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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便是守界人的最早来源。”
“随着岁月变迁，经过数千年的演化，守界人最初的职责也有所改变，他们不但要把守和追踪那些穿行结界的潜度者，还充当了幽间与常世互通来往的中间人，每隔百余年，便会派出使者穿行结界裂缝去往常世，待结界再度打开时重回，然后将他们在常世的所见所闻告知世人，因此，幽间众人也都慢慢知道有常世的存在。”
苍依依说的这些，和陌天黎在鬼市中从岑卯口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因此陌天黎断定他并没有胡说。
“部族的先辈也是借着一次偶然的机会从守界人口中了解到关于常世的一切，原来经历了万年繁衍生息，结界另外一边的默羽族已经将常世打造成一个充满智慧奇迹的繁荣世界。所以，他们就决定借助常世的智慧和力量。”
“借助常世的智慧和力量？你指的是药剂武器？”
“药剂武器只是其中之一。常世中的默羽族虽然体魄弱小，但他们凭借卓越的智慧创造出不少奇术巧技。”
“你说的是科技吧。”
“嗯，你们常世中人是如此称呼的。这所谓科技之物确实神奇，借助时间万物的力量，彼此互补，相辅相成，便能创造出威力强大的武器和神迹。虽然目前尚不能与最强大的修灵者抗衡，但壮大之速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你便派出你的亲信潜入常世最为上层的组织当中，想要获取科技的力量？”
“要做到这些谈何容易？我们需要了解常世人的习性才能慢慢融入他们，为了完成这件事，我们足足耗费了十余年的时间。直到七年之前，上官胜和宁茹芹才在常世的上位者中占据一席之地。”
陌天黎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知道他所言不假，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之前在常世的修灵者不敢轻易动用灵力，就是担心引起常世恐慌与骚乱，阻碍常世科技的发展。”
“但遗憾的是，此时常世的科技已经到了十分强大的程度，以上官胜和宁茹芹当时的修为，尚不足以突破常世的力量封锁，接触到他们最为核心的科技。而偏偏结界自然产生的裂缝无法让大修灵者穿行。因此，我们在常世的部署遭受到了困境。”
“所以，当你们发现地底深度爆破能够让结界产生更大的裂缝，便让上官胜和宁茹芹在常世故意染指这些领域，以便让你和孟朝、假元幻三人穿过结界裂缝？”陌天黎听到这里，便将后面的事情猜了出来。
此时，苍依依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异样，叹然道：“可惜啊，我的这三次部署都被你给破坏了。”
“是吗？哪三次？”陌天黎其实心中清楚，但故作疑惑状。
“第一次，便是上官胜在常世掌握了打破结界缝隙的方法，只可惜受到你和那卫夜盟的阻拦，结界被破坏的程度不够，我和孟朝元幻三人便未能穿行成功。”
陌天黎知道他说的是卫夜盟与上官胜一伙人的那场大战，不禁感到庆幸，要不是当时破坏掉上官胜半数以上的雷汞，苍依依的计谋便早就得逞了。
“上官胜失败之后，我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宁茹芹，终于又等了一年多的时间，她再度打开了结界裂缝，而这一次你又阻碍了我们。”
“单凭我是不够的，那时多亏南宫阁主出手，否则穿过结界裂缝的便不止孟朝一人了。”陌天黎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当真是千钧一发。
苍依依淡然一笑，脸上并无恼怒之色，继续说道：“好在我留了后手，孟朝进入常世之后成功与宁茹芹汇合，两人联手夺得了药剂配方，还毁掉了常世的圣元城，算是将我所交代之事完成了一半。”
“只是完成了一半？难道当时你还有其他打算？”陌天黎对此感到有些意外。
“原本我是希望宁茹芹在常世潜伏更久一些，待药剂研发更加成熟之后再动手，这样一来我们便可借助药剂大幅增强灵力，再从被破坏的结界裂缝进入常世，那样我们便可以直接控制常世的所有力量。可惜宁茹芹提前暴露身份，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匆忙盗取药剂配方。”
陌天黎回想着那时的局势，当时唐勤书若是能够说服众人合作，药剂研发进程便能突飞猛进，只不过他的阴谋被公之于众，这才使得宁茹芹不得不提前动手。这么说来，确实是自己第三次阻止了苍依依的计划。
“我三番五次坏你的事，你不但不记恨我，反而要和我联手吗？”想到这里陌天黎不禁再次试探对方。
“我早说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再说你虽然破坏了我在常世的部署，但是对于幽间的部署，你反倒是帮我的忙。”
苍依依这话让陌天黎大感意外，愕然道：“为何如此说？”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在安排常世部署时，幽间的事情始终在并行，毕竟其中变数多端，需得做好万全之策。”
“你说的万全之策，是指挑起三大宗派之间的战乱？”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这十余年间我一直尽量让我的人进入常世，进入常世便要穿过结界，所以守界人就成了我的阻碍。”
“这和三大宗派的战乱又有何关系？”
“乃是此消彼长的关系，自从十五年前三宗乱战结束之后，九道玄宗、赤阙宗、千月宗之间再无出现大的战乱，因此三大宗派便能腾出余力，将更多修灵者派去做守界人，这无疑给我的部署造成极大阻碍。”
“怪不得上官胜似乎对守界人颇有敌意，看来他从幽间穿行到常世，没少吃守界人的苦头，估计你其他的手下也是一样。”
“所以，我才需要让三大宗派之间发生更多的战乱，这样他们才无力去培育更多的守界人，而是会将绝大多数修灵者投入战事当中。”
苍依依说的这件事陌天黎深有体会，最早就是因为云阁感受到战事的威胁，才将关丘四周守界亭的修灵者召回，司渺蓝初祝瑜等人这才有进入云阁的机会。
他原本以为那件事情是自然发生，没想到居然有一双大手在背后故意搅弄。
“我就觉得奇怪，为何你对幽间三大宗派的事情了如指掌，原来你的人早就已经安插在其中，并且不断挑拨生事。之前九道玄宗有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家伙，他利用大风林中的奇兽突袭古岳村，就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借此挑起云阁和九道玄宗之间的仇恨？”
苍依依不置一词，显然是默认了。
“再后来的万宗大会，你指使假元幻暗伤那名叫左子遥的九道玄宗弟子，就是要故意引发混乱，煽动三大宗之间的仇意，同时将结界裂缝处的守界人调走，一石二鸟。”
苍依依微微颔首，再次默认了这件事。
种种事情就此串联起来，陌天黎心中的疑团逐渐被解开，于是他再次提起刚才那个问题：“你说我曾有助你完成你的计划，究竟是指什么？”
苍依依终于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沉声道：“之前的那几年，虽然我成功挑出不少事端，但三大宗派之间一直只是小打小闹，始终无法引发大的战乱。我初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终于发现其中的原因。原来早在十五年前，三大宗派之间就设下了一个结，如果这个结不能打开，三大宗永远不会陷入彻底的战乱。”
第410章 结界的秘密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结，就是指三名挟持之质。”陌天黎猜出来大概。
“不得不说，十五年前三大宗宗主能想出的这个法子着实巧妙，三大宗各出一名德高望重的绝世高手充当挟持之质，以此相互牵制，彼此制衡，就算日后三大宗主之中有人反悔，也无法摆脱这个束缚。也正是因为这个制约存在，三大宗在接下来的十二年里再没有出现大的战乱，因为三位宗主自己心里清楚，一旦事态失控，首先被威胁的是自己的宗主之位。”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要打破这个制衡？”
“嗯，既然是三者相互制衡，那么只需要将三名被困的绝世高手其中之一杀死或者救出，这个制衡就能被解除。但最大的难点便是如何打开法阵屏障，我苦苦寻觅，终于在偶然之中找到了方法，那便是你身边跟随着的那条青麟神龙。”
陌天黎对这事记得很清楚，他们被困在圣元城东边的深渊之下时，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无意中撞上了困住梦语真人的法阵屏障，龙宝用自己的灵力化解了法阵屏障，当时苍依依等人就在场。原来从那时起，龙宝就已经成了苍依依一伙人的目标。
“后来，我便一直想利用这条小龙的力量打开法阵屏障，却发现这条小龙似乎只对你一人顺从，而你那时已经是云阁炙手可热的新秀弟子，想要挟持你，也非容易之事。”
苍依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从他神情里，陌天黎能看得出来，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重中之重。
“正当事情陷入僵局之时，机缘巧合，我打听到你心仪的那名少女的居然正是被困在千月玄境法阵中绝世高手沐冉之女，于是我便让思量暗中给你们传递了消息，果不其然，你们无法抗拒这份诱惑，让青麟神龙打开了法阵屏障。接下来的事情，相信不用我说了吧。”
“于是，你们便跟着我进入法阵，最初你们是想趁着沐冉前辈尚未苏醒杀死他，但因为南宫阁主出现，你们的计划落空了，于是你只能顺水推舟，帮助南宫阁主救出沐冉前辈，还旁敲侧击促成他们两人联手为盟，用另外一种方式实现你的目的。”
陌天黎这番话一说完，苍依依突然扬声长笑，他从未有过这等神态，可见他对于自己这番手笔颇为满意，洋洋说道：“一点不错，无论是沐冉死了，还是沐冉与南宫迁联手为盟，幽间维持了十三年的平衡都将被彻底打破，整个幽间都将陷入战乱和纷扰。”
陌天黎早就见识了他的城府和心机，此时更加深刻感受到他对于局势判断之准确，心想也许正是极地之岛恶劣的环境造就了他这超出常人的心智。
“那么接下来，你就只需要静观其变，等待幽间的战乱愈演愈烈。”后面的话，陌天黎忍不住替他说了出来。
“当然，不过我们也没有闲着，这两年期间，我们已经将药剂之效调试得十分稳定，不但不会让人心智迷乱，而且对于灵力提升的幅度也有所增长。所以，眼下已是万事俱备。”
“万事俱备，那么你最后的一步，便是摧毁泽穹的灵源之木？”
“我之所以要引发幽间战乱，除了削弱守界人的力量之外，更重要的目的，便是让幽间各城的灵源之木在战乱中被摧毁。”
苍依依说了这么多，陌天黎心中只剩下最后一团迷雾未能散去。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结界的来源，还有苍依依一伙人这些年所作所为之来龙去脉，但唯独想不明白，苍依依他们打算永久打开结界，和灵源之木有何相关。
苍依依显然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道：“你还记得古城之中那具龙骸下方石墙上刻着的文字吗？”
“我记得那些文字，只不过那似乎是十分古老的字体，所以我识别不出具体写的什么。”
“那些文字，便是当时先贤们对结界布法之数的描述。”
“什么！？原来，结界最根本的秘密，就在那石墙之上，不过无人能够读懂。”陌天黎不由得一惊。
“那种古老的文字，外面的人早已经将它遗忘，却在极地之岛祖祖辈辈之中一直流传至今，你可知道上面写的什么？”苍依依显然是在自问自答，继续说道：“石墙上写着的是，永恒结界，分隔天地，吸纳常世元气，化作灵源之木，滋养幽间众生。”
陌天黎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但还是被最后两句话所吸引。
“吸纳常世元气，化作灵源之木，滋养幽间众生。”
他稍稍琢磨其中的意思，愕然道：“这就是灵源之木形成的原理！！？”
苍依依双目中带着一股蔑视的神情，冷声道：“幽间这些愚昧无知的御灵族人啊，他们围绕灵源之木栖息了上万年，却始终不知道灵源之木为何而成，你说可笑不可笑？”
对于这件事，陌天黎也一直感到困惑，众人皆知幽间各处的灵源之木乃是幽间灵力之源头，却无人知道灵源之木如何成形，甚至鲜少有人讨论。
不过细想之后也不觉得奇怪了，即便是智慧卓越的常世中人，也是近百余年才知道太阳形成的原因，此前的悠长岁月中，他们在太阳的哺育下繁衍生长，也从未不知头顶这散发着万丈光芒的圆球究竟是何物。
只听苍依依继续说道：“灵源之木就是结界得以永恒存在的根本，结界吸纳常世中人身上散发的元气，便在幽间的这一边生长出灵源之木，而灵源之木既为幽间万物之源，同样也为结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