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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霜看得很舒畅，仿佛刚刚的事对她来说，真不算是个事。
身后鹰翼的拳头又握又松，只觉得一腔怒火无所可发，最后见吕不凡的对手是他之前的属下，就忍不住直接冲进了吕不凡他们的战场，来了一场三方混战。他可不手下留情，几乎是杀招频出，吕不凡不得不与那人守望相互，才勉强接下了他的那些攻击。
“精彩！”无霜看得兴起，忍不住鼓掌给他们加油。
鹰翼听到她的喝彩，身子一怔，就被吕不凡一个土牢给困住了，吕不凡也没有跟着再放大招，整个人往后一倒：“不打了，累死了！”
鹰翼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有了这台阶，也就势收了手，他慢悠悠的走到无霜身边，张嘴刚想说话。
九幽抢先他一步，问无霜道：“他们把午饭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回吗？”
“回吧。”无霜起身，她身下的藤蔓瞬间萎缩，最后成为枯藤化成灰烬，落在地上再也寻不出痕迹。
“你！”鹰翼狠瞪着九幽，对于他的疑惑再重了几分。
之后，鹰翼的目光一直落在无霜的身上，而且是丝毫都没有避讳的意思，瞧着连吕不凡那个神经大条的人都查觉到了，他揉着被电得现在还不太自然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离无霜远了些。
无霜开始还想忍，见状，也忍不下去了，她拿了个鸡腿砸向鹰翼，怒骂道：“你什么意思？”
“我有话想要与你说。”鹰翼打开天窗说亮话，把那个小锁拿了出来：“这件事。”他是不知道云欣华和无霜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非解释清楚不可，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百里渊。
无霜沉默了一下，起身往旁边她住的小木屋方向走去，鹰翼忙起身跟上，无霜也没走出众人的视线，离开一定的范围后，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灵阵，当着鹰翼的面打开，然后道：“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鹰翼检查了一下灵阵，发现范围虽小，仅仅只有方寸之地，但隔音的效果却非常的强悍。他收回手，道：“这东西是真的。”
“哦。”无霜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就在鹰翼想要发火的时候，她才慢吞吞地道：“九幽说这东西是假的，一定有他的判断的理由。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事情并不能用常理来看待的。还是你想告诉我，你记得这上面的契约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她相信九幽说的话，一方面是相信九幽不会随便撒谎骗她，另一方面就是鹰翼当时震惊的表情。事后想想，以鹰翼这种性子，应该是不屑欺骗她的。
敢做，有什么不敢当的！
最主要是，云欣华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她连自己是谁，与云欣华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都没搞清楚，哪里会在意云欣华和其它人有什么瓜葛呢？
鹰翼一怔，似乎明白了，她并非是不知情，而只是她留意到了他那一瞬间的惊愕，并且相信了他。
这种感觉，让他打心底很舒服。
他把那个小锁收了起来，像是保证一般地道：“这事，我会查清楚的。”
393、你们是同一个人
若是有谁在背后阴了他，那他会让那人尝尝，什么叫做欺骗他的代价！
“哦。”无霜很随意的应了一声，摆着手道：“这是你的事。”她不想扯上关系。“还有其它的事吗？若是没有，我先回去了。”
鹰翼摇头，无霜把灵阵关掉，收好，然后回到她的位置上，继续慢条斯理的吃她的午餐。
鹰翼本也想跟着她一起回去，身后似乎有什么在扯着他的衣角，他回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微风轻轻的拂过他的脸。鹰翼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那风走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果不然，进入林子之后，他就看到了站在一棵大树上的疾风，疾风的身子被风裹着，轻飘飘的落在他面前，然后伸出手：“能不能把那个契约给我看看？”
鹰翼不好奇他为何会知道那个契约之事，伸手把小锁拿了出来，托在掌心里送到了疾风的面前，疾风也不接，就弯下腰将脸整个凑近了那小锁，像是要亲吻一般。
不，他还真的亲到了。
鹰翼差一点把小锁都给丢了出去，再顺便送他一记雷拳！
但他的理智还有，他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忍了下来，看疾风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了无霜的声音，鹰翼手一抖，小锁跌落了下去，他还碰到了疾风的脸，他如同被烫了一般，马上拿手在自己的外袍上不停的擦拭着，眼睛里闪烁着要杀人的利光。
疾风、九幽……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是故意布下这个陷阱，在这等着他吗？
无霜直接从鹰翼面前冲过，冲到疾风面前，拽着疾风的衣领：“说，你在做什么呢？”
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了一种揪心的感觉，连手上的小刀都没放，用她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结果，她看到刚那诡异的一幕。
呵，若说疾风在对鹰翼行吻手礼？打死她也不信的！
疾风被她揪着衣领，半弯着腰，配合她的身高，省得她胳膊抬得难受，“我在检查他的那个契约。”说着，一个小旋风浮了上来，中间裹着被鹰翼失手跌落的小锁。
无霜松了手，眼睛还是冒着火：“那你感觉到了什么？”
疾风把小锁接住，道：“这上面的主仆契约很强，应该是双灵将之契。”说着，他嫌弃的瞥了一眼鹰翼。
鹰翼一下子就毛了，这种眼神是个什么意思，瞧不上他吗？但他很快就理解子疾风话中的意思，眼睛瞪了起来：“你是说，上头两个灵力的主人都在灵将之上？”
他现在离灵将还有一步之遥呢！怎么可能身上拥有灵将的种精粹的灵力？
疾风又道：“破除了这个契约的人，应该是我……可是，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做过。”
应该说，这种契约并非是普普通通就能破除的。
不管当时双方是迫于什么样的情况契订下来的，想要解除，只能做主的妹子方主动解除，仆的那方，或者外人想要破除，需要耗损十倍的难度。如果当时他们签下这契约的时候实力都是灵将之上，那十倍的代价，只怕需要付上他的性命了。
“啊……”鹰翼惊呼出声：“这怎么可能！”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失态了。
不，应该说，他在绿野里遇上无霜以后，他就没有正常过，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无霜看着疾风的脸，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的疾风身形很淡，淡得如一层烟，然后被风一吹，整个人就随风飘散了，她想抓都抓不回来。她瞬间明白，疾风没骗她，刚刚她的那种心揪的感觉，简直就在她心口上扎了一刀一般，痛彻心扉的。
一刻，她坚定了一个念头，看来，她还是需要听一听九幽那个最坏的猜测，接受那些哪怕她不想，不敢，甚至不愿意去接触的事实。
“你们，随我来。”她看了眼疾风，又指了下九幽。
鹰翼见她漏掉了自己，忙跟上：“这事关系着我，我应该也有知道的权力。”
无霜很冷静地看着他，然后摇头：“你和云欣华的事，应该你自己去查，与我无关的。”
鹰翼被堵了个正着，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他无力的挠着头发，看着无霜领着九幽他们走远，心中恨恨地道：“云欣华……”
看来，他想要解开一切，答案全部在云欣华那里。
回到了树上的藤屋，无霜把灵阵打开，还不放心的让阿森和小狼在外面前后守着，才九幽道：“我做好心里准备了，现在，你可以把你最坏的猜测告诉我了。”
九幽道：“不能杀她，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灵将不能弑主。”
无霜慢慢的嚼咀着这句话，他们的主上，不是她吗？他们不是说，灵魂不相同，所以人也不一样吗？
这又有哪里不对了？
随后，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浮现，她非常艰难地道：“难道，我与她的牵扯还没断？”
九幽摇头：“最大的可能性，你们并非是双魂，而是由一个分裂出来，换句话说，你们曾是一个人。”只有这个，才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而且……她应该是不该出现的。”九幽见无霜发楞，又下了一记狠话：“她应该是你之前，我们的主上。”
云欣华身上留有着他的诅咒，云欣华的身上有黑狼的魂兽，云欣华曾让疾风替她破解了契约……
这一切一切诡异的事，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得通。
“不对，这不对，这不会是真的……”无霜尖叫着，她怎么可能与云欣华是同一个人呢？
云欣华做出来的那些事，她绝对是不能认同的。
还有……
“你们不是说，一代主，一代守将，若她是你们上一任守将，她不死，你们不死，你们就会一直效忠于她，直到你们死亡。若你们已死，她没死，你们又如何会出现在我身上？”
这些，都是前后矛盾的，根本就说不通。
无霜愤怒了，瞪着九幽：“你们，是……在骗我吗？”
394、时空之术
看着她激动的表情，九幽没有解释，只道：“您可以问阿森，他的感觉应该与我们是一样的。”
站在门边守卫的阿森闻声回过头，死板地道：“感觉一样，但主上是主上，云欣华是云欣华，两人我不会弄混！”
他这话，并没有给无霜多少安慰，而是变相的承认了九幽的话。
无霜双手捧着头，仔细的把九幽所说的话都细细的顺了一遍，可是依旧是找不出结果。她放弃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说？一切就说了吧。”
九幽开始犹豫：“我觉着，您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无霜吼道：“什么对我好，不应该由我来决定吗，现在我只知道，我想知道。”
“主上……”疾风关切地唤了一句，想过来扶她，无霜抬起手，“你和阿森换一下。”她还是觉着阿森在身边，更有安全感。
疾风没有迟疑，马上去和阿森换了个位置，阿森走到无霜的身边，单膝跪下，头贴在自己的膝盖上，双目炯炯：“您别害怕，属下在这里，属下永远都会陪着您的。”
最忠诚的话由他的嘴里说出来生硬死板，却让人踏实安心。
无霜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仿佛能从中获得巨大的力量，才道：“说吧。”
九幽轻叹了一声：“你可听说过，时空术？”
无霜震惊：“世间真有时空术？”当初她躺在病床上，什么都不能做的时候，最爱的就是看这些稀奇古怪记录的典籍，最让她心动的就是时空术，她甚至不仅一次的幻想，若是能让她回转到身体受损的那个时空，弥补掉她造成身体缺陷的错误，那该多好。
等一下，他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
一个念头闪过，无霜整个楞住了，紧紧抱着阿森的胳膊也松了开来，慢慢的指向了九幽：“你是说……她是……”
千万不要如她想的那样。
九幽在她的期盼中，还是点了点头：“应该就是这样的。”除此外，他再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不然，我也想不出来，她想杀您，又如何能让我们效忠于她。”
若她们真是同魂同体，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这不可能！”无霜尖叫着，这个答案太让她惊悚了，这比她和云欣华是一体两魂还让人难以接受。
她无法想象，自己会活成云欣华那个样子。
九幽没容她退缩，继续道：“我记昨阿森曾说过，在您苏醒的时，他找到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深渊之力的追击，只是后来，他带您逃脱了。现在想想，那个人与云欣华不是很相似吗？灵将之阶，身边有深渊黑蛇……”
“若是没有那人的出现，您是不是不会想到来在学院，而是会选择会回到帝都云家去？”
无霜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好像真是这样的。若是她回到了云家，一定就会落到云森的手心里。
九幽又道：“如果你发现了，你的身体就是云欣华现在的这具，那你会不会选择与之换魂相融？”
无霜这下没有迟疑，果断的点了点头：“我会。”
现在，她偶尔也会想，找到她的真正身体之后会如何。现在都会犹豫，那个时候她刚知道真相，满心充满了仇恨，一定会毫不犹豫夺回自己的身体。
等等，若是那样，那她不就变成了云欣华了吗？
“不……”无霜抱头，大叫着。
九幽上前也单膝跪在她面前：“主上，人的一生不过就是向左向右的选择而已，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无霜抬起手疯狂地摇动着：“不要再说我，让我想想。”她的头已经混乱成一片子，什么都不能再想，九幽知道这个事实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