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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一直很想恨我吗?却为何好像做不到的样子呢?”
“……”
“看,即使我现在解开你身上的锁链,你也没有直接扑上来?为什么呢?”
“……”
“你知道原因的,可可。你知道的,不是吗?”他怜悯地望着它。
……
祖母,
唠叨的祖母,
温柔的祖母,
生气的时候头发像是会燃烧的祖母,
她就在那里。
她在冲天的烈焰、漫天的雨水中,像一朵艳红的花一样燃烧了起来,然后委顿成灰。
祖母,
唠叨的祖母,
微笑的祖母,
她为什么不说话了呢?
为什么不微笑了呢?
啊,和无数个故事的开头那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勇者翻过了九十九座山,渡过了九十九条河……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魔王死去了呢?是谁杀死了它?
是谁掌的灯?
精灵说,
是我,是我用阴影遮蔽他们的行踪,以夜声为他们通风报信。
是谁绑住了她?
蛛母说,是我,
是我,是我担当诱饵,悄然设好了牢笼。
是谁下的手?
勇者说,是我,
是我用手中的剑,割下了她的胃。
啊,原本充满了欢乐的深谷已不再歌唱。
啊,这样的悲剧,到底该由谁来收殓?
无数个阴影自梦境中升起,环绕着她。
我可怜的孩子,我可怜的、可怜的可可……
失去了头颅的祖母望着它,叹息着。
你不曾用剑,不曾施法,不曾掌灯,不曾带路,你什么也没有做。
你不曾目睹,不曾听闻,不曾沾染一丝血迹。
你什么错也没有。
失去了胃的祖母望着它,叹息着。
——可真的是这样吗?
是谁遇见了勇者?
是谁炫耀拥有的财富?
是谁推心置腹透露了弱点?
是谁送上了宝贵的邀请?
又是谁带的路?
“弑亲者。”
猫头蝠翼龙身的古魔伏在她面前,金色的眼睛凝视着她,如同凝视着镜中的另一半。
——你知道吗?
它说。
那是祖母,亲爱的祖母,比谁都爱你的祖母,对你唯一的祖母,她就这样死去了。
你以为她消失的时候,漂亮得像是天边的云霞?
不,她在那样的雨天,伏在地上,像一截焦黑的炭。
她死的时候失去了她高傲的头颅、引以为豪的胃和还有无尽的财富,独留不再歌唱的深谷,空荡荡的堡垒,满地的余烬,还有无尽的悔恨与悲辛。
无心不是借口,无心无法改变结果。
是你背叛了她,出卖了她,亲自暴露了她的弱点,献祭了她。
你是带路者。
——你有罪。
黑暗的梦境中,少女悲鸣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金色的大猫则睁开眼,眼中狂乱而不带任何感情。
“如果你认为我有罪,那么我们同罪。”他望着它的眼微笑。
“如果你觉得这罪让你痛苦,那么我可以让它消失……来,看着我,记住我的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曾记得。”
“所以你没有任何错。”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到站,下章为尾声,然后就进入各个分支结局,顺序为马芬——艾维因——墨菲斯——克里斯/?(隐藏)——火之高兴(隐藏)
口味多种,可能加冰可能酸爽,欢迎选择任意一条=w=he保障,信我呀~
第80章 永梦
格拉特尼重新睁开了眼睛; 里面却再也没有半点属于“人”的温情或是“智慧”的辉光。
它低啸一声,明明声音不响; 却引得整个空间都开始震颤起来。与此同时; 它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一般,骨骼开始喀拉作响,飞速增长起来。
头部与胸腹的毛发艳丽则如炽然的火焰——微微一晃脑袋,便是有火花不断飘落。
明明整个礼堂空间里并没有太多可以燃烧的东西,但那些属于英雄的石像、石柱、壁画却依然像是木棍或是纸张那般被纷纷点燃; 并很快地连成一片,以可怕的热度吞噬着这个不断增长的空间; 直到它再也无法承受住格拉特尼的力量; 开始出现巨大的龟裂。
“你不阻止它么?”巴尔德的声音嘶哑; 如同破损的风箱般发出苟延残喘的呼气; “再这样下去; 这里就困不住它了。等它出去……”
“为什么要阻止?”少年仰脸微笑,眼中是大祭司熟悉无比的笃定,还有一丝极为陌生的狂热……与温和。
“你是故意的?”
“啊?”伊泽瑞尔有些疑惑地转脸; 望向他的弟子; “你指的是什么呢?是说我彻底放出了它的魔兽模样?还是想要破坏这里。”
“……”
“嗯,这并不矛盾啊。”他扬眉; “等到它离开这里; 当然会对我……哦,现在应该是属于你的心爱的学院造成破坏。”
“……”
“然后呢,训导塔会像积木那样轰然倒塌; 战士训练场、法师研究所、游侠营地、光明神殿……所有的这些都会像海滩上的沙雕那样夷为平地……这个你所珍爱的地方会陷入火焰之中,整个世界被硫磺熏染成一片通红,等到红月降临之时,这里便会成为又一个遗落在传说中的废墟。”
“……”
“可是巴尔德,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他忽然话锋一转,“这个你曾经背叛我的地方,终于有机会清洗曾经深埋的历史,为我做一点什么……不,是为你‘心爱的弟子做点什么’。很快地,就会有一个少年从末日般的景象中走出,驯服这只魔兽,拯救侥幸活下来的人们,然后成为整个世界的光……怎么样,这个剧本是不是很耳熟?”
“你……”
他微笑:“然后世人们会称赞,说光明终于又有了继承者。而在‘伊泽瑞尔’和‘马芬’两任光明宠儿的辉光之下,你那芦苇般的生命与功绩,将很快被燃烧成灰,然后彻底被人遗忘。”
巴尔德又怒又急,他还想说些什么,但一口气没提上来,终于还是重重昏迷过去。
伊泽瑞尔却丝毫没有去检查他死活的兴趣。
面前完全变为魔兽的格拉特尼正盯着他,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
漫天碎石纷纷掉落,他却似混不在意那般,照旧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它的面前,伸出右手。
“来,可可,我们一起来跳个舞吧。”
……
“你又发呆!”随着一声熟悉的、欢快的呼声
他怀里一沉,差点被扑得翻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下意识地一捞,却觉得怀里软绵绵、沉甸甸的一团。低头看去,却惊得手不受控制地一抖。
怀中的东西感受到他的动作,扬起脑袋来,露出金红色的毛发,尖尖的耳朵,还有一双金色的、圆溜溜的眼睛——若不是身上有着青金色的鳞片,还有背上那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的翅膀,这几乎就是一只体型稍大的猫咪,而且样子和品种分外熟悉,分明就是他见过的原型,只不过个头比他印象中的模样要小很多,但是看起来眼睛和耳朵都要更大一些,连可怕的一排尖牙都变得小小的,只有一排虎牙分外突出,让它显得格外可爱。
旁人看了就想揉一把,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伸了过去,那只毛茸茸的尖耳朵,在他手指碰触到的瞬间,非常不安分地甩了甩,像是十分敏感的样子。
那柔软的触感不过一瞬,却也让他瞬间回神。他讪讪地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想干嘛呢。
哦对,它还在怀里。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觉得面颊到耳根都有些发烫。他下意识地弯腰,想要将它放下。
“你怎么了?”它却不依不饶,使劲朝他怀里蹭去,然而这样的挣扎显然被无视了,因为手臂的主人非常坚决地将它放在了地上。知道人类的皮肤格外脆弱——虽然这个人似乎很强,但是在面对它的时候,却总是不会张开任何防护,以示亲近。
“嗯……可可,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问。
“我不是一直这个样子么?”可可惊讶,“伊泽瑞尔,你今天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不能用原型来见你,不然太惹眼么?”
“啊是的……哎,等等,刚才你在叫我什么?”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伊泽瑞尔?”它在他脚边蹭了蹭,然后像是不满足于这样的接触般,扑扇着小肉翅,悬停在了他的面前。肚子上的火之高兴一抖一抖的,仿佛有着同样的不满。看他半天不说话,抖了抖触须,噗地喷了他一脸凉冰冰的“口水”,不算黏,也没啥腐蚀性,但滋味也绝对谈不上好受。
“我不是……我是……”他皱眉,想说什么,可那两个属于自己名字的音节,一道唇边就自动隐匿无踪。他又试了几次,但最终也只得放弃。
好吧,似乎他目前就是伊泽瑞尔没错?或者在伊泽瑞尔的梦境里?
看到“最好的朋友”突然一下又冷淡没了声音,可可实在有些泄气。
明明它今天有个超——级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他,但伊泽瑞尔的这副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它开开心心地说出来。
唔,一定是因为这个样子的缘故。
可可想了想,每次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伊泽瑞尔总是一副看宠物的表情,从来不会认真地和它说话,也会很小心地回避可可的鳞片还有利爪——因为可可曾经故意挠伤了他几次,好借机蹭吃蹭喝。
不过如果换个样子……
想到这里,它顿时有了主意。当下重新落到面前人类的怀里,瞪着他的脸琢磨了一阵,然后依样变化了起来。
手脚纤细,发似流瀑,皮肤娇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下就不怕被割伤了吧?
她开开心心地伸出手去,想要搂他的腰,以示亲昵。
哪知道面前的人先是瞪大了眼,愣了片刻,随即像是见了鬼般,猛地转过身去,死也不肯看她,哪怕她和火之高兴一起缠上去,他也还在挣扎着掰她的手——力道好像比平时轻一点,皮肤比平时烫一点,味道……唔,味道也香香的。
“你……你你你,你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叫又?”她不满地搂紧他的腰,“这是我第一次照着你的样子变。以前是你直接给我用幻术变的,你看其实我也行。”
“衣……衣服!”他好不容易憋出了重点。
“哦那个啊,唉真麻烦,其实我以前就像和你说,穿着很不舒服,行动很不方便……好了。”
摸到她手腕上长长的、柔软的垂袖,他方才转过身来,看她居然变出了一袭漆黑的长裙礼服,是最简单的长摆垂袖样式,连脖子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可就是这样,更衬的她胸脯微隆,腰肢纤细,面颊雪白,还带着几分青涩禁欲的味道。
他忽然觉得还是转过去比较好。
然而这次不待他动作,怀中一暖,少女已经先行一步搂住了他,依稀是熟悉的感觉。他莫名心下一软,却也没再挣扎——哪怕名字似乎不对,还有什么也不太对,但此刻毫无疑问的,她所看见的,说话的对象,确实是他。
“嗳,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少女窝在他的胸口,声音像猫仔一样呼噜呼噜的带着鼻音,“祖母说了,欢迎你去我家作客。”
“啊……咦?”他有些发愣。
“高兴吧?”她仰脸,眼睛闪闪亮的,写满了期待,“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你会是第一个我带给祖母的客人。”
心中一阵悸动,他只觉得有什么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像是激动,又像是狂喜。可还没来得及等他确定,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而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景象已然变化。
他发现自己正独自站在了黑石堡的大门前。这座修建在熔岩深涧边的堡垒,如同饮水的巨龙般盘踞在断崖的最高处。而他站在这里,就如同站在山脚下的蝼蚁一般,很容易生出一种极不真实的渺小与恍惚之感。
是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莫名的疑惑涌上心头。
然而,没能留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沉重的石门缓缓向两边轰然打开,仿佛是无声的邀请。
“快进去吧。”耳边悄然有风声,送来冰凉的声音,那是来自夜之种族的呢喃,他莫名知道那是什么,“它在等你。”
它是谁?
他的心中莫名升起了这样的疑惑。
但是这次身体却先一步思想行动,已经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