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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
随着李火旺的一声令下,车轱辘滚了起来,渐渐离开这面目全非的山脚下。
就在马车没走多久,一只大脚踩在车轱辘印上,它的主人是顶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脑袋的骰子。
“嘿嘿嘿~心素真好玩~”
第五百零五章 路上
“香气沉沉应乾坤,那个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哎……”
一只脚搭在马车上,一只脚耷拉着,正在拿着烟丝往旱烟杆塞去的吕状元,听到这熟悉的念咒声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他顺着声音看去,就瞧见在那篝火边,自己最小的儿子吕秀才,正在撅着屁股,拿着一炷香,对着一张画布一边念着一边滔滔不绝的描着什么。
“哼!天天拜天天念,对自己亲爹都没这么孝顺!”
然而不管吕状元怎么说,远处的吕秀才依然勤勤恳恳地念着总咒。
“南辰北斗满天照,五色彩云闹纷纷,紫微宫中开圣殿,桃源玉女请神仙,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禀受本坛三恩主,犹圣无生众诸尊……”
等吕秀才怀着感激的心情,勤勤恳恳地念上三遍后,这才把手中燃尽香小心翼翼地插入土中。
他对着那画布拜了三拜,把这画收起来的时候,一旁斜躺着的狗娃揉着眼屎睁开了眼睛。
“秀才啊,你这天天嚎什么呢,一大早就被你吵醒了,过去练白莲教的神打也没见你嚎啊。”
吕秀才面带鄙夷地看着他,“一口言修完了,接下来当然要修二灵图了,那功法当然也就不一样。”
“虽然你有师傅给你的那几样东西瞎嘚瑟,可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只能靠外物,再也前进不了半步,我可不一样,我每天都比之前厉害一分,等过不了多久,我能把你超过去!”
狗娃如同挥苍蝇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过身打算接着睡。
“咿咿~啊~~啊~啊~”
吕家班学徒们那参差不齐的吊嗓子声音,让狗娃痛苦地把枕头捂住脑袋。
这种情况,他自然是不可能睡的着,一脸烦躁的猛地坐起来,向着小溪边走去洗漱。
天渐渐转暖了,小溪里的水凉爽得很,站在里面很舒服。
等狗娃磨磨蹭蹭溜达回来,吕举人的媳妇罗绢花已经把早饭弄好了,今天的吃食是野菜泡馍加咸萝卜干。
微闭着眼睛的狗娃就着咸萝卜干,喝了一口泡馍,不由得摇一摇头。“比小孩的手艺差远了。”
罗绢花可不惯着他,在一起待这么久了,她都摸清了狗娃在牛心村的地位。整个就一插科打诨的。
“呦,狗老爷,我们这吕家班就是伙食,你要看不上眼,那你回去吧。”
“哎,你以为我乐意啊,李师兄这么久没回来,要不是村子里非要个人出来打探消息,我犯得着跟你们出来吃苦?大早上的一点油星点子都没有,这一天的路可怎么赶啊。”
“不是,你们唱粉戏不是赚了不少钱吗?怎么光见赚不见用啊。”狗娃一边发着牢骚一边端着那碗泡馍喝了起来。
而听到这话的吕状元变戏法般,不知道从哪变出一个咸鸭蛋,先把那流油的鸭蛋黄放进自己的三岁大的孙女碗里,紧接着又把鸭蛋白放到狗娃碗里。
“曹爷,你可千万不能走啊,现在这兵荒马乱的,这吕家班可就指望你跟犬子保护,你要是回去了,那老汉我可真不敢往上京走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吕秀才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老骨头!你他妈的骂谁是狗呢!”
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了,狗娃无奈的当成和事佬,劝起架来。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是高智坚跟小满知道自己连上京城都没到,半路就跑回来了,那可非得把自己骂死不可。
这顿简陋的早饭在吵闹声中结束了,吕家班三辆马车开始沿着土路向着上京方向驶去。
“上京啊,那可是大梁的皇城啊,听说是整个天地下最大的城了,肯定比银陵城气派多了吧。”罗绢花眼神中带着憧憬,她小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地名,不过这个名字一直只存在于传说中。
顺着她起的话头,整个吕家班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从货郎那听来的关于上京的夸张传说。
就在吕举人抱着女儿如同一只老黄牛一样默默地走着时,他看到自己的爹走到自己身边。
“举人啊,咱们来这大梁也赚了不少钱了,等到了上京,咱们问问什么地价,如果欠的不多的话,那咱们找小道爷再借点,然后在这全天下最大的城里买个戏楼!”
说到戏楼两字,吕状元的眼中几乎在发着光,他这辈子可以说就是为了这两个字而活了。
过去一直是遥不可及的梦,而到了大梁,总算是看到了希望了。
“等戏楼起了,那咱们再把祖坟迁过来,等到那时候啊,哎呀~想想就美的很。”
就在吕状元美的时候,一旁的狗娃靠了过来,“好啊,我说你怎么在牛心村的时候答应那么爽快,原来不是为了找李师兄啊。”
“咳……那个……也找也找,只是吧我觉得,小道爷神通广大,用不着为他担忧。能把他难倒的事情,你们也不一定帮得上忙啊。”
此时的李火旺在吕状元的心中,完全是陆地神仙的存在,要不了多久就要飞升成仙的那种。
“嘿,那可说不准,指不定他在半路上又犯病了呢?”
一行人边说边走,只是这些人的劲头并没有维持多久,当天上的日头渐渐居中,所有人都被热的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当他们看见一处位于村头的池塘时,顿时喜出望外,冲过去洗脸的洗脸,喝水的喝水。
“爹,这好不容易有个村子,咱们去村里借个灶吧。这日头这么毒,在外面生火可真受不住。”给女儿抹脸的罗绢花,抱怨地对着吕状元说道。
吕状元想了想后点了点头,“嗯,先别给钱,先问问看村子里有没有买卖,要是有的话,可以省顿饭。”
凉快不少的他们牵着马车向着村里走去,这个村子很大,不少人端着碗出来,靠着自家大门向着吕家班指指点点。
吕状元并没有找他们,而是默默打量门头,想要混顿饭,一定要找村子里最有钱的,寻常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可没有闲钱听戏。
兜兜转转一会,吕状元忽然眼睛一亮,一家栅栏里面,正在晾晒一捆捆烟叶呢。
他对着里面抱着一个大竹筒抽着水烟的老人问道:“你这烟草叶什么价啊?我买一点,刚好用完了。”
“什么?这么贵!爷们,我不要你切,我也不要你晒,我自己会捯饬。”
吕状元软磨硬泡,最终用五个铜板,买了一大捧刚从地上摘下来,还没断生的烟叶子。
“嘿嘿。”吕状元捧着手中这东西直乐呵,这么多烟草往里面加点辣椒叶,省着点抽能抽大半年呢。
“爹!爹!那边好像有动静,好像有敲锣声!”
第五百零六章 道士
吕举人的话让吕状元瞬间回过神来,“敲锣声?红事还是白事啊?快走!”
干他们这行的,对于敲锣声可太熟悉了。
顺着村中小道,吕家班匆匆向着那边赶去,那若有若无的敲锣声越来越大了。
当看到声音是从一处高头大院里传来的时候,吕状元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藏不住了。
然而等他挤过围观的人群看到里面发生什么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又顿时耷拉下来。
只见里面一位身穿的黄色道袍,头戴黑色道冠的一字眉道士,正在开坛做法。
此时他正在举着一个铜锣,围绕着一个躺在床板上的男人用力敲着。
随着敲锣声不断,那面如白纸的男人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
“爹,咱们走吧,这道士捉鬼驱邪呢,没咱们啥事。”吕举人刚准备转身,却被自己的父亲一把手抓住了。
“先等会,看看再说,万一那男人挺不过来,那就有咱们的事了。”
而就在吕状元的身边,刚挤进来的吕秀才却一脸地诧异看着那道人,确切地说,他看的是那道人背上的铜钱剑。
“真邪了门了,这人背上的铜钱剑居然跟我师傅的剑一模一样……”而这句自言自语的话,全被后面的狗娃全听了进去。
“哈!”门板上的男人忽然直直地站了起来,一蹦三尺高。
顿时惊呼哭喊声不断,这一幕把围观的众人纷纷后退。
“孽障!当着本天师的面,你居然还敢伤及无辜!”
道人手中铜锣用力一抛,狠狠地砸在那男人腹部,被迫让他一弯腰。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那道士抓起法坛上的米,在红烛火心上晃一遍后,直接向着那男人身上抛了过去。
“啊啊啊!”被那米打中,那男人身上黑气顿起。
当一团黑烟从他口中钻出,在日头的照耀下渐渐消散后,他身体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旁边一位身穿绸缎的富态男人冲过来,发现那男人没死,并且还在喊自己的爹的时候,他顿时痛哭流涕,带着自己的家丁跪在地上向着那道人磕头。
“真神了,活神仙啊,一下子就救活了。”
“是啊,是啊,要不是碰到遇到这高人,张家的这根独苗怕是要把命丢这。”
听到四周激动的议论声,吕秀才一脸的不屑,“这有什么啊这有,这要是我师父在这……”
别管吕秀才怎么说,四周的人包括吕状元在内,都被这张家晚上要设宴庆祝的消息吸引过去了。
“你们都瞧好了,有饭撤了!挺过来了也有戏!”吕状元向着那欣喜若狂的家主走去。
随着他几句吉利话后,轻松地劝的那张员外聘请吕家班登台唱戏。
匆匆对付了几口后,吕家班就开始干活了,又要搭台子又要画戏妆,时间难免有点紧。
当天晚上,吕状元带着自己学徒跟儿子,卖了命地唱,主家跟客人都很尽兴。
等深夜降临,吃饱喝足的客人们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而吕秀才看着主桌上的道士,脸色带着一丝犹豫。
“你看准点,那把剑到底是不是李师兄背上的?”一旁的狗娃低声催促到。
“这……应该是吧……太远了,我瞧不清,最好要摸到手里才能知道是不是。”
这话听得狗娃几乎要吐血,“你这人还能不能靠点谱?”
“那要不……我们直接去问问?既然师傅的剑在他手里,兴许他知道师傅的下落。”
“这怎么问?万一他这把剑是李师兄手里抢来的呢?万一他之前跟李师兄有仇呢?”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他们忽然看到那道人在主家耳边说了什么后,便表情凝重的带着主家向着后院走去。
“他要走了!快跟上!”吕秀才毫不犹豫趴在桌腿边悄悄跟了过去。
随着离开了外院,走进了内院,环境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道士跟主家的说话声传入了吕秀才的耳边。
“天师,我家真还有邪祟没灭?”
“嗯,不错,你儿子的撞客就与这邪祟有关,这邪祟不除,你们家将永无安宁之日。”
“那……那可怎么办啊!”
“莫慌,有本天师在呢,那邪祟此时应该附在某物上,只要我把那东西找到,一切皆了!”
黄袍道人手一翻,一个陈旧的纯铜罗盘出现在他手掌,他一边掐诀一边盯着罗盘寻找起来。
一只手拍在躲在假山后面,吕秀才的肩膀上,顿时把他吓得一激灵。
等他一回头,瞧见是狗娃时,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狗娃没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新动静。
“张员外,当心!此物就是邪祟附身之物!”
“天师?这……这怎么可能呢!这是我老张家的传家宝啊!”
狗娃盯着那远处灯火通明的屋内看去,发现那天师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五官融化的倒坐泥菩萨。
“张员外当心!”一团黑烟忽然从天花板落下,直接盖在那员外身上。
那员外顿时瘫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在狗娃跟吕秀才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团黑烟迅速钻入屋内一件黑大褂内。
过了一会,那没有脚也没有脑袋的黑大褂,居然就这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道人大手一挥,直接把倒坐泥菩萨收入袖中,便开始严厉的对着那黑大褂训斥起来。
“那邪祟……是这道士养的!!”无比震惊的吕秀才凑到狗娃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狗娃用力向着来的方向努了努嘴,两人缓缓地离开这冷清的后院。
“你说什么?院内有别人!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
听到后面道士的低喝声,正在逃跑的两人瞬间头皮发麻。
就在他们刚冲出去没两步,那黑大褂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