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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成宗师！
而黑龙台南北衙门的指挥使，不过开辟气海，凝练真罡的四境大高手。
意思说，这个年仅十五岁的辽东军户，未来有希望做到督主的位子？
“我滴个亲娘咧，今晚上去教坊司打茶围，必须是我做东请客，切不可怠慢。”
佟怀眼神坚定，绝对要给纪百户找个花魁，打好这份交情。
……
……
黑龙武库，藏书楼内。
三层阁，一双大长腿能夹死人的女子千户眯起眼睛，弯出狭长的弧度。
气质妩媚勾人，却莫名危险。
“哪里蹦出来的小怪物？我这才两年没回天京，北衙的百户就厉害到这个程度了？
哼哼，这精纯的内气，阳刚的血气，等会儿一场恶战，看来是在所难免。”
不知名姓的女子千户没去打扰，双手撑在栏杆上。
胸前宽松的袍服绷得紧紧，有种呼之欲出的壮阔风光。
与此同时，无意之间显圣一回的纪渊。
缓缓地睁开双眼，默然道：
“借着【燃髓】这条命数，氪掉两个月的寿元，参悟出一门最适合我的轻身功法，足脉可成矣。”
第一百五十五章 足脉凝聚，风中之神
“关于‘足脉’，三教六统各有不同的说法。
佛门将之称为神足通，道门叫做甲马神行，儒门为御虚术。
其本质都是一样，打通涌泉、地极两处，化为气脉，就可凝聚成功。
足脉一成，脚下彷如生风，气息绵绵悠长，奔袭千里亦不觉疲惫。”
纪渊眸光开合，连续吐纳数次。
平复体内沸腾如滚水的炙热气血，绷紧的心神也略微松懈。
“参悟太多轻身功法，精神消耗甚巨，感觉像身体被掏空一样。”
纪渊的眉宇之间，不自觉浮现疲惫之色。
氪命，比氪金消耗更让人难受。
那种实实在在的寿数燃烧，就像被压榨出骨髓的每一分气力。
事后造成的空虚亏乏，对于常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煎熬。
尤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寿命，一点点减少且无能为力。
若非心志坚定之辈，哪里能遭受得住？
“不过我有皇天道图在手，可任意改易抹消命数，倒是不怕英年早逝。”
纪渊心中底气十足，他早已尝试用所有道蕴撼动【燃髓】。
虽未成功，但那只是积累不够，并非代表这招不可行。
他甚至还动过一个大胆的念头，等自己大限将至的那天到来。
再直接投入道蕴，把这条紫色命数彻底抹去。
彻底白嫖一波血神的恩赐！
“依照黑龙台的卷宗记载，域外四神无法踏入玄洲……除非甘冒被打落位阶的风险，亲自降临。”
纪渊低头一笑，即便血神真敢如此。
天塌下来还有圣人顶着，轮不着他去担心。
“手脉、心脉、阴脉。
还差足脉，身脉，以及冲脉。
六道气脉覆盖全身，内外通达如一，便可把通脉二境推到大圆满。”
纪渊审视自身，他的积蓄本就深厚。
完全不用急于求成，突破境界。
“二境武者，想凝聚足脉……首先要沟通涌泉与地极，既双腿足心。”
纪渊眸光闪动，暗自思忖。
佛门秘诀是行万里路，感应大地的浑然厚重。
道门则是勘探山川地脉的风水走势，领悟其万物生发之意。
乍听上去，都有些玄之又玄。
三千年前的百家尊武，乃是以三教为根基。
结合上古正道的练气之法，从而辟出这条修行之路。
此后经过代代天骄，无数人杰的拔高完善。
博采诸脉各派的所长，打通天地玄关，成就五重境界。
既，服气、通脉、换血、真罡、先天。
纪渊翻看诸多典籍，其中明确记载武道的发展变化。
自武祖横空出世，开天立道，传法世间。
再到三教并起，广开山门。
然后，旁门左道、邪派魔教亦有猖獗时刻。
尤其是百蛮王朝入主中土。
气运转化，道消魔长。
活人如血食、猪狗。
命似草芥般一茬茬被收割。
这段漫长的日子，堪称玄洲三千载之中，有情众生最为残酷的黑暗时代。
直至人道皇朝鼎立四方，划分天下，制定法度。
兵家也趁势崛起，一举成为武道第四座高峰。
“不同于仙道、正道，受制于天地灵机升涨变化，往往今不如古。
气血武道，从来都是今胜于古，推陈出新，一代更比一代强。
无怪乎武祖曾有言，这是一条布满荆棘、打破极限的崎岖之路、难行之道。
须得心比诸子，力盖仙佛，以法合道，蜕凡称圣。”
纪渊接收武学的各种理念，感悟愈发深刻。
他摆出五心朝天的练功姿势，鼻尖萦绕的气息收缩，如游蛇出入。
精神冥合肉身，双腿足心微微涌现热流，好似泉水喷薄。
正所谓，其气达心，其原上通舌下，名曰涌泉。
旁人耗费数日、乃至月余时间，才能察觉的足脉关窍。
纪渊却轻易与之沟通。
只能说。
紫色命数的威能。
当真恐怖如斯。
随着周身毛孔的吞吐内气，灌注于涌泉。
当这条气脉雏形凝成，盘坐于地的纪渊心思放缓、放慢。
整个人仿佛落地生根的大树，努力地扎进深处。
心神沉静似水，肉身不动如山。
他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众生立足的无垠大地，并非静止不动。
而是像人般呼吸，有着独特的生命。
“坐地日行八万里……这是地极元磁的隐晦波动。
打通这两处关窍，凝聚足脉，可以感应地气，与之沟通。”
纪渊结合上辈子的见识，终于洞彻其中奥妙。
皇天道图内，紫色命数熠熠生辉。
当【燃髓】发动，那种大脑开窍扫清迷障的顿悟之感，又一次笼罩识海。
之前入门的一篇篇心法、口诀，缓缓自心头流淌。
字字烙印，含义清晰，迅速地推演起来。
“涌泉至下，地极元磁，催发气血，如胶如稠。”
纪渊原本的天资武骨，大概介于英才与天才之间。
但经过【燃髓】命数的加持提升，无论是悟性、根骨都得到飞跃的进步。
即便是上等武功，照样一看就懂、一学就会，毫无滞碍。
两臂，胸膛，下腹，接连浮现银白光泽，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经络大网。
汹涌的内气时而快行，时而慢速，令人眼花缭乱。
书楼之外，程千户轻轻皱眉，敏锐感应到四周地气上升。
“九郎打算就地凝聚气脉……真是胆大包天！
那么多门轻身功法整合熔炼，未必没有错漏之处。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岂非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过得片刻，旁边的佟怀也有所察觉，不禁摇头道：
“程千户，咱们是否要出手阻止？这委实……纪百户过于自信了。”
无字玉璧上的浮动光团，早就停滞下来。
但众人的情绪却更加高涨，一双双目光都望向二层楼内。
通脉二境，先易后难，这是武道常识。
当武者凝聚的气脉越多，经络大网就越密布复杂。
如何保证畅通运转，不会互相冲突，成了一种考验。
若无极其细致的掌控能力，三条气脉便是极限。
听两位千户交谈的意思，那位年轻有为的纪百户，正在凝聚第四条。
“自悟功法，并且直接成脉！盖世奇才有这般……厉害？”
那些南北衙门的飞鱼百户、云鹰缇骑神色各异，透出腹诽与猜测的古怪表情。
二层楼内，瞧了许久的女子千户也微微蹙眉，心下道：
“该说是少年郎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勇气可嘉胆魄过人？”
没等她得出答案，四面八方的浓郁地气疯涌而来，直接被吸扯一空。
丝丝缕缕的土黄色泽，犹如蛟龙般抬首，朝拜二层楼。
女子千户看到那袭白蟒飞鱼服，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气吞斗牛的猛烈势态，完全超出通脉二境应有的能力。
“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北衙竟有这样的俊杰人物？以前怎么没发现！
生得冷峻，鲜嫩可口，精壮阳刚……简直与我天生一对，命定的郎君！”
女子千户眼中大放异彩，莫名透出几分惊喜。
炽热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吃进肚子。
除她以外，这番修炼的异象，还引得黑龙台中其他高手投以视线。
并不清楚自身饱受瞩目的纪渊，攫取《八步赶蝉》、《踏雪无痕》、《龙雀三十六变》、《金雁穿空步》等十几门轻身功法之特性。
将磅礴的内气、雄厚的血气、浓郁的地气。
悉数灌入涌泉、地极两处。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纪渊浑身一震。
只见手足相连，上下相通，心神畅快。
第四条气脉，迅速地凝聚成形
“念动行至，此为神足通。”
纪渊觉得脚下踩着棉花，浑身轻盈如羽。
【云龙风虎】的命数加持，更加让他融入万千气流，化为一缕微风。
其人无处不在，无处不至。
功力大进，积蓄增厚，纪渊心中雀跃。
霍然起身，随意于宽阔的楼内走动。
足心热流滚动，涌泉、地极发动。
脚下宛若缠绕气流，身形毫不沾地。
随意踏出几步，竟幻化出一条条白色影子。
密密麻麻，形同鬼魅，遍布方寸之地。
根本分不清孰真孰假！
“好俊的轻功！好快的步法！”
赞叹之声骤然响起，纪渊抬头一看，只瞥见三层楼闪过一抹衣角。
“金翅大鹏袍……北衙的千户？还是位女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金风细雨楼，龙女捧琴格
“莫不是外派的千户回京述职？”
纪渊收回目光，默默思忖。
当初，圣人威服四方，订立法度。
顶着巨大的压力，废除上阴学宫的诸般教条。
像是女子不得进学、入仕、为官等等。
如今朝堂上的文官武将，虽然仍以男子居多。
但也不乏一些巾帼英姿。
譬如山河榜上有名的明珠夫人，曾与圣人坐而论道，差点入主后宫成为贵妃。
还有独自镇守淮西府，平定黄天荡，扫除三十六路水匪的女将军韩紫霜。
皆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豪雄。
黑龙台内。
亦有几位名声在外的女子千户。
像是敖指挥使家中悍妻，曾经执掌千人缇骑。
扼守东海府边线，一杆红缨枪杀得孽龙子孙尸横遍野。
后来被应督主收为义女，悟道破境。
踏入先天宗师，震动南北衙门。
没过几年就嫁与敖指挥使，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说实话，当纪渊从裴途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那条【惧内】命数，究竟是由何而来。
他寻思着敖指挥使人在外面不怒自威，煞气森森。
但家里地位估计不高，毕竟万一惹得夫人生气，便是被宗师家暴的凄惨下场。
“难怪北衙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要请敖指挥使吃酒饮宴，尤其共同出入声色场所。
毕竟开罪指挥使大人，最多被穿小鞋，可让一位女子宗师惦记上……恐怕小命堪忧。”
纪渊思维发散片刻，转而收起杂念，抬头再望了一眼楼上。
原本闪过的那道身影，却迟迟不见踪迹。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抬手把黑龙令牌放入怀中，直接转身离开书楼。
人家不愿露面，自己也没必要勉强。
这一波兑换十几门轻身功法，几乎把功勋耗个干净。
不过收获也极大。
受到【燃髓】命数加持，纪渊博采众多武学长处，凝聚出一条上等足脉。
顺便填补没有正经传承的理论空白，对武学各个境界的理解愈发深刻。
“那种触之既通，无所不晓的顿悟状态，确实令人有些迷醉……可惜比较要命。”
纪渊用皇天道图镇压心神，避免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人之七情六欲，最难把持抑制。
那帮合道于虚空，其身不可名状的域外邪神，却最为擅长拨弄凡夫俗子的心神。
除非跻身仙佛位阶，好似太上忘情。
否则，摆脱不了那种无形无迹的隐晦影响。
“有命数、命格、道图护持于我，却也不必过于担心。”
纪渊念头一闪，衣角掀起，踏出书楼。
然后，见到乌泱泱大群人围在外面。
其中还有程千户，以及跟见过一面的佟千户。
目光灼灼，好似万众瞩目。
我受到血神注视的秘密暴露了？
所以派了两位千户带队前来捉拿？
纪渊心里“咯噔”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问道：
“两位大人怎的都到武库的书楼来？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