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吴升问:“回魂了?不会又领悟了一个吧?”
庸直道:“请大夫再赐一个。”
吴升:“……”
庸直:“大夫?大夫?”
吴升道:“此非久谈之所,没见那么多人吗?刚才差点被一个再嫁的寡妇认出来,女人的直觉啊,当真可怕,这么久了,还对我念念不忘……走,白龙池待不了啦,咱们换地儿!”
正说时,有个青衣仆役直入茶铺,径直来到二人面前,向庸直躬身:“先生可是来自故庸?我家夫人想请先生入府一叙。”
第三十二章 继续找
庸直看了一眼吴升,吴升眨了眨眼睛。
那青衣仆役又道:“我家夫人说,一别之后,甚是思念,望君知之。”
庸直嗫嚅良久,又看了看依旧发呆的吴升,终于道:“你家夫人……认错人了……”
青衣仆役点头告退:“原来如此,是小的认错了人,搅扰了……我家就在白龙池东南,门前有槐,若郎君有暇,可来一唔。”
等青衣仆役离开后,吴升指着庸直:“好啊,直大郎,浓眉大眼啊,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庸直解释:“两年前的事了,巧遇……巧遇……”
吴升追问:“你们处成啥样了?你说她怎么就那么放得开,明目张胆招你上门?她就不怕夔司马吃醋?”
庸直道:“夔司马过世了。”
吴升吃了一惊,试探道:“不会是你们两个……”
庸直怒道:“大夫,怎么平白无故冤枉人?”
吴升摇头:“行了行了,你修为高了,长能耐了,有女人看上你也正常……可你千万不能对不起香七娘啊!”
庸直委屈道:“大夫,你说到哪儿去了?”
吴升落寞道:“算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但此非久处之地,赶紧转移吧。”
二人会了账匆匆离去,庸直跟在吴升身后,七拐八绕,来到宫城外,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待着,一直等到夜幕。
庸直忍不住问:“大夫在等什么?”
吴升道:“没什么,看看……”
过了片刻,庸直又问:“大夫?”
吴升深吸了口气:“走。”
庸直莫名其妙,又跟着吴升在街巷中穿梭往来。郢都的夜晚是要全城夜禁的,一队队军士在城中巡弋,捕捉违禁的野人和奴,乃至盗贼、野修。以前的吴升无法应对,只能寻国人家中的柴堆藏身,如今的他已是资深炼神,身边的庸直也是炼神,两位炼神穿行在夜幕中的郢都街巷中,普通的巡卒自然见不到他们。
很快,就抵达了一座高墙府邸外,大门的牌匾上写着“郢都学社”。
薛行走不在,学舍中修为最高的几个修士也随他同往临淄了,学舍府邸安安静静、冷冷清清,但不意味着可以随便闯入——法阵开启着。
吴升不是来客客气气串门的,此行他不想让薛仲知道,因此站在角落中开吃。吃了半个多时辰,将法阵吃干抹净,得了不到两千灵沙,于是翻墙而入。
天下那么多学舍,布局走向大同小异,很快就找到了郢都学舍的内档房。这里同样有一座小型法阵守护,却是个样子货,和扬州学舍差相仿佛,吴升用了一刻时便悄无声息破开。
庸直还想望风放哨,被吴升叫了进去:“没必要,这里没什么高手了,剩下几个看家的,到不了院外就能听到,抓紧时间和我一起查阅卷宗。”
说着,在架库上翻找着一卷一卷的竹简。
庸直则去了另一边,翻找片刻,吴升叫停了他:“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看来和咱们扬州学舍没什么区别,进内档库房的,都是不起眼的鸡毛蒜皮,咱们直接去薛仲的房间。”
薛仲的房间有些凌乱,桌案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吴升和庸直一起寻找,找了片刻,庸直道:“有了!”
吴升凑过去看那卷竹简,果然是有关狐妖的记载。
庸直叹了口气道:“大夫不要太过失望,薛仲说谎了,狐妖并非出现在纪山东口,而是出现在白龙池。”
吴升皱眉看着卷宗:“怎么会是白龙池呢?在白龙池杀了巡城军卒……士师孙介子出手,受伤……动静那么大?怎么又自白龙池莫名消失了?奇怪……薛仲为何说谎?”
庸直问:“不会是被他看出破绽了吧?因此试探大夫?”
吴升心里也有些打鼓,快速往后看,看到末尾时怔了怔,落款写着“诸梁记”。
沈诸梁没死?他记载的?不可能!
吴升一颗心砰砰乱跳,眼睛盯着这三个字,然后……
他看见了落款日期,抄起竹简在庸直头上拍了一记:“人吓人,吓死人!我差点被你吓死啊直大郎,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五年前的旧档!还白龙池……如今都建起那么多宅院了!”
庸直很不好意思,连忙在桌上翻阅其他木简,吴升则琢磨着道:“直大郎,五年前咱们也在白龙池待了几天,你还杀了两个人记得么?其中一个叫伍胜的。如此说来,这狐妖怕是和咱们前后脚?”
这回庸直找到了:“大夫,你看!”
这份卷宗就是最新的了,却只匆匆几笔,记到红衣狐妖将学舍修士费白杀害,其后于大泽南口又杀了当地野修黄膜,薛仲尽出学舍好手,一路追击而去。
记录到此为止,却无薛仲签名,记录者的笔迹和薛仲其他卷宗上的笔迹不同,显然不是薛仲所记。这很正常,应该是留守之人的记录,因为没有跟随薛仲追捕,后面的详情没有。
看着这短短的几行字,吴升和庸直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不对劲!”
的确不对劲。
吴升和庸直都听薛仲不止一次说过,红衣狐妖一路上杀了七个人,其中两个是修士,五个是普通人。到了扬州小东山后又杀了陈振,这就是第八个人。
没有看到黄膜这个名字的时候,吴升和庸直以为死的三个修士,是郢都学舍修士费白、燕湖山庄野修戈七郎、小东山野修陈振,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在薛仲的统算中,并不包括戈七郎。
薛仲是从费白死后开始追捕的,有辛西塘那个狗鼻子在,一路上死的普通人都能找到确认,没理由错过燕湖山庄的戈七郎,尤其是那种偏僻之地,树干上的掌印也很明显,错过的可能性很低。
既然如此,那就意味着戈七郎的死,比自己预想得还早,不仅仅是发生在陈振死之前,更是发生在费白、黄膜死之前,所以薛仲不知。
吴升立刻修正自己之前的设想:“这么说,狐妖最先找到的是戈七郎,然后才来到郢都,学舍修士费白的死不一定有什么意义,但黄膜的死,却极有可能存在蹊跷,甚至有可能狐妖来郢都,就是来找黄膜的。”
庸直已经明白吴升的套路了,当即点头:“好,那就继续找黄膜!”
第三十三章 高一点点
黄膜的信息,在薛仲的房间里并没有找到,记载的只有区区四个字“大泽南口”。
庸直还想再去内档房查阅,吴升却直接拉着他走了:“不用查阅了,大泽南口嘛,熟!”黄膜是个野修,内档房不一定有他的记载,就算有,在如山的卷宗中查找,这可不知要花多少工夫。
而大泽就是吴升当年刺客出身时的家园云梦泽,住了十多年,对南口谈不上了如指掌,但至少知道,那里无非就是双草坡、芦荡沼、梨花溪、窝头谷等几个地方,找个修士还是容易的。
一路行来,吴升脚不停步,走起来又快又顺,见他如此熟悉道路,庸直忍不住问:“大夫是真来过啊?我怎么不知道?”
吴升道:“我以前就住在大泽,不过是西边的天门山中,离南口有百八十里左右,你说我熟不熟?”
庸直忽然想起来了,自家这个大夫,原本是刺客出身,本名吴升,据说就是大泽出来的野修,难怪!
从扬州出发赶到燕落山,又赶路六百里至郢都,马不停蹄继续赶往大泽南口,这一路着实辛苦,就算炼神境的庸直都有些吃不消了,吴升见他脚下有些虚浮,知是真元接济不上,于是指着前方官道边的一个酒幌子道:“去那边吃碗酒。”
野地边的酒铺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几根长木凑成的桌子,几个木墩围成凳子,旁边一个石块垒起来的灶台,炖着热乎乎的肉汤,旁边的竹竿上挑着几块肉脯。一个大酒缸墩在后面,卖酒的老翁斜靠着酒缸打盹,半张脸上罩着块脏呼呼的绢帕。
两人坐下,庸直拍了拍桌子,将老翁唤醒。老头用绢帕抹了抹脸、擤了擤鼻子,挪过来擦了擦桌子,用的还是那块绢帕。
自从庸直有了女人伺候,生活品质有了很大改观,见状很是不喜,正要沉脸,却见吴升盯着老翁上下打量,然后摸出一把蚁鼻钱来,堆在桌上。
老翁麻利的将这堆蚁鼻钱归拢,分成三摞,每摞正好十个,于是袖子在钱上一抹,收了,问吴升:“客人想问什么?”
吴升道:“想找个人。”
老翁问:“姓氏男女?”
吴升回答:“黄,当为男子。”
老翁到旁边地上拔了一把蓍草,点出五十根来:“客人抽一根。”
吴升抽了一根放在旁边,不用老翁分说,将剩下的蓍草随意分作两堆,从左边那堆选了一根放在旁边,等待老翁接手。
老翁有些诧异的看着吴升,道:“客人倒是很熟……”
吴升笑了,那么多年了,自己变化又大,老头能认出自己才怪。
老翁以飞快的手法拨弄蓍草,手速之快,只能看见一道道残影。
庸直起先还没怎么上心,只觉吴升是临时起意,拿钱随意玩耍打发时间,看到这会儿终于严肃起来,坐不住了,盯着老翁的手指残影渐渐起身。
“离卦!乾坤!”老翁宣布卦象。
吴升问:“何解?”
老翁道:“找不到人了,天乾地坤,你说远不远?”
吴升点头:“我想打问一下,有件东西在他那里,应该怎么找。规矩我懂,先定数、再求象。”说罢,又摸出三十个蚁鼻钱。
老翁笑道:“行家!”将钱抹去,取出片龟甲,在上面刻下离卦,扔进灶台,烧得噼里啪啦直响。
等取出龟甲后,也不等冷却,直接翻动查看,道:“这回要再加钱。”
吴升皱眉思索:“为何要加钱?”
老翁道:“老夫也不知,卦象说了,当值六十钱。”
吴升没有耽搁,取钱付账,老翁送了一个字——“井”。
酒足饭饱,真元也恢复了不少,吴升和庸直启程,离开了酒肆,庸直疑神疑鬼的回首望去,见那老翁又靠在酒缸边打瞌睡,终于忍不住道:“这老翁是个高人。”
吴升问:“有多高?”
庸直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来,他只觉得似乎比自己要高一点,但高到什么地步,还真是无法判断。
吴升道:“当年我见他第一次,觉得他比我高一点点,今日见他第二次,还是觉得他比我高一点点,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庸直点头:“的确,似乎就高那么一点点。”
吴升道:“所以我当年没打他的主意,今日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庸直默然:“也许没有任何人敢打他的主意……他是谁?”
吴升回答:“卜三十……没听说过?在大泽左近小有名气,每算一卦都收三十文,所以叫卜三十。”
庸直问:“他算得准么?”
吴升道:“只算过一次,非常准。”
庸直又问:“井……是让我们找井?”
吴升道:“先找到黄膜的住处,看看他家里有没有井。”
庸直又问:“为什么不直接问他,黄膜的住处?”
吴升道:“没用的,他不会给你具体方位的,给的答案都要自己去琢磨,你信不信,如果问他黄膜的住处,得到的答案说不定还是这个井字。”
“有那么玄吗?”
“不玄算什么卜卦?”
“大夫这么说,有点牵强,嗯,这就是大夫说的强行解释一波吧。”
“不信你回去请他卜一个,看我有没有说错。”
“那……我去了。”
“快去吧,直大郎你真的变了。”
庸直当真去了,可很快又沮丧的回来,因为卜三十不给他开卦。
“老头怎么说的?”
“他说,不在同一桩事上开两次卦,否则要出大麻烦。”
“那你失望什么?钱给了么?”
“给了,先给的……”
“别沮丧,老头见钱是不会还的。”
“他不开卦又不还钱,直居然不敢开口索要,因此沮丧。”
“换我,我也不要,再说人家已经告诉咱们了,这钱给的值。”
“告诉什么?”
“我们想找的东西在哪儿,黄膜的住处在哪儿,这是一件事。”
“原来如此……”
庸直不沮丧了,跟着吴升抵达大泽南口,问了一圈之后,终于在窝头谷中找到了黄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