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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瑶仙子，你怕我十年以后死了吗？”
秦子墨抬头和扶梦瑶对视着，嘴角竟露出了一道微笑，看似十分轻松。
“老秦，虽说师尊暂时没有认可你这个女婿，但是在我们的眼里，你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半个浮生墓的人了。
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不仅灵薇会伤痛欲绝，我们的心里同样也不好过。”
扶梦瑶似乎已经预见到了秦子墨死在混沌因果之下了，不忍与秦子墨对视。
一晃眼，三百多万年过去了。
想当初，秦子墨身着黑衣，执剑独闯浮生墓，何等的风采。
扶梦瑶与秦子墨大战了上千个回合，最终不敌而败。
当得知了秦子墨与顾灵薇之间的缘分，扶梦瑶都十分钦佩秦子墨。
“三师伯说了，这一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这是你的劫数，浮生墓即便倾尽所有也改变不了，唯一能够改变的是你自己。”
一向为人冷漠的安初笙，一想到秦子墨可能会因为救了顾灵薇而死，心里也不是滋味。
第一世的秦子墨，最多千年便可登临仙位，长生久视。
到了那一步，逍遥人间，荣耀无双，何等的惬意和潇洒。
可是，秦子墨为了替顾灵薇争取到一丝生机，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放弃了自己的一世荣华，没有丝毫犹豫。
仅凭这一点，秦子墨就赢得了浮生墓众人的好感。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秦子墨叹息一声：“我秦子墨可不是一个好人，说不定能够挺过这一关呢。”
安初笙和扶梦瑶全都沉默住了，她们深知混沌因果的恐怖，明白秦子墨的处境有多么的困难。
换言之，就算让秦子墨一朝恢复了第一世的鼎盛实力，也不可能扛得住混沌因果之劫，更别提此时此刻的秦子墨了。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死结，秦子墨必死无疑。
“老秦，说句实话，我也活了三百多万年，除了我师尊、众位师伯、人皇等人以外，我最佩服的人就是你。
要是你生在极盛时期，一定可以成为像剑尊和师尊那样的万古人杰。”
扶梦瑶和秦子墨的关系不错，哪怕过去了三百多万年，也掩盖不了。
“说那么多有屁用，我现在还没有死呢。”
秦子墨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撑不过去，记得给上柱香，洒杯酒。”
扶梦瑶不知道该如何接这句话，张了张嘴，一言不发。
倒是三弟子安初笙，轻轻点头：“一定。”
安初笙和扶梦瑶的责任是坐镇黄昏战场，稳住整个战局。
她们没有多余的时间跟秦子墨闲聊，必须得前往战场的中央位置，防止某些盖世帝君苏醒过来，对年轻一辈下死手。
“两位，慢行。”
秦子墨看着两位仙子，微微拱手一拜。
目送着两位仙子离去，秦子墨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内心无比的沉重，面色凝重。
灵薇就要摆脱混沌因果的折磨了，我应该高兴，怎能害怕呢？
秦子墨在心底喃喃说着。
第697章 成为一个活着的传说
四周的年轻一辈看着秦子墨，眼神比起以前变了许多。
刚刚两位仙子与秦子墨所说的话，没有布下任何的禁制结界，所有人都听到了。
从刚刚的那一番话，众人大致明白了秦子墨第一世为何突然坐化了，肃然起敬，敬畏至极。
“从我家老祖的口中得知，浮生仙君的女儿因混沌因果而宛如凡人，三百万年前发生了一件特殊的事情，让仙君之女有了一线生机。
其中的详情，我家老祖不知，只是偶尔得知了这些零碎的消息。
一线生机，原来是因为当年的南墨帝君。
“他的身上竟然有混沌因果，拖着这样的身躯，他竟然还可以凌驾同辈之上，与其余世界的盖世妖孽平分秋色。”
“据说，就算是仙君沾染了混沌因果，轻则脱层皮，重则道法尽失。
秦子墨他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众妖孽看着秦子墨，目瞪口呆。
与秦子墨乃是至交好友的欧阳离卿，也才知道这一切，根本无法相信。
背刀客卓一缘和秦子墨认识多年了，一直以为自己不弱于秦子墨。
直到这一刻，卓一缘才明白自己与秦子墨有着不小的差距。
混沌因果，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不是沾染了混沌因果，秦子墨的实力最少还要上一个台阶。
就是害怕拼尽了全力，逼出了混沌因果之力，秦子墨才一直有所顾虑。
“秦兄。”
欧阳离卿和卓一缘走上前来，两人很想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两位兄弟，莫要担心。”
秦子墨给了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点头微笑道：“十年以后我若还活着，定与两位畅所欲言。”
“秦兄，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欧阳离卿一愣。
“此行，我想一个人走走，只能与两位兄弟告别了。”
秦子墨最多只有十年了，他想一个人往前走走。
“这”卓一缘有话说不出。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十年以后我等一定要再见。”
欧阳离卿与秦子墨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看到了秦子墨眼中的坚决之色，不在多言。
秦子墨与两位兄弟笑了笑，转身而行。
望着秦子墨渐行渐远的背影，欧阳离卿越来越绷不住了，他能够从人间走到仙界，又能来到了这古老的战场，看到真正的璀璨世界，多亏了秦子墨。
“你乃是镇压一世的南墨大帝，亦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天骄。
秦子墨，你一定要活着，成为无尽岁月中的一个神话，一个活着的传说！”
欧阳离卿喉咙一紧，朝着秦子墨的背影大声喊道。
秦子墨听到了，每个人都听到了，全都心神一紧。
这一世的天骄妖孽，不曾经历过三百万年前属于南墨帝君的时代，自然不会清楚南墨帝君有多么的传奇。
世间最为顶尖的势力之一，帝殿的南宫仙君足以称得上是顶尖的存在了。
三百万年前，南宫仙君还没有成仙，那时候秦子墨自微末而崛起，镇压诸天万界的妖孽，其中就有第一代的帝殿九子，让帝殿成为了笑话。
后来，秦子墨证道成帝，曾暗中与没有成仙的南宫翰一战。
大战的结果，南宫翰险胜。
又过了一些年头，秦子墨成为了大帝中的佼佼者，又与南宫翰一战。
那一战，双方平局。
可是，帝殿之主的南宫翰心里很清楚，其实秦子墨那一战完全可以胜过他。
之所以是平局，是因为秦子墨给帝殿和南宫翰留下一点儿面子。
在之后，秦子墨只差千年便可登临仙位，而帝殿的南宫翰依旧没有触及到仙君的层次。
直到百万年前，南宫翰才真正登临了仙位。
三百万年来，唯有秦子墨一人敢执剑登上浮生墓，孤身闯进九重天梯。
那一次，秦子墨已经走到了第九重天梯，可惜因为道心微微动摇了一瞬间，这才失败。
当时，浮生墓众位先生看到秦子墨很有可能通过九重天梯，全都惊住了。
黄昏战场之上，秦子墨越走越远，背影拉的很长很长。
众人望着秦子墨离去的方向，突然觉得他们自己根本无法与秦子墨争锋，双方从始至终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因为秦子墨的身上，一直承载着混沌因果。
每次动手，秦子墨其实都没法真正展开全力，因果缠身。
阵眼内，不久前与秦子墨一战的向青羽少有的露出了认真的神色，喃喃道：“背负混沌因果，还能与我一战而不落于下风，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向青羽的眼神闪烁出了凶光，越是强劲的对手，越是让他感到兴奋。
混沌空间的深处，一共有三人而立。
浮生墓的三先生诸葛昊空、六先生祝真天、九先生顾恒生。
“灵薇的那一丝生机最多只能撑十年了，留给秦子墨的也只剩下十年了。”
六先生祝真天的语气有些低沉。
就算浮生墓派遣了白墨离前往人间，看护着顾灵薇，应对各种劫数。
可即便这样，也只能争取到最后的十年时间了。
“那一丝混沌因果与秦子墨融为了一体，若是斩除了因果，也就断了秦子墨的生机。
这一劫，难啊！”
祝真天以前一直待在人间，亲眼看着秦子墨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感情极深。
“这小子是为了救灵薇而沾染了因果，不管再难，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秦子墨真要面临死亡了，大不了我杀到混沌的尽头，斩断一切。”
顾恒生眺望着混沌空间的某个方向，眼神锋利。
“不急，我推算了不下千次，秦子墨这小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但不是必死之劫。”
三先生诸葛昊空之所以将秦子墨送入黄昏战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秦子墨有机会应付这一次的因果劫数。
“多大的把握？”
祝真天问道。
诸葛昊空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成？”
祝真天眉头一皱。
诸葛昊空摇了摇头：“万分之一的生机。”
“机会太小了。”
顾恒生沉吟道：“必要之时，我去混沌尽头走一遭。”
第698章 初心佛子
诸葛昊空望着混沌空间深处的黄昏战场，似是看到了秦子墨的身影，低语道：“万古悠悠，唯有他一人可以夺天地之造化，成就后天圣人之体。
他与灵薇的因果，命中注定。”
“这一劫他要是挺过去了，未来不可限量。”
六先生祝真天很看好秦子墨的未来，期望着秦子墨可以活下来。
战场之上，秦子墨慢慢的走着，背影落寞。
十年啊！秦子墨只剩下十年的时间了，他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再也见不到顾灵薇了。
如果秦子墨怕死，也就不会走上这一条路了。
“也许，我的人生就要走到尽头了。”
秦子墨右手拿着酒壶，双鬓的几缕发丝随风飘荡，飘逸潇洒。
秦子墨没有目的的前行，胸口开始隐隐作痛了。
那一丝混沌因果，很快就会复苏，吞噬掉秦子墨的一切。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秦子墨痛饮了数壶美酒，脸上微微泛出了酒晕，两眼迷离。
走啊走啊，数月以后，秦子墨找到了一处极高的山峰。
一跃而至山顶，秦子墨俯瞰着下方的苍茫大地，五味杂陈。
一杯酒，道不尽漫漫人生。
轻轻闭眼，往日的峥嵘岁月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发生的一样。
“三百万年前，我亲眼看到了一位位帝君坐化，青帝、幽帝、嗜空大帝”“时间是世上最锋利的一柄利刃，镇压一世的大帝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成为了岁月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我若死了，岁月的长河之中，可否有我的一点痕迹？
后世之人，又会如何评价我呢？”
秦子墨小酌一杯，望天而轻叹。
混沌因果缠身，这是秦子墨此生最大的劫数之一。
不是秦子墨甘愿放弃，而是他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自天地开辟至今，亿万年的岁月，只有寥寥数人可以登临仙位，长生久视。
我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
秦子墨靠在一块石头上面，双眼似开似合，嘴角时而轻轻扬起，露出了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仙界之下，红尘人间。
天下十四州，每个角落都流传着关于秦子墨的传说，凡间的年轻人都将秦子墨当成了传说。
有一个人，一直牵挂着秦子墨。
那个人，便是顾灵薇，也就是原本的雪殿之主雪灵薇。
“你在哪儿？
可还安好？”
顾灵薇穿着一件长裙，站在茫茫雪地之中，一片片雪花落到了她的身上，为其增添了几分灵动和出尘的韵味。
这些年以来，顾灵薇多次尝试要进入仙界，可都被莫名的力量给震退了。
时间长了，顾灵薇发现自己的记忆力越来越模糊了，甚至对秦子墨的容颜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顾灵薇认为自己生病了，不停的画着秦子墨的画像，想要将秦子墨的容颜永远的记住。
但是，顾灵薇越是想要抓住逐渐失去的记忆，越是拦不住记忆的消散。
“子墨，我好像得病了，我快要忘记你了。”
顾灵薇紧紧的揪着长裙的丝带，眺望着远方，雪花飞舞。
暗中，浮生墓的白墨离一直注视着顾灵薇的情况，轻声叹息。
白墨离是浮生墓的人，之前秦子墨还碰到过他。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是不是要死了啊！”
顾灵薇经常会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个人自言自语着。
或许只有这样，她无处安放的心才会稍微平静一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