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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从他人那里,攫夺三条同等的命数,作为填补。
“两青一紫,一时之间也不好找寻,估计要等去了辽东才能解决。”
纪渊“咕咚咕咚”喝完一壶的凉茶,胸中的燥热方才缓解。
他和衣而睡,思绪浮沉,想到燕王白行尘,跟其余两位藩王,眼下齐聚天京。
外加监国二十年的太子白含章,四条真龙相见皇宫,不知又是何等的景象。
……
……
翌日,天光大亮。
纪渊盘坐于阁楼高处,额头熠熠生辉。
好似一枚圆润无瑕的赤红火珠,吸纳着四散流溢的金红焰流。
约莫半个时辰,奔走滚荡的气血恢复平静。
练功完毕,纪渊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极为凝练的璀璨精芒,犹如日晕一闪即逝。
“气血愈发强盛,精气愈发蓬勃……”
纪渊眼角轻轻挑了一下,眉目之间有些犯难。
现在,他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沸水里头,始终难以平静,连带着心神都有些乱。
“虬筋板肋、龙象大力、十道气脉、血神的恩赐和祝福……我积累下来的东西太多,并未彻底消化。”
纪渊眸光垂落,神色沉静,似是在思考。
干瘪枯瘦的临济和尚,不知何时走到楼下。
抬头望向气机节节攀升,好似烘炉冲天的自家徒弟,轻叹道:
“人家快则三四年,满则七八年的武道之路,你用半年就走过去了。
也难怪精气填充血肉,血气奔行筋骨,如同火烧一样。”
纪渊听见杀生僧的低语,探出身子往下看去,尔后放声问道:
“大师可有什么指教的地方?”
临济和尚面容有些古怪,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片刻,斟酌语句,这才回道:
“道门有言,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最为简单的法子,自然就是阴阳和合,水乳交融。
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如今肉身超出境界,气血积蓄又过分雄厚。
应当安心闭关一阵子,好好沉淀。
把自身的武功,仔细梳理。”
受到杀生僧的点破,纪渊眯起眼眸。
仰头看了一眼通亮天色,心想道:
“这个时候去金风细雨楼,是不是有些早?
叫裴四郎那个碎嘴皮子知道了,说不得又要背个北镇抚司千户喜欢白日宣淫的名头……”
“反正九郎早已不是童子身,阴阳之道,也许懂得。”
临济和尚双手合十,转身就要离去。
就算他是武道宗师,可身为六根清净的出家人。
在这种事情上,当然不可能给自家徒弟什么帮助。
“大师,敢问皇觉寺隐脉门中,有没有什么密宗双修……”
但还没等临济和尚走远,身后便传来纪渊的声音。
“皇觉寺是佛门圣地,怎么可能收藏欢喜佛法。
你自去钦天监,寻一两本,比如《金刚曼经》、《极乐吞阴法》,这等不悖离正道的路数,潜心参悟。”
临济和尚连连摇头,尽管他这一脉不用持戒,可除去四代祖师娶妻生女,其余门人都不曾动过情欲之念。
“不愧是宗师,见闻就是渊博。”
纪渊默默地把名字记下,寻思着挑个无人的时候,将这些书找来瞧瞧。
只是这种欢喜法门,自个儿钻研好像也没什么用处。
“说起来,血神、怒尊、奇士都曾见识过了,唯独还未接触过龙君……”
第三百三十五章 水云庵,仙姿相
金风细雨楼,暖阁之内,一室如春。
欺霜赛雪的如玉皓腕伸出牙床,轻轻拨开层层的纱幔。
曼妙的身姿,掩盖于若隐若现的单薄亵衣下。
大好的风景,唯有床榻上的那个年轻男子,才能得见。
床帏之间,狼藉一片,可见厮杀之激烈。
“时辰还早,天都没亮,千户起来作甚?”
纪渊眼皮睁动,猿臂轻舒。
勾住秦无垢的腰肢,用力往回一带。
青丝披散的女千户倒也没有反抗,顺势依偎过去。
嫩葱似的指尖,有意无意划弄着那结实的胸膛。
“你这小冤家出了一趟远门,火气旺得像是道观炼丹的大炉子,叫人实难消受。
现在卯时一刻,更声都响了两通,早市都快开张了,你还想怎么折腾?
让外面的小蹄子听到,说不得拿来取笑。”
“咱们关起门来的闺房之乐,与旁人何干?
左右不过沾了醋味的酸言酸语,何必在意。”
纪渊一手垫着脑袋,一手时不时揉捏两下,浑然不见昨夜雨疏风骤的倦色。
恰恰相反,他的目光炯炯,眉宇之间,有股子神清气爽。
正如临济大师说得那样,炼成牟尼宝珠之后,日月精光浇灌肉身。
致使自己体内的阳气精血,好似缸中的满溢水流,需要释放。
“你啊,别跟吃不够的馋猫一样,年关到了,各种琐事也多。
金风细雨楼毕竟是烟花之地,你个北镇抚司的千户来得这般勤快,难免落人口实。”
秦无垢侧着身子,微微仰头。
从下往上去瞧纪渊那张英挺的面庞,全然不见往日的冷艳。
“谁吃饱了没事做,整天盯着我这个不上朝的千户。
再者,儒门圣贤都说,少年慕艾,无伤大雅。
闹到御史台,也是我有理。”
纪渊毫不在意,鹰视狼顾的神情慑人,转而问道:
“该不会是最近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污了千户的耳朵吧?”
他不在天京,已有一阵日子。
那帮将种勋贵,或者走狗鹰犬。
迫于东宫的威严,以及自己的杀伐手段,如今不敢在明面上招惹。
可背地里使些腌臜手段,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念及于此,纪渊眸光微冷。
想着要不要弄几个人进诏狱,尝尝刑罚的酷烈手段。
“你这冤家,把我当成闺阁里头的千金小姐了?
我义父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师傅是天下有数的枪道宗师。
天京城里数得出名号的将种勋贵,谁没被我打过?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过来触我霉头。”
秦无垢眉毛一扬,终是收起儿女情长,显出几分飒爽。
纪渊心下松了一口气,许是关心则乱,让他忘了怀中的女千户,早已踏破四重天,跻身顶尖真罡之列。
身后依仗的靠山之大,更是少有人及。
天底下的武道宗师,算上山河榜上,以及没有入榜的,拢共不过三四十人罢了。
换而言之,他们皆是立于玄洲亿兆生灵头顶的绝巅之辈,值得被敬畏和尊重。
“你这冤家年少有为,还未及冠就坐到千户的位子,日后前程之远大,也许不止正三品的指挥使。”
秦无垢眸光忽闪,正色以对道:
“东宫的太子殿下,还有刚入京的燕王,对你都有招徕之意,颇为看重……”
纪渊眉头微皱,摇头道:
“扯这些作甚,纵然当上黑龙台的督主,也是不上朝,不参与内阁。
说到底,就是有实而无名,所以,庙堂上的风云变化,都跟我没什么干系。”
他望向横陈于手边的女千户,感觉有些奇怪。
以往的时候,秦无垢向来不太关注朝堂丹陛的云波诡谲。
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念叨起了东宫和燕王府?
识海之内的皇天道图,倏然抖动如浪,荡漾大片华光,映照秦无垢。
果不其然,原本经过改易的命数,凭空多出一抹白光。
【欢宴(白)】:【因为接触龙君门徒,从而落入虚空的目光,成为受邀前往欢宴的客人】
“难道是之前改易命数,不够彻底?仍然让秦千户受到龙子血脉的影响?按理说,皇天道图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不应该如此。”
纪渊眸光闪烁,表面不动声色问道:
“千户最近有离开天京,到过什么地方么?还是一直待在金风细雨楼?”
秦无垢坐在梳妆台上,拢了拢散开的发丝,摇头道:
“就陪琴心去水云庵烧过一次香,喝了半杯茶水。
那里的尼姑婆子,感觉都有些奇怪,面皮带笑,却瞧着不太舒服。
所以也未多做逗留,连斋饭都没有吃。”
纪渊心头微动,感觉水云庵这个名字很是耳熟。
稍作回忆,他想起来之前秦千户的那壶金风玉露酒。
便是琴心从水云庵的一位师太那里,讨要过来。
“恐怕有些古怪。”
纪渊翻身坐起,披上外袍,心想道:
“天京城乃是首善之地,汇聚人道洪流,隔绝虚空门户。
估摸着,那座水云庵,藏着类似孤弘子、余东来那样的鼎炉。”
秦无垢梳拢青丝,随口又道:
“我听琴心讲,那座尼姑庵有着不小的来历,曾经出过一位仙姿相的圣女,迷倒天京城中的各路显贵,还跟某个藩王有着不清不楚的纠葛关系。”
纪渊眼角跳动一下,不禁问道:
“燕王?”
秦无垢轻垂螓首,抿了抿花红的唇脂,笑着回答道:
“怎么可能会是燕王,他早就婚配,且极少出入风月场所,更别提与出家的尼姑牵扯不清了。
几位藩王当中,唯有怀王一直独身,屡次谢绝皇后娘娘的说媒。
况且,这位殿下尤其喜好佛道学说,时常与人谈玄,举办文会,以风流俊赏闻名天京……传出这等情事,倒也不足为奇。”
怀王?
纪渊心里“咯噔”震了一下。
这位殿下排行第八,名声极好,号称“贤王”。
常年待在东海,闻名遐迩的蓬莱宴,就是他的手笔。
相传,每年一到涨潮的时分。
怀王就会率众,开出那艘上下六层的龙牙大舰。
扬帆出海,寻访仙岛。
凡是上船的宾客,如同坠入妙境。
美酒、美食、美人,享用不尽。
更有种种妙舞、胜景,流连忘返。
此等奢靡之举,曾经连续被御史台参过上百本。
可惜都如泥牛入海,并无响动。
“龙君……又被换作‘极乐上仙’,专以欢愉爱欲迷惑众生。”
纪渊心头微寒,又想到病已对他说过,踏入天京城门的时候。
莫名看到景朝国力凝聚而成的气运巨龙,逆鳞之处,插着一口短剑。
“燕王和太子,是有些兄弟情分。
可怀王、宁王,却就未必。
但这两位殿下,如若真在天京谋划行刺太子、亦或者圣人。
无疑是最下乘的手段,不可能摘得干净。”
纪渊思绪起伏,趁着与秦无垢耳鬓厮磨的间隙。
悄无声息勾动皇天道图,运转半部炼字诀,将女千户的那道白色命数彻底抹灭。
而后,定下心神,寻个机会打听一下那座水云庵。
第三百三十六章 梦中传道,素女心经
水云庵位于内城金水坊的乌衣巷内。
此处颇为幽静,长街之上开设的店门,多为布行、胭脂铺子。
像是天京城极有名气的“丰庆行”、“争艳行”、“玉锦行”,扎堆似的聚在这里。
久而久之,那些达官贵人的女眷都晓得了。
想买最上等的绸缎布匹、最拔尖的胭脂水粉、最精致的点心甜糕,必然要来金水坊。
嘎吱、嘎吱,四只车榖碾过平整的青石板路,穿过几座热闹的早市,缓缓地停在乌衣巷口。
只看上面挂着的小旗,就能知道是凉国公府的女眷马车。
身着翠绿罗裙的婢女提着食盒,轻声细语,交待车夫两句。
尔后,款款走入进去。
巷子宽阔,可容几人并行。
时常有人洒扫,也不显得污浊。
“你找谁?”
一个年轻的尼姑抵着木门,敞开一条细缝往外看。
“我家三小姐在此清修,特来送些合口味的干净吃食。”
婢女抬起食盒,恭敬回道。
“哦哦,是杨施主吧?庵里闭门半月,招待不了登门的香客。
你先把东西放下吧,现在大伙儿在做早课,等会儿,我再给你拿过去。”
小尼姑年纪不大,十六七岁左右。
一双眼珠滴溜溜的,乌黑明亮,颇有些灵气。
“多谢小师太。”
婢女也没多言,将上下三层的精巧食盒,用双手递过去。
“麻烦再转交几句话,就说通宝钱庄的洛三公子,过来寻过几次,请小姐给个回复。
还有,国公爷来了好些信件,要把小姐接回京州……”
“慢些讲,太多……我记不住。”
小尼姑苦着脸,像是背经文一样。
每句话,都要反复念两遍。
“劳烦小师太了。”
翠绿罗裙的婢女很懂礼数,并未因为出身凉国公府,就对水云庵有所轻视。
况且,这座尼姑庵很不寻常。
消息稍微灵通的勋贵门阀都知道,东宫的太子妃常来此处京香。
至于其余王公侯府的夫人女眷,更是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