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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无法想象，小小的牧村，为何会有如此恐怖的少年？
这等力量，只怕能够比肩上古传说之中的神明了。
惊恐之下，他当即驱赶座下的斑斓猛虎，想要逃跑。
但牧龙从踏出牧村开始，便一直盯着他，又岂会纵虎归山，让他这样的罪魁祸首离开？
“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奈何你不知珍重，从你下令百兽进攻的那一刻，你的结局便也注定了！”
仓皇逃窜的中山猛，耳边忽然传来这样一道冰冷的声音。
回头看时，却见牧龙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强大的气血与力量爆发之下，牧龙的速度已经达到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在这样的速度面前，即便是猛虎狂奔，在牧龙看来也慢如龟爬。
他很是轻易，便追上了中山猛，而后抓在那虎尾之上，猛地一甩，一人一虎，被直接甩飞出去。
那斑斓猛虎直接被牧龙当场摔死，而中山猛则是甩飞到空中，落地之际，被牧龙一把接在手中，丢在地上。
“覆灭牧村？
你灭一个给我看看？”
“你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么？
何不试试？”
奈何，中山猛这堂堂的昔日一族首领，此刻被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哆嗦不停。
“我……我臣服，愿……愿率领中山氏族，从此唯牧村马首是瞻……”牧龙听闻，冷笑一声。
“我要一帮废物，有何用处？”
话音落，牧龙抬脚，对着脚下大地猛地一跺，恐怖的力量爆发之下，中山猛竟被活活震死，七窍之中不断渗出血液，至死依旧面朝牧村，保持着跪拜之状！“侵扰牧村者，杀无赦！”
望着那些亡命逃窜的中山氏族之人，牧龙发出一声冷喝，宛如死神的警告。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格物致知
当这一场危机被化解之后，牧村的人也走出了村，开始收拾那些死去的兽尸。
他们虽然仁厚淳朴，但对于这些想要致牧村于死地的豺狼之辈却也不会心生怜悯。
牧龙则是望着中山氏族众人逃遁的方向，目光微微泛寒。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他曾经数万年间一直明悟的道理，这中山氏族毕竟是个以狼作为图腾的部落，那等豺狼之性已然深入骨子里，不会因仁慈而感恩，若有机会，一定会疯狂报复。
因此，牧龙决定亲自前往中山氏族，斩尽杀绝，因为他也无法确定，将来他是否还在牧村，也便只能将一切危机抹杀于萌芽之中。
但在这之前，牧龙先回到村中祭坛，准备石灵请教一番，毕竟中山氏族除了诸多战士与百兽之外，还有一头三首狼灵作为图腾。
石灵听闻，对他道：“据我所知，那中山氏族图腾历代图腾的传承之力，皆不弱，因此足以庇护中山氏族壮大，这一代的图腾三首狼灵，乃是个异种，只怕实力极为凶悍。”
“倘若是寻常异种，以你如今的实力，想要斩杀易如反掌，但图腾的传承神力，源于上古，神秘不凡，想要对付这三首狼灵，凭你一人之力只怕不够，还需我出手，但如今异血复苏，夏墟将乱，我须坐镇牧村，不可擅自离开。”
“那中山氏族也算遭受重创，不如暂且任其生灭，对于三首狼灵，不妨另寻机会。”
牧龙听闻，微微点头，也便渐渐敛去心中杀机。
尔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即便他知晓中山氏族狼子野心，迟早会再度露出獠牙，但至少他如今还在牧村，想要对付那三首狼灵，的确不必急于一时。
况且从某种程度来讲，三首狼灵的力量源于传承，没有修行的体系，便也无法增长变强，而他已经在摸索新的修炼之法，且效果显著。
倘若能再有进境，假以时日，超越那三首狼灵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若要灭它，甚至无需石灵出手相助。
“往后的路，还很长……”牧龙叹息一句，他望着天上的太阳，心中却很清楚，那不过是一柄剑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剑。
源界的夜空没有月亮，万灵如囚徒，乾坤似荒牢，灰绿色的幽雾会将夏墟笼罩……牧龙虽然能够窥探到一些真相，但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他想知道，道崩时代究竟因何而起，在古老的岁月间，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除此之外，他还想念家人，虽然牧村的人对他如亲人一般，可他的父母，妻儿、亲故还在下方的界海之中。
他也不知当初在那灾厄洪流之中被侵蚀之后，究竟过去多少岁月，更不知如今的恒界是怎样的情形，是否还存在……这一切，都需要他拥有极强的实力，能够打破这方荒牢，跳出樊笼的实力，牧龙也不知道，这需要多久，因此他只能往前看，尽力修行。
消弭了这一场危机之后，牧龙再度回到村里的祭坛之下。
如今拥有意念之力，他的领悟能力以及对这方世界的认知能力，皆得到大幅度增强，他继续摸索自己的修行之道。
“现在我的肉身已十分强大，拥有了意念之力，后续的境界，又该如何修行……”前往之路皆已断绝，在黑暗之中苦苦摸索，无疑是艰难的。
牧龙参照曾经走过的路，参照从前的一些境界，希望能够从中有所借鉴，但是结果注定只能令他失望。
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大概就是但凡修炼境界，总需要有一个最终目标。
譬如曾经，或是为了觉醒灵纹，或是为了修成神通，亦或是凝聚元神，因此所有的修行，便皆是朝着这个目标而去。
牧龙觉得，他如今也该确立一个目标，要让自身的变化，达到某一种程度，但想要确立这样的目标，实在太过于艰难，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参照与借鉴。
甚至，他或许只能凭借自己的想象，而想象与现实之间，往往存在着极大的差距。
但这目标，非确立不可，因为所有的前行，都该有个方向，否则便如无头苍蝇，四处碰撞，迷茫而庸碌，而修行是一件十分严谨之事。
不知不觉，牧龙坐在祭坛之下，冥思苦想整整三天三夜，他如今气血浑厚，又拥有意念之力，三天三夜不眠不食似乎也不觉得疲惫。
想到最后，牧龙发现，自己的迷茫其实是因为他对此事太过于看重，他太想通过悟道来开创修炼体系，变成强者，越想如此，便越无所得。
他的脑海之中，忽然冒出一句不知何年何月，在何地听闻的四个字，大道无为。
“或许，第一个发现道的生灵，只是出于好奇，而并未想利用它来变强吧？”
牧龙开口呢喃道。
石灵听闻这话，微微点头，道：“上古先贤，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观格万物，因以成道，他应当是天地生生不息、日月周行不殆、万物生死轮回的一种规律，道便是道，并非一种力量，只是后来的生灵懂得运用它，驾驭它，想要利用这种规律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甚至不再受这种规律所束缚，这大概便是修行的目的了。”
纵然处于道崩时代，无法修行，但那些传承的古老记忆，足以令石灵变得十分睿智博学。
牧龙听闻，微微点头。
“如此说来，道不可空悟，应当是格物致知，道崩时代，也有道崩之道，这同样是维持这个时代的规律，或许更强！”
这一刻，牧龙明悟。
他本想提及泛着灰绿色锈迹的锁链，说出天地荒牢，但终究未曾说出口。
他能够肯定，曾经的源界，作为万道之源，万族之源，一定十分强横，而最终却被悉数尘封，化作荒牢，对比之下，镇封源界万灵，将乾坤化为荒牢的力量规则，显然更为强横，甚至足以碾压曾经的一切。
既然如此，牧龙觉得，这种力量与规则，未尝不能为自己所用，他的易道，应当包括万事万物，穷极世间一切变化！“易，永恒不灭，即便这乾坤已是荒牢，却也终究只是变化的一部分，是某一种状态的维持，无非是漫长与短暂的区别罢了。”
一念至此，当牧龙再度闭上双目，用意念之力观悟天地虚空间那些锁链与无尽的荒牢时，它们似乎不再是一种囚禁与桎梏，而更像是无尽的灵感与启发。
格物而致知，牧龙不断观悟乾坤荒牢之后，心中顿时产生出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他想将第二个境界，命名为“荒牢境”。
这不仅是一个名称，更是一个目标。
他想参照这乾坤荒牢之道，用自身意念与气血结合，在体内衍化出荒牢之形，希望能够因此产生更为强横的力量。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混乱之始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牧龙开始不断用意念去观悟乾坤荒牢，观悟那些泛着灰绿色锈迹的、无处不在的锁链。
他愈发确信，它们是某一种规则所化，但这种规则实在太过晦涩复杂，凭借牧龙如今的境界，还远远无法真正看清，并参透它。
他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是参照这锁链之形，将乾坤荒牢作为一种构想，将它在体内衍化，用来镇封自身气血，这是借鉴乾坤变化，照进自身修行的方式。
他既然将这乾坤囚笼当作一种乾坤的变化状态，便也相信，终有一日，这囚笼会破去，那些锁链会消散，乾坤万灵不再如囚徒，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既然要参照乾坤，这也便是他必须要经历的的阶段，镇封。
这乾坤太大，这荒牢也极其久远，短时间内或许不会散去，但牧龙自认只是一个生灵，他若参照这种乾坤变化，引入自身，便不必经历太多岁月，或许很快便可打破荒牢。
他记得在下界时，曾偶尔听过一句佛家偈语，名为《示圆闍梨偈》，其中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而今尘尽光生，照破青山万朵。
这无关乎道，应当算是一种心境，牧龙以荒牢镇封自身，待打破荒牢之日，应当也是一种“尘尽光生”的感觉。
在观悟乾坤荒牢多时之后，牧龙终于开始尝试，用自身的意念与气血在体内汇聚荒牢之形。
又是接连五六日过去，牧龙依旧一无所成，每一次尝试都是以失败告终。
牧龙也终于发现其中原因，这乾坤荒牢与那泛着灰绿色锈迹的锁链，形同一种沉寂的死物，代表着不变与不移。
相比之下，他的气血鲜活无比，至于意念，源于心中，如心猿意马，自然无法成功衍化出荒牢之形。
“只是，倘若不借助气血与意念，还能够借助何种力量？”
自身的力量若不可行，便又须借助外力，牧龙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异血，但异血本身代表着多变，显然不行。
一时间，牧龙再度陷入困顿之中。
而此时，距离先前他大败中山氏族，已经有大半月了。
困惑的时候，倘若选择一味的冥思苦想，那无异于竭泽而渔，因此牧龙结束修行，想着四处去走一走，看看能否得到启发。
牧村的汉子，体魄强健，又有充裕的食物，以及那头异血黑风罴的血肉，大半月时间过去，就连伤势最重的牧石川都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至于其他的牧村汉子，则是又去了一次村外的深山，即便如今食物充足，他们还是想着能够囤积更多的兽肉，晒成肉干，以备不时之需，因为石灵告诉村里人，夏墟的混乱将要开始了。
尽管他们这一次外出狩猎，是带着牧青这样一头异兽一同前往，但依旧一无所获，这或许就是石灵所说的混乱，它已经开始了。
平日里山林之中随处可见的野物，像是莫名消失了一般，谁也不知道其中原因，毕竟夏墟自古多诡异之事，不可究其原因。
“既然外面已经打不到猎物，那便待在村中吧，莫要轻易外出了。”
“中山氏族那些驯兽的肉做成肉干，足够吃半年了。”
牧龙对众人道。
对此，牧村的汉子们也无可奈何。
吃了异血黑风罴的肉之后，牧虎觉得自己又变得强壮了许多，因此一直想和牧青一起出去，在山中擒获一头猛虎，但如今显然是不成了。
他见牧龙难得有空，便想起先前牧龙在峡谷之中所展示出的搏斗之术，简直精湛至极。
牧虎有这等想法，牧龙自然不会拒绝，他将从前所学的拳法，融合一番之后，创出一套新的拳法。
这拳大开大合，且霸道刚猛，一招一式，皆为搏杀而生，毫无半点虚招，非常适合身强体健的牧虎。
对于这等拳法，牧虎也学得十分专注。
随着他学拳越久，牧龙也便发现，牧虎虽然看着憨厚，但贵在有一颗赤子之心，学拳便是学拳，不会因此夹杂丝毫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