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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没有双腿。
长长的蛇尾取代了本该是腿的位置。
兽人族中的蟒蛇血脉强者。
墨绿色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脸侧，这位兽人族妖王出现的瞬间，一种可怕的威压如同山崩如同海啸一般，从河面上呼啸而至。
林北辰心中一窒。
五阶以上的宗师领域强者，果然可怖。
“嘶嘶……柳无言，时隔五年，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这样的情形……你的伤势，看起来很严重。”
【断影妖王】徐徐吐字。
她说话的时候，墨绿色樱唇中吐出长而鲜红的舌头，尖端分叉，犹如蛇信一般。
柳无言看着被长长蛇尾卷住的冷川，缓缓地道：“断影，你我之间，不止一面之缘，人族与兽人族也曾数次合作捕猎魔族，今日何必对我飞剑宗苦苦相逼呢？”
“嘶嘶……昔日是盟友，如今是对手。”
【断影妖王】前一句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慨然，但后一句话的声音却清脆无情，冷冷地道：“柳无言，如果你想要以昔日一缕香火情，劝我放你们离开的话，还是早早熄灭了这样的打算吧，朝天峰被斩倒的那一瞬间，青雨界的人族和兽人族便再无回头路，注定要生死相对，以你的修为地位，应该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才对。”
柳无言缓缓地点头，道：“既如此，你先放了冷川，老夫与你公平一战，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嘶嘶嘶……”
断影妖王摇摇头，碧绿色的眸子逐渐冷森了起来，道：“你不该这么天真。”
话音落下。
咖喇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断影妖王蛇尾发力，将昏迷中的冷川的身躯勒的扭曲变形，骨头瞬间碎裂无数，脏器夹杂着血水从口鼻中汩汩溢出。
冷川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团被揉碎了的烂泥一般，显然是已经活不成了。
“大哥……不啊啊啊。”
冷凝悲呼，眼中有血泪。
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死在了面前，却无能为力，奋力要冲上去……
这时——
嗡嗡嗡。
一声剑吟声响彻天地。
断臂的柳无言，须发疾张，单手抽出身边一名飞剑宗弟子的长剑，倒拖剑身，一步向前。
断影妖王蟒尾丢弃掉冷川的尸体，双眸中有冷森幽光闪烁，浑身缭绕墨绿毒雾，断影斗气催动，浑身澎湃着强大的力量。
咻。
剑光一闪。
柳无言手中的普通长剑破空而出，直刺断影妖王。
后者鼓动斗气，一声低嘶，就要发动秘斗技【双生毒牙】，但在这一瞬间，却猛然觉得颈间一凉。
旋即视野中天旋地转。
噗通。
精致如画的美貌头颅，到死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从天鹅颈一般柔白的脖子处滚落，坠入浑浊河水中，溅起一片白色水花。
和一截朽木或者是一块碎石掉进河水中时的模样没有什么区别。
秒杀。
柳无言的身形，重新落在了岸边。
林北辰倒吸一口凉皮。
好……好强。
刚才的那一剑，他根本就没有看明白。
太快。
太锋利。
这就是青雨界人族第二强者的剑吗？
林北辰被上了一课。
一边的萧丙甘也长大了嘴巴。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师父，竟然如此强悍。
“打捞冷长老的尸体，快，我们要抓紧时间……噗。”
柳无言一句话还未说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以长剑拄地，才稳住了身形。
萧丙甘第一时间冲上去，要扶自己敬爱的师父。
但林北辰已经抢在了他前面。
“柳掌门，你没事吧，我这里有疗伤药……”林北辰无比热情地，还拿出了几样疗伤药品。
虽然断了一只手，但这老头子还是一条很粗的大腿，得抱紧啊。
“无妨。”
柳无言吐了几口血，缓缓地调息。
冷凝已经将大哥的尸身打捞出来，并未下葬，要带回飞剑宗，回去在安葬。
“御剑，走。”
在柳无言的授意之下，工具人玉无缺再度驾驭飞剑，载着众人，冲天而起，消失在了远处的天空中。
就在飞剑宗众人离去不久，数十道兽族强者身影落在了河边。
其中一人，身形瘦小，人身犬面，棕色的长发梳成偏分，看起来丑的很有特点，是这十几名兽人强者的首领。
【风犬】妖王。
兽人族领主级强者【逆鲸王】麾下六大顶级宗师强者之一。
虽然身形瘦小，但一身修为足以跻身青雨界各族强者前列，绝非是【断影妖王】这种连六大顶级宗师序列还未挤进去的妖王可比。
“断影这个蠢货，没有侧面纠缠，正面对抗柳无言，给了这位人族剑圣机会。”
长风吹动风犬妖王的丑爆偏分发型。
他耸动着鼻子，轻嗅之后，周围的所有气息涌入鼻中，快速处理，以种族天赋在脑海中呈现出画面，然后就彻底了解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竟敢违抗我的命令，死有余辜。”
风犬妖王面色不满，道：“这蠢货坏了大人的计划，被柳无言逃脱，飞剑宗的剑遁速度极快，不好追杀了，希望沿途拦截的布置，可以起到作用……追。”
风犬一族的兽人修炼者，是青雨界兽人族中少有的原生陆地种族，最擅长追缉、狩猎，速度极快。
十几道身影，化作青色的流光，破空消失在原地。
……
……
两日后。
“终于到了。”
在经历了数十次的拦截和追杀之后，柳无言、玉无缺和林北辰等人，终于回到了飞剑宗山门。
遥看剑来峰巍峨耸立，犹如支撑天地神剑，众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损失了十几个弟子，当初前往朝天阙参加会武的三十六人，如今活着回来的不足十人。
其中还包括一直都陷入昏迷中的邱天境。
但不论如何，终于是回来了。
前方的飞剑宗山门，静谧祥和，山川草木都非常完整，没有丝毫战斗的迹象，这让一直都悬着一颗心的众人，彻底放松。
回到飞剑宗，以此为基地，坚壁清野，封锁山门，借助数百年的经营，或许可以与魔族、兽族对抗。
这是最后的一缕希望了。
众人快速登山门。
“等等。”
柳无言突然开口，止住脚步，面色凝重道：“不对……不要进去。”
第1379章 魔首砚山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止步。
林北辰抬眼看去。
只见前方的飞剑宗山门，静谧和谐，风景如画，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机，也没有任何的战斗气息，偶有一道道剑光划破长空，那是飞剑宗的低级弟子在修炼元素御剑，因为是傍晚时分，甚至远远还可以看到一缕缕的炊烟，再正常不过……
这一切都很正常啊。
其他人的眼中，也露出疑惑之色，看向自家掌门人。
柳无言皱着眉头，道：“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越是靠近山门，他心中的不安越是浓烈。
静谧祥和的山门，给他一种惊悚心悸之感。
他反手抽出身边弟子腰间的长剑，反手一剑斩出。
百米剑光，宛如银河匹练，撕裂虚空。
这一剑斩下，将周遭的世界，斩为全然不同的模样，只见眼前祥和静谧的飞剑宗山门，就如一副被撕碎的了山水画一般，偏偏破碎，美景迅速淡去，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褪色。
与此同时，刺鼻的血腥味道弥漫而来。
前方，是破碎的山岳，倒塌的山峰，截断的山峦，和燃烧着火焰的草木森林……
空气里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火焰灰烬在风中流散飞舞！
飞剑宗的山门牌匾被斩碎，华表石柱倒塌，连绵的山道像是被斩断的白蛇，昔日鳞次栉比的楼阁建筑，已经化作废墟。
破碎的山门前面，堆积如山的，是飞剑宗人族武者们的尸体。
他们死去不久，尸体还在流淌着血液，在下方汇聚成为了大片大片的血洼，犹如血色湖泊。
这一幕，让林北辰等人都惊呆了。
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也想过，魔族和兽族如此苦心孤诣地布置杀局，狩猎人族强者，未必就没有后续手段，未必就不会针对各大人族宗门的山门进行突袭……
但众人心中，终究还是存着一线希望。
也许魔族和兽人族并没有这么多的人手，同时针对十一大宗门呢？
但现在，这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飞剑宗完了。
山门被毁。
门下弟子全军覆没。
“哈哈哈哈哈。”
一道夸张宛如滚雷激荡般的声音，从尸山之上传下来，道：“柳无言，你来的太慢了，本座砚山，在此等候你许久了。”
林北辰顺着声音来源，抬头看去。
这时才发现，在尸山的最高处，摆着一张巨型的华贵金色大椅。
金色大椅深陷在尸山血肉中，稳稳地屹立。
其上，正坐着一位身高足有四米的巨人。
此人面色淡紫，五官与人族无异，身上也并无其他兽人族的特征，一身紫色宝石般的甲胄，光芒闪烁，甲胄的关节各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给人一种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被刺伤眼球一样的压迫感。
不是兽人。
是魔族。
砚山？
这个魔族强者的名字，叫做砚山。
林北辰猛然响起，之前逃亡时，他杀掉的那四位魔族强者，曾经提到过‘砚山’这个名字。
难道是魔族的领主级强者？
林北辰看了几眼，就立刻低头。
因为这人的气势和威压太恐怖，以林北辰如今的实力，竟然只是多看几眼，眼球就如被利剑戳刺一样剧痛。
体内的归元混沌气也有了应激反应，更是几乎要无法遏制地暴乱失控。
太可怕了。
而其他几个实力为三阶的飞剑宗菁英弟子，更是浑身颤抖，若不是身体里最后一些意志力强撑，只怕是已经跪倒在地或者昏死过去了。
“青雨界魔首砚山？”
柳无言发出沉重的低吼，犹如负伤的野兽一般愤怒。
尸山上的人，正是青雨界魔族首脑砚山。
这些年以来，青雨界魔族被人族和兽人族联手清剿打压，几乎已经销声匿迹，唯有这个魔首砚山，实力强横，狡诈多疑，一直都没有被抓获。
“不错，是我啊。”
淡紫色皮肤的巨人，坐在金色座椅上，道：“柳无言，六十年之前的一剑之赐，本座从未敢忘记，今日，本座要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浓郁宛如实质一般的杀气，骤然爆发开来，就连他身体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柳无言单手握剑，面色愤怒至极。
无形的剑气迸发开来，他身体周围的空气也开始沸腾扭曲，狂潮般的威压弥漫开来，将魔首砚山释放出的压力硬抗住。
“飞剑宗完了，接下来将是本座最期待的环节……杀你啊。”
砚山身形一动，下一瞬间化作一串残影，从尸山之上俯冲而下，半空中一拳轰出，紫色的魔气拳劲发出刺耳咆哮，破音障的光柱犹如魔龙般噬咬而来。
柳无言举剑斩出。
嗤！
撕裂布帛般的细响中，百米长的剑气犹如天河倒悬一般，劈空斩出，两侧气浪宛如海啸分开。
轰！
难以形容的恐怖能量在拳劲与剑气的撞击出崩碎爆开。
柳无言大喝一声，将这反弹的能量正面承受，口中鲜血狂喷，但却死死钉在原地，不肯后退半步。
砚山庞大的身形倒飞回去，重新坐在了黄金巨椅之上。
“呵呵呵，没想到断了一只手，你竟然还能保存这样的实力，不愧是青雨界人族第二强者。”
魔首砚山狂笑。
柳无言倒拖长剑，一步一步，坚定无比地向前走。
“今日斩你这恶獠，祭奠我飞剑宗死去的弟子。”
他浑身剑意迸发，一道道剑气缭绕着残缺的身体，宛如剑之战神一般。
就连玉无缺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色。
这种级别的实力，掌门人之前从未展露过。
今日也许可以翻盘？
不过也是这时，玉无缺和林北辰等人的耳边，响起了柳无言的传音之声，道：“大势已去，你们速速逃命去吧。”
啊这……
林北辰心中一颤。
看来老柳还是顶不住啊。
同一时间——
嗖嗖嗖。
四面破空声传来。
数百名魔族的高手，从破碎的飞剑宗山门之内涌出，还有魔族强者从周围包围而来，将林北辰等人团团围住。
“还不快走？”
柳无言厉喝一声。
话音未落，他身形融做一道剑光，人剑合一，直接斩向尸山之巅的魔首砚山。
第1380章 突围
“退。”
玉无缺面色痛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