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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郎总有离开的一日,到那会,老夫再慢慢收拾他!”
“阿郎深谋远虑,等李三郎一走,一定能把曹悍一伙人一网打尽!嘿嘿,到时候竹山还是那个竹山,阿郎依旧是竹山头顶的一片天!”赖有为一脸谄谀之态。
日头西沉,暮色降临,赖有为伺候巴叔言登上马车,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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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食铺后的屋宅内,刘家人护送刘贵已是连夜赶到,经过一夜的救治,刘达的伤势稳住了,算是捡回一条命。
刘达浑身鞭痕,被打得皮开肉绽,脱掉一身血衣时,连皮带肉撕下一层,看得人触目惊心。
好在他身体底子好,终究是扛过这番苦头。
别看刘贵平时常常揪着刘达的耳朵一顿臭骂,恼急了还抡起拐杖打,可真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刘老头可是最心疼这个混账儿子的。
刘老头不吃不喝守了一宿,天明之时,曹悍见他精神劲头实在衰弱,好说歹说才劝他去歇息一会。
曹悍搀着他走出充斥着血腥气和草药味的屋子,送他去隔壁厢房歇息。
“唉,自古民不与官斗,老儿我深知这个道理,所以这么多年,刘家都不曾迈进县城一步,守着陶庄一亩三分地安稳过日子就好。”刘贵摇摇头叹息,满头华发显得格外苍老。
看了眼曹悍,刘贵忧心忡忡地道:“巴叔言想掌控码头,就不会允许你继续当这个渠帅,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结下死仇,该如何是好?”
曹悍沉默了一阵,勉强笑道:“刘伯宽心,我料巴叔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动作。”
刘贵拄着拐杖,长长叹口气:“我打算等刘达伤好以后,送他去金州折冲府从军,生死富贵,就看他的造化了!曹小子,你也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你有能耐,窝在竹山这么个小地方,可惜了,不如早早出去闯荡。。。。”
刘贵边叹气,边推开屋门颤巍巍的走进去。
“大丈夫一日无权,即便富甲一方,到头来也不过是别人的俎上鱼肉啊。。。。”
自言自语的感慨声,随着“吱呀”响起的关门声断绝。
曹悍久久伫立在屋外,脑海里盘桓着刘老头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
县衙,李三郎居住的跨院内。
程伯献光赤膀子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浑身汗水淋漓,身下积起一小滩水渍。
王猛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观看,程伯献练习的几个动作看似简单,实际做过以后,才能体悟到其中玄妙之处,对肢体力量的塑造有神奇作用。
得知这套锻体之法是曹悍传授的,王猛更是暗自佩服。
“得,咱们的一番谋划算是落空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直接出手救下齐丁香和刘达。现在可好,万一让曹大哥知道我们见死不救,还想法子算计他,非得跟我们翻脸不可!”
程伯献身子有节奏的上下起伏着,呼哧呼哧喘气,嘟嘟囔囔的抱怨。
王猛无奈道:“谁能想到,那崔家公子还有一副热心肠,要不是他,事情一定会按照殿下预测的那般进展下去。”
程伯献哼了声,道:“要我说啊,曹大哥此人重情重义,不是贪图富贵,见利忘义之辈。与这样的人物打交道,还得真诚相待,以心换心,跟他交上朋友,比什么恩威并施,利益拉拢更有用!”
王猛叹口气,刚要说什么,见李三郎冷脸从屋里走出来,连忙闭嘴不言,抱拳行礼:“殿下。”
程伯献一个激灵爬起身,拍着手掌上的灰土一脸讪讪:“殿下恕罪,我。。。我刚才只是信口胡诌,殿下别放在心上。”
李三郎淡淡一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沉默了一阵,说道:“你这套新鲜的锻体之法是曹悍教的?这几日练习下来,觉得怎么样?”
程伯献忙挺起胸膛,举起双臂,做了个前展肱二头肌的动作,精神奕奕地道:“曹大哥教我的这套动作还真神奇,看似简单,一套做下来也能累个半死,浑身酸痛,不过效果也十分显著,我觉得身子强健了不少!”
李三郎眉头微挑,淡笑道:“看来尚贤兄是遇到知音了,以往在神都时,可从未听过你把什么人称作大哥!”
程伯献老脸一红,搔着头道:“殿下见笑了,曹大哥的确武艺精湛,对武学的理解也非常深刻,为人讲义气,豪迈不羁,我现在对他是彻底甘拜下风!”
李三郎笑了笑,话锋一转道:“张彦起昨晚已经走了,竹山算是暂时平静。事不宜迟,我们明日就启程出发,前往黄枫谷探望庐陵王一家,你们下去准备吧。”
程伯献和王猛相视一眼,齐声抱拳:“谨遵殿下之令!”
目送二人出了跨院,李三郎星眸微凝,慢慢攥紧拳头。
“朋友。。。。。。”
第五十章 暂别李三郎
又过一日,晌午,日头高挂。
进入初夏时节,竹山的天气早早炎热起来。
食铺内,齐丁香一早起身忙碌不停,曹悍劝她多歇息几日,她没答应,反倒是安慰曹悍和齐小星不用为她担心。
家里和铺子都被齐丁香打理得井井有条,曹悍成了闲人一个,除了隔三差五去码头转悠一圈,他竟然发现自己无事可做。
叫上齐小星去牙侩行找马六闲侃了会,又到集市上逛了逛,还跑去街边看人家斗蛐蛐。
结果晃悠了半天,才发现连一个晌午都没捱过去,这散漫的时间也太难消磨了。
回到铺子里,看齐小星打苍蝇发了会呆,曹悍在心里默默盘算起来。
现在他手里还有将近三百贯闲钱,拿出一百贯在陶庄置办田地,剩下的还没想好怎么用。
作为一名穿越者,曹悍对田产多少并不是很看重,手里有闲散资金的话,他更愿意去做生意搞投资,资产只有流动起来,才能保证其价值的稳步提升。
金融产业方面,民间借贷还处于粗放式发展阶段,曹悍不打算碰,还是以实体生意为主。
之前考虑的买船跑运输,曹悍原本是打算拉刘家一起干,不过几天前,刘贵的一番话,让他心里生出几分犹豫。
刘老头说的不错,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就是人治大于法治的封建社会最真实的写照。
曹悍也知道向权贵们靠拢的重要性,可究竟怎么个靠法,他还理不清头绪。
眼下在竹山,葛绛和陈子昂都是难得的好官,而且跟他关系不错,今后小心些,也不怕巴叔言再搞小动作。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曹悍暗暗琢磨,在做生意赚钱以外,他还得为自己另谋出路,最好是想办法混个官身,钱权两手抓。
可要怎么实现呢?
考科举?曹悍自问没那份学问。
难道真要像刘贵说的那样,去金州折冲府从军?
只是金州太远,一旦去了,就没法照顾家里,独留齐家姐弟在竹山他也放心不下。
食铺的生意上了正轨,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他更舍不得扔下。
曹悍使劲挠头,这事儿难办啊!
琢磨了好一会,也没琢磨出名堂,曹悍准备回一趟陶庄,再找刘老头商量商量。
“曹大哥!”
刚出铺子就被人叫住,曹悍回头一看,竟然是李三郎。
小白脸笑意盎然的走来,身后,程伯献和王猛牵着马。
“你叫我什么?”曹悍惊怔的看着他。
李三郎笑吟吟地道:“此行竹山,与曹大哥相识,乃是一件令三郎倍感荣幸之事!曹大哥年长我几岁,若是不嫌弃的话,今后愚弟便尊曹大哥为兄,如何?”
曹悍惊讶的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俊脸微笑神情诚恳,不像是随口说出的客套话,稍一迟疑,点点头,古怪似的笑道:“李少郎如此抬举,曹某人真是受宠若惊啊!”
李三郎目露坦然,温声道:“小弟知道,曹大哥心里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
顿了下,李三郎拱拱手:“实不相瞒,小弟的确不是葛县令的外甥,也绝非什么商贾之子,至于小弟的真实身份。。。。留待下次相见,曹大哥自然便知!请曹大哥放心,小弟这么做,对曹大哥绝无不利之处!”
曹悍对这小子的坦白感到意外,稍作沉默,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向我隐瞒坛山那伙人的真实身份,也是为我好?”
李三郎神情自若,微微鞠身致歉:“此事的确是小弟考虑不周,万望曹大哥见谅!小弟在此保证,将来一定给曹大哥满意的回报,以作补偿!”
曹悍摆摆手,空头支票这一套他可不吃,不论李三郎话说的多漂亮,没有见到实打实的好处前,一切都不作数。
不过这小子能说出这番话,也算难得的真诚。
曹悍看见马背上驮着行囊,疑惑道:“怎么,你们要走?”
李三郎点点头,叹了口气:“小弟来此,是为一件重要的事,现在是时候去办了。等办完后,我们打算直接前往筑水河渡口,乘船北上,就不折返竹山了。”
曹悍“哦”了声,晃眼间,竟然从李三郎一双眸子里,瞧见几分离别愁绪,不由哑然失笑。
这小子对他的态度,比起刚来竹山时,可谓天差地别。
这要走了,竟然还生出些不舍的伤感。
曹悍不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
李三郎收敛情绪,笑道:“齐娘子手艺了得,我们想买些吃食带上路,这趟去拜访一位故亲,顺便带去给他一家人尝尝鲜。”
“好说好说!我给你打八折!”曹悍满口答应,朝铺子里喊了声:“元娘!有大生意上门啦!”
程伯献拎着一袋钱笑呵呵的钻进铺子:“我去帮齐娘子打点。”
过了会,程伯献将打包好的食物放在另一匹马背上驮着,阵阵发散出的老卤香味直钩人口水。
曹悍喜笑颜开,瞧这大包小包的,算是把铺子今日的存货都给包下了。
“山高水远,来日方长!曹大哥,珍重!我们后会有期!”李三郎俊脸肃然的长揖。
曹悍也重重抱拳:“保重!”
程伯献和王猛也依次上前与他告别,程伯献这厮眼眶红红,给了曹悍一个熊抱:“曹大哥,下次见面,我老程可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被你制住!”
曹悍哈哈大笑,捶了他胸膛一拳:“哥哥我等着你来找回场子!”
一片欢笑声中,三人翻身上马,挥手惜别,直奔城门而去。
曹悍站在街边目送,伫立许久,仿佛陷入沉思。
齐小星拎着一包沉甸甸的钱币,兴奋道:“姐夫,那李少郎肯定是家世显赫的大贵人,好像在他手里,这钱都不当钱的!”
曹悍白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有把握从五品大官手里要人的家伙,已经不是一般的贵人了!”
齐小星眨巴眼:“那他是什么人?”
曹悍摇摇头,喃喃感慨道:“我有种预感,这小子的背景,说出来怕真能吓死人!”
齐小星吐吐舌头,以他的见识和想象力,还理解不了曹悍说的那个层面。
“那小子说要去拜会什么人?唔。。。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曹悍自言自语,有些犹疑。
齐小星嗤笑道:“姐夫你想啥呢?人家可是骑高头大马,四个蹄子跑得飞快!再说,房州这么大,鬼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曹悍“啪”地打了他脑门一巴掌:“你小子是真的傻!没听李三郎说,要把咱们铺子里的美食带去给他的故亲尝尝鲜?这说明什么?”
齐小星捂着脑门,一脸懵逼:“说明个啥?”
曹悍瞪眼:“笨蛋!现在天气渐渐热了,做好的吃食存放不住,若是离得远,李三郎肯定不会这么说!他要去的地方,一定离竹山县城不远!就算骑马,也应该在方圆百里范围内!”
齐小星愣了愣,这才一脸恍然。
曹悍思考了会,洒然笑道:“算了,操这份闲心干嘛!以后有缘相见再说吧!”
第五十一章 辽东消息
转眼间已到十月中旬,竹山县今年的头场雪来的猛烈且持久。
纷飞的雪片伴随肆虐的北风,毫无征兆的降临,只一夜,县城便覆满白霜,城外的山野、田地更是一片白茫茫。
头场雪连下三日,到了第四日,雪变小了,却混杂细雨,天气愈发严寒。
雨丝如冰凌,稍微沾落些,就如刺骨般难耐。
县衙,官房内。
炉子里的炭烧得滚红,散发出绵绵热浪,将整间屋子哄得暖呼呼。
陈子昂坐在上首案桌后,埋头书写一份平辽攻略,只见他时而停笔踟躇,时而奋笔疾书,神情无比专注。
下首一方桌案后,曹悍裹紧一身厚厚冬袄,脑袋搁在案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