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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一直在默默教导自己又性格古怪的沈沧笙,陆离竟不由有些眼眶湿润起来。
“好啦,这卷尘舞盾咒你已经得到了,回去好生研习便可……”
见到陆离的情绪有些不稳,牧云遮很知趣的岔开了话题。
“今日多谢了,你还要再到上面去挑选符咒?”陆离闻言稍稍好了些,他旋即问道。
牧云遮点了点头,而后便带着陆离向那楼梯处走去。
“不如我在此处等你吧,今日承蒙你指导,不如一会儿一起去我跟小楼那里吃饭如何?”
陆离对于牧云遮倒是真心感谢,而且对于这个热情宽厚的少年也是颇具好感。
“如此也好”,而牧云遮似乎也不见外,他闻言双目中竟是闪过一道明亮光彩。
“洛小楼的手艺我可是很久不曾尝过了,倒是十分垂涎……”
见到牧云遮那不似作伪的真诚表情,陆离不禁会心一笑。看来洛小楼的手艺在这清音谷中还真是有口皆碑。
只是做饭的手艺再高也并不能令得她在族中有着什么地位,这终究是实力为尊的世界……
牧云遮所取的玄级符咒并不曾给陆离看,倒不是他小气,隔了两层境界去研习这符咒,陆离恐怕要当场昏死过去。
而陆离也很知趣的不曾提起,二人一边讨论着平日里的修炼心得,一同向着陆离的居所走去。
交谈之间,二人也越发的熟稔起来,待到接近陆离的小院之时二人仿若已成为了结交多年的好友。
“小楼!饭有没有做好,有客人来啦!”
陆离有些兴奋的一步跨进院子,而后便是兴冲冲的向着那伙房的方向喊道。
然而此刻小院之中却是寂静无声,那道往日里如黄鹂一般叽喳不停地娇俏身影也未曾出现。
“小楼!”
陆离有些意外的再度喊了一声。
平日里他归来之时洛小楼会早早的做好饭菜等他,陆离甚至再度寻到了之前与父母同住时的温馨之感,洛小楼在他心中的比重也愈发重要起来。
然而今日却有些意外,伙房中没有袅袅炊烟,临近夜晚房中也没有灯光传来。
“会不会是午觉睡过了不曾醒来?”
牧云遮见状也是有些奇怪,便疑惑的向陆离问道。
“不可能的!”
他坚决的摇了摇头,“小楼不可能会这样的”。
陆离的心中忽而涌上了一丝不安。
“小楼!”
陆离有些焦急起来,他与牧云遮迅速分头向着每间屋子里寻找起来。
这丫头,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到处乱跑!
陆离焦急的查看了数间屋子,却仍旧不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焦急愈发的扩大起来。
“陆离,去伙房!那里面有道微弱气息!”
正心忙意乱之间,陆离却忽而听到了识海之中小白的呼唤。
“小楼在伙房?”
陆离仿若在黑暗中瞬间见到了光明,他从阁楼的窗户一跃而下,猛然扑向了伙房。
“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陆离刚刚冲进伙房的门口,便见洛小楼此刻正瘫倒在伙房的地面上,周围各样的食材撒了一地。
“还有呼吸,但却不知为何昏迷……”识海中小白的声音同样有着一丝不解与慌乱,陆离赶忙上前查探其情况。
“身体似乎无碍……”
陆离发现洛小楼的状态确实有些诡异,她的身体并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害,似乎并不是被人攻击。
然而她却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之中,陆离甚至无法感受到她的识海和哪怕是一丝的精神力量。
而且她那原本精致可爱的俏脸之上似乎隐隐有着一团未知的神秘黑光,令她看起来有些骇人。
“这是……”
此刻牧云遮也已经赶到了伙房之中,见到洛小楼如此模样,他的脸上忽而涌上了一抹不忍之色。
“陆离,我们快些带小楼去找长老们吧!”
瞬间的震惊后,牧云遮赶忙对着陆离说道。
陆离也依然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他闻言便是一把将洛小楼抱起,而后与牧云遮一起向着沈沧笙的居所狂奔而去。
……
洛小楼身材娇小,陆离拼命奔跑之下很快便来到了沈沧笙的住处。
“师傅!师傅!你快来!”
再也顾不得什么师徒礼节,陆离一脚踹开那屋门便冲了进去。
然而房中空空如也,却并无人在。
“这,这个时间师傅怎会不在?”陆离见状心中更为慌乱起来。
“陆离,去找叶幽篁族长!”牧云遮见状当机立断,他猛然向着陆离喊道。
“对了,族长,族长!”
陆离随即猛然冲出那屋子,再度抱着洛小楼拔腿便向着那湖畔山麓飞奔而去。
“族长!族长!”
瞬息过后,几乎半个山谷都听到了陆离那尖锐的呼喊。
然而谷中众人却都是看着他与牧云遮的背影悄然叹了口气。
“是洛小楼么?”
刚刚从太虚山上归来的几人也注意到了二人的行径,言新雨远远看着陆离和牧云遮那慌张的身影,双目之中有着一丝落寞。
“这一天,总要来的……”而在她身旁的江雪也是幽幽一叹。
……
“族长,您,您快看看!她究竟是……”
令陆离稍稍心安的是叶幽篁此刻正在洞中静坐冥想,他稍微镇定了一些,赶忙将洛小楼抱到了叶幽篁的面前。
叶幽篁抬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陆离和跟在他身后同样焦急万分的牧云遮,随后才将目光投到了洛小楼的身上。
“终于还是来了么……”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而后便将洛小楼放置在了洞内的石榻之上。
“什么来了?族长您在说什么?”
陆离闻言有些不解,似乎族长早就知道这一幕的到来?
“她可曾与你讲过她的身世?”叶幽篁怔怔看了洛小楼片刻,而后忽而转向陆离问道。
陆离闻言摇了摇头。
他曾问过洛小楼的情况。
然而她却只说自己是被族长养大的孤儿,对于其他的事情只字不提,陆离便也不好意思再多问。
“云遮,你先退去吧,此事你已知晓,我单独讲于陆离……”
叶幽篁看了牧云遮一眼,而后轻声说道。
第181章
小楼身世
“这孩子,命不太好”。
牧云遮离去之后,叶幽篁稍一犹豫,便再度看着洛小楼沉声说道。
“就因为她是孤儿?”陆离便仅知道如此信息罢了。
叶幽篁却缓缓摇了摇头。
“小楼这孩子,严格来说,其实并不能算是人类……”
“不是人?”陆离闻言一怔,继而他便猛然站立起身。
“您说她是妖兽?这不可能!我能够感受得到,她明明有着与我们一般的灵脉心窍!虽然她只有一道灵脉,但她绝对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无疑!”
少年的声音回荡于昏暗的山洞之内,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莫要心急”,然而叶幽篁却仍是一脸平静,他示意陆离先坐下平静一番。
陆离心中的激动稍有所缓,只是他看着那昏迷不醒的洛小楼,心疼异常。
“这孩子,乃是妖兽与人类所生……”。
然而叶幽篁的下一句话却令得陆离再度激动起来。
“什么!”他的双眼几乎瞪的如鸡蛋般大小。
“妖兽与人类?那怎么可能!”陆离失声说道。
“不是说妖人种族不同绝难繁衍的么!”陆离回想着在灵域大陆所知的情况,满脸的难以置信。
妖兽与人类本就是死敌,极少有着能够跨越种族的爱恋。
而即便是千年一遇的出现了这种情况,传言他们诞下的后代也是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而后早早夭折。
但是看洛小楼这娇俏可爱的模样,她又怎可能是人类与妖兽所生!
“她的母亲,乃是一头可化人形的高阶妖兽,而她的父亲则是一位人类……”
叶幽篁缓缓看向窗外,似是在回忆极为遥远之事。
“那年我在星陨沼泽深处例行巡检,却隐隐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之声。赶去查看之间却刚好见到一头可化人形的妖兽刚刚诞子”。
“您见到了那妖兽!”陆离再度一声惊呼。
叶幽篁点了点头。
“甚至还与其交手。她实力虽不及我,但是却狡诈异常,最后甚至以那婴儿抵挡”,叶幽篁苍老的脸庞之上忽而涌上一丝悲切。
“我于心不忍,便及时收手。而那妖兽便不顾这婴儿,随即遁去……”
叶幽篁的语气仍旧平淡异常,仿若在讲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那是星宿妖兽中的某一位?”一想到那妖兽可化人形,陆离顿时想到了某种可能。
然而叶幽篁再度摇了摇头。
“不是?可化人形的便是那二十八位星宿妖兽,怎么可能不是?”陆离一时难以理解他的意思。
“妖兽势大。所谓的二十八星宿妖兽,也不过是它们其中的一部分,在那其上,还有着更为神秘的存在”。
“在那之上!”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令得陆离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在星宿妖兽之上!
陆离的双目之中忽而闪过了一丝恐惧之色,他很难想象在星宿妖兽之上的将会是怎样的存在……
“您是说,难道还有比星宿妖兽更为强悍的存在?”
片刻后,震惊的陆离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此话,他的语气之中甚至有着一丝绝望。
“不错”,叶幽篁沉吟说道,“不过这些事情,你当前还是不知为妙”。
陆离呆呆的坐在了地上,得到族长肯定的答复之后,他几乎瞬间丢了魂魄。
星宿妖兽的前五位几乎已然是堪比人类九品修为强者的魔神……在那之上的存在又将会是怎样的恐怖?
陆离甚至不敢去想象。
而直至此时,陆离方才明白父亲当年为何对于五大神国的强者如此不屑……
“此事你还不用关注,我所说的那些存在,现在暂时还不会威胁到人类……”叶幽篁见陆离惊骇不语,便不由开口劝到。
“所以,小楼的母亲便是您说的那个存在?”
缓缓压抑下心中的惊惧,陆离再度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洛小楼的身上。
“那个婴儿,自然便是洛小楼……”。
叶幽篁点了点头,“她确实是两个不同种族个体交合所生,自诞生之初她的生命便如风中烛火那般脆弱”。
“或许是年纪有些大了,对于这个无辜的生命,我极为怜悯……”
叶幽篁的目光与陆离一同投向了洛小楼,那其中充满了宠溺之色。
“我耗费极大心神寻来这泽中圣药碧血藤,又同时对她施以延生咒,这才令她渐渐有了些活力”。
“延生咒?”这个陌生的符咒瞬间吸引了陆离的注意。
“顾名思义,可以延长寿命的符咒……”叶幽篁平淡说道。
“延长寿命……真的会有如此逆天的东西么?”陆离顿时惊骇瞪大了双眼,这符咒如何竟能延续人的寿命?
“这是一个极为繁杂的符咒,而且需要多种草药甚至妖兽精血为引,施咒者甚至也会损耗寿命”。
“您,您竟然为了一个妖兽的孩子……”
陆离震惊的看着叶幽篁,他不曾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仁慈之人。
“活得久了,便也看得开了。对我来说,十来年的寿命,的确也算不的什么……”
叶幽篁却仍旧极其平静,甚至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么说,只要救她,便会损耗您的生命?”
沉默的回味了一番之前的话语,陆离的心中顿时涌现丝丝凉意。
若果真如此的话,他又有和颜面要求族长救人?
“可否,以我的性命相抵?”不待叶幽篁再做回答,陆离却忽而想到了什么。
他随即有些焦急地说道,“我还很年轻,匀她些时日又有何不可!”
叶幽篁闻言有些意外,他沉默的看了陆离良久,然而却仍旧缓缓摇头。
“这并不是以命相抵的问题。即便你我皆愿以性命助她,恐怕她也难以活过十六岁”,叶幽篁双目中的眼神有些落寞。
“竟仅仅十六岁?这么说小楼的时间竟几乎连三年都不到了?”
叶幽篁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陆离的耳畔响起,他怔怔看着那昏睡的洛小楼,一时间心痛非常。
明明如此可爱的一个姑娘,没有修炼天赋也就罢了,可为何竟连生命都要如此短暂!
陆离的嘴巴张了张,然而却悲伤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起来。
第182章
一线生机
“未曾想到,你与这孩子萍水相逢,竟能愿意损耗自己的生命去救他”。
叶幽篁看着那悲戚的陆离,双目之中的神色似乎有些感动。
“你难道便不在意她那常人看来并不光彩的身世?”
“身世?”陆离闻言忽而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