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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看来,即便盟誓过后,圣人依旧不放心武家安危,担心在她驾崩之后,武家会遭受李氏清洗,竟然想着壮大武家在军方的势力,增强自保之力。
皇帝此举,也算是用心良苦。
此事太过重大,上官婉儿不敢胡乱发表意见,轻声道:“军国大事,自当由陛下乾纲独断,婉儿不敢妄言。”
“你倒是会跟朕耍心思。”武则天笑骂一句,倒也不恼,端起茶汤饮了口。
上官婉儿浅笑道:“陛下将曹悍之名写上去,莫非也是想?”
武则天沉吟道:“朕本想找机会将曹悍放到军中历练一番,若他真有能耐,朕为武家挑选的良才里,说不定就有他一个。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如此不安分,又给朕惹出大乱子!”
武则天带着几分气恼,言辞间虽然生气,却没有那种凛凛杀意。
“罢了,先让他在六狱关一段时间再说。鹿宫苑发生的事,不用查朕也能猜到几分。这些混账东西,越来越放肆,竟然敢把手伸到朕身边来!”
武则天拍了下案桌,凤目里有森森杀气翻涌。
高延福回到西上阁就不见了踪影,想必早已领了旨意,从内宫着手好好查查这次风波的源头,将一些明里暗里的哨探全都清洗干净。
“对了,丁香那里你派人好生照料,这孩子品性纯良,朕很喜欢她。这次她平安无事,也算一番造化。”
武则天又吩咐道。
上官婉儿躬身领命。
顿了顿,武则天凤目微闪:“婉儿,你在内宫一向耳聪目明,齐丁香被人从尚食局带走,你就没有丝毫察觉?”
上官婉儿忙欠身一脸愧色地道:“陛下恕罪,是婉儿疏忽了!午时,陛下小憩,我从尚衣局赶回,担心陛下身边无人侍奉,从尚食局路过时也没有多加留心。。。。”
武则天摆摆手:“罢了,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事务繁多,不可能面面俱到。”
“谢陛下体谅。”上官婉儿满脸感激。
武则天拿着那张纸笺看了会,忽地又道:“曹悍是个聪明人,但有时胆子似乎太大了些,太平又对他青眼相待,朕担心时间久了,这二人。。。。嗯,你可有什么办法,防范于未然?”
上官婉儿想了想,轻声道:“陛下可还记得韦团儿?”
“韦团儿?”
武则天一愣,旋即眯起眼睛,“朕明白了。”
当年为了监视李旦,武则天从内宫中挑选了一名美貌宫女赐给他,这名宫女就是韦团儿。
只是后来韦团儿胆大包天,竟敢妄想谋求贵妃乃至皇后之位,诬告李旦妃妾窦氏和刘氏行巫蛊之术诅咒武则天。
当时武则天身为太后,与皇帝关系微妙,武则天一怒之下未加详查,便将窦氏和刘氏召进宫赐死,曝尸于陶光园之内,最后连尸骨都没留下一块。
这件事成了武则天和李旦之间最大的嫌隙,虽然以此浇灭了李旦想要争权的一点苗头,但也在母子间造成了深深隔阂。
后来事情明了,武则天后悔不已,将韦团儿凌迟处死,私下又与李旦促膝长谈,这才缓和了母子间的矛盾。
有此殷鉴,所以当初册封李显为皇太子时,武则天也考虑过,要不要往东宫送几个女人,但一想到韦团儿,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这一招不能用在自己儿子身上,用在其他人身上,还是可行的。
“可有人选?”武则天淡淡问道。
上官婉儿轻笑,低声道:“有一人,正好合适。。。。”
第七十三章 东宫反应
东宫,宜秋宫内。
太平公主赶到,也顾不上在场人多,俏脸沉沉地质问道:“七哥,方才徽猷殿里,你为何不说句公道话?”
李显坐在榻上,扶着额头显得很是疲倦,苦笑道:“曹悍惹出这么大乱子,你让孤如何为他说情?”
“鹿宫苑之事,明摆着是安定和张昌义想要陷害齐丁香,如果让他们得逞,二张和武三思一定会趁机大做文章,最后将矛头直指东宫!这一点圣人岂会看不出来?所以圣人言语间已有从轻发落之意,圣人两次询问你,就是想借你之口将此事平息,你为何不主动求情?”
太平公主满脸气恼,更多的却是失望。
李显一挥袖袍略显不耐地道:“此案未有结论,一切猜测都没有证据,孤怎敢轻易下定论?万一领会错了圣人意图,岂不是把孤和东宫都牵连在内?”
“说到底你还是惧怕二张!”
太平公主忍不住冷笑,“李承况和曹悍都是你东宫的人,往日对你忠心耿耿,出了事你想的应该是如何把人保住,而不是急着撇清关系!你摆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态度,今后如何统领东宫?如何让群臣对你尽忠?”
李显羞恼地狠狠在案桌上拍了一掌,怒叱:“太平!孤是太子也是你兄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太平公主凤目一怒就要反驳,韦氏见状不妙急忙上前劝阻:“小妹息怒!圣心难测,你七哥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何况曹悍这次也的确太过冲动了些,他怎么能直接杀了张昌义呢?还斩下首级。。。若是东宫一味替曹悍撑腰,态度强硬的话,会让二张误以为,这是东宫要跟他们彻底撕破脸皮呢!”
李旦满脸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韦氏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
太平公主当然也懂得其中道理,只是不忿于李显刚才在徽猷殿里太过软弱的表现。
李旦笑道:“太子莫恼,咱们做兄长的,自小没少被这妹妹教训。现在她还知道给咱们留几分面子,要是放在以前,惹恼了她,那张嘴巴能把人活活气死!”
“哼~”太平公主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李小八,本宫还没说你呢!刚才张昌宗那妖人阴阳怪气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站出来与他争论一番?”
“你你你~~~”李旦指着她恼火不已,虎着脸喝道:“没规矩!我可是你八哥!”
说完,李旦自己也笑了。
李小八这个名号,还是他们兄弟姐妹小时候,武三思和武承嗣背地里为他起的。
后来被太平公主知道,就拿来取笑她这位八哥。
殿里响起一阵吭哧吭哧地偷笑声,是李隆基李重俊几个。
李显也不禁莞尔,轻拍额头放缓语气道:“太平,孤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不堪,这件事,孤自有打算。司刑寺卿吉顼,孤不久前与此人聊了聊,此人虽然是二张举荐的,但未必一心向着二张。
吉顼是正经进士及第出身,之前投在二张门下,去年因为奏请斩杀来俊臣,并且亲自审理来俊臣案名震神都。孤想着,正好借此事,探探吉顼心迹,说不定可以将其拉拢。”
太平公主蹙眉道:“吉顼可是只老狐狸,兄长有把握收服他?”
李显笑道:“事在人为,若是他这次肯伸以援手,为孤保下曹悍,便说明此人有弃暗投明的心意。”
“我觉得太子此言可行。秋官尚书张柬之那里,我去打个招呼。其实,保下曹悍不难,问题是不能让二张和武氏借题发挥,最后将矛头对准东宫。”
李旦附和道。
李显看了眼太平公主,见她蹙眉沉思,笑道:“小妹,曹悍这次虽说闯祸不小,但性命想必无忧,你无须太过担心。”
太平公主下意识点点头,旋即反应过来,脸蛋腾地一下红了,大为恼火地白了他一眼:“本宫可是为了你东宫的安稳着想,才不是。。。才不是为了别人!”
韦氏哭笑不得地推了李显一把,李显也知道自己口误,连忙道:“对对对,是孤没有把话说清楚,小妹如此着急,当然是为了孤和李家着想!”
“唔~~孤昨晚看奏本看到深夜,实在有些疲乏了,得去小睡一会,你们且先散了吧。。。。”
李显打着哈欠,在韦氏的搀扶下准备回寝殿。
“哼~分明是看麻将牌看到半夜,装什么蒜~~”
太平公主很鄙夷地嗤笑一声。
李显脚步一个踉跄,匆匆拉着韦氏回了寝殿。
李旦和太平公主各自出宫回府,着手安排。
宣佑门前,宴良骏和程伯献、夫蒙灵察还有窦晟几人守在这,焦心等候着太子等人商讨的结果。
李重俊从宜秋宫小跑出来,挑些重点的说给他们。
“我就说曹老大不会有事!要真有事,我夫蒙第一个去劫狱!老程,你跟不跟我去?”
夫蒙灵察大嗓门嚷嚷。
程伯献吓得赶紧去捂他的嘴:“憨货!放什么屁!你知道司刑寺六狱是什么地方?竟敢去劫狱?”
宴良骏也没好气地一脚踹他屁股上。
李重俊大咧咧地道:“各位放心,我父王绝对不会让咱们东宫的人吃亏,更何况是曹大哥,一定保他平安出来!真要劫狱,我李重俊第一个干!”
宴良骏自然不敢踹义兴郡王的屁股,叹口气道:“曹悍即便出狱,只怕也回不了亲府了,咱们东宫马球损失一员大将,后面几场比赛可就糟了。”
李重俊挠挠头:“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曹大哥亲府旅帅的职位被免掉了,也不知道后面如何安排。”
宴良骏苦笑:“算了,只要人没事就好。曹悍这小子有本事,我还真舍不得放他走。唉~~也不知道往后要便宜哪个卫府了。。。。”
说了一阵,李重俊告辞去找李重润,商量如何去监牢探视。
宴良骏带着程伯献几人返回亲府驻地。
夫蒙灵察对于曹悍大闹宫禁一事显得非常兴奋。
“曹老大还真是生猛,闯宫杀人,想想就刺激!听说还揍了烛龙门守将李承况!那家伙可是个高手!”
“诶对了,以后马球队,我夫蒙接替曹老大当队长,老程你们没有意见吧?”
程伯献和窦晟齐齐朝他比出中指:“滚~”
第七十四章 各方动静
敦化坊,邺国公府。
张昌宗赤脚踩在白玉石地砖上,正在摆弄一架古琴。
张易之则斜倚在榻上,把玩着一尊精巧铜制兽型香炉。
一旁的案桌后,坐着一名四十岁许的华服男子,正是司刑寺卿吉顼。
另有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跪在堂中,低声讲述着今日内宫里发生的事。
“五爷六爷,这便是小人打探得来的消息。时间仓促,一些细枝末节还不清楚,待小人回宫后再派人查探。。。。”
那人看不清容貌,声音阴柔尖细,听上去似乎是个阉人。
张昌宗“铮”地一声拨弄琴弦,冷笑道:“张昌义这头蠢猪,早就跟他说过,安定那妖婆的话信不得,他偏偏不听。难怪这几日不见他踪影,原来是背着我们跑去跟安定盘算着怎么报复曹悍!”
张易之淡淡地道:“那老太婆目光短浅,成不了气候。为了出口恶气,竟然敢把手往内宫里伸。幸亏我们与她早早划清界限,否则迟早被她连累。张昌义想借她成势,却是攀错了高枝,有此一劫不足为奇。”
张昌宗道:“那老太婆当年没少给咱哥俩气受,可惜曹悍没在鹿宫苑一刀杀了她,死老妖婆命还挺硬。。。。”
张易之目光一闪,朝跪在堂中的人影望去:“此事,光靠安定一人难以做成,背后说不定还有人在撺掇,你回去好好查查,看看是谁在背后耍小聪明。”
“五爷放心,小人回宫以后就着手安排。”
“另外,经过此事,圣人震怒,一定会清洗内宫,让你的人都小心些,可别被高延福一个个揪出来。”张易之又淡淡地嘱咐道。
“小人定会小心行事。”
张易之挥挥手,那黑袍人恭恭敬敬退出正堂。
吉顼望着那人影消失在庭院中,才收回目光,捋捋须垂下眼皮。
“五哥,你的意思,有人从中拱火,想逼我们跟东宫翻脸?”张昌宗满脸恼火。
张易之笑了笑,不置可否,望向吉顼,微微一笑道:“吉寺卿,曹悍如今关押在你手里,你说此案该如何了结?”
吉顼拱手道:“此案陛下交由崔少卿主审,想必他已经跟二位国公透过底了。”
“你是司刑寺正卿,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张易之语气轻柔,目光却有咄咄逼人之意。
吉顼不慌不满,淡笑道:“依某之意,此案不应该牵连过广,不应该追究过深,也不可将全部罪名强加在曹悍头上。”
“换句话说,邺国公之前在大殿上所说,给曹悍定下死罪将其斩首示众的提议,绝不可行!”
顿了下,吉顼很严肃地说道。
张昌宗眉毛一竖就要发怒,张易之摆摆手制止了他,盯着吉顼:“理由?”
吉顼平静地道:“正如恒国公所言,有人试图以此案推波助澜,挑动二位与东宫的矛盾。那么处死曹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