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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血祸，如同每个时代的劫难，逃不开的。
我希望有朝一日，世间能有亘古未有之强者，我天罪城愿为先锋，消灭黑暗，灭尽邪族，那时，罪族的罪，便赎清了……”“从小，我便有个梦想，带着他们回去，将祖先的骸骨也带上，找一块地方，不求有多丰沃，只要是在世间，便算回家了，让那些亡灵，不用在黑暗中漂泊……”“会有那么一天，一定会有！”
终于，牧龙知道，所谓罪，不是命！所谓罪，是一份传承，从天罪城的先祖开始，流淌在血液里的，守护天地苍生的责任与担当！这一刻，牧龙双目通红，向罪华年伸出手。
世外，白骨筑起的孤城中，破草亭下，两只有力的大手，重重击在一起……
第九百七十二章 天子与神明
不过，罪华年的话，却也验证了牧龙的猜测。
果然，黑暗血祸，从未彻底消失，而且还会卷土重来。
于是牧龙对罪华年道：“黑暗血时代之时，形同禁忌，后世的史书之中，极少记载，以至于当世之人，皆以为黑暗血时代已然远去。”
“正所谓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如此下去，倘若黑暗血时代真得到来，世人又如何抵御？”
“经历末法时代之后，当世至今无天子，那些自称神明之辈，形同蛀虫一般……”闻言，罪华年却道：“牧兄不必过分担忧，就如这黑暗血祸，乃是每个时代的劫难一般，天子，便是一个时代的主宰者，亦是应劫之人。”
“牧兄弟大概不知，上古天子是如何阵道的吧？”
罪华年问道。
牧龙点头：“的确不知，说出来不怕华年兄笑话，我连上一代天子的名号都不知晓。”
罪华年闻言，眸光微微一凝，道：“上一代天子，唤作‘玄天子’，镇压黑暗血祸，与邪族至强者一战，身陨道消了，他所承之天命亦被撕裂，天地大道因此残缺，世间连圣贤都容不得，这才有了末法时代。”
“玄天子……”牧龙呢喃之间，又问道，“玄天子之前，又是哪些个天？
距兄之先祖所在的战天子时代，又相隔多少？”
牧龙忽然问对了人，问题自然多。
而罪华年却也不嫌烦，笑道：“玄天子之上，是孤天子，在往上，便是幽天子、法天子、道天子，再往上，才是战天子时代。”
“天罪城虽然清苦，但却从不缺书籍，那些曾经的历史，在世间或许已然被遗忘，但在天罪城中，却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无比清楚，牧兄若是愿意，这天罪城的书，没有你不能看的。”
牧龙闻言，心中很是欢喜，连连拱手道谢，“那自是极好，在世间，根本不可能知晓这些。”
罪华年点头：“在世间，自然不可能这些，因为那些过往的历史，被人可以的消除，掩盖了。”
“哦？”
牧龙闻言，心中一惊。
“世间何人有这等本事？
华年兄所指的，可是那些所谓的神明？”
“不错，这便与我要告诉牧兄的另一件事有关，上古天子的证道方式。”
罪华年的眼眸中，似乎燃烧着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牧龙闻言，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罪华年道：“天子承载天命，其实是承载完整的天地大道之力，也就是一方世界的力量！”
“你看如今的时间，那些自称神明的人，将自身融入天地大道之中，还自称不死不灭是不是？”
“不错，我先前曾诛灭过一位神明的真灵，这些都是他亲口所说。”
牧龙并未隐瞒。
罪华年一听，心中微微一惊，不过却也不至于过分震撼。
“你能孤身渡过黑暗，来到这里，纵有屠神的本事，我也不会意外，看来这些年，你成长的极快。”
“其实，不止是这个时代，每个时代，都会面临如此的情况，先代天子陨落之后，所封的神明，会趁机将自己融入天地大道之中，妄图与天地同寿，的确会活的十分长久，但至于不死不灭，却是虚妄之谈。”
“因为，新的天子，必会出现，此乃天地大势，而天子欲承载天命，除了当世的所有强者之外，最终的对手，还是这些寄于天地大道之中的神明，披荆斩棘，败尽前代神明，今世强者，方才有资格登顶天子之位！”
“你不妨想想看，自古的每一代天子，都知晓他们陨落之后，座下神明会占据天地大道，却为何不将他们除去，是天子没有屠神的手段么，要知道那些所谓的神，也不过是天子一句话而已。”
“华年兄之意，神明，是上代天子留给后世天子的磨刀石？”
牧龙心中再度一惊。
闻言，罪华年点头。
“天子，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巅峰，是天地苍生用一个时代的光阴所铸造的剑，若是不磨，何以锋芒绝世？
何以镇压黑暗血祸？”
“败尽天下，诛尽神明，无敌于当世，便是天子！”
“至于世间关于黑暗血时代之前的历史残缺隐晦，那便是神明所为，时间久了，他们便会忘记过去，愚弄苍生，视天地苍生为刍狗，故而，当诛！”
罪华年说起神明时，眸中同样含着杀机。
“若非那些神明还有他们的用处，我早就提剑杀过去了，不死不灭，呵，笑话！”
牧龙见此，心中不由一阵激动，感慨道：“吾道不孤。”
于是与罪华年促膝长谈，从那寒州变革说起，说到天地巨变，说起诸道百家争鸣，说起易教，说起仙道。
这一番交谈，足足三个日夜。
罪华年听到精彩处，也拍手称快。
感慨道：“想不到我离开世间回到天罪城后，世间竟然如此精彩，看来，真正的大世，果然来了。”
“圣贤重新出世，诸天星宿下凡，到最后，这个时代会走向巅峰，天子，便该出世了！”
“你那易教与仙道，甚好！”
“世间乌烟瘴气许久，一个末法时代，苍生愚昧，世间强者稀少，若是不变，变不出新世道，若是不变，出不得强者！”
“你说你要走一条无敌之道，却又悟得人人如龙，这便是上古天子的道，神为人用，亦是天子之道，否则，天子又为何封神？”
“自古至今，试问历代天子，哪一个不是在腥风血雨中变革？
埋葬腐朽，开创新道，不敢逆神者，何以屠神？
何以成就天子之尊？”
茫茫大世之间，知音难觅，听得牧龙一番话，关于仙道，关于变革，令罪华年信服，算是寻得知音。
说道激动处，他拿出一支古旧的香，交给牧龙。
“此香我也不知其名，从小唤它作‘无名古香’，乃是祖上所传，到了如今，只剩下这最后一支，今日交给你！”
“他日，你在世间，倘若果真到危难关头，难以自渡，便点燃此香。”
“罪华年，必当入世相助！”
第九百七十三章 万古未有之奇才
“谢华年兄！”
罪华年这一身修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牧龙也猜不透。
只不过，先前听他一番屠神之言，料想也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毕竟是在这天罪城中成长起来的强者，担负着太多的东西，怕是从未懈怠过修行。
至于这无名古香，乃是罪华年祖上所传，那更是了得，牧龙将之慎重收起。
来而不往非礼也，料是等闲俗物，放在罪华年这等强者眼中，也是入不得眼。
于是牧龙便拿出一卷古经，递给罪华年道：“这便是我易教仙道的《元始仙经》，其中记载仙道之秘，华年兄若有兴趣，可翻阅一二。”
罪华年与牧龙促膝长谈时，便对仙道颇感兴趣，如今见到这《元始仙经》，自是倍感欣喜，迫不及待便当面翻阅起来。
他到底是世外的强者，天罪城虽然清苦，却也算是绵延数个时代的古老传承，又未曾经历末法时代，故而这等悟性与天资，世所罕见。
略加翻阅，便已看出几分仙道妙理。
“顺为凡，逆则仙，全在阴阳颠倒颠，斩却天道修自我，功成逍遥天地间……’“仙道，果真潜力无限，只是这《元始仙经》却不完整，踏入仙境，依旧难以抗衡神明，你曾住过神明真灵，想必知晓这一点。”
罪华年毕竟是知晓神明手段，几句话，便已然道明这元始仙经如今的不足之处。
牧龙笑道：“华年兄果然乃世外高人，实不相瞒，我诛那神明真灵时，的确发现这一点，倘若仅是踏入仙道，的确难以抗衡神明，而仙道，不该止于此境！”
“如此看来，你已然看清仙境之后的方向了？”
罪华年问道。
牧龙点头道：“这仙道，本就是我易教强者参悟一具神祇骸骨所得，那神祇因毁灭界种而遭因果噬灭，我据此猜测，真正的神祇之道，该是世界之道。”
“真正的神祇之道，该是开创世界，衍生天地万物，以万物承载万道，世间世道，似乎也与真正的神祇之道，有千丝万缕之联系，只可惜，后续却走得是借用天地之力的道路，故而，我将之称之为‘伪神道’。”
“世界之道？”
罪华年闻言，双目之中，顿时精光闪烁。
“原来如此。”
“牧兄，果真乃是万古未有之奇才！”
“实不相瞒，我所修之道，同样是世间之道，只是在世外，只需壮大自身，不需依仗天地之力，倒也与你这仙道异曲同工。”
“道君之后，乃是圣贤，世间的圣贤，皆是利用掌控天地大道的方式去增强自身，并将本命星辰寄托于九天虚空，这世外却是不同。”
“世外强者，一旦达到圣贤之境，便尝试着世间的天地大道，去开创属于自己的道，所开创的大道越多，便越是强大，乃是以身载道的方式，若是有人能够将世间的所有天地大道尽数开创，那便是与天子无异了，只可惜，却是痴心妄想，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够利用这样的方式成为天子。”
“今日听牧兄一番话，我却是明悟了。”
“参照天地，用自身开创大道的方式，太慢了。
我如今，也不过是开创出九条大道，壮大自身。
但正如你所言，天地大道，蕴含于万物之中，倘若是直接去尝试开创一方世界，衍生天地万物，那便会有完整的天地大道，即便只是雏形，却有了轮廓，若是有朝一日圆满，那便是完整的天地大道！”
“想不到，我罪华年，竟有幸能等到这一日。”
“世间的修行之道，是要用一个时代去成就一个人，而你这仙道，却果真是如同你易教的理念一般，要世间人人如龙。”
“倘若仙道强者之中，多出几个世界级别的强者，那便是形同于上古天子的实力，倘若这样的强者不止一尊，何愁黑暗血祸不灭？”
“这才是真正的希望啊！”
这一刻，罪华年开怀大笑，自从出生以来，大概从未如此快乐欣慰过。
有时候，最令人欢喜的，莫过于看到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便足够了。
一番大笑之后，罪华年正色道：“牧兄所言的世界之道，纵然再难，我也决心试一试了，说起来，也是半路入仙道，倒算半个仙道门徒了！”
牧龙则是笑道：“非是仙道，亦非神道，而是大道殊途同归！”
“如此说来，我倒算是世间第一个修行世界之道的人了。”
罪华年这等境界，自然知晓自身开创世界有多难，但只因为看到了希望，所以再困难，他也不会动摇。
不过，牧龙闻言，却又是摇头：“非也非也。”
“我易教之中，早已有人修成仙道，悟得世界之妙，只可惜此道为世间所不容，故而前往天外天修行了。”
牧龙道。
罪华年听闻，不由心中一惊。
“易教，竟有如此恐怖的强者？”
“那世界之道，乃万道之源，何其深奥，不经历个数百年，只怕难以悟得一丝皮毛，可仙道出世才多少年？”
罪华年有些难以想象，那毕竟是世界之道啊。
不过，牧龙却并不意外，恐怕也唯有罪华年这等强者，才会真正明白世界之道的无上玄奥。
“那华年兄就未曾细想过，以我的境界，是如何想到世界之道的这等方向的么？
这可不是能够凭空想象的。”
牧龙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神秘至极。
罪华年点了点头，道：“的确，所以我才称牧兄是万古未有之奇才，毕竟，这等方向，古往今来，从未听闻过。”
牧龙自谦一笑：“说什么万古未有之奇才，也不过是走在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