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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何人?欲往何处?”李承况抱拳按例询问,声音低沉浑厚,中气十足。
喜顺忙揖礼道:“见过李将军,安定公主今日奉旨入宫,不过眼下这个时辰,圣人应该是在午睡,公主便想着先去往上清观上柱香,然后再去拜见圣人。”
李承况看了眼马车,说道:“请公主殿下暂且下车,末将循例检查。”
车窗帘子掀开,露出安定公主那张橘子皮似的褶皱脸庞,不悦地道:“本宫车驾向来是直入宫禁,怎么你李将军刚刚调来守卫烛龙门,就要让本宫下车,是何道理?”
李承况知道安定公主难缠,他得罪不起,忙道:“殿下的车驾确是可以通行宫禁,不过按制入宫前还是要检查一番的。末将只是照章办事,并非有意为难,请殿下恕罪。”
安定公主冷哼道:“本宫又不入大业门,从永巷穿过去,还不算进入内宫范围,无需下车,更无需检查!李将军,请让开!”
安定公主朝喜顺使了个眼色,喜顺跳上车辕一抽马鞭子,赶着车驶入了烛龙门内,朝右边一拐进入永巷。
李承况阻拦不及,只能满脸苦笑眼睁睁望着马车离去。
如果往永巷方向走的话,的确不算进入内宫范围,所以他也不好得强行阻拦,更不可能强硬地把安定公主拽下马车,或者不经许可上车检查。
李承况摇摇头很无奈,今天是他第一天调到内宫,负责大业门和烛龙门的守卫,没想到就碰到了安定公主这颗钉子。
身为李唐宗室,李承况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施展之地,多年来一直负责守卫宫门,之前一直在宫城西门偏僻无人之处,一呆就是好几年。
而今好不容易李姓子孙迎来曙光,他也得以调到内宫,而且一来就委以重任,担任内宫正门守卫,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承况重新打起精神,率领卫士侍立在烛龙门两侧。
马车穿过永巷,经过几道侧门往北边鹿宫苑而去。
鹿宫苑与东宫只隔着一堵高高的城墙,这里原本也是一处内宫园林,先帝高宗曾经在这里养了一群麋鹿。
先帝驾崩后,这里也逐渐荒废,数十年没有整修过,成了一处名副其实的冷宫。
马车七拐八绕来到一间废弃的残破大殿,喜顺和那名假扮成宦官的千牛卫士将齐丁香抬进殿中。
角落里闪身走出一人,赫然是早已等候在此的张昌义。
喜顺和那名千牛卫士忙躬身行礼。
安定公主拄着拐杖,待看清是她的小情郎,才拍拍干瘪的胸脯松口气:“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来吗?”
张昌义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齐丁香,阴翳冷笑道:“我不放心,赶来看看。”
安定公主道:“你怎么进来的?可别被人瞧见!”
张昌义笑道:“跟长谷门的守卫打个招呼,他们自然就会放我进来。放心,他们都是我张氏提拔的,不会乱嚼舌头。”
张昌义朝那名千牛卫士看去,笑容诡谲:“宗申,这女人白白送给你,算是便宜你小子了!瞧她这身段,还是个雏儿!”
宗申嘿嘿笑道:“能为公主和七郎君办事,是小人的荣幸!”
安定公主拐杖咚咚敲了敲地,说道:“宗申,你是本宫府上的家奴出身,本宫放你良籍,又安排你进入千牛卫当值,今日这事,你办好了,本宫日后绝不亏待你!”
宗申忙跪下道:“殿下提携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安定公主点点头,让他起来,又道:“计划你都知道了,本宫再说一遍。你要了这贱人的身子,之后本宫会安排人做一出当场捉奸的戏,然后你要一口要死是这贱人勾引你。
内宫女子与卫士私通乃是大罪,你二人只怕要被押往北门处刑,到时候你不要怕,本宫已经安排好一切,去了北门就会有死囚将你替换出来。本宫会即刻送你离开神都,等风声过后,本宫安排你去扶风做个县令,也算你衣锦还乡。”
宗申急忙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多谢殿下为小人考虑周到!”
张昌义拍拍他道:“宗申啊,去了北门你可能会吃些苦头,可千万挺住了。还有,你做了这件事,千牛卫可就待不下去了,可要想好。”
宗申面色发狠:“请殿下和七郎君放心,小人绝不反悔!小人在左千牛卫不受杨玄基待见,他早就想把我赶走,与其如此,还不如为殿下和七郎君赴汤蹈火搏个前程!”
安定公主和张昌义相视一眼,满意地笑了。
“既如此,你就好好享用这女人吧,可别太快了,捉奸的人还在路上呢!哈哈~~”
张昌义淫笑几声,牵着安定公主枯瘦如鸡爪一样的手往殿外走去,喜顺低着头恭敬地跟在后面。
宗申满眼淫邪地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齐丁香,喉咙上下滑动,窸窸窣窣地开始解衣袍。。。。
第六十八章 狠毒老妖婆
张昌义往殿里看了眼,安定公主斜睨着他,冷笑道:“怎么,你也想玩玩那贱人?”
张昌义握紧老公主的手,忙谄笑道:“区区一个房州来的乡野女人,我岂会瞧得上?何况有殿下相伴,七郎此生足矣!”
安定公主伸出长长的指甲使劲在张昌义腰肋处拧了拧,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却还强颜欢笑。
“七郎,你这话本宫心里听了舒坦。不过,你那点心思,还瞒不了本宫!本宫身边的巧儿烟儿,半年前消失不见,你不是还问我她们去哪了吗?”
安定公主枯瘦细长的手指拂过张昌义的脸,张昌义不自然地干笑道:“好端端的,殿下为何突然提起那两个奴婢?”
安定公主阴恻恻地低笑道:“那两个小贱人怀了身孕,你猜是谁的?”
张昌义脸色陡变,嘴唇有些发白,强作镇定:“竟。。。竟有此事?”
安定公主笑声尖锐,半倚在他怀里:“你想不想知道她们如今在何处?就在本宫府里荷花池边埋着呢!就是你常常坐着钓鱼的地方。。。咯咯咯。。。。”
张昌义眼里涌出惊骇,喉咙不停地上下滑动,一股冷汗从鬓角滑落。
安定公主故作媚态地道:“七郎,往后你可要老实一点,否则,本宫说不定也找个地方把你给埋了!五郎六郎是陛下的人,你是本宫的人,陛下放纵他们,本宫可不会放纵你找野女人!”
张昌义咽咽唾沫,挤出谄笑:“殿下说笑了,七郎一颗心全在殿下身上,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张昌义伸手揽住安定公主的腰,把个老太婆抱入怀中。。。。
喜顺很懂事地低头垂目转过身去。
“啊!~~”
忽地,大殿里传出一声惊叫,宗申衣袍半解,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
“有鬼!有鬼!”宗申吓得语无伦次。
张昌义趁机松开那具佝偻腰身,怒叱道:“怎么回事?”
宗申咽咽唾沫:“这废殿里有响动,小人头上被砸了好几下!”
宗申摊开手,几块小石子和碎木块出现在掌中。
张昌义拔出腰间佩剑,怒瞪他一眼:“废物!亏你还是个千牛卫士!去拿刀!”
宗申急忙跑到车上,取出自己的千牛刀,和张昌义冲进大殿。
齐丁香躺在地上,衣裙有些凌乱,却还算完整,张昌义看了眼,暗骂一声,还不如老子自己上。
两人一左一右往大殿深处冲去,喜顺保护着安定公主。
一道人影从损坏的屏风后蹿出,朝殿外跑去。
张昌义大吼一声:“站住!”
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他一把抓住,宗申也急忙赶来,千牛刀架到了那人的肩膀上。
这突然冒出来的人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张昌义入宫三年没见过此人。
将他押回到前殿,安定公主凑近,用一双昏黄老眼仔细看看,惊讶道:“鲁正元?怎么是你?”
鲁正元被扭住双手,干笑一声:“杂家给安定公主殿下请安!”
安定公主又惊又怒,咚咚敲着拐杖:“你这老阉奴,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鲁正元脖子上架着刀剑,不敢乱动,讪笑道:“杂家只是路过,听见响动,便赶来瞧瞧。”
安定公主叱骂道:“放屁!你在内仆局当差,如何会路过鹿宫苑?”
喜顺眼珠一转,在安定公主耳边低语几句。
安定公主面色一变喝道:“好啊!你个老阉奴,竟敢从内仆局一路尾随至此?你胆敢跟踪本宫,到底受何人指使?”
鲁正元咬咬牙,见瞒不过去,笑道:“殿下,这位齐娘子在房州时与杂家有旧,杂家斗胆请殿下卖个面子,放过她吧!”
安定公主冷笑道:“鲁正元,而今你不过是个内仆局的杂使阉奴,连条狗都不如,本宫凭什么要给你面子?”
鲁正元眼珠急转,脖子一挺厉声道:“这位齐娘子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太子故旧,殿下动了她,后果可要想好了!”
安定公主双肩耸动笑声尖利,喜顺上前左右开弓啪啪几个耳光,打得鲁正元满嘴冒血。
“这贱人勾引内宫侍卫,秽乱宫闱,与本宫何干?”
安定公主抬起拐杖狠狠戳在鲁正元的左手背上,鲁正元张嘴痛嚎,却是被宗申当面一拳,打得眼冒金星鼻血横流,门牙都断了一颗。
“这贱人与人私通,消息传开,李显只怕避之不及,哪里还敢为她说话?那小子天性懦弱凉薄,眼里只有他的太子宝座,你们这群蠢货想依附他,却是选错了人!”
安定公主冷笑,“至于圣人,本宫可就更了解了,从来没有她舍不得杀的人,齐丁香与内宫侍卫有染,不管真假实情如何,必将不为她所容!”
鲁正元铁青着脸身子微微发颤,他在内宫侍奉多年,哪能不知安定公主说的其实都是实话。
这一次,若真让齐丁香被污了身子,只怕她就算不死,也无法再待在宫里了。
安定公主老眼里划过厉色,朝张昌义使了个动手的眼色。
虽然再杀一个宦官会增加许多麻烦,但鲁正元看到了一切,只能灭口了事。
张昌义点点头,面色发狠,慢慢抬起剑,正要下手,鲁正元突然发疯似的挣扎吼叫起来。
他猛地抓住安定公主的手臂,张嘴狠狠一口咬上去。
安定公主惊恐尖叫起来,手臂传来剧痛。
张昌义和宗申大惊,宗申抡起刀一刀劈中他的后背,鲁正元惨叫一声,拼尽全力将安定公主推到在地,跌跌撞撞地朝殿外逃去。
张昌义急忙追上去,狠狠一剑从鲁正元腰腹间刺穿!
鲁正元喷出一大口血,噗通一声砸到在地,身子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妈的!晦气!”张昌义拔出剑,在他身上擦擦血。
安定公主手臂被咬的血肉模糊,尖声怒道:“先把尸体拖进来,把血擦干净。今日事情只怕办不成了,想办法把那贱人弄出宫去。不论如何,本宫要拿这贱人好好做文章,让太平和她的奸夫付出代价!”
喜顺搀扶她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她的伤口,安定公主痛叫一声反手一巴掌打在喜顺脸上,坚硬的指甲在喜顺脸上划破痕迹。
“贱奴才!瞎了你的狗眼!”
废弃的大殿里回响着安定公主无比怨毒的咒骂声。
第六十九章 闯宫
曹悍觉得今日有些心神不宁,马球打得毫无准头,明明球门就在正前方,他挥杆击球之下,球竟然朝队员们飞去。
夫蒙灵察、程伯献几人都差点中招,球擦着头皮飞过,惊起一身冷汗。
“我说曹老大,今日你这球打得可真够臭的!”
夫蒙灵察一缩脖子,险之又险地躲过一记从头顶飞掠过的红球,咽咽唾沫愤愤抱怨起来。
曹悍懊恼地挥动球杆打在沙土地上,只觉心绪莫名烦躁不安。
宴良骏叫停了训练赛,把曹悍叫到场边,看看他说道:“今日你好像不在状态,别练了,回去歇着吧。”
曹悍苦笑了下,抱拳道:“将军见谅,今日我的确觉得有些疲倦。”
宴良骏拍拍他的肩,笑道:“无妨,谁都有状态起伏的时候,尽快调整回来,下一场赢了左千牛,我们就能闯进四强。”
曹悍点点头,放好球杆脱下护具,就准备回营房歇息。
一名亲卫骑马从载元门赶来,挥手大声喊叫着什么。
曹悍转头看了眼,却突然见到,有几个熟悉的身影跟在后面,正往这边急匆匆赶来。
“曹旅帅,掖庭丞高力士说是有紧急的事要见你!”
报信的亲卫跳下马,曹悍道了声谢,快步迎上去。
“高内侍?豆禾儿?你们这是。。。。”
豆禾儿一见到他,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齐姐姐出事了!曹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