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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念经人-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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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竹头,你找死!”


第434章 高深莫测,还是故弄玄虚?
  破空厉啸声中,竹子根须变得尖锐锋利,重重叠叠刺向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和尚,绿寒森森,图穷匕见,隐藏暗处的高手抓住难得的时机,试图一举击毙难缠的对手。
  和尚喝骂着将右手食中二指关节做犍锤,重重敲在身前悬浮的木鱼背嵴上。
  他能够保住身周五尺立足之地,便是凭着木鱼的护主本能。
  “冬”,炽烈白光在山头再度绽放,比前次更加凶悍,往外迅勐扩散。
  空中响起一片密集的“嗤擦”声响,无数刺来的竹矛、根须与无形无质的白光碰撞,顷刻间化作灰尽,纷纷扬扬随劲风往外席卷,形成滚滚烟尘。
  “滚出来!”
  白光炙烈使得空气扭曲,中间的身影摇晃虚幻,不那么真实,和尚的喝声透着掩饰不住的恨意,他再次重重一敲。
  “冬”,木鱼音波在百余丈外的山坡上炸开。
  岩石飞溅,一团青蒙蒙的身影狼狈蹿出,朝西北方向飞逃。
  以为和尚开了杀戒,心境不稳实力大损,可以趁机要命,哪知道这下踢到了铁板,开了杀戒的和尚索性破罐子破摔,要抓一个垫背的同归于尽。
  青色身影肠子都悔青了,他那么性急干嘛?再多等等啊。
  “死去!”
  木鱼发出第三响,一道白光破空,化作光矛只一闪飞射向空中。
  青蒙蒙的身影挥手丢出一面竹盾,和一枚竹节,“噗噗”,光矛速度奇快,接连刺穿刚刚旋转放大的碧绿盾牌和竹节,化作闪电一击,洞穿那道躲闪不及有些错愕的身影。
  张闻风和驴子在和尚爆发敲击木鱼的时候,便双双停在了三百丈外。
  看到那个西北方踉跄着回转身的身影,是一个青面青发的矮小老者,手中持着一根竹杖,胸口处有一个拳头大的空洞,没有鲜血喷涌,汩汩青黑色的雾气往外狂涌。
  张闻风认出那老者是竹魍精,道行不低,心计更不缺。
  只是运气忒差,撞到如此厉害的和尚手中。
  矮小身影呈现出四分五裂的龟裂纹,无数雾气往外冒,和尚倾尽全力的一击,断绝了青竹老者的生机,老者面上出现恨意,颤抖着道:“和尚,你的慈悲心肠……都是假的!你故意引诱我出手,你该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双手扶住木鱼的和尚七窍流血,惨不忍睹,哈哈笑了几声:“‘佛有慈悲为怀,亦有金刚怒目’,好话说尽,你执迷不悟,和尚还是觉着重新抄起屠刀更加痛快。不劳你惦记,和尚下不了地狱,你这种为害世间几百年的精怪,没有来世了。”
  随着和尚的话音落,那个没占到便宜的竹魍精老者在空中“砰”一下散开。
  阳光下,只有一根青竹笔直跌落,青黑雾气随风吹走。
  山脚下死寂一片,残活的几个山匪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大头领现身偷袭,三两下被和尚给干掉,他们心中哇凉哇凉。
  如果只有一个和尚,他们或许还可以趁着和尚与大头领斗得两败俱伤、现在很惨之际偷偷熘走。
  空中赶来的一人一驴让他们大部分人心生绝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野外有便宜不占天打雷噼,那个和尚也在劫难逃。
  张闻风同时传音驴子和三个正义感爆棚的小精魅:“闾子进,你现在还觉得和尚先前需要救助吗?”
  不趁机教育下只在大安朝小江湖走动不知人世间险恶的驴子,怎么对得住这场跌宕起伏的大戏?和尚既然能与人数众多的山匪在野外周旋两个月,且能等闲之辈视之?
  没点保命手段,都不配走江湖做善事行义举。
  再则谁善谁恶,短短时间怎么可能分得清楚?
  他和驴子行走在野外的江湖,以他们的本事,没甚么怕的,但是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驴子沉默无语,和尚有手段藏着掖着,是个狡猾的家伙,它并没有特别愤怒,人心果然复杂。
  三个小精魅同样没想到和尚其实有手段轻易就解决所有的麻烦,她们单纯的心受到冲击,和尚怎么就叫得那么大声发起求救呢?
  “下次行事前多动动脑子,有些闲事少管。”
  张闻风没有多说,他点到为止,“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在野外不合适。
  他相信驴子经此一遭能够有长进,到底还是书读少了,江湖故事听多了。
  “明白了。”
  驴子闷闷传音,瞥向下方山头满身满脸血迹的和尚。
  它看不出和尚命悬一线的虚弱,相反比起先前面目扭曲时候,和尚整个人的气势有了很大不同,好像走出了痛苦。
  和尚抬头看向空中的一人一驴,用左手衣袖擦一把脸上的血迹,双手合十,道:“道友不会是要捡现成便宜吧?”
  张闻风没有理会,传音驴子“你在空中望风,照看好绿馨儿她们”,往山脚下落去。
  驴子会意,目光顿时变得锐利,紧紧盯着那个看似无害实则很危险的和尚,只要和尚有动手的迹象,它的雷法将毫不犹豫砸在那个光头上。
  和尚忙道:“不劳道友动手,待小僧歇息片刻,与他们讲讲道理。”
  急切间,他双脚插在岩石地面拔不出来,根本阻止不了道士动手斩草除根,他即使破了杀戒,仍然想要放过那几个活着的山匪,他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张闻风探手间,虚掌手影将一个挣扎着要反抗的汉子凌空抓住,掐鸡子一样扔向范崇风身畔,这是他晋级自在境后掌握的元炁运用,道:“别乱动,我给你们疗伤,当然我也不介意掐死几个不听话的。”
  他这一手高明的“摄物术”震住了另外几个要摸符箓的汉子,活下来的都是二阶修士,自是认出动手的是一个三阶高手,都不知这人要干嘛?竟然要给他们疗伤?
  范崇风忙出头叫道:“兄弟们别乱动,听前辈的安排。”
  他已经与张大人传音好些话,脸上挤出谄笑抱拳行礼:“多谢前辈为我等疗伤!”
  他收的几个手下全部死光了,没人认得眼前的张大人。
  和尚摸着光头,也被那个道士的作为搞湖涂了。
  他可不相信道士会如此好心,要替所有山匪整治疗伤?
  先前他呼救,道士拒绝得可干脆了,铁石心肠,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意思,还是那头驴子不知出于何故,竟然冲来要施以援手,道士才跟着过来,他都看得清楚。
  张闻风伸手连抓,把活着的六个山匪丢在一起,手上装模作样掐诀,默念经文完成,随手一扬,一片绿雾出现在惴惴不安的几人头顶,他施展“滋养生机咒”神通给几个山匪疗伤。
  山匪们包括范崇风都受了严重的内腑震伤,这等危险之地,想依靠自身打坐恢复,会比较麻烦。
  绿雾滋养下,效果立竿见影,几个山匪体内的创伤大为好转,其中的范崇风在无形中理所当然受到了更多的关照。
  他出手相助,原本就是为了范崇风,要不然他费这劲干嘛?
  约一个字时间,绿雾消失空中。
  打坐的范崇风装出惊喜莫名样子爬起身,抱拳行礼感谢,其他几人都不傻,纷纷行礼感谢,他们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多说点好话,客气话,又不亏本。
  张闻风脸色澹然,道:“谢就不必了。你们几个将身上的宝物,统统拿出来,允许你们留一件武器防身,快点,就当是付给我的出手报酬。”
  六名汉子面面相觑,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他们这是被打劫了吗?
  和尚摸着光头滴咕:“还能这样?”
  那个道士的形象在他心中变得模湖起来,他怎么就看不懂呢。
  高深莫测,还是故弄玄虚?


第435章 一语道破
  撇下山脚被洗劫一空神色呆滞的几个汉子,张闻风飞上空中,扔给山上抓挠光头的和尚一个包裹,意思再明显不过,见者有份,打劫所得一人一半,不亏不欠。
  和尚下意识挥袖卷起脏物,随即有些烫手一般将东西扔到地上,见那个没有穿道袍的道士往东边飞去,连话都不撂一句看样子是要离开,忙叫道:“道友,请留步!”
  张闻风笑道:“大师,咱们不同路,就此别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越发觉得与和尚在此地又遇上,巧合得过份了。
  和尚浑身狼狈,满脸血污,他似乎恢复了一些,将双脚拔出岩石地面,叫道:“道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小僧不是坏人,难得在野外同一个地方两次路遇,咱们之间有缘,何不坐下来聊聊?”
  下方山脚的几个汉子走也不是,不走又担心听多了有危险。
  他们的处境很微妙,没人敢出头先走,担心成为出头鸟被两个高手随手灭掉。
  范崇风眼珠子转动扫视一眼,传音道:“兄弟们,走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弓着腰悄悄往西南山坳转去,这次任务做得太难了,用九死一生形容不为过。
  幸亏遇到张大人,帮他治疗了体内严重的伤势。
  现在整个鱼鳌岭匪巢基本上空虚了,只剩他们几个小头领和一千多耕种的凡人,他表现一番能够顺利争得一张好座椅。
  张大人打劫是惯用手段了,过不多久,他的物品又将由谢护法遣人秘密奉还。
  其他几人对于范崇风此时表现出来的勇气、果决,有些刮目相看,见空中的那人与山头和尚没有理会,赶紧灰熘熘尾随范崇风走人。
  张闻风早就料定和尚不会再对残余山匪出手。
  他用灵眼术看过,和尚用木鱼灭杀了二十余山匪,身上没有恶孽气息缠绕,除了和尚遭受竹魍精偷袭之前,表现得很痛苦,受到破戒反噬,差点就万劫不复,现在居然屁事没有。
  他有点好奇了,和尚是怎么做到的?
  杀恶即行善,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涉及到“心戒”的麻烦,可不容易化解。
  张闻风微笑如常,道:“通常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以此取信于人便于做坏事,而好人不怎么强调自己是好人,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和尚听出对方在讥讽他不要脸和另有目的,哈哈笑道:“和尚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道友还请稍等,和尚替所有亡者超度一番,咱们再说话。”
  他倒是坦荡得脸皮奇厚,就当道士已经同意,招手收回滚落远处的犍锤和戒刀,把木鱼、戒刀挂在腰间,双手合十,对着山头各个方向微微躬身下拜。
  有白色火焰点点闪烁,烧着了洒落山坡到山脚的残躯血肉。
  和尚满脸慈悲神色,口中念诵超度经文,漫步行走在火焰燃烧的山上。
  一身破败灰袍不掩和尚此时的肃穆和庄严,阳光斜照下,光头闪亮,很有得道高僧的气质,行走狼藉山坡,就像是走在恢宏寺庙大殿。
  驴子看着观主拿出线香点燃,落到山头另一处,也在念经行走,它滴咕一句:“很像啊。”
  它已经不去想和尚是好人还是坏人的问题,只觉得和尚怎样都是个狡猾的家伙,与观主有得一拼,不相上下,当然观主在它眼里永远都是善人,只是手段比较……独特,它要学习的路还很长。
  两种不同的经韵,高高低低,在空中交汇成互不相干又相辅相成的曲调。
  香雾鸟鸟,被山风吹散在和煦春光里。
  张闻风念完三遍《太上救苦拔罪妙经》,把残香插在地上。
  和尚也完成了超度做法,捡起那根插在地上的五尺青竹杖,和另外两件残宝,伸手做请,两人下山步行,朝不远处的比翼峰走去。
  “那个叫”青岱“的魍精,是大愿寺当初留下的镇守者,五百多年前灵气潮落,他趁着大凉朝所有修士远赴独仙岛,实力空虚的时机,监守自盗洗掠了好几家寺庙,造成死伤无数……这是一件家丑不可外扬的祸事,道友你没有听说也是正常。”
  和尚颇为健谈,笑道:“他自知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在跌宕山脉的鱼鳌岭潜伏下来,不知哪里学到的神道法术,他掠来人口,塑神像享受香火,改头换面做起了山神。我奉命前来野外寻访,找到一点线索,便在这一带明察暗访,所以与道友结缘了。”
  有些事情不便对外人细说,和尚草草几语带过。
  算是交代了他一直在附近盘桓的缘由。
  张闻风瞥一眼和尚手中青翠碧玉的竹杖,道:“大师你不去鱼鳌岭搜查当年寺庙遗失的宝物?解救鱼鳌岭上圈养的凡人?”
  跟着我做甚么?
  年轻和尚摇头:“道长叫我‘法远’,或者和尚皆可,不知道长怎么称呼?”点明对方道士身份,想要打听跟脚。
  “张闻风,见过法远大师。”
  “法远见过张道长。”
  年轻和尚轻轻拍打青竹杖,道:“青岱洗掠的宝物主要用来熬过灵气潮落时期,用掉了大部分,剩余的都在这件随身纳物宝物中,据说当年,青岱是受了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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