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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乘着豆藤离开,按照你目前的能力,大概要回到云端之上需要……唔,至少一天?”
吉米更加警惕:“你想怎么样?”
“你的父亲受了重伤,刚才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动静也不小,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类的气息正在接近。啊,你知道,独眼巨人的眼睛总是很值钱……说是至宝也不为过。”
“你!”
“所以我并不想怎么样……你看,我说了,我是格拉特尼大人的仆从,恰好又懂一些小术法,就是那种让豆藤呼——地一下就能长大的那种。”
“代价呢?”如果这家伙真是可可的仆从的话,吉米才不相信会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代价就是,嗯,也许你可以让我接一点你的眼泪?”
“要那个干吗?”吉米瞪眼。
“你愿意吗?唔……大概那些人距离这里还有三次短途传送的距离?”
这家伙!
吉米顿时心急如焚。
“你保证取了就帮我们?”
“当然。”
“那……那你来吧。”
“乖孩子。”骷髅满意地点了点头。
吉米眨眼,然而还没等他看清骷髅是怎么飘到他面前的,脑中就像被细针狠狠戳了下。疼得他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啪嗒啪嗒地落着,怎么也止不住。
而这只可恶的骷髅只是优雅地走到近前,从怀里取出一只细小的水晶瓶,一下子就接了个满瓶。
“随时准备好收集珍稀材料是一个合格的法师应有的素养。”他这样解释道。
“谁……谁管你……呜,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当然。请站在这里。”骷髅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吉米抓好巨人之王。
然后他低头从腰后法袍上取下了两只圆滚滚的东西,一只褐色的,一只蓝色的,托在他的手掌上如同两只晶莹的蛋。
“抓紧了。”
没等吉米仔细打量,他忽然望了过来,黑洞洞的眼眶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看得吉米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照他说的去做了。
接着吉米看到他将两只蛋朝着空中轻轻抛起,同时轻声念道:
“土之阿冈。”
棕色的蛋迅速四散然后凝聚,化为一只晶矿精灵的模样悬浮在他的左手。
“水之乌鲁法。”
蓝色的蛋骤然融化并化作水流,灵活地围绕着土之精灵缓缓流动。
“现解放汝只力量,听从吾名,赐予彼生命之息。”
顺着他的手指所指,水之精灵与土之精灵如两只欢快的鸟儿一般,窜入巨人之子刚才埋下种子的地方,接着大地开始摇摇晃晃,豆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生长,眨眼功夫就带着两只巨人升向了空中。
吉米吓得赶紧抓住豆藤和父亲,就这样离开了地面。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谢……谢谢!”他冲地上的人大喊,“谢谢你们!”
然而豆藤升得太快,只不过一会儿,连格拉特尼那庞大的身躯也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熟悉的云端越来越近,吉米心潮激荡。
真的……要回家了呢。地上虽然很危险,但是有趣的事情真的很多啊。一会儿一定要告诉母亲,这短短几天经历可是比她的故事精彩多了。他碰到了夜精灵,被关了起来,但是却被一只格拉特尼还有它的仆从救了。
那个仆从可厉害了,还会操控元素精灵呢……
咦,等等,土之阿冈还有水之乌鲁法,那不是大精灵的名字吗?
那个好厉害的人……叫什么来着?
啊,刚才为什么要说他厉害来着?
离地面越远,吉米就觉得自己的记忆就仿佛变得越模糊。不是大部分的——只是关于格拉特尼的样子,还有它的仆人。
就这样,当巨人之子完全踏上云端之城时,所能记得的,唯有像传说中许多许多个故事那样的、没有细节和真人面目的冒险经历。
……
“真是……”望着巨人远去消失在云端,骷髅咧嘴笑笑,走到依旧昏迷的格拉特尼面前,伸手摸了摸她那被暗影灼伤的鳞片。
“不过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吗,主人?”
他伸手,看似随意地拨开一片已然破损的鳞片,丝毫不顾格拉特尼在这个动作下,本能地颤抖了一下,显然是疼极了。
“还知道疼。”他看到这个反应,笑了。尾音上扬,悦耳得像是晚风中拨响的琴弦。
然而面前的魔物一动不动,除了呼吸重了些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克里斯多少从这个举动中得到了一丝“愉快”的感觉。
这很难得。
从在这个世界上醒来以后,除了可可的命令之外,总有一些记忆的碎片,指示着他做一些自己并不熟悉的事情。虽然并不排斥,但不知所以的感觉总是让他觉得有些缥缈、甚至难受。
但偶尔这样恶作剧般的举动,比如说这样刺激“主人”的痛苦,让夜精灵面如死灰地留在包围之中,总会让他获得一些难能的愉悦。
——非常真实的、恍如活着般的愉悦。
只是这样的愉悦同这样的行为之间为什么会产生联系,尚且不得而知。
不过,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他有这样的感觉,他已经找到了线索,再过一些时日就够了,而在那之前,为自己找些乐子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克里斯跳到格拉特尼的背上,从怀中取出刚刚从巨人那里拿到的眼泪,轻轻倒在它的额头,半蹲下来,双手按在其上,轻喃了起来。
接着魔物原本庞大的身躯开始迅速缩小,头部长出茂密的黑发,面部变得光洁,四肢也恢复为纤细无比的模样,同时鳞甲也像是溶解了一般软化变形,最后成了一袭包裹着少女躯体的黑色的长袍。
“这样就行了。”他满意地点头,仔细打量自己的术法成果。
少女的脸庞在雨水中看着纤巧、苍白、甚至透着一丝柔弱的意味。他忽然有种想要去摸一摸感觉——同曾经那些朦朦胧胧的、悄然恶作剧后的愉悦不同,是一种非常清晰的、强烈的冲动。
几乎在带着这样情感碰触她的刹那,颅骨深处传来一声怒吼:
(“滚——”)
灵魂撕裂般的剧痛随之传来——对所有魔偶来说,它们的核心即是灵魂所在,这样的疼痛只有核心遭到攻击才会有。
而这声附带着伤害的怒吼显然来自他的主人。
然后它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完全违背自我意愿地离开了刚刚触手可及的少女。
……
而在更遥远地另一端,穿越数十个黑夜才能到达的北地,现任光明大祭司收到了两封讯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一封信纸雪白,抬头印着怒放的奔尼萨罗玫瑰,信纸雪白,内容很简单,只有两行:
“巴尔德吾友,前日公国境内突然出现了西境绝迹已久的深渊之兽格拉特尼。我等尝试捕猎未果,目睹它已朝埃安多尔之域逃窜。慎之。”
另一封纸质微黄,抬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黑蔷薇与月之权柄,内容更为简洁:
“埃安多尔附近发现格拉特尼。”
第71章 归来
少女离开的第二十天; 想她。
墨菲斯在解剖台的侧面; 用骨笔刻下了第一百二十八道标记。
实验室同少女离开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曾经在她离开的时候虽然送出了一堆礼物,显得空旷了不少。但很快地,为她回来所准备的小礼物很快又堆满了为数不多的没有灰尘的角角落落。
解剖台的一角,永远也烧不尽的短小蜡烛依旧惨白,永远是那副阴沉冷漠的样子; 非常符合他大多数时候的心境。
唯一有点变化的是; 自从那只巴尔德送来的魔偶乌鸦被拆了以后; 耳边清净了不少。但是只有在这个时候; 墨菲斯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没了那只讨厌的乌鸦,他连个发泄怒气的对象也没有。
要不等那家伙回来让他修一修……?
然而这个念头不过片刻就立刻被墨菲斯否决了。
他的生命虽然因为体内食尸鬼的缘故而显得颇为漫长,但也绝不能随便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对,只有那位少女值得他奉献自己宝贵的时间。
想到这里,刚刚离开解剖台的墨菲斯又转了回去,手中骨笔一转,重新在石台上仔细刻上一道新的痕迹。
“咚!咚咚!”
然而突如其来的锤门声惊得他手腕一颤——新痕迹立刻就歪了; 看起来一点都不严谨平顺; 扭得像一道疤痕。
墨菲斯抿唇; 掂着骨笔离开了石台,目光沉沉地朝着门口走去。
他决定,如果一会儿来的家伙给他带来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消息的话——任何与那位少女没有联系的消息都属于此类——那么他一定会给她/他上一堂难忘的解剖课。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他的呼吸都快停滞了,整个人也眩晕了片刻。
属于少女的芬芳浓烈扑鼻; 混合着美妙的血的气息。
“墨菲斯老师!”
来人大喊,打断了他的沉醉。
墨菲斯抓住门框,控制住眩晕的感觉,定睛看去。然而这一看之下,他简直有冲动给面前的家伙上一堂标本制作课:
明明长着和那位少女同一张脸,但落在墨菲斯眼里,却是比盛夏的骄阳更让人讨厌的东西。
不,不仅如此,怎么连气味都差不多?
“不能重考。”想也不想,墨菲斯直接甩出一句拒绝的话。
“啊?”马芬明显愣住,焦虑的神色定在脸上。
“光明的宠儿也不能。”他勉强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等等……最近有考试吗?”马芬已经完全陷入了茫然。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他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呵。”墨菲斯简直连冷笑也欠奉,就在上周魔药学ii考试缺席一人,正是眼前这位。连假都没请,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简直是学生中的耻辱,混子中的楷模。
想到这里,墨菲斯伸手就要关门。不然下一秒,他怕自己真就动手开始做标本了。
“让开。”冷冰冰的声音从马芬背后传来。
少年立刻朝边上挪了一步,露出背后的两人。
墨菲斯这才发现,因为地道阴暗的缘故,原来马芬后面还有两个人,对,其中一个就是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少女,刚才激动之下没注意,显然气味确实是从少女身上传来的。
然而少女回来的快乐持续不过片刻,墨菲斯立刻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精灵居然背着她?还是那种摸大腿前胸贴后背的背法?接触的面积那么大,简直应该把接触的地方统统进行分割消毒浸泡!
“她三天没醒。”
然而还不等墨菲斯爆发,艾维因一句话已经堵了过来。
墨菲斯自兜帽下,用目光狠狠剜了精灵那张傲慢、精致、冷淡的面庞几下,随即转身:“跟我过来。”
两人闻言进门关好,跟着墨菲斯来到了解剖台面前,在他的指示下,将少女放在了解剖台上。惨淡的烛光映着少女的脸庞,给之镀上了一层毫无生气的灰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原本色泽健康水润的唇,也泛着微微的紫。
“可可……她还好吗?”马芬心急如焚,观察不到墨菲斯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问。
墨菲斯不答,先是检查了一下少女的呼吸,然后伸手去探少女脖颈处的温度,然而少女穿的黑色长袍遮了一半脖子,墨菲斯直接掀开一截,想要拉下一点仔细检查。
“这个……”马芬神色犹豫想要阻止。
而夜精灵更是径直亮出了“狂战”。
墨菲斯却是不理,探了探就要收回手换其他地方观察。
然而正要动作的瞬间,忽然瞥到后颈处的一点暗色,当下将可可的脑袋微微侧翻,同时取过解剖台角的蜡烛,朝着那处照去。
这一照之下,居然是一点黯淡的红,看着就像是手指不小心掐重了才有的痕迹,但是却比掐痕要小得多。
墨菲斯心中一突,手上的动作也粗暴了不少。沿着那个痕迹在往耳朵,下颚,脸侧翻去,看到更多淡淡的红印,最后他甚至在肩窝处找到了一圈整齐的牙印,非常整齐、清晰。
地窖实验室的温度顿时下降至冰点。
马芬先是一呆,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就有些窘迫地别过脸去,面颊上泛起一片浅粉。
而艾维因的脸色则不可能更黑,只是紧紧抿唇,看起来神色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