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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看他一眼:“谁?”
船老大嘿嘿一笑,拱手道:“竹山码头渠帅,悍爷!”
李三郎道:“此人姓甚?有何名头?”
船老大是均州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均州口音道:“姓什么小人不知,只是堵河上跑船的都尊他一声悍爷!少郎君有所不知,以前这堵河可不像现在这么安生。河道过武当山,在青天峡一带,常年盘踞一伙水匪,领头的名号‘浑江虬’!
那些年,这浑江虬在青天峡设卡索拿孝敬,谁要敢说个不字,轻的打得你大半年下不了地,重的直接一刀砍了扔河里!唉~来往客商和俺么这些跑船的,没少遭祸害!
亏得仨月前,悍爷横空出世,率人在青天峡与浑江虬一场恶斗,才将这伙天杀的赶跑。从此,堵河通畅,风平浪静,这可都是拜悍爷所赐!嘿嘿,这次随少郎君来竹山,小人也想着找机会拜会一下悍爷!若能得悍爷接见,今后这堵河上下谁敢不给面子!”
李三郎和那名一直跟在身边的铁塔大汉相视一眼,低声道:“猛叔,我们此行人手不多,葛县令也指望不上,若能寻求竹山本地地头蛇相助,或许能方便行事。”
护卫王猛想了想,轻声道:“殿下勿急,待船靠岸,卑职前去打探一番再说。”
李三郎点点头,手扶舷杆,朝远处依稀可见的县城远眺。
竹山县,便是他此行南下的目的地。
第三章 神秘的李三郎
“你将船打破,是不是想阻拦我等靠近竹山县城?”
“受何人指使?同谋藏身何处?”
“之后又有何图谋?是不是想趁乱接近我家少郎君?”
“。。。。。。”
程伯献喋喋不休的拷问着曹悍,见他不吭声,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拎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狠狠在他胳膊上打了几下。
曹悍双手被紧紧绑缚身后,斜倚在舷杆上,不远处,李三郎和那船老大的对话,被他一丝不落的听到耳朵里。
听那小白脸的口气,似乎认得竹山葛县令,而且关系匪浅。
虽说竹山人人皆知,县令葛绛大部分时候不过是个空壳子,但好歹人家也是正职官员,有朝廷下发的官身,暂时在权力斗争中处于下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逆风翻盘。
曹悍前世也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油条了,深知与官府打好交道的重要性。
就目前来说,他一个没有任何过所凭证的黑人,想要落户竹山,没点县衙里的门道,这事还真不好办。
要是能搭上葛县令这条线,现在用不上,将来可不一定。
曹悍心思一转,扯开喉咙大叫:“李三郎!某有话要说!”
程伯献吓一跳,气得要去捂他的嘴:“混蛋!闭嘴!”
李三郎和王猛朝这边看来,或许是闲来无事,李三郎慢步走了过来,摆摆手示意程伯献退下。
“你有何想要说的?”李三郎淡淡道,微昂着头,天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曹悍笑了笑,正色道:“我叫曹悍,实不相瞒,刚才李三郎谈及的竹山码头渠帅,正是不才区区在下!”
李三郎一怔,重新上下打量一眼他,怀疑道:“你就是堵河船工、力夫口口相传的‘悍爷’?”
曹悍略带得意道:“嘿嘿,让李三郎见笑了,都是兄弟们的抬爱!”
李三郎和王猛相视一眼,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毕竟曹悍实在太年轻了,恐怕还不到二十,与他们想象中的“悍爷”不太相符。
程伯献不屑道:“呸!少郎君莫要听这厮胡说!他不过是听到我们要将他送官法办,吓破了胆,想找机会逃脱!”
曹悍看他一眼,笑道:“要是我想逃,凭诸位只怕还留不下来!”
曹悍懒得理会他,看着李三郎道:“待会到了码头,你就知道我所说是真是假!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最好不要让码头上的人看见,我现在这副样子!”
曹悍耸耸肩,示意自己被牢牢捆绑住的上半身。
李三郎剑眉微蹙,盯着他默然不语。
王猛俯身轻语道:“此人举止怪异,来历不明,不可不防!”
李三郎颔首,深深看了眼曹悍,没有说话,转身进了船舱。
“喂!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真是渠帅曹悍!骗你剁屌!”
曹悍仍不死心,嚷嚷大叫,可惜那小白脸根本不理他。
程伯献狠狠推搡他几下,骂道:“就算你真是什么渠帅,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扛包的,神气什么?一帮穷酸苦哈哈,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呸!~”
曹悍蹲在桅杆下,似是无意的嘲弄道:“你家李三郎也不过是个商贾之子,有几个臭钱而已!你也就是个跟班,张狂什么?”
程伯献牛眼一瞪:“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家殿。。。呃。。。呃。。。我家少郎君可是葛县令的远房外甥,这次来竹山就是探亲的!”
程伯献为自己差点口误感到恼怒,扬起鞋底狠狠踹了曹悍几脚,在他的麻裤上留下几个脏脚印。
见曹悍低着头没有反应,程伯献有些无趣,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曹悍抬起头望着他,眼底划过一丝厉色。
在没有搭上葛县令之前,他不打算和这伙人翻脸。
葛县令的远房外甥?曹悍皱眉,心里有些怀疑。
还有这胖子刚才说漏嘴的是什么?
~~
一刻钟后,商船缓缓在码头停泊靠拢,抛下碇石稳住船身,又将缆绳系在码头柱子上。
船工将一块大舢板搭在船沿,另一头伸向码头,供人上下船。
船老大带人忙着搬运货物,程伯献押着曹悍走下船,李三郎跟在后头。
当曹悍走下船时,码头上那群聚拢过来,准备搬货卸货的汉子全都愣住了。
原本哄闹的场面有些诡异的安静下来,一个个穿粗麻短褂,敞露胸膛的汉子,面带愠色的紧紧盯着程伯献和李三郎。
“这些家伙搞什么鬼?”程伯献被盯得毛骨悚然,暗暗嘟囔一声,嫌曹悍走得慢了,还伸手使劲推了他一把。
就这一下,三四十条壮汉齐齐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明显的怒色。
曹悍踉跄了下,不以为意似的笑了笑,朝那群汉子微微摇头。
护卫王猛提前下了船,此刻从远处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人。
“殿下,葛县令亲自来接您了!”王猛低声耳语道。
李三郎面色微变,不悦道:“他怎么来了?哪有舅父亲自来接外甥的道理?这不是让人起疑吗?”
王猛苦笑,低声道:“卑职已经嘱咐他莫要声张。”
正说着,有几人匆匆赶到。
当先一人身着青袍,颌下一缕长须,面容清瘦。
身后紧跟一名身材壮硕的挎刀男子,穿一身公门皂服,领着几名番役紧紧护在青袍男子四周。
码头上的力夫、商贩、船工都认识这二人,正是县令葛绛和番帅伍四海。
葛绛官声不错,加上时常亲自巡视治下乡村,竹山百姓对他并不陌生。
伍四海则是县府的缉事番役头子,若是在长安或是神都辖下的县府,类似的职位也被称为不良帅。
葛县令外出巡视时,通常都是伍四海带领县府番役们充当护卫。
葛绛见到李三郎,正要上前揖礼,李三郎却是抢先一步冲到他跟前。
“甥儿拜见舅父!”李三郎欢喜似的呼喊一声,鞠身行晚辈礼。
“甥儿惶恐!怎敢劳烦舅父亲迎?”李三郎神情诚恳的低声道,表现的十足像个谦虚礼貌的后辈子弟。
葛绛愣了下,细细打量一眼李三郎,笑的有些不自然:“数年不见,某都快认不出了。你头次来竹山,你父亲交代过,要某好生照看,某想了想,还是亲自来接你比较稳当。”
李三郎满脸感激的低声道:“多谢舅父关切!甥儿一路顺畅,特别是舅父治下,当真是民风淳朴,一片祥宁之气!”
“呵呵~”葛绛笑了笑,动作神情却带着明显的拘谨。
码头人多眼杂,李三郎不愿久留,笑道:“甥儿舟车劳顿,想先随舅父回县城,歇息安顿好了,再同舅父叙谈!”
葛绛笑着点头:“也好也好!”
他注意到被捆着的曹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李三郎忙低声解释道:“此人驾一孤舟靠近甥儿所乘商船,故意捣坏船底,图谋不轨!甥儿命人将其拿下,送往县府,押入县牢,再请舅父详尽调查其来历目的!”
曹悍可不知道,李三郎已经将他认定为北边派来的爪牙,正图谋着借葛绛之手将他囚禁在县衙大牢。
见葛县令朝他望来,曹悍还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直笑,以显示自己的人畜无害。
曹悍已经想好了,等去了县城,单独找机会向葛县令表明身份,凭借他打跑浑江虬的功绩,怎么着也能让葛县令对他高看几分。
至于李三郎一伙人,曹悍压根不相信他是葛县令的外甥,哪有当舅舅的亲自出城来接外甥的?
说不定就是一伙投机倒把的家伙,想找门路干点PY交易之类的。
便在此时,周遭围观人群里,突然冲出一名瘦小少年,举着一把柴刀扑向程伯献!
那少年神情急切,眼眶通红,嘴里大吼着:“放开我姐夫!”
第四章 群体性事件
少年名叫齐小星,年届十五岁,也是一名在码头做工的伙计,平日里跟在曹悍屁股后头瞎混。
齐小星机灵欢脱,又有曹悍罩着,在码头也算一号人物。
刚才挤在人堆里,亲眼见到曹悍身上捆着绳索,又听说县令率领番役亲至,齐小星第一反应就是糟糕,曹悍被县令带人抓了!
这可把他急坏了,家里的日子因为曹悍的到来,刚有了起色,姐姐和曹大哥的亲事还没定下,怎么能无缘无故就让人抓了?
少年人血性冲动,情急之下热血上头,连对官府的畏惧也顾不上了,拎一把柴刀就敢冲上前拼命!
曹悍也吓一跳,千算万算,没算到齐小星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存在。
程伯献一惊,待看清拦路之人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狞笑一声,长黑毛的粗壮胳膊一伸,手爪钳住齐小星的肩膀,咔地用力一捏!
只听齐小星一声惨叫,举刀的胳膊立时软耷耷地无力垂下,柴刀“呯”地一声掉地。
程伯献踩着柴刀,捏住齐小星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高一截。
齐小星脸红脖子粗,奋力挣扎扭动,却怎么也掰不开那只锁住喉咙的黑毛大手。
“小子!好胆!程爷今日就送你归西!”程伯献满脸凶狞地大笑起来。
“住手!”
曹悍一声暴喝,焦急地看向李三郎:“这孩子只是一时冲动,并无恶意,千万不要伤害他!”
李三郎面色淡然,看他一眼悠悠道:“此子欲图持刀行凶,便是当场擒杀也不为过。”
曹悍一怔,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双眸迸射出忿怒之气!
县令葛绛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保持缄默。
程伯献得意似的冷笑着,慢慢加大手爪力量,齐小星涨红的脸渐渐变成青色!
“吼!~”一声低沉如狮虎般的怒吼声,突然从曹悍嘴里传出,只见他浑身绷紧用力一挣,“嘶啦”一声响,捆住上身的绳索竟然被崩断成数截!
下一息,只见曹悍如饿虎扑食,身形似鬼魅逼近李三郎!
护卫王猛第一个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拔出腰间鄣刀!
曹悍岂会给他出刀的机会,一掌击出打中刀柄端头,硬生生将那滑出鞘大半截的鄣刀逼回鞘中!
王猛蹬蹬后退两步,等他稳住身形想要扑上前保护李三郎时,却是为时已晚!
电光火石之间,曹悍已是用三根指头扣住李三郎的咽喉,将他挟持在身前!
李三郎反应过来,又气又急,刚一挣扎,咽喉处传来一阵剧痛,耳边响起曹悍冷幽幽的声音:“再动一下,我保证你的喉咙变成一堆烂肉!”
李三郎剧烈咳嗽几声,一张俊脸涨红,满面愤怒却是不敢再乱动。
场面间斗转的变化惊呆了所有人!
王猛厉声大喝:“大胆狂徒!休得伤害我家少郎君!”
葛绛也下意识的惊呼:“不可!”
“哐哐”几声拔刀声响起,伍四海和手下番役拔出长刀对准曹悍,同时将葛绛护在身后。
程伯献气急败坏似的跳脚:“姓曹的!要是我家少郎有任何闪失,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你千万不要胡来!”
程伯献手忙脚乱的放下齐小星,抄起柴刀架在他的肩膀上,与曹悍面对面对峙。
齐小星痛苦的大口喘气,只差一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