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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差一点儿就没命了。”
顾恒生看似狼狈，却无人将露出嘲讽的笑容，有的只是浓浓的敬畏。
天烁打量了顾恒生数眼，发现顾恒生虽然受了重伤，但根基依旧稳固，不曾动摇：“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
“我还能战，莫要留情。”
顾恒生斜剑而立，身上的几片白衣的残布轻轻浮动。
第990章 天烁的过往本命仙器
顾恒生的伤口正在快速的愈合，犹如破茧化蝶，得到了新生。
挡住了天烁的一击，顾恒生直接将五师姐向如玉炼制的数十颗顶尖丹药吞到了肚子里，不管丹药有着什么作用，全部炼化了再说。
其中的随便一粒丹药，都可以让寻常仙君增进修为，若是积累足够了，甚至可以突破一个境界。
这么乱用灵丹妙药，也就只有财大气粗的浮生墓了。
顾恒生不能给浮生墓丢人，又是一步迈出，褴褛的衣衫变成了一件华贵的白衣，流彩耀眼，显现道光，胸前还刻着一幅象征着浮生墓的道图。
“还差一点儿，我便可以触及到第十一剑的境界了。”
顾恒生心中暗道，沉浸在了磨砺剑道的世界中。
十三道宫归入天烁的体内，让天烁的气势变得无比强盛。
肉眼可见，天烁周身的黑雾全部消散了，黑色的长袍上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光，弥散出了混沌本源的气息。
天烁身材高大，长发如墨，披于后背。
“尔等从未见过我的本命之器，今日便让尔等看看。”
顾恒生多次化险为夷，让天烁逐渐失去了耐心。
既然如此，天烁便赌上动摇根基的风险，也要用最短的时间将顾恒生镇杀。
随着天烁的话音落下，其身侧出现了一根附着霞光的银枪，上面刻画着如同水流的波纹，十分清晰，没有瑕疵。
“这是何物？”
顾恒生细细打量了几眼这根银枪，莫名心悸。
外界的众位仙君看不明白，唯独诸葛昊空推算到了一些痕迹，凝重而道：“他以自身道骨化为了本命道兵，一步步化为了仙器。”
“以自身道骨为兵器，这也太凶残了吧！”
众人听到了诸葛昊空的这句话，大吃一惊。
“这根道骨之上，好像出现了一丝紊乱的法则波动。”
君清尘身着玉袍，微微眯着双眼，神色严肃。
“当年秦子墨进入岁月长河的尽头，斩了他的过去身，应该毁的便是这一根道骨。”
诸葛昊空可以断定。
听闻此话，众人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仙界之门，眼前浮现出了昔日秦子墨的身影。
当年的诸仙之战能够勉强将天烁封印了，秦子墨功不可没。
若是让天烁使用了本命仙器，九方混沌世界肯定已经没了。
毕竟，两手空空的天烁便可压得君清尘和顾恒生难以动弹。
拥有了本命仙器的天烁，实力之强，不可想象。
天烁之所以不愿动用本命仙器，是因为此乃自身道骨所化，承载了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年幼时，天烁还是一个纯真的孩子，有一位兄长待他极好。
两人从一开始的相遇，慢慢感情变得深厚了起来，天烁对兄长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
有一日，天烁不知不觉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全身血淋淋的，刺痛感席卷每一寸皮肤。
天烁的先天心脏被挖了，先天道骨同样被取了出来。
而做这一切的人，正是天烁所敬爱和相信的兄长。
那些年，兄长为了取得天烁的信任，煞费苦心。
他知道天烁乃是当世最为恐怖的先天生灵之一，若是硬碰硬没有多大的胜算。
因而，兄长用了计策，多次与天烁偶遇，增进感情。
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剥夺天烁的无上天赋。
“为什么？”
天烁满身伤痕，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弱肉强食，生存法则。”
兄长一脸淡漠。
“在你的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天烁回想着以前与兄长相处的欢乐时光，灵魂颤抖，不愿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
于我而言，这个世界犹如一个巨大的牢笼，你只是我打开牢笼的一把钥匙罢了。”
兄长留下了这句话，转身走了。
他没有将天烁杀了，也许是因为心存一丝仁慈，又或者不想亲手杀了天烁，而是让岁月的法则来掩埋今日的一切。
自那以后，天烁再也没有见过兄长了。
虽然没了心脏，但天烁依然活了下来。
他的先天心脏和本命道骨都没了，体内只剩下一小截普通的骨头，沾染了先天道骨的几分因果罢了。
历经此事，天烁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没了往日的童真笑容，有的只是对世界和生命的漠然。
天烁将体内那一截普通的道骨挖了出来，凝聚成了兵器。
他要将当年的事情牢牢记住，一日都不能忘。
有朝一日，天烁一定要轰碎这片牢笼，走到那个人的面前，质问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并且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天烁的天赋，其实极为恐怖。
没了先天心脏，没了先天道骨，他依然可以登临仙道君位，成为了当世最为可怕的强者。
仅是一截普通的道骨，便可化为道威恐怖的仙器。
若非当年的那个人，天烁哪怕不吞噬混沌本源的力量，也可破开仙道的极限。
“是你逼我认真的。”
天烁右手握住了身侧的银枪，眼神变得无比的冷漠。
嗡——一瞬间，原本收入体内的十三道宫，重新出体，盖压禁忌空间的上方。
“嘭隆”顾恒生身体猛然一沉，下坠了上千米才稳住了身体。
看着手里的银枪，当年的事情犹如昨日发生的一般，历历在目。
“漫天杀意，冲破了禁忌结界。”
外界的强者察觉到了这一点，面色惊变。
天烁的杀意实质化了，每一缕都可镇杀一位普通的仙君。
就连永恒境界的佛祖和剑尊等人，也不得不往后倒退了一些距离，施展各种神通来封锁杀意的扩散。
“出手吧！”
顾恒生的眼神一凝，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这一场战斗的严峻，已经超过了顾恒生和众人的预想。
接下来顾恒生若是挡不住天烁的杀伐攻击，真的可能会死。
天烁取出了银枪，也意味着将自身的根基暴露在了顾恒生的面前。
情况发展到了这一步，天烁已经不想继续苟着了。
其实，天烁何尝不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呢。
第991章 让他打
天烁手握银枪，瞬移到了顾恒生的面前，一枪刺出。
天烁的速度太快了，顾恒生居然没有捕捉到他过来的痕迹。等到天烁出枪的一瞬间，顾恒生才反应了过来。
顾恒生来不及做出太多的防御，只能迅速的抬剑一挡。
“轰隆”下一刻，顾恒生被天烁一击震退，禁忌结界剧烈动荡。
长恨剑嗡鸣作响，似是承受了巨大的威压，久久没法平静。顾恒生的右手直接脱臼了，一缕灵气缠绕着右手，将手臂复原了。
与此同时，没等顾恒生缓过神来，天烁的攻势又来了。
锵——银枪之势，惊绝世人。一道银光闪过，外界的众位仙君觉得双眼刺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等到银光散了，众人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了顾恒生的左胸口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透过伤口，可以看见顾恒生的心脏正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刚才的那一招交锋，若非顾恒生以第十剑归真来抵挡，可就不是伤到左胸的骨头的血肉了，而是五脏六腑，必会危及性命。
“小师弟挺得住吗？”
浮生墓的众位先生担忧至极，双手紧得发紫。
此时的天烁，已经爆发出了最强的力量。仅仅是交锋数招，顾恒生便已落入了下风，胸前出现了伤口。接下来的对决，顾恒生一旦失误，轻则根基断绝，重则身死道消。
顾恒生一脸冷峻，眼神凝视着天烁，不敢有丝毫的分心。无上剑域的道威以顾恒生为中心，努力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此前天烁的心里有所顾虑，不想动摇了自身的根基。现在取出了道骨银枪，天烁宛如变了一个人，性子冷漠到了极致，杀意浓浓。
“嘭！”
天烁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嗖”的一声出现在了顾恒生的身侧，所过之处的空间因承受不住天烁的狂暴威压，轰然爆裂。
顾恒生一念亿万剑，朝着天烁刺去。
天烁凌立于原地，十三道宫显化于背后，任由无数道剑芒刺来。
“嘭隆隆……”
剑芒刺在了天烁的护体玄光之上，全部崩碎掉了，化为虚无。
顾恒生的灵魂像是被死忙的味道包裹住了，不退反进，杀向了天烁。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的存在，亿万里的距离，也只是一步之遥。顾恒生既然决定拔剑与天烁一战，自然没有后退的道理。
况且，打到了现在，天烁也不可能让顾恒生全身而退。
顾恒生的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想要扛住天烁一轮番的攻势，只有触及到第十一剑的境界。换言之，也就是无上圆满之上的剑道境界。
哪怕是一丝，也是超脱了世间的范畴，足可庇护自身无忧，有资格与天烁纠缠下去。
“如果触及不到，那就……”
顾恒生想到此处，并未有一丝的恐惧和怯意。生死间的磨砺，可遇而不可求。
“咚！”
一道巨响，顾恒生又被天烁打飞了，全身的骨头都错位了，身体扭曲，血肉模糊。
顾恒生只要有一口气在，便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
“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天烁漠视着从破碎空间深处走出来的顾恒生，右手斜立着道骨银枪，威势汹汹。
如果顾恒生甘愿认输，或许天烁会给顾恒生一个机会。毕竟，天烁不想将浮生墓往死里得罪了，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布局。
“有没有意义，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顾恒生的骨头“咯吱”作响，强忍着剧痛，恢复到了原有的身体模样。顾恒生擦拭掉了嘴角的浓稠鲜血，手里的长恨剑依旧锋利，不惧道骨银枪之威。
“无用之举罢了。”
天烁用了亿万年的岁月才捕捉到了那一丝玄机，又通过汲取各界的本源紫气，才进一步巩固了玄机之道，只差一步便可推开仙道极限的那一扇大门。
如果顾恒生想凭借这一场生死间的战斗，便可领悟其中的玄妙，简直是痴人说梦。
无论如何，天烁也不会相信的。
每当天烁出手一击，便会让顾恒生动用全部的底蕴去防御。
由于天烁施展出了全力，毫不留情的缘故，顾恒生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伤势加剧。
又是硬碰硬的一招，顾恒生满身的血肉被轰碎了一半，森寒的白骨清晰可见，上百根经脉断裂。
五脏六腑只有几根较为粗壮的血管相连，心脏出现了数条裂痕，随时都有可能炸裂。
此时，顾恒生的根基已经受到动摇了。
只要天烁再出一招，必能将顾恒生的仙道根基打碎。到那时，就算顾恒生可以活命，修为也肯定会跌落，并且一辈子也别想登临高峰了。
“够了，已经足够了。三师兄，让恒生回来吧！”
李秋柔是顾恒生的妻子，身着长裙，泪水湿润了眼眶，声音颤抖着说道。
“再这样下去，小师弟真的会死的。”
浮生墓的众位先生明显按捺不住了，焦急如焚。
“趁着现在还有回转的余地，必须要停战。”
望着如同一副白骨架子的顾恒生，众人于心不忍。
诸葛昊空紧咬着牙关，眼神平静的凝视着禁忌空间深处的顾恒生。如果可以，诸葛昊空当然也不希望顾恒生冒这么大的风险。
但是，为了有足够的实力与天烁，乃至大罗天的存在谈判和博弈，不得不赌上一把。
曾经在禁忌空间的时候，诸葛昊空便料定顾恒生会和天烁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战。那时候，诸葛昊空与顾恒生有过一次对话。
“小九，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会怎么选择？”
“死亡并不可怕，我只怕无法看到那更高的道之境界。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愿赌上一世之命，搏到那一丝玄机。”
“留下一滴本命精血，若真有差错，我还可以帮你重塑肉身，重头再来。”
“不必了，若是有了退路，便失去了一往无前的剑心，如何破开这大道九天。”
那一次的谈话，注定了今日之景。
当年仙上君清尘与天烁一战，战死以后还有一线生机，便是诸葛昊空所为。而这一次，顾恒生没有留下任何的生机，诸葛昊空的心里比谁都担忧。
因为诸葛昊空十分清楚，顾恒生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