字一顿的对柳师承道:“马车给他睡。”
柳师承逼视瑞草的双眼,最终败下阵来,从地上爬起身,怏怏不快的嘟囔:“木侍郎既然受伤了,睡在马车里面也无妨。只是,你不会用嘴说话吗。若是再敢对本官动手动脚,本官就叫人砍了你的双手。”
瑞草回了柳师承一个阴寒眼神儿,让他自行领会,柳师承觉得自己尚书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衅和侮辱,正要再教训瑞草两句,却听木敬忠在一旁悠悠的开口:“她打过三皇子侍卫,揍过大将军独子,还拿二皇子当流星锤轮过,我若是柳大人,就会乖乖闭上嘴巴,不去惹她。”
柳师承对瑞草的光荣事件有所耳闻,不屑的哼了一声:“仗着有于贤妃撑腰就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早晚要栽大跟头。”
说完,他看向木敬忠:“木大人,本官好心劝你一句,这样的祸害最好早日逐出府,以免连累了你。”
木敬忠笑了笑,没有说话,柳师承闹了一个没趣儿,走到一旁树旁坐下,依靠着大树休息。
木敬忠走到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木忆荣近前,面带担忧:“你还能撑住吗?”
木忆荣点头,道他的伤势只是看着严重渗人,但其实都只是皮外伤。
木敬忠点头,拍了拍木忆荣的肩头:“我知道你自小的坚强好胜,但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若是不舒服,立刻告知为父,不要硬撑。”
木忆荣点头,木敬忠叹息一声,这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木忆荣流血过多,气血有亏,脸色苍白的简单的讲述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木敬忠道木忆荣与瑞草二人太过冒失,明知那怪雾当中有危险,还一意孤行,险些丢掉一条小命,一定要吸取这一次的教训,不可再贸然行事儿。
木忆荣受教的点头,侯虎好奇的问木忆荣这一回,可有看清那诡谲迷雾当中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木忆荣摇头,道他被扑倒在地之后就变得昏昏沉沉,并未看清是何物,但感觉像是老虎豹子一般的猛兽。
说完,他看向瑞草,众人也全都将目光投在瑞草的身上。
瑞草没有说话,从地上站起身,走到小桃花马身旁,牵着马缰绳,带着小桃花马到一旁吃草,没有理睬众人。
侯虎低声道:“大姐大是不是受到刺激了,怎么变得怪怪的?”
木忆荣想起之前瑞草说他是她的累赘,会拖她的后腿,结果到了最后,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木忆荣双眼紧盯瑞草受伤的手臂,眼中再次泛起朦朦水雾,眸光明明暗暗了许久,一直未曾离开瑞草身上。
东方的天空出现一条细细的朦胧白线,渐渐的,这条白线像是被稀释了一般晕染开来,将乌黑的夜空,变成了雾蒙蒙的灰白,看不到光明,没有生气。
倚在路边树下的侯虎,一额头冷汗的睁开眼,就看到木忆荣与瑞草好似两座哨塔,并肩站在路的中央,看上去应该是整整站了一夜。
侯猴也醒了,抬头望一眼天空,仍旧是与昨天相同的灰突突颜色,不见清晨一缕温暖又充满希望的晨曦。
阴沉的天气令人压抑,红头与青背欢快的鸟鸣,唤醒沉睡的人们,并带来一丝的安慰。
侯虎、侯虎两兄弟走到木忆荣身侧,道他受了伤,为何不多休息,还跑来站岗?
木忆荣嘴角微扬,脸上挂上一个浅笑:“我没事儿,让你们担心了。”
侯虎又凑到瑞草身前,热情洋溢的向瑞草道了一声“好”,瑞草只是微微朝侯虎一点头,然后转身走到小桃花马身旁。
侯虎看着瑞草的背影,问木忆荣:“头儿,大姐怎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变得有些古怪?”
昨天夜里,众人都睡去之后,木忆荣强撑着走到站在路中央的瑞草身侧。
他觉得,瑞草变得古怪,可能与他在浓雾中受伤有关。想要开口对瑞草说一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竟是默默的陪着瑞草站了一个晚上,而由始至终,瑞草不曾开口,他也没能出声。
想了一个晚上的木忆荣,做出一个决定,要与瑞草保持距离。
他不是因为伤心,只是不想对她逼得太紧,也许顺其自然,会迎来转机,得到一个好的结果!
木忆荣没有返程治疗,队伍再次整装出发,去探看那片怪雾是否还在,并寻找失踪的队员。
经过昨晚的遭遇,柳师承安静了不少,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早饭的干粮太噎人。
昨天晚上,他装满食物、衣物和一大堆用品的豪华马车阵亡了,车夫也死了。
结果,他竟然只惋惜车上的衣物和吃食儿,完全没有为死去的车夫感到一丝的悲伤和惋惜。
大理寺的人已经对柳师承彻底的失望了,都不愿意理他,不同他说话。他只能粘着木敬忠,问马车上面有没有垫子,他腰疼没垫子不行。
还有,马车太小,他希望大理寺录事与仵作老李坐在外面,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