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口棺,的确需要一个背棺人,否则便会像曾经一样,永远沉寂在一个地方。
其实牧龙也可以进入命棺之中,但他不想做和那八个纪元一样的事,躲过了这一劫,还有下一劫,年年岁岁何时休?
或许,第九纪消亡之后,还会有第十纪的出现,但那与他牧龙何干?
自始至终,他只想守好他的第九纪,哪怕只剩下棺中这极少的一部分。
无尽的血色,终究朝着牧龙所在的星空肆虐而来,而他面无惧色,镇定地将命棺背起。
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浑源战穹文明的力量,使得他的生命形态达到一种极高的程度,已然不惧这方宇宙无量量劫的力量,无尽的血色,竟侵蚀他分毫。
或许,他如今的状态,才是那八个纪元的生灵所梦寐以求的,宇消宙灭,唯我不灭。
可当一切都消亡,独立一人长存时,哪怕永恒,在牧龙看来,也不过是永恒的煎熬与痛苦。
所幸,第九纪还留下一部分,亲人故旧还在,他还有走下去的意义。
于是,在无尽的血色之中,牧龙孑然一身,凭着感觉,朝着那路尽头的方向走去。
整个宇宙都消亡了,那是牧龙唯一能去的地方,不论是希望还是毁灭,他无可选择,只能去面对!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那条路那道门
不论这方宇宙被湮灭多少次,那条路,以及路尽头的那道门户,始终一如既往。
无尽的血色力量,是属于屠夫的屠刀,它将整方宇宙都收割了,包括宇宙之中的时间,因此牧龙也不知到底过去多久。
但只要那条路,那道门户还在,他就一定能够到达。
这条路上,浇洒过太多的故人鲜血,那道门前,倒下过无数熟悉的身躯。
第九纪消亡了,当这方宇宙再度被湮灭之际,便唯有这条路,自湮灭的宇宙之中延伸出去,宛如无尽血海之中的狭长堤岸——它绝对不是通往救赎,尽管曾有许多生灵将它视为希望。
路两旁,白骨高耸处,宛如连绵的山岳,低平处,便似无尽的冥海,不知消亡多少年的骸骨,因路尽头的力量,而未被侵蚀,但他们永远不会再归来,因为路尽头,属于死亡!牧龙的身后,背着灰色的棺,重新踏上了这条路。
第二世末期,他也曾信心满满,想要再一次踏上这里,杀穿路尽头,但后来不想了——无论想不想,他最终只能来到这里,踏上这条唯一的路!他在白骨中前行,身后是消亡,脚下是死寂,前方是未知,但最重要地,是他的背上,背负着第九纪的希望。
他是教主,是共主,亦是人之子,人之夫,人之父,这整个第九纪唯一能站出来的男人,没有理由不刚毅。
白骨路上无欢笑,唯将叹息慰寂寥。
一声叹息间,牧龙背着他的棺,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步伐亦从未如此坚定过。
他一步一步,走在路尽头,朝着那神秘的门户走去。
从今以后,似乎便没有家了,但还有家人在,哪里都可为家。
不同于以往时候,曾经有许多次,当他率领麾下强者,走到这里时,那路尽头的生灵早已杀出,杀得惨烈无比,然而这一次,竟不见杀伐的影子。
路尽头地那个存在,曾被他视为宿敌,亦曾与他两败俱伤,而此刻,它竟也未曾出现。
“是因为第九纪湮灭,料定无人再能攻打路尽头么?”
呢喃间,牧龙一脚重重落下,清晰的裂痕就此蔓延,这条路,从他的脚下开始,就此断作两截,反正也是最后一次走这条路了。
牧龙不曾回头,继续前行。
此时,路尽头的神秘门户,并没有完全闭合,赫然留着一道缝隙。
牧龙也不知道,这道门户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但这一刻,他却不想窥探,而是想要直接推开这门户,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曾经,他不止一次的靠近这道门户,但却从未触及过,想到先前寒殇告诉自己的真相,想到第九纪的消亡,牧龙的心中,赫然是充斥着怒意的。
于是,他推门的一瞬间,手掌化作拳头,重重轰在这门户之上。
细密的裂痕,就此蔓延,那门户共有两扇,其中一扇,变得支离破碎。
曾经神秘且牢不可破的门户,在这一瞬,似乎不堪一击。
既是第九纪的逆行者,那便索性硬气些,牧龙又是一拳,将另一扇门户也打碎,他不推门,而是破门而出,或者说,破门而入!谁被圈在门里,谁又藏在门外?
亦或是谁门中窥伺,谁被拒之门外?
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地是,从踏上这条路,打破这道门开始,牧龙就要面对一切真相。
这道门的后面,究竟是什么?
牧龙所看到的,大概是一片黑暗的海,被无尽的未知所笼罩。
他也不知这如海一般的黑暗之中,蛰伏着怎样的存在,既然跨过这一道门,他便只能往前。
而就在这的脚步,触及这片黑暗大海的一瞬间,那些古老且神秘的黑暗,像是在一瞬间被惊醒。
无尽的黑暗,近乎沸腾,从其中骤然升腾起不止一道身影,它们的双目之中,透着邪恶且阴冷的光,凝视着牧龙时,发出阵阵嘶哑残酷的声音。
“想不到,第九纪中,竟果真有人能逃脱无量量劫……”“踏上这条路,跨越这道门,从此得到超脱,这不是我们曾经一直都憧憬的么?”
然而,说起这句话时,黑暗中的声音,每一个都笑得极其疯狂,仿佛这才是有史以来,他们听过的最荒谬的笑话。
牧龙一直都在冷眼望着这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疯狂的笑声,终于变得消停,他们这才重新正视起牧龙。
“能从无量量劫之中,逆行至此,你大概比当初的我们都要强大。”
“但没有用,微末如你我,皆为猪狗,区别便是,没有跨过这道门户,便皆是猪圈里的猪,任凭宰杀,跨越这里之后,便能得到一个作狗的机会,永远守着这一道门户,作为恩赐,你将得到极其漫长的寿命。”
“或者说,主人每一次杀猪时,会上次给你一些杂碎充饥。”
“我不知道能否听得懂,但想必能够走到这里的,应当不会愚蠢。”
“所以,你该做出选择了,选择和我们一样,做一条狗,还是成为第九最后一头、也是最肥的猪。”
牧龙的眼神,依旧平静,这些猪与狗之类的言论,他当然也能听得懂。
但让他既然踏出背后的门户,便代表着,他不会任人宰割。
而他也同样不想向屠夫屈服,做一条狗。
用第九纪的道理来讲,他们毁灭了第九纪,是仇人,岂有为仇人做狗的道理?
若不讲道理,那便是他拥有“浑源战穹”文明的力量,谁强谁弱,还不一定。
他听得出,眼前这些“做狗”的生灵,便是从前那几个纪元,跨越这道门户的先行者,但是,他们不该做狗。
或许,这都是他们迫于无奈的选择,但身为屠夫的狗,他们便也站在了牧龙的对里面,这与对错无关。
“我既不是猪,也不屑做狗,我只想走出这里,倘若你们阻拦我,那我便让你们连狗走做不成。”
牧龙说着,再度前行。
不料这一刻,这黑暗之中所有的身影,竟再度大笑起来,比先前更疯狂,也有嘲讽与不屑。
“看看,我本以为,从前的我们最天真!”
“原来是后来居上,或许,他用至极的天真,打破了这道门户……”忽然,所有的笑声,在这一瞬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阴森,充斥无尽怨毒狠辣。
——“那也将得到最惨烈的下场!”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多年后再持戟
曾几何时,他们亦是无敌于各自的纪元,形同传说,亦心怀憧憬,踏上那条路,跨过那道门……但这一切,终究都属于曾经了。
一道门户内外,是真相与骗局。
这一刻的他们,只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应当说出“疯狗”更为合适,从选择成为“屠夫”的狗开始,他们便已然彻底丧失了本性。
在他们眼中,牧龙只有两条路,分别是猪与狗,如若不然,那便是对他们屠夫的冒犯,势必要面临比消亡更恐怖的结局。
那黑暗,不是他们的伪装,而是他们的力量。
屠夫曾不止一次地收割,作为屠夫的狗,他们也能从中获得一些恩赐,就像过年时节,狗也会得到一两根骨头。
皈依黑暗与残酷的魔,总是具备抗衡光明与慈悲的力量——此时的他们,比那扇门后面的生灵,强大太多。
而他们对于牧龙的杀心,也是再彻底不过。
但凡是这方宇宙的生灵,在那道门户后面,可以做无知的猪,跨越这道门户,便该做一条忠心的狗,除此之外,别无选择!而牧龙偏偏就是做出第三种选择的人。
这样的选择,无疑是对高高在上的屠夫的蔑视,他更无法容忍。
无尽的黑暗,宛如涨潮的汪洋大海,他们杀来之时,各自席卷着无尽的黑暗狂澜,要将牧龙彻底瓜分,吞没。
他们的笑声,残酷且森然,发出尖锐嘶哑,近乎诅咒一般怨毒的声音。
“根本就没有超脱!”
“我都在此沉沦不复,你凭什么想过去!”
“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我曾在屠刀下宣誓,黑暗之中万物皆堕,永无未来!”
……那每一道身影,或许都曾是各自纪元的骄傲,但这一刻,无人再认识他们。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都发出近乎诅咒的嘶吼,与此同时,属于他们的黑暗力量,也疯狂朝着牧龙碾压而来。
屠夫的狗,必须是最凶的,否则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那黑暗的潮汐之中,充斥着超越那宇宙之外的凶残暴戾与死寂。
在他们的眼中,牧龙不过是与曾经的他们一样的天真者,而他们要让他为这份天真,付出最惨烈的代价——他的身躯,连同他背上的棺,都堕落于永世永世的折磨之中,永无宁日!只是他们却从未想过,同样是那方宇宙之中的生灵,牧龙为何能逆劫而行?
看似天真者,未必天真,以为别人天真者,通常最天真!“我真正的敌人,是屠夫,而非你们屠夫的狗!”
“屠夫,是你们堕落的开始,而我,则是你们堕落的终结!”
这一刻,牧龙的身躯之上,忽然燃烧起熊熊的烈火,那是一种绚烂且璀璨的金色火焰,散发出一种近乎不朽的恐怖气息。
金色火焰的气息,远比一切为生灵所知的大道更复杂,也更强大。
只因它自史前的文明之中燃起,它是“浑源战穹”文明征战无尽岁月锤炼出来的不灭战火,真正的文明之火!寒殇说,诸宇之上,曾有诸多顶尖文明的巅峰强者猜测,浑源战穹文明,极有可能达到了传说中的永恒。
但这一切,终究只是猜测,这文明,是否果真永恒,答案就在牧龙身上。
不灭战火,席卷着他的周身,如同万古长夜之中的炬台,将一切令人作呕的黑暗驱退,一阵磅礴宛如无尽江河的战意,亦从他的体内爆发。
它曾源于种子开出的花中,蕴积于牧龙的体内,此刻,这战意在绚烂之中升华,牧龙的力量,亦在暴涨!先前,在第九纪的宇宙之中,凭借生命形态的绝对悬殊,碾灭几座微末的蚁巢,那不算战,因为那时的牧龙,心中没有半点战意,唯有毁灭二字。
此时则不同,面对令人堕落的黑暗,为了守护背后那口盛放着最后希望于寄托的棺,牧龙必须战!斩杀横在路口的恶犬,杀入诸宇之上,去找那所谓屠夫一战!即便体内流淌着“浑源战穹”文明的力量,即便生命形态远远超越这方宇宙,但牧龙还是做不到抛却七情六欲的绝对智慧!他是个人,有仇必报,这是曾经的天理,即便有朝一日天不存,这天理便长存心中,天之离,人之欲,以为戈矛,伴他征战此生!“杀!”
一种平生从未有过的战意与杀机,伴随一声怒吼,自牧龙口中爆发。
他是逆劫而来的孤人,双脚踏着衰灭而来,永世不做黑暗的臣!体内的战意与不灭的金色战火,凝成一柄燃烧的战戟。
这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一种兵刃,第三世少年时,持之纵横天下,他曾视之为战者之兵,而今,在这许多年后,往昔岁月皆已成空,而他再度持戟。
欲问战者为何而战?
概莫过于守护此生不变的执念,斩灭不与共存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