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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丹仙-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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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琢磨时,他关注到了气海世界中姜婴和左神隐的对话,绝望的姜婴在大哭中诉说着自己的不幸遭遇,她再也画不了符了,她的本命法器就是符笔,而符笔就是她这个阳神,换言之,姜婴画符,依仗的是阳神凭空而画,此乃丹符之道。
  吴升这才放弃了寻找,同时也忍不住惋惜,让一名如此高深莫测的炼虚符师转行,说起来还真是暴殄天物了,浪费啊。
  趁着天还没亮,吴升在震泽中掀起大浪,淹没了这座小岛,不停冲刷了多次,这才让湖水退回。
  被湖水冲刷过的小岛一片狼籍,不过却是天然形成的狼藉,如同经过暴雨之灾,看上去很自然。
  使用了几张神藏见光符反复查探之后,虽然依稀还有些波动,却已经极其淡薄了,想必过上三、五日后,便将彻底消散。
  将收集起来的最后那堆灰烬连着下方的泥土包起来,从湖心中央撒了下去,看着灰烬和泥土没入水中,吴升不由唏嘘。
  这一战,没有弄到姜婴的爰金、法符、法器或者其他财货,说起来有些亏,唯一的希望,就是姜婴在气海世界里的成长和发展,看一看能不能带来改变,完善这个世界的规则,或者和左神隐一起,造出一堆小人来。
  这一战,吴升还是挺冤的,这是姜婴主动设的圈套,他纯属于自卫。但吴升自己的屁股不干净,真要被几位合道学士查到线索穷究下来,很多事情根本没法解释。
  而自己又搞死了一位学宫炼虚奉行,说起来还是心虚,也不知她在学宫灯楼留下的魂灯是否熄灭,学宫会不会已经大乱了,也不知几位学士会不会查到真相?
  因此,得失之间还真不好说,现在最怕的就是姜婴脑子短路,临行前留下什么遗书之类的证物。
  怀着满腹心事,吴升离开震泽,一路返回姑苏,但他没有进姑苏城,而是忽然想起一个破绽:要离!
  必须找到要离,要离知道多少,吴升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姜婴来姑苏了,而且知道姜婴来姑苏的目标是吴升。
  吴升重新回到虎丘,将十二只妖蛛全部放了出来,从要离以方寸符逃出的地点开始,重新二次搜索。昨夜被姜婴故意留下的痕迹误导,此刻再找时,终于在虎丘正南方向的山脚下发现了血迹,吴升猜测,或许姜婴就是在这里将他气海废去后放走的。
  妖蛛的搜寻功能十分显著,当初饥不择食的选择将其化为本命内丹,如今看来,其实并不浪费一道分神,在探查敌情和搜寻目标上太有用了,相当于多了十二个分身,效率极高。
  不多时,吴升就校准了方向,通过洒下的血迹、留下的脚印、压倒的花草等等痕迹,一路追了下去。
  追过四、五里后,来到一条小溪边,要离留下的足迹戛然而止。
  溪流很浅,不到脚踝,流速也很慢,想要顺水漂流是不可能的,但水流却可以把他鞋底的泥土冲洗干净,寻找痕迹就更难了。
  吴升掠至对岸,却依旧没有没有找到,实在没有任何痕迹显现。
  迅速调出气海世界沙盘,找到虎丘,再由虎丘向外划了一道二十里的圆。
  如果姜婴没有说谎的话——吴升认为她没必要在这个上面说谎,要离已经被毁了气海,又身负重伤,普通行人在野地里每个时辰能走十里就算不错了,要离应该走不了那么快,因此,他最多能走八里地顶天了。
  此刻天已经亮了,估算下来他被姜婴废掉气海不到四个时辰,逃到溪边差不多也用了大半个时辰,撑死了能走出二十里地!
  吴升以溪边为中心,就沿着这条圆形线路搜索要离,又将十二只妖蛛放了出来,拉出二里地宽的搜索正面,仔细寻找新的痕迹。
  可惜要离气海被废,已成凡人,不会因灵力外泄而引起灵力的变化,神藏见光符对他没用,只能以肉眼搜寻了。
  好在其中一只妖蛛又立下大功,再次找到了要离一片粗麻裤脚,地点位于小溪下游不到一里处,就在溪对案。
  找到这条线索,明确了方向之后,又重新追索了下去,之后又同样戛然而止,这一回是真的断了线索,要离在一条大江的江岸边止步,也不知是不是真如自己说的那样,他因气海被废而投江?
  江水滚滚,向着下游流去,水势湍急,吴升只能望而兴叹。


第四十一章 奉行之怒
  鸿水边的村舍处,赵公正守在要离的家外,见了吴升,连忙禀告:“我在这里守了一天,要离没有回来,他的妻女尚不知情。”
  吴升看向不远处的简陋木屋,只见炊烟袅袅,屋中的要离之妻也许正在做饭吧,一派祥和安宁。
  “奉行那边,也没有找到?”赵公又问。
  吴升摇了摇头,心情不是很好。
  如今已是傍晚时分,他白天追索到大江边后,又到江对面、下游等处寻找了个遍,希望活能见人,死能见尸,可惜只是徒劳。他甚至沉到江底认真搜索,也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要离投水自尽,那当然最好,如果没有死,而是活了下来,又会如何呢?
  他被自己抓了起来,又被姜婴废掉气海,两位奉行如此对他,他还敢去临淄报告么?就算他去临淄,会有人信他么?
  姜婴昨夜跟他说了多少?他到底知道多少?
  想来想去,如果要离活下来,他去临淄告发的可能性还真不大,就算去了,也不会知道姜婴被自己做掉的事实。
  但祈望要离已死,或者他不敢去告发,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种事情吴升是不干的。
  “再等三天。”吴升脸色非常不好——自然不好,和姜婴一场斗法,损耗还是相当大的,再加上没有拿到要离,谁的脸色都不会好。
  赵公不敢触他霉头,愈发恭敬的应了。急切间想要甩锅,建议道:“会不会是伍员?”
  吴升摇头:“昨夜把我们约进宫里,转过头来下手,伍员不会如此不智,学宫的怒火,吴国承受不起,要离必然逃出城了。”
  赵公又问:“除了守候其家,还可以做点什么?我让冯永、高力他们都出来找?”
  吴升点头:“人都撒出来,姑苏城外的野地我都找过来,没有……让他们重点关注江河水道,尤其是姑苏城西南十五里那条大江……”
  赵公道:“春水?那可有点麻烦,下游直入大江……”
  吴升顾不得解释,还是那一套猜的说辞:“我猜要离必是从这条江里逃走,学舍人手不足,与其铺开来撒面,不如聚焦重点下网,所有力量都搜索春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姑苏学舍沿江大索三日,结果令吴升颇感意外,他们还真打听到一点线索,吴升立刻赶到大江边的一处渔村。
  这里已经是远离姑苏的吴国南部,大江东西横贯,浩浩汤汤,望不到边,江对岸就是越国。
  渔村中有两位渔民禀告吴升,三天前的黄昏,他们结束了江上的捕鱼,正要回岸时,发现水中有人抱着根木头顺流而下,当即救了上来。
  落水者身形和穿扮都与要离相似,救起来时昏迷不醒。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要离了。
  要犯落水,绝不会死,几乎成了一种规律,所以吴升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依旧很失望。
  尤其还被人给接走了。
  那渔夫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遍当时的详情,同时手舞足蹈的比划:“接他的人就那么高……”
  “那么高?”
  “手再下来一点……差不多。面相看着比我小,小人三十出头,所以他应该二十来岁……”
  “你才三十出头?”
  “是,小人三十二或者三十三。对了,脸比小人白!”
  “……继续吧。”
  “他是五天前来我家借住的,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叨什么,见我扛了人回来,就帮忙,嗯,然后不停在他身上拍。”
  “怎么拍?”
  “乱拍的,想把他拍醒,别说,他可能懂一点巫术,还真把人拍醒了。然后就让我到外面等着,后来又让小人送了些水和吃食进去,对了,小人熬了鱼汤,小人的鱼汤熬得可好,一碗汤下去,落水之人就好了,活蹦乱跳,还能下地走道!”
  “然后呢?”
  “然后就把人带走了,那人也跟他走,似乎还是认识的,你说巧不巧?”
  “往哪个方向走的?什么时候?”
  “前天一早就走了,往南。”
  “穿的什么衣裳?”
  “穿的黑麻衣,溺水的那个换了小人的衣裳,灰麻衣,新衣,正旦时我婆娘给我织的,只下过两道水……”
  “黑衣人住哪里?”
  “柴房,我让他住偏屋,他不去,死活就住柴房……”
  一帮学舍的人闯入柴房,嘁哩哐啷一通翻找,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渔夫所说的黑衣人离开时,收拾得比较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冯永喝问:“他给你的钱呢?”
  渔夫否认:“什么钱?外乡人借住歇宿,哪里会收钱?我们村最是好客……”
  高力道:“他给你多少钱,我们加倍换之,但若胡乱顶数,你全家都活不了!”
  那渔夫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没敢乱来,取来一串铜贝钱,大约五十个。
  吴升取出神藏见光符,让姑苏学舍的符师追索,可钱币上却没有任何灵力波动的气息,追索失败。
  高力追问渔夫钱币的来历,渔夫连连磕头:“不是小人胡编,这钱的确是那人留下的,用小竹篓沉在江水里,临走前才让小人取上来,小人绝不敢昧心哄骗!”
  在场都是查案的老手,当即判断,这个穿黑麻衣的人应当是惯犯,具备很强的反搜索能力。
  “传令下去,疑犯两人,一个是要离,着灰麻衣,另一个身穿黑麻衣,往南去了。调会稽、余杭、瓯城全力搜捕,由北向南,各管百里,发现人犯踪迹后,立刻来报!”
  至于那渔夫描述的身高、年岁、面相,都不可取,如果非要加进去,应该是一个区间值,即身高六尺到七尺之间,年岁在五十以下,肤色无法评估,这些条件毫无意义。
  吴升经历过多次学宫会办大案,各地学舍受调征召,合力围剿,威力相当大。其中两次是被剿,两次是参与进剿,如今则是主持围剿,感受颇为不同。
  奉行之怒,无人敢抗,尤其是新任奉行首次查案,谁都不想被他的三把火烧着,各地学舍顿时闻令而动,各自全力以赴,雷厉风行,在由北向南的吴越大地上全力查找。


第四十二章 两个消息
  “……杀妻弃女、妄称大义,逆反人伦、何谈良善?似此辈者,堪与邪魔外道相提并论,今斗胆建言,当为学宫追拿,一并通缉!”
  写完之后,吴升读起来有点硬,但又不愿将语气放委婉,以免燕伯侨误判自己的决心,思虑再三,效仿后人,加了句“临表涕言,不胜惶恐”。
  吩咐赵公派人将书信立刻发往学宫,同时让他亲自去向会稽行走邢于期、余杭行走苏离、瓯城行走舒眉交代:“接走要离者,当为要离旧识,又身着黑衣,我猜与蛮荒魔修有所瓜葛,此人来吴所为何事?请各位行走倍加留意,辖境之内,所有大案要案,一体报来我处,尤其是盗案、发丘案!”
  赵公凛遵,连忙去传话了。
  在吴升的连番施压下,整个江东之地,由北向南,纵横五百里内,四家学舍紧急发动,上百学宫修士往来不绝,四处搜索。
  不仅是学舍修士,会稽、余杭、瓯城三地廷寺也大加配合,派出得力人手相助,瓯城方向甚至出动了越人符宗杏河派十几名符师加入搜索。
  杏河派掌门亲自出马,这是一位炼神境的窈窕美妇,名余惋,带来了十六名弟子,都是炼气符师。他们虽然修为普通,却有一种追摄敌人行踪的天香符。
  当然,名头响亮,效果却绝对比不上神藏见光符,效用原理也不相同,需要猎犬相合。说白了就是能帮助猎犬更快、更精准的嗅到气息。
  黑服麻衣人住的柴房虽然经过刻意掩饰和清扫,灵力波动几乎没有,但他住了那么多天,气味却依稀残留着,在杏河派天香符和猎犬的配合下,还是查到了一些踪迹,将他们逃走的范围向西南移动了将近二百里,大大降低了人力的浪费。
  为此,吴升特意设宴接见了这位掌门,同时也第一次见到了瓯城行走舒眉——这两位美人是手帕交的好友。
  吴升向掌门余惋表达了谢意:“以前曾听说过杏河派,符法名闻江东,今日得见余掌门,没想到符好人更美。”
  余惋风情款款,素手举盏,敬到吴升怀中,口中致歉:“敝派不肖弟子孟金,鬼迷了心窍,诬陷孙奉行,宗门上下已经议定,将孟金自敝派除名,还请奉行原宥我不教之过。”
  吴升当即就着她的敬献饮了,大度道:“余掌门家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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