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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赖德就拉着皮克冲到了上面的阁楼里。
阁楼里充满了烟草气味,正中央的红木大床上,躺着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
花白的胡子和枯黄色的头发显露出他的虚弱,此时他的一只眼睛呈现出了一片紫青,嘴巴咧着,不断地哀嚎:“疼啊,疼啊疼死我了!”
“祖父!镇上的医师不是给你涂药了吗?你怎么又疼了起来?”
“你个铁憨憨,你以为那是牧师的圣水吗?诶哟!憨皮!你坐我手上了!疼死我了!”
“抱歉祖父!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对不起!”
赖德一脸歉意的从床上起来,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个熊一样的男人竟然说哭就哭。
“呜呜呜呜呜,可恶的皮克!你看你给祖父伤的!”
“”皮克错愕地看着床上的老人,茫然自语:“我我伤的?”
“就是你!”老人仿佛是看见了仇人一般嘶嚎着,声音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狸猫:“就是你!”
老头喊了两句又不禁疼得老泪横流,他喃喃地抱怨着:“真是疼死我了,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真是养了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爹要是活着,看到你这样,非得把你腿打断了!我收养你爹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我收养你爹二十多年,又帮着你爹收养你十多年,你这个可恶的东西,竟然这么报答我啊,你是恶魔吗?平时那么老实,原来都是装出来的!你是看我老了,好欺负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老人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继续悲愤地骂道:“快,你快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快滚出去!”
这一番痛诉,给皮克骂懵了,是的,老人说的都是事实,他是被收养的,他的父亲也是被收养的,也就是说这个老人是他养父的养父,可以说是养祖父当然这个称呼比较奇怪,皮克一直以来都是随着赖德一起叫祖父的,不过他的地位还是和赖德这个亲孙子没法比,他在这个家庭里面的身份几乎与仆人无异,皮克每天给他的养祖父打工,上山砍柴,下山制作家具,然后出去售卖,换来的收益全部上交给祖父。当然,皮克内心是没有任何怨言的。相反,他很珍惜,他珍惜自己有一个玩了十多年的好兄弟赖德,有一个能养着他的祖父。
看着祖父一身的伤,在短暂的失神过后,皮克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走到了床边,然后,双膝直直地跪了下去。
“祖父,对不起!是我失了智。”皮克一边带着悔恨的歉意说着,一边用右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很快,皮克的右半边脸就肿了起来,他这一巴掌把
自己的嘴角给扇裂了。
皮克悲痛地又扇了自己两巴掌,“祖父,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了!我去教会找牧师,给您买圣水!”
一时间,老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停止了哀嚎,他看着皮克嘴角撕裂流出的鲜血,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简直就和昨天晚上的皮克是两个人啊!他记得皮克一脚踹开了院子大门,自己冲出去骂了两句,就被他揍了好几拳,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这才第二天,就来下跪扇脸道歉?
老人都开始怀疑昨天打自己的不是皮克了。
确实啊,皮克这个小子虽然傻了点,但一直本本分分地卖力干活,比他那个养父老爹勤快多了,还有一门制作家具的手艺可以出去挣钱,老人的心里可是一直都对皮克比较满意的。
“赖德!对不起,我该死,你打我吧,就像小时候那样,狠狠地揍我吧!”
赖德擦了擦满脸的泪水,闷声哽咽道:“小时候你还能经得住我几拳,我现在这么强壮,一拳就能把你打死,你已经打自己了,我不打你!”
皮克心里歉意更甚了,他跪在老人的床前很久都不愿意起来,直到老人在床上弱弱地说了一句:“你刚刚说去给我买教会牧师的圣水,你说的是真的吗?”
皮克肿着半边脸,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坚定地说道:“我会的祖父!我一定会的!我现在就去给您买!有了教会的圣水,您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皮克说完,就想站起来,出去给祖父买圣水,但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跪了快半个小时,他的膝盖已经变得和地板一样僵硬了。
皮克身体一晃,膝盖处传来了剧烈地酸胀感,他眼睛一黑差点晕过去,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站了起来,他迈着沉重地步子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看见那头黑驴还在地上啃草,皮克无奈地喃喃道:“大黑脚,我现在没有钱啊,如果钱不够的话,只能把你卖了”
黑驴听到这句话,顿时停止了除草行动。
卖了自己?
“啊哦啊哦啊哦!”几声愤怒地驴叫回应了皮克。
皮克路过它身边时,它似乎还跃跃欲试的抬起了后蹄。
皮克回到屋子里,把自己柜子里的钱全部翻了出来。
一个铜币、两个铜币五个、六个没了。
自己就有六个铜币?
教堂牧师售卖的圣水需要至少三个银币吧!
三个银币换算下来就得三十个铜币了。不对啊,自己明明攒了二十多个铜币的,不然他也不能答应祖父去买圣水。
糟糕!想起来了,前些日子一直试验木车,买材料花了二十多个铜币。
这可怎么办?
“我知道,那不是你,皮克。”
一个声音突然从屋子外面传了进来,是赖德。
高大的赖德低着头,躲过低矮的门框,走了进来。
赖德脸上之前的伤心愤怒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担心的神色。
他对着皮克,闷声说道:“他又醒了吗?”
第八章 笔记
“赖德,你相信我吗?”
“我要是不相信你,你认为你还能活着吗?他又苏醒了,对吧?”
皮克苦笑,没有说话,他把床上的笔记交给赖德,说道:“这次,他醒来的时间太长了,在这段时间里,我甚至快忘了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昨天,他竟然打了祖父,而我完全失去了意识,过了好久,我才回忆起一些片段。有时候,我完全控制不住他!”皮克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语气里充满愧疚,眼里满是悔恨,“赖德,如果他再出来,你就直接打晕我!或者”
“我知道怎么做!”
赖德接过了皮克手中的笔记,翻开了第一页。
“你好皮克,你的童年虽然没有母亲,但你依然很乐观,并且生活得很开心,我很羡慕。”
第二页
“皮克,你八岁了,终于开始意识到我的存在,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谈谈,我试着寻找方法和你沟通,所以你不能把笔记本仍掉,或者故意不看。”
第三页
“我能控制你的身体,这个事实你无法改变,我已经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留给你了,所以接受吧,我也是很长时间才能接受自己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插一句,我最近在用的看书app,
第四页
“皮克,我杀了那只牛,我实在是太久太久没有尝过牛肉的味道了,柜子里还剩下很多牛肉,你需要品尝一下,你会爱上牛肉的味道。”
第五页
“很抱歉皮克,我不知道你养父会因为一只牛把你打得皮开肉绽,也不知道你会因为一头牛的死,而伤心一晚上不睡觉,但是如果你再让那个叫赖德的蠢货把我捆起来,我就对他不客气了!”
第六页
“皮克,你在试图控制我吗?你以为我想在你的身体里面苟活?我已经把大多数的时间都留给你了,你要知道感恩!”
第七页
“皮克,对于你养父的死我很抱歉。在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我保证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试着救活他,毕竟,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男人,如果你不想面对这一切,把身体交给我就好了。”
第八页
“皮克,你已经十五岁了,你需要离开这个小地方,你难道想给那个老头砍一辈子木头吗?他完全是在压榨你!一个星期他才给你一个铜币的工钱,这是赤裸裸的剥削!好吧,你这个蠢货根本不知道压榨和剥削是什么意思。”
第九页
“小子,你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对于你父亲的死,我无能为力,如果你非要把这件事情上怪罪到我头上,而不让我苏醒的话,那么就互相争夺身体吧,你要知道的是,我并不想伤害你!”
第十页
“懦弱的家伙,我警告你,不要再去那个人木屋!”
赖德合上了笔记,一共十页,每一
页都是很简短的一两句话。
赖德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皮克身上的秘密,而且这本笔记他也看过几次,但是当他再读一次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不寒而栗。
是的,皮克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就是他的身体里还存在着另一个灵魂!
这么秘密只有赖德知道,并且,赖德和皮克从小玩到大,能够判断那个灵魂苏醒的迹象,只要看皮克的瞳孔就可以了,如果皮克的瞳孔变成黑色,就意味着他苏醒了。
他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联合皮克,在“他”苏醒的时候,把“他”捆了起来,后来,反被“他”捉弄个半死。
“他”是皮克身体里另一个灵魂,赖德见证过很多次“他”的苏醒。
看了笔记之后,赖德已经不想再去责怪皮克了,反而涌起了一股心疼的感觉。
“我记得,他写过很多这种笔记,上面介绍了他的名字,他之前生活的地方,还有”
“那几本都被我扔掉了。”皮克沉声说道,“所以他才会越来越愤怒吧。”
赖德看了一眼皮克手上渗血的绷带,担心说道:“你又遭遇危险了,所以他才会苏醒的吧。他已经很久没有苏醒了对了,这几天你去干什么了?人木屋是什么意思?”
随后,皮克把自己遇到金发少女和人阿加雷斯的事情告诉了赖德。
赖德想了想,说道:“那个人木屋听起来确实很诡异,我们在小镇上生活了二十年了,哪里看到有什么正经的人。”
“你是说,阿加雷斯和奥尔不是咱们小镇上的人?”
“据我所知,小镇上并没有职业人,一些屠户或者富家子弟会偶尔上山碰碰运气,对了,你说的那只金黄色的蟒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那条金色蟒蛇是怎么进到屋子里来的,只记得我被那条蟒蛇快要缠死的时候,他苏醒了。”
“好了,皮克,不要再想了,我们去教会买圣水吧。”赖德打断了皮克的回忆,他知道皮克每次回忆起“他”的时候都会很焦虑。
“可是买圣水需要三十枚铜币。”皮克尴尬地挠了挠头,拿出了自己柜子里的钱箱,把里面的铜币都倒了出来。
“皮克,你把钱都弄哪里去了!”
赖德知道皮克是有名的守财奴,这几年一直在攒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皮克的钱箱子里仅有六枚铜币。
“前些日子我买了一些缰绳、铁皮之类的材料制作驴车”皮克尴尬地把六枚硬币拿在手里,拍了拍自己脑袋,懊悔说道:“我真是太愚蠢了,我应该攒下来那些钱的。”
“本来就没打算用你的钱。”赖德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布袋,布袋沉甸甸的,里面响着铜币的碰撞声。“嘿嘿嘿!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皮克紧抿了一下嘴唇
,喃喃道:“我不要你钱,我自己想办法。”
赖德的大手攀上了皮克的肩膀,把布袋子塞进了皮克的怀里,语气豪迈:“这里正好三十枚铜币,给我拿着,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看皮克还要拒绝,赖德大手狠狠地搂住了皮克的肩膀,闷声说道:“你小子怎么比我还憨,等你攒够钱,我祖父都要在床上疼死了”
“我会还你的”
皮克还没有说完就被赖德拉出了门,又几步走出院子。
院子大门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大门中间漏出一个大洞,就像是被巨锤砸穿了一般,皮克看到这里,终于回忆出了昨天晚上的场景“他”回到这里后,看大门紧锁,“他”的身上并没有钥匙,祖父也从来不会把大门的钥匙交给皮克,所以“他”几脚就踹开了大门,很快,祖父从房间里冲出来,训斥了“他”,反被“他”打了一套组合拳,然后一脚踢飞了
皮克回忆到这里,心里的愧疚更深,沉声道歉:“昨晚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皮克,不是你做的,你不用为“他”道歉,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善良的人,你永远都不要为“他”道歉。”
看皮克依然陷入在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