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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悍看了眼案上摆满的各色佳肴,婉拒了身旁一名衣不蔽体的美婢伺候,端起酒杯道:“有劳巴老爷款待,某先干为敬。”
巴叔言也颇有兴致,和他对饮几杯,摆摆手示意曹悍自己动筷用菜。
酒过三巡,巴叔言朝下首望来,捋须眯眼,幽幽笑道:“曹少郎真人不露相,坛山一行,可谓大显身手!”
曹悍心中一突,放下筷箸,镇定道:“巴老爷所言,在下不是很明白。”
“呵呵。。。。”巴叔言笑容阴诡,“救陈县尉平安归来,有你一份功劳吧?”
曹悍刚要说话,巴叔言打断道:“无需紧张,你也不用否认,有些事不是你想瞒就能瞒住的。老夫此刻提及,并无兴师问罪之意。”
曹悍稍一思索,索性大方承认道:“坛山之行在下的确有参与。只是并无与巴老爷作对的意思,救陈县尉也不过是希望,他能为我办妥户籍一事。”
巴叔言笑道:“好,好,年轻人够坦诚,有种!”
说着,还端起酒杯遥遥和曹悍对饮。
这下轮到曹悍心里打鼓了,这巴老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第三十四章 翻脸
放下酒盏,巴叔言捻着须沉吟片刻,吊青眼袋上一双阴冷眸子紧盯着他,悠悠说道:“陈子昂在神都,因得罪梁王遭贬,此事你可知?”
曹悍摇摇头,他不过一介屁民,哪里会知道神都朝廷上的纷争。
巴叔言又问道:“你可知,在坛山绑架陈子昂的那伙绑匪是何来头?”
“听闻就是一伙胆大包天的剪径蟊贼。”曹悍老老实实地道。
巴叔言一怔,仰头大笑,没笑几声就一阵气喘咳嗽:“咳咳~~看来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寻常的江湖武人,岂会轻易招惹官府中人?更何况那几位都是响当当的高手!”
曹悍皱眉,高手?他倒是没看出来,在他手里无非就是一刀或者两刀的事,真没什么强弱之分。
换句话说,都他娘的是垃圾。
不过听巴叔言话中之意,坛山之战似乎另有隐情。
这老巴看来知道的不少嘛!
曹悍暗暗在心里多留了个心眼。
巴叔言当然不会告诉他,坛山之战,实则是李氏和武家的又一次交锋,那些所谓蟊贼,实际都是武家豢养的爪牙。
巴叔言背靠房州别驾张彦起,真正靠山乃是朝中的二张。
而那二位张公子,抱着的可是全天下最粗的一根大腿。
以目前的局势看,张氏在李武之间自成一派,不偏不倚,一门心思为自个儿捞好处。
所以巴叔言的心态放松得很,不管李武两家怎么斗,他作为张氏狗腿只需作壁上观即可。
陈子昂能活命回来算是意料之外,但对于房州整体局势无甚影响。
在竹山,他的权力看似受到削弱,但他知道不过是暂时的。
巴叔言青皮脸挂笑,神情从容的自斟自饮,几杯过后,才淡淡道:“曹少郎,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一簇芦苇伸出水面,下边究竟有多深,谁也不知道,或许能轻易把人淹死也说不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曹悍想了想,抱拳道:“请巴老爷明示!”
巴叔言淡笑道:“老夫知道,你现在得葛县令和陈县尉的青睐,风头正盛,但老夫还是要劝你一句,关键时刻,千万别站错队!
葛陈二人,虽然官职在老夫之上,但在房州,不过是无根浮萍,禁不起攀附。你要是一门心思靠上去,以他们的能耐,撑不住你,一不小心,可就跌落水中淹死了!”
见曹悍一脸沉思样,巴叔言抿了口酒又道:“跟你说这些,也是看在你是个可造之材的份上。老夫惜才爱才,不忍看你走弯路,白白丢了前途。。。甚至性命!”
曹悍目光微抬,视线和巴叔言对上,巴叔言笑着举杯遥遥一敬。
曹悍笑着浅饮一口,放下酒杯,笑道:“依巴老爷之意,希望某怎么做?”
巴叔言笑了,稍微坐起些身子,说道:“若你愿投靠老夫,按照先前所言,你继续负责掌管码头,堵河河运在竹山这一段,全权交给你打理。另外,你要说服齐氏熟食铺那对姐弟,将他们家传密料配方献出来,这项生意将来并入会宾楼,每月,老夫再拨给你三十贯分红。”
曹悍眯着眼,双拳微微攥起,巴叔言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贪婪之意,让他心里腾地一下生出熊熊怒火。
巴叔言说罢,居高临下的朝他望来,眼神好像望着一名等待施舍的乞丐,他允诺的这些好处,在他看来都是赏赐。
曹悍沉默了一阵,忽地失笑道:“巴老爷难道忘了,齐氏姐弟的父亲齐岭,当年正是因为不肯交出齐家手艺秘方,才被巴老爷派人一顿痛打,最终染病故去。这会儿,巴老爷觉得,东山再起的齐家姐弟,会甘心让出生意吗?”
巴叔言皱眉,捻须回想了下,朝站在一旁伺候的赖有为瞥了眼:“有此事?”
赖有为忙点头,赔笑着小声道:“如今会宾楼里卖得最好的几道菜,就是按照当年从齐岭嘴里撬出来的秘法所做。”
“唔~”巴叔言点点头,看了眼曹悍,不以为意道:“即便如此也不难办,老夫听闻你与齐家姐弟相熟,就由你去劝说,大不了事成之后,老夫给他们一笔赏钱作为补偿。老夫年纪大了,不愿妄动干戈,叫他们好自为之。”
嚓地一声,案桌一角被曹悍硬生生掰下,他再也听不下去了,只觉一股子邪火直窜脑门,腮帮子咬得铁硬。
呼地一下站起身,曹悍直视巴叔言,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在巴府正堂内:“巴老爷,对不住了,此事绝对不可能办成!”
巴叔言脸色骤然间冷下,身子前倾,语气幽冷:“为何?”
曹悍淡淡道:“因为我不答应!齐氏熟食铺名义上是齐家姐弟的,但实际上是我的营生!巴老爷一句话就想夺走我的生意,这事。。。。嘿嘿,怕是不成!”
堂内陡然安静下来,巴叔言松垮的面皮微颤,吊青眼透出阵阵阴寒:“如此说来,你想为齐家姐弟出头?”
曹悍摊手一笑道:“不敢说出头,只是齐家姐弟对我有救命之恩,往后希望巴老爷高抬贵手,让他们安稳生活。”
巴叔言死死盯住曹悍,半晌,冷哼一声道:“若你愿意追随老夫,女人要多少便给你多少!老夫再给你会宾楼两成利,如何?”
曹悍讶然,没想到巴叔言难得大方一会。
会宾楼作为县城第一豪绅聚集的酒楼,每月的流水就有几百贯,两成利的分红不少了。
曹悍笑了笑,抱拳道:“多谢巴老爷一番美意。只是有些钱拿着烫手,心里也不安生。某这人也没什么雄心大志,只想让愿意跟着我的人吃饱穿暖,别的也不敢奢求太多。”
顿了下,不理会巴叔言冷若寒冰的青皮脸,曹悍微躬道:“多谢巴老爷设宴款待,某先告辞了!”
转身朝堂门没走两步,曹悍又回头,指着巴叔言案桌上那只还未拆开的卤鸡:“哦对了,那只鸡要趁热吃才够滋味,希望能合巴老爷的口味!”
说罢,曹悍拱拱手,朝堂门大踏步走去。
巴叔言寒着脸不说话,赖有为一看这情形,当即跳出来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巴府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来人~将此人拿下!”
正堂外呼啦一声冲进来六七名持刀青衣护卫,个个膀大腰圆面貌凶狠,将曹悍围堵其中。
曹悍扭头朝主位上看了眼,见巴叔言阴沉沉的望着他一言不发,心里冷哼一声,视那几个青衣卫如无物,自顾自的迈步朝前走。
其中一名青衣护卫举刀大吼砍来,曹悍脚步斜跨,摆臂挥拳,拳影如风,嘭嘭嘭一连串声响过后,伴随一片哎呦惨叫声,几名青衣大汉全都倒在地上。
所有敢拦路的,鼻子上都重重挨了一拳,霎时间鼻血满天飞。
噹~
一把长刀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斜插在巴叔言身前的案桌上,刀身轻颤不已,发出阵阵嗡嗡声!
赖有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一缩,沟子夹紧,瞪大眼骇然的望着曹悍大摇大摆的走出堂门。
第三十五章 无形中惹了大麻烦
“阿郎,这这这。。。。”
赖有为浑身发颤,哆哆嗦嗦的指着那柄刀说不出话。
巴叔言沉稳许多,面色阴寒的盯着那明晃晃的刀刃,握住刀柄用力拔出,呛啷一声扔在地上。
“一群废物!滚!”
几名青衣护卫相互搀扶着退出正堂。
“阿郎,曹悍那厮也太嚣张了,竟敢在府里动手,必须狠狠教训他!给他点颜色瞧瞧!”
赖有为终于回过神来,跳着脚叫嚣道。
巴叔言阴冷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捂住嘴巴,不敢再多废话。
巴叔言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白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闭眼片刻,才冷冷地道:“曹悍勇武,不可用强,还需智取。”
赖有为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道:“想来阿郎心中已有计较。”
巴叔言兀自冷笑,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
“曹悍此人,一旦确定不能为我所用,那么也不能留其活命。葛绛是迂腐了些,但其背后的房州刺史赵彦昭可不好对付。若是让赵彦昭知道曹悍的存在,必定会想方设法拉拢。在此之前,我要曹悍从世上消失!”
巴叔言狠狠一巴掌拍在案桌上,震得酒水菜汁泼洒溅出。
“对!消失!一定要彻底消失!”赖有为习惯性的叫嚣附和,咽咽唾沫,讪笑道:“可是阿郎,到底该怎么做?”
巴叔言斜倚着,右手指尖轻敲案桌,沉声道:“让你去查李三郎一伙人的来历,有眉目了吗?”
赖有为苦着脸摇摇头。
巴叔言厌恶似的剜他一眼,冷声道:“之前张别驾来信说,李三郎等人来者不善,命我摸清楚其底细。现在只打探到,这伙人从神都而来,似与皇嗣有关。这么点消息,你叫老夫如何向张别驾交代?”
赖有为缩着脖子小声嘀咕道:“阿郎无需着急,三日后张别驾携家眷驾临竹山,到时候如实禀告,剩下的,想必张别驾自有妙法弄明白。”
巴叔言哼了哼,半闭着眼道:“狗才,你懂什么?张别驾此来,如我所料不错的话,就是为了那李三郎!此人身份一定非同小可!”
赖有为忙道:“既然如此,不如阿郎派人将那李三郎等人羁押起来,等候张别驾的审问!”
巴叔言却是冷笑着摇摇头:“关于李三郎的身份,张彦起肯定还知道些什么!既然他瞒着老夫,老夫又何必为他瞎操心?正好借助招待张彦起一家的机会,将曹悍除掉!”
“对了,黄铎回来没有?”
赖有为忙道:“昨夜进城,去翠香苑快活了一宿,天亮才回府,现在正睡着呢!”
巴叔言不悦的骂了声,压住火气沉声道:“等他醒了,让他来见我。对付曹悍,还需要他出力。另外,你派人去打探一下,陶庄刘家和那齐家姐弟的消息。”
赖有为应诺一声,记在心里,搀扶着巴叔言慢悠悠的往后宅走去。
~~
出了巴府,曹悍没有回铺子,而是直奔县衙。
“伍大哥,李三郎等人在何处?”
在县衙门口撞见伍四海,曹悍急忙跟他打听。
伍四海见他满脸愠怒,不敢耽误,忙道:“已有两日没见到李少郎了!就连他身边的护卫王猛,还有那程少郎也未看见。”
“淦!”
曹悍暗骂一声,朝伍四海抱拳一礼,急匆匆跑进县衙。
后堂官房内,曹悍找到了正在处理公务的陈子昂。
“陈县尉,敢问李三郎一行人去了哪里?”
顾不上寒暄,曹悍迎面便问。
陈子昂一愣,从散乱的案桌后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斥着倦怠之色。
“李少郎有事出城去了,你找他有何事?”陈子昂迟疑了下,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曹悍注意到他的犹豫神色,抱拳沉声道:“请陈县尉看在坛山之上,某略有微功的份上,还请将此事实情如实相告!那伙绑架陈县尉的劫匪,究竟是何来头?”
陈子昂一惊,面色凝重起来,将笔搁在笔架上,起身走到他身前:“你知道了些什么?”
曹悍盯着他看了会,将刚才在巴府的见闻说给他听。
陈子昂静静听罢,捻须沉吟,良久,有些愧疚似的轻叹口气:“此事,我们对你的确有隐瞒之处!那伙劫匪的确不是一般人,而是梁王府派出的江湖高手所扮!”
“梁王府?”曹悍眉头拧在一起,小心肝噗通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