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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又掉了三颗,有时候呼气会有些漏风,吃东西也不太方便。手脚的指甲已经全部脱落,但既然感觉不到疼痛,索尔也不太在意,毕竟男人需要指甲的地方并不多。
除此外,他还发现身体一些地方出现了局部溃烂的迹象,毫无任何疼痛感,只是不时会流出脓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好在冬天的严寒很好地抑制了气味的传播,以至于他还没有那么嫌弃自己。
索尔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什么活下去之类的问题了,他只是那么默默无声地看着,身体每一处或细微或明显的变化,在寂静里感受着自身的枯萎。
这个冬天索尔过得很艰难,可以说是他生命里最冷的一个冬天。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不仅要抵御寒冷,同时还要对抗自身的诅咒。
秋天的时候还是过于乐观了,他以为自身的诅咒只是从鲜血杀戮那些主动欲望上,回转到高烧冷热那些被动状态中去,后来才知道这次是双向的爆发。
双向爆发,意味着每天诅咒发作时会有两种状态同时存在,他有时候会一边发着高烧一边喝着鲜血,又或者一边宰杀着活物一边头疼欲裂。
真是很有意思!
有时候诅咒里的酷寒袭来,再叠加上严冬的冷意,那滋味真是醉生梦死,随时让他有一种站在冰天雪地里无处可逃的错觉。
至于那个关于头颅墙壁的梦境,再也没有发来过任何委托,确切地说,索尔再也没有梦到过那个重复的梦境。所以他知道自己身体里的诅咒已经无可抑制,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剩下的日子,他要抓紧每一丝时间,为自己最后的复仇做准备。
仔细想想挺对不起自己的导师的,那位无名老者在教授自己剑技时曾经苦心劝告过。
“我不知道你内心的仇恨从何而来,但我希望你不要把剩余的人生浪费在那上面。”
可现在回头看看,自己这挂满蜘蛛网的人生,似乎一直在为了复仇而活。
长时间的诅咒折磨,让索尔整个人变得嗜杀而易怒,终日处于一种非自愿性的暴躁里。有时候挥着剑饮着血,他偶尔也会想这到底是诅咒在发作?还是自己本性如此?
冬天向来不是一个冒险的好季节,但也仍然有一些人在忙碌,比如索尔。
这个冬天索尔一直在频繁的进入秘境面对各种各样的怪物,从而加速自身对于魔魂的获取和吸收,为自己迈进三阶做着准备。
既然要复仇,能多一分实力或许就能多饮一杯血。
至于他的复仇对象,索尔为此也有些苦恼,因为说起来有些滑稽,他的复仇目标太广阔。
严格说来,整个黑暗十字所有人都是他的仇人。但索尔知道那些收钱办事的佣兵只是体制里的狗而已,就算杀了现在的,永远都会有新的狗。
何况就算他们排着队来让自己杀,那庞大的数目,自己的剑哪怕砍钝了也未必杀得完。
自己主动去追着狗咬显然是没有意义的,要干就要干掉狗的主人。
后来索尔又突然醒悟,其实黑暗十字也未必有什么真正的主人,他们的性质半官方半佣兵,但明面上说起来还是在为黑暗议会服务。
而黑暗议会真正的掌舵者,是二十四席以上的三大长老席。
三大长老席组成了内阁,只不过内阁并不为任何人效力,他们头上的顶点处没有站着教皇也没有国王,而是竖着黑暗主神的旗帜。
自己也许可以把仇恨目标缩小到放出命令的那几个人,也就是内阁的那三个老东西身上。但难度太大,不论个人实力还是影响力,双方远远相差着几个层面。
而且就算幸运女神站在自己这边,自己真的能侥幸得手,最后被逮住的那个人肯定会说他也只是按制度办事,索尔连他的辩解都猜到了。
另一个方面索尔也很清楚,一个体制一旦经过常年的经营,有了自己的脉络和运作规则后,那么体制里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或缺的。
就算自己暂时斩掉了蛇头,很快又会长出新的来,然后一切依然照旧。
所以归根结底,黑暗议会这套随意审判别人生命的体制才是自己最大的仇人。
只要你在南境,不论你是谁,是否犯下过恶行,只要我觉得你该死,这就够了,这正是这套制度的恶心之处。
要对抗一个沿袭存在了无数年的古老体制,大概有两种方法。
要么你个人实力足够强横,然后自己支撑起一个和对方体量相当的势力,从正面碾碎它。要么你想办法进入其中,成为该体制的一部分,然后从内部潜移默化地对其进行腐化分裂。
可惜这两种方法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和经营,而这正是目前的索尔最欠缺的,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起那个用柔弱的重伤之躯背着自己逃离死亡的少女,想起自己在露希雅墓前立下的誓言,索尔准备用自己最后的生命干点真正的大事。
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而且时间仓促,所以索尔只能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刺杀者。
既然枝叶繁茂的体制目前的自己无力对抗,那自然得弄死几个真正有价值的人,最好能让体制暂时瘫痪。
但这归根结底终究只是个乐观的想法,那几个七八阶的老怪物实力强横,自己可能连接近他们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刺杀,那可不是装着一包毒药冲上门去随便就能得手的。
而且就结果方面而言索尔也不太满意,毕竟那些活了上百年的老东西们严格说来已经活够了,就算侥幸能杀了他们,也顶多算是送了他们一程而已。
所以针对自己无处安放的仇恨,索尔最近又有了新的想法,就是从他们的后辈入手。
看了那么多家族衰亡的老故事,索尔很清楚一个家族的未来永远在年轻人身上,所以自己必须想办法把他们的根挖掉。
而且面对年轻人一辈,那也是目前的自己伸出手唯一能够得到的地方,所以索尔只能在暗中潜伏等待着,试图寻找到一个适合的机会。
没有了后辈的支撑,要不了多少年,那些显赫的家族终究也只有自我崩塌溃散一途。
就算他们当中有人还有生育能力,还能繁衍后代,那又有什么关系。
等到自己死后和光同尘,在他们的新后代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以前,这中间的空窗期,足够让其他那些想上位者、利益的掠夺者们抓住机会,代自己狠狠地收拾他们了。
索尔准备等到自己一切就绪之后,抓住机会来一场无差别杀戮。既然他们想要一个魔鬼,那自己就成为魔鬼,话既然已经说过了,总要做点魔鬼该做的事。
所以这个冬天,索尔并没有停留在沃赛斯坦领地,而是一边猎杀积攒着实力一边前进着,来到了毗邻主城奥德伦萨的贝加尔特领地。
这里距离主城很近,人流密集往来热闹,即使寒冬笼罩整个领地里也不见任何冷清的迹象。
索尔先到集市上扫荡了一波魂晶,以加速自己晋阶的过程,同时还采购了一些之后可能会对自己的计划有所帮助的东西。
如今钱财对于索尔来说已经没多少意义了,他这一路旅途里一直在利用空间戒指进行贸易,到眼下手上掌握的所有钱财,换算成龙眼宝石大概也就十二个龙眼的样子。
放在奥德伦萨这些繁荣的地方,十二颗龙眼并不算很大一笔钱,也就将近一千金币而已,但用来做一些事情应该还是够了。
至于主城奥德伦萨方面,索尔也悄悄潜入进去过一次,打听一些自己所需要的情报。
毕竟他目前的复仇只是个计划而已。
虽然有了些隐约的想法,但具体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该怎么具体实施还需要详细的部署,所以他必须提前进入主城奥德伦萨布置战场。
想在奥德伦萨搅风搅雨并不容易,但索尔有一个优势是别人所不具备的,因为他的计划不存在失败的可能,或许说他根本无需在意失败的结局。
因为索尔根本没想过要从自己的计划里活着离开,每多杀一个就能多挣一个。
所以自己最后的闭幕式一定要热闹、疯狂、让他们看见魔鬼是如何行走在人间的。
一番打听后,索尔的计划也终于渐渐有了雏形。
狂欢的地点选定在奥德伦萨最大的伊兹海姆魔法学院,据说奥德伦萨当地几乎所有家族的优秀后辈都会送往那里进学,仿佛不能从那里毕业今后就不配做人一样。
而想要混进学院里实施自己的计划,索尔必须还要先得到一个伪造的身份,这又是一个难题。一个人运作整个计划肯定不可能毫无疏漏,好在索尔的要求并不高。
就像导师说过的那样,战士,就应该死在战斗里。
第188章 一个可靠的人
时日渐过,难熬的冬天终于离去,又是春回大地。
黑暗历七一八年初春,刚满十六岁的索尔,正在为自己最后的复仇计划忙碌着。
通过一整个冬天的积累,索尔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即将晋升三阶的预感。所以在三阶的晋阶之门前,他及时停了下来,不再吸收魔魂。
二阶到三阶到底耗费了多少魔魂?至少也有上百个了,索尔也懒得去细数。
之所以在复仇前夕这么执着于阶位的提升,是因为索尔从自己打听到的情报里得知,伊兹海姆魔法学院里的学生,实力阶位普遍在一阶到四阶这个范围内不等。
一二阶算是学院里的普通人,三到四阶才算是学院里优秀的那一部分。
到时候自己的复仇计划一旦展开,等自己挑翻众怒之后,肯定会有许多代表正义和光明的、想拯救世界的、想彰显实力的,总之到时候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蠢货跳出来。
而在自己的剑饱饮鲜血以前,如果还没等来主菜自己就被干掉了,那就很忧伤。
等自己具备了三阶的实力,到时候就算自己挨打甚至被群殴,也能耐打一些,支撑得更久,这就是索尔内心最朴质的想法。
不过说到晋阶,索尔又不得不再次面对原来的那个老问题,等自己推开晋阶之门陷入沉睡以后,谁来照顾自己。
仔细想想,自己的人生其实说起来还真是挺失败的,每次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放眼四顾周围却连个可以信赖依靠的人都没有。
不得已索尔只能把戒指里的骷髅头提莫放了出来,可是这家伙还在沉睡。
居然还在睡!这都睡了三四个月了吧?你以为你是巨龙吗?是海龟吗?就算是猪也不能这么长睡不醒吧?
索尔很想把提莫甩到茅厕里去,到时候等他醒来就算不能淹死他,至少也要把他恶心死。
无奈之下,索尔只能自己来面对这个问题,可惜世风日下,临时想找一个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可靠之人哪有那么容易。
在索尔所关注的人群里,小孩子和男人是首先被剔除的。
小孩子大多不懂得照顾人,也没什么应对能力。男人则是因为大多野心太重,而野心会把对利益的需求放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索尔的要求不高,你要利益我也愿意付出,但就怕对方得到利益后反而爆发出更大的贪婪。对方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把沉睡后的索尔不管不顾地丢在那里自我完蛋就行了。
抛开男人和小孩,剩下的也就只有女人和老人了。
女人是因为相对而言也许会善良一些,老人则是因为人已经上了年纪,对物质的需求可能不再那么强烈了。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乐观估计,并不意味着就毫无风险。
人心这种东西,又岂是一点利益或者什么善良的情怀就能限制的,无非是面对的诱惑大不大而已。而索尔最擅长做的就是抱着最大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在贝加尔特的酒馆和集市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两天后,索尔仍然一无所获。
其实这也怪索尔自己没注意,他一身邋遢肮脏的乞丐模样,还整天盯着别人家的姑娘看个不停,把别人看得紧张不已,很少有什么正常人能承受住他那种狼一样的视线。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时分,在路过贝加尔特主城喷泉广场的时候,索尔终于发现了一个带有可能性的目标。
那是一个少女。
这个少女……呃,一眼看上去很丑!这是索尔满意的第一个原因。因为大多数样貌丑陋的人,很有可能长时间活在周围众人的冷漠和厌弃里。
这种人最终大致会演变出两种心态,一种是因为周围的恶劣环境所带来的心理扭曲,变得比正常人更狭隘更疯狂。一种是反而变得加倍的渴望周围的善意,也许一点光明就能温暖她。
不过索尔对这个少女一无所知,所以他只是在旁边观察着。转着圈仔细看过后,索尔觉得少女其实也不算太丑。
刚才觉得丑是因为,索尔看到的那半边脸上正好有着大面积烧伤,眼睛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