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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你在说谎。”
“总之，你先呆在这里吧，你的仇我会替你去报。”
科萨坐在那里认真感受了一番，沉声说道：“我身体中有一道禁制，压制住了我的血脉力量。”
皮克解释说：“你身体内的血液几乎要流光了，而且还被神雷的力量侵蚀，我试图用生命泉坠救你，但没有效果，所以我只能动用时间法则的力量。”
科萨攥紧了拳头，皱眉说道：“我失去了之前的力量，现在的我，应该打不过一个二段觉醒的兽人。”
皮克无奈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差点就死了，此时重获新生，总要有一些后遗症。”
科萨认真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不算很重要，他完全可以重新修武，给他几年时间，回到之前的巅峰状态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考虑一番之后，说道：
“我听说蓝蜘蛛杀死了我的妻子，我需要见到他，你应该能帮我做到这件事情。”
皮克点了点头，说：“这很简单，我之前去王都一次，并没有急着杀他，我想了想，你应该对他很有兴趣。”
科萨冰冷说道：“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呢？”
皮克回道：“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
科萨冷笑说道：“那还等什么呢？”
皮克身影消失，再出现的时候，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正是蓝蜘蛛。
不过在科萨看来，此时的蓝蜘蛛呆头呆脑的，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般。
科萨见状，就露出疑问的目光。
皮克解释说道：“就算是普通人，也会有微弱的精神力，但是他的精神力完全是枯竭状态，导致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科萨眯起了眼睛，“所以说……我的仇人变成了一个傻子？”他来到了蓝蜘蛛的面前，认真打量，“这家伙不会是在演戏吧。”
蓝蜘蛛此时身穿华丽王袍，头戴黄金冠冕，站在那里左右看了看，然后傻笑一番坐在了地上。
科萨在蓝蜘蛛的身边转了一圈，然后解开裤带，朝着蓝蜘蛛撒尿。
蓝蜘蛛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开始大笑。
“下雨了！下雨了！喔！喔！”他庆祝似的张开了嘴巴，品尝“雨水”。
科萨系上裤带，很遗憾地下出结论：“果然，他真的傻了。不过这样，依旧不能逃脱惩罚。”
皮克无所谓地看着这一幕，“你可以随意处置他。”
“我的女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科萨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平静，不过这时已经是带有一抹杀气了。
皮克回想起那日发生在王宫中的事情，又观察了一番科萨的情绪，最后还是决定将真相说出来。
“蓝蜘蛛用匕首刺进了芙莉雅的肚子，很遗憾，那时候我并没有恢复力量。”皮克最后解释了一句。
科萨情绪低沉下来。
他之前已经快要迈入武道的顶峰了。
只差半步，就能进入圣级。
在深渊中的时候，没有任何一名狂战士能够进入圣级。
而科萨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成。
在做这尝试之前，他找到了拥有武道之心的芙莉雅，决定和芙莉雅生一个孩子。
即使未来在圣劫中失败，他也算是有了血脉传承。
很可惜，他的计划夭折了。
此时，仇人就在眼前，直接杀了那简直是便宜他了。
但是对方已经成了傻子。
科萨没兴趣思考怎么去凌虐一个傻子。
所以他还是决定用对方的方式惩罚对方。
……
皮克离开了约逊城。
他得去找光明教宗了。
之前，他找不到光明教宗。
因为光明教宗拥有领域。
但科萨破了光明教宗的领域，所以皮克现在知道他在哪里。
王都之中，圣堂之内。
之前的圣堂被巨龙焚毁，这是刚刚搭建好的临时圣堂。
四处墙壁是简易木架子搭起来的，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一般，完全失去了庄严神圣的意味。
最里面的天使雕塑蒙了灰尘，一只翅膀断裂开来，成了折翼天使。
此时，皮克出现再圣堂之内。
而那光明教宗，就在天使雕塑的下方，似乎正站在那里等着他。看见光明教宗后，皮克沉声说道：
“阿加雷斯，别再逃跑了，我们来做一个了断吧。”
第一千七百二十二章 最后一页
王都圣堂之内，只有他们二人。
皮克与光明教宗对视。
冥冥中，这一刻似乎早已注定。
光明教宗手捧神典，他翻开的那一页，正描绘着此时的情境。
一处灰暗的圣堂中，两个男人静默地站在那里。
这是神典的最后一页。
书中描绘的场景，就在此时发生了。
“很神奇，很久之前，我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命运的限制，”光明教宗开口说道：“可是最后才发现，我们依旧身在命运之中。”
皮克说道：“你的领域已经破碎，再无路可逃。”
光明教宗笑了笑，他对着身后轻轻招手，一个少年便从折翼天使塑像背后走了出来。
少年眉清目秀，风神俊朗，脑门清亮，竟是一个小光头。
小光头之上，一个红色的小触角耸立。
皮克见到这少年后，眼角就倏尔一颤。
桑迪。
他的儿子。
但，那颗角是怎么回事？
“父亲，”桑迪见到皮克后，眼神中就露出亲切目光，“你怎么来了？”
桑迪跑到皮克面前，他的身高已经快要追上皮克了，一身的少年气。
只是头上的那拇指长短的赤角，显得过分刺眼了些。
自从皮克第一次走出深渊，头上的角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从那以后，他也再没有走进过亡灵之塔。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再次看到那颗角的时候，会在自己儿子的脑袋上。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皮克问摸着桑迪的额头说道。
见到父亲后，桑迪很是开心，不过，当他被问及头上触角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犹豫。
这时，桑迪回头，看了一眼光明教宗。
阿加雷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并没有说什么。
桑迪想了想，低声说道：“父亲，这是老师送给我的，老师说带上这红色触角，我就能成为光明骑士了。”
皮克问桑迪说道：“你有没有梦见过什么？”
桑迪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皮克心思通明，哪里不知道桑迪正在撒谎呢。
“孩子，”他深深吸了口气，对桑迪说道，“你忘记骑士守则了吗？”
“我当然记得。”
“成为光明骑士，和触角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我拥有了这根触角，老师就让我见到光明骑士了。我看见了五百名光明骑士，他们都很喜欢我。”
皮克摸了摸桑迪额头，他不知道桑迪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桑迪明明已经十三四岁了，但应该还没有见到过这个世界的真相。
皮克心痛地看着桑迪，他将这一切归咎在自己身上。
这时，光明教宗开口问道：“桑迪，我刚刚带你去见了人间疾苦，你有什么感想呢？”
桑迪看向光明教宗，回道：“我听百姓说，天空**现一头恶龙，王都的灾难就是那头恶龙带来的。我成为光明骑士，誓要为百姓除恶，等那头恶龙再出现的时候，我就走上城墙，对抗恶龙！”
“很好，不愧是我的学生”光明教宗笑道：“不过，你知道那头恶龙是谁派来的吗？”
桑迪疑惑地摇了摇头。
皮克则是眯起了眼睛。
而光明教宗直接揭晓答案说道：“你身后那人，就是恶龙的主人。”
桑迪愣住了，反应了好长时间，才僵硬回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这是我父亲。”桑迪向光明教宗强调说道。
光明教宗用同样的口吻强调说：“是啊，就是你的父亲带领恶龙，让王都变成了一片火海。”
桑迪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是这样吗？”他向父亲求证。
皮克张了张嘴，不知道怎样回答桑迪。
龙三王子纵横王都那天，他确实在场。
毁掉王都的通天塔，也是皮克授意的。
皮克并没有让龙三王子毁掉整个王都，但以龙三王子当时幻化出来体型，一旦出现，那么必然生灵涂炭。
说到底，桑迪还是聪慧的，他见到皮克犹豫，似乎就明白了。
光明教宗见到这等场面还不满足，继续说道：
“当血月升起，黑暗降临，你父亲便从深渊中爬出来了，他带着黑暗席卷整个大陆。”
“那日恶龙屠城时，我亲眼见证你父亲大展神威，挥手之间，便有上千名强大的魔法师跪地伏首。”
“最后，光明之神似乎看不下去了，直到有雷霆神罚降落，你父亲才稍有收敛。”
光明教宗的话语，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了桑迪胸口。
桑迪的小脸变得通红。
自他出生，了解到光明之后，他便始终追求光明，驱逐黑暗。
然而此时，最大的黑暗就站在他面前。
还是他最亲最爱的那个人。
“桑迪，”光明教宗此时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桑迪耳中炸响，“面对黑暗，你应该做什么呢？你还记得自己成为光明骑士时候，宣读的誓言吗？”
桑迪身子僵在那里，呆呆回答说道：“面对黑暗，我定当勇往直前，驱除黑暗……”
随后，光明教宗不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子。
他们七年未见，再见就已经是站在了对立面之上。
少年的眸光中是黑白分明。
皮克的眼眸深处，早就落上了一抹浅灰。
桑迪还在沉默，皮克则是看向了光明教宗，“我的妻子在哪里？”他质问说道。
光明教宗说：“当然是在鲜花草原。”
皮克微微一愣，神识顿时飘越万里，去往那片草原。
只见在那几近废弃的庄园内，海斯珈正在花园中清扫，而那对男爵夫妇，也正在庄园中四处打理着。
皮克见到此处，神识立即回归王都教堂。
他所面对的，依旧是露出和善微笑的光明教宗，以及满脸质问的儿子。
他本来想通过海斯珈的事情，引出光明教宗的险恶用心，可是对方明显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并提前安排好了。
皮克会如何对桑迪交代呢？
他交代不了。
他只能问桑迪说：“你信任我吗？”
桑迪迟疑了，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皮克有了些许安慰，转瞬之间，他带着桑迪回到了那片鲜花草原。
他也只是将桑迪带到了海斯珈的身后，随即，他便离开了，再次来到了王都圣堂。
光明教宗还在这里等着他。
“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挑拨我和桑迪之间的关系。”他质问光明教宗说道。
光明教宗笑了笑，说：“我想向你证明一件事情，光明和黑暗本就没有分界线。”
“那你又为什么将那颗‘角’给了桑迪。”
“那确实是礼物，也是我的善意，有亡灵之塔中的众多亡灵保护，你儿子会很安全。”
皮克沉声说道：“那又如何？我的朋友因你而死，你依旧要付出代价！”
光明教宗微笑摇头，淡然说道：
“人间牢笼，本就无聊，你我现在有机会一起携手突破这牢笼。皮克，现在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第一千七百二十三章 “书”
“离开？”皮克说，“你要去向哪里？”
光明教宗笑道：“去往“书”外的世界，我称之为神之国度。”
皮克皱眉：“神之国度在哪？”
光明教宗说道：“我已经说了，神之国度就在‘书’外。”
“书外？”
“是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活在‘书’中。”说着，光明教宗向皮克示意手中的神典。
那是真正的神典。
而不是通用神典。
“我们的一切都已经被写好了，你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吗？”
皮克沉默，他想到了自己突破圣级时遇到过的处境。
当时，他就看破了这世界是一副“画”，而想要获得圣级之上的力量，就要跳到“画”外。
圣级之上，便是法则力量。
掌握法则力量，便有了“绘画”的能力。
以皮克此时的境界，已经是“画”外人了。
他可以“作画”，自然也可以“写书”。
所以，光明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