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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的孩子500元,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巨额财富。他们在教室里开心地假想500元可以买什么、做什么,然后打开信封看到礼券,一下子脸色褪白、眼睛满溢着急切:“什么,老师给我们假钱?”男 友很喜欢刘德华,办公桌上有一张他的照片。
奕钧刚来上课的时候因为家教严,总共只认识苏有朋(妈妈常常告诉钧钧,苏”“考上了台大)。他开心地捧着刘德华的照片,惊叹着:“哇,老师有男朋友了,好帅唷!”“哎呀,那是刘德华。”孩子们纷纷摇头,觉得他很好笑。
“什么?”奕钧惊异地瞪大眼睛:“你们连老师男朋友的名字都知道了?”心 声写作文其实很简单,常常告诉孩子:“作文就是自己的心声。所有不敢讲、不好讲、讲也讲不清楚的话,其实都可以写进作文里,只要把心里想的事写出来,就可以是好作文了。”
后来我改到一篇作文:“我真的想要尿尿,快尿出来了,哎呀,我心里想的事就是,憋不住了,憋不住了。”
听那立体的乡愁
这一代的事
董桥
法国鸿儒罗兰·巴尔特谈写作环境和书斋文具,说他不作兴在旅馆客房里写文章,原因不关气氛,不关装潢,但嫌它格局铺设不得其体,并戏言云:“人家称我是结构主义者,信口雌黄!”他惯常上午九点半钟到一点钟在卧房伏案工作;卧房里还有一台钢琴供他天天中午两点半弹奏。再有就是一堆画具,星期天没事总会画几笔。书桌要木头做的;书桌边还要另设一张桌子摆放文房杂物;打字机、索引架各得其所。巴尔特爱笔成痴,喜欢买各种笔,写一篇文章总爱新笔旧笔换来换去地写。他连鹅毛笔都用,可是绝对不用圆珠笔,说是这种笔只配偶尔记记零星杂感,勾画不出惬意飞动的文思。他始终最爱用细致的自来水笔,觉得一管在握,锋棱崭然,毫发无憾,意到笔到!写作原是家庭手工业,今昔中外作坊环境流露作家生平趣尚不说,纸笔之类的生产工具作家大半都相当考究。明代屠隆官拜礼部主事,遭小人构陷,归隐之后家境虽然贫寒,居然念念不忘经营书斋情调,种兰养鳞之外,洗砚池边更沃以饭渖,引出绿褥似的青苔;墙下又葬了薜荔,经常洒些鱼腥水,日子久了,藤萝蔓生,月色下浑如水府,别饶佳趣。至于斋中几榻、琴剑、书画、鼎研之属,更是制作不俗,铺设得体,入目心神为之一爽。这些“清规”,正是罗兰·巴尔特所说作家的写作“礼仪”,仿佛中世纪教会寺院抄写经书的人要默坐一整天才可以动笔一样神圣;巴尔特甚至向往中国古人重视书道、临池专心如僧侣摒除杂念的毅力。这样的流风,到了机械文明硬体发展撩人魂魄的今天,自然需要重新认识、另作安顿了。
“我不断在认真改造自己去适应时代潮流”,罗兰·巴尔特说。他买了一架电动打字机,天天花半个小时练习打字,希望“打”出更有“打字机风味的文稿”。
他说他的写作过程通常分成手写和打字两个阶段:先是把“情志”笔之于书,求其心手之相合,变成手写原稿;然后是把手稿誊清成印刷体的打字原稿准备付梓销售。巴尔特事忙,偶然不得不劳烦别人用打字机代誊手稿,却觉得这是一种社会关系的异化现象:打字员受雇主牵制迹近奴隶之受束缚,而写作的天地其实是最讲求自由抒发情志的天地!于是,惟一办法就是巴尔特自己练习打字,希望从此可以不必手写草稿而是直接用打字机打出文章,巴尔特毕竟到死都舍不得全盘放弃“笔”耕的乐趣,宁愿自叹落伍也不轻心冷落案头那些笔。
中国旧式读书人之重书道,固然是以书判取士的形势所迫,可也有不少是性之所近;这里头当有思古幽情在作祟。湖北杨守敬以书名天下,家中收藏古人书画很多,可惜身后家人不知宝爱,纷纷给日本人重价买走,只剩一些友朋书札充塞一楼,其中梁鼎芬的短简云:“羊头已烂,不携小真书手卷来,不得吃也。”周弃子看了不禁感叹“承平文宴,铺风流,神往前贤,心伤世变,不止妙墨劫灰之可为太息也”!中国书道之衰微的确影响文人的兴味和文章的风韵;现在中文有了打字机,慢慢一定普遍于案牍之实际应用,中国作家迟早都要深刻领略“社会关系的异化现象”。但是,只要作家“情志”未死,写作“礼仪”不衰,尽量在手写原稿和打字原稿上追求一丝美感,那么,中国文人的手稿上起码应有应规入矩的馆阁体钢笔字可看,虽然无复魏晋飘逸之风,六朝碑版之意,到底自成锋棱,心手相合,文章连带也透出些远古的幽思来。
机械文明用硬体部件镶起崭新的按钮文化;消费市场以精密的资讯系统撒开软体产品的发展网路;传播知识的途径和推广智慧的管道像蔓生的藤萝越缠越密越远;物质的实利主义给现代生活垫上青苔那么舒服的绿褥,可是,枕在这一床柔波上的梦,到底该是缤纷激光的幻象还是苍翠田园的倒影,却正是现代人无从自释的困惑。生活情趣和文化艺术于是开始在高雅和通俗的死胡同里兜圈子,始终摆脱不掉消费社会带给他们的压力。美国诗人Frank不再太息:“太多诗人都像中年母亲逼孩子吃太多熟肉和土豆。我才不管他们吃不吃。强迫人家多吃会把人弄瘦。谁都不必吸取自己不需要的经验;他们不需要诗歌就让他们去吧。我其实也喜欢看电影。”用不惯打字机的人还是可以用圆珠笔、钢笔甚至毛笔;激光毕竟没有射断历史的细流。钢琴家荷洛维兹可以亲身到衣香鬓影的米兰歌剧院演奏,可是,纽约卡内基堂却同时放映他的演奏影片,运用现代立体效果数码录音技术捕捉当年肖邦的千缕乡愁。Vanity英国热”专辑,讨论今日美国人崇拜、模仿英国古龙气派的现象,从中对照英国人的文雅和美国人的冲劲、英国人的偃蹇和美国人的达观、英国人对过去的眷恋和美国人对未来的信心。金耀基从古城海德堡寄来的信上说:“其实我就是喜欢这种现代与传统结合在一起的地方:有历史的通道,就不会飘浮;有时代的气息,则知道你站在那里了!”
童年
《南方周末》
枫雨
小时候,头上长满虱子,随手搔几下,就能抓出几只来。
一次在幼儿园。老师问,谁的头发最脏?我说是我,老师不信,我便说,我头上长虱子。老师来看,果真。我得了冠军,老师说晚上把奖品送到我家。
傍晚放学,妈又让我洗头,我硬不洗。说,长虱子能当冠军。妈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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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老师带来了奖品,一个小瓶瓶,老师对妈说,这药水杀虱子最灵。
后来,我知道,老师小时候也长虱子。
没有玩具,总爱坐床上学鸡叫。
学公鸡啼鸣的“喔喔”声,学母鸡下蛋的“哥嗒”声。一次,盘坐床角,“哥嗒”几声便睡着了。惊醒时,身边一只鸡正“哥嗒哥嗒”地叫着,脚边有一只蛋。
奶奶高兴,把蛋煮给我吃。妈问,奶奶笑着对妈说,咱家又多了一只下蛋的鸡。后来,学前班考试竟真得了个鸡蛋。奶奶的话没错。
我的牙齿常掉,张开口,满嘴沟壑,邻家小妹叫我“壑牙子”。我便说,壑牙子唱歌好听。奶奶教我歌谣,我唱得很动听,声音丝嫩丝嫩的,像手风琴伴奏。后来,牙长齐整了,歌声嗡嗡的,很难听。爸解释说,牙齿不漏风,少了一个音。真遗憾!
童心小世界
散文
王士学
一妈妈,月亮真馋呀,天天夜里跑到屋后的大坑里偷喝水。
怎么?妈妈,你不信?真的。你看,原先坑里满满的水,都快叫它喝干了呢。
妈妈,我真的不骗你。你看,过去月亮扁扁的肚子,喝得象小西瓜一样圆绷绷了。
你笑了,妈妈。你说,它还会慢慢吐出来的,当吐尽最后一滴月辉,它便瘦死了。
噢,妈妈,我知道了:月亮是个好孩子,它喝的是水,吐出的月辉凝成露珠,挂在早晨的草叶上了。
什么什么?那露珠是奶水,小孩子的梦就是它喂大哩!
嘻嘻,那月亮就成了奶瓶子啦……二清晨,毛茸茸的太阳正在头上红起来。
我和伙伴们跳进瓜园。忽然,一个孩子嚷起来:“看呀,这里落个太阳!”
这惊喜几乎是同时把我们的眼睛点亮的:“这里也落个太阳!”
“这里也落个太阳!”……——差不多在每一片绿叶上都住着一个小太阳。
丫丫说:“人人都有个小太阳,但咱们的不一样。”
小小嚷:“太阳是谁手指上的血浆染红的呢?”
一阵风响,摇落了大片小太阳。
我在想:明天,用瓦块在当院开片地,种一片小太阳吧!再携给西邻的瞎奶奶一篮,晚上好照她上炕……哦,关于太阳的话题总是那么多……三小桐树,小桐树,站了这么多年,你不嫌累吗?
我扶着你走路时,你才手指头样粗,如今长成爸爸的一只胳膊了,这不是累肿的吗?
春天,你举着一片又一片绿色的小凉席,等谁来坐呢?
你总是不说话,默默地等呀等呀,把绿色的小凉席都等黄了,等凉了。
下雪了,你把一片片发黄的小凉席收起……第二年春,你又铺开了一片片绿色的小凉席……四天热了,妈妈给我铰了个月牙头。
“妈妈!你看门前的小土山,长一头那么稠那么密的绿发,为啥不叫妈妈给铰了呢?它不怕热吗?”
“不怕热,孩子。”妈妈回答……天冷了,妈妈给我捂上个大棉帽。
“妈妈,山上光秃秃的了,为啥不叫它妈妈给戴上棉帽子呢?难道它不嫌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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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笑了:“只有到很冷很冷的时候,才给它戴上雪白雪白的雪帽子呢。”
我想了想:“妈妈,到时候俺俩换换吧!”……五爸爸用青枝绿叶搭了座瓜棚。
黑天白日,瓜棚俨然一只支楞的耳朵,守望着夏季,守望着那一片青翠。
我躺在爸爸的怀里,把天上的星星数稀了,最后数成蜡黄蜡黄的月亮一轮。
一觉醒来,我发现总是搂着个枕头似的甜瓜睡。
而爸爸总是蹲在地头上,眼鲜红鲜红的,象两瓣红桔子。
我不敢摸那两瓣桔子,恐怕手一触血就淌出来,把心也打湿……六把个瓜抛在前面,伙伴们划着水齐追,看谁先追着好运气。
太阳的脚真烫人,把我的脊背踩得热辣辣的。
我一个猛子扎进清凉里,太阳便被隔在水上了。哈哈,太阳真的不敢下水。
洗完澡,光着身子瞄着河岸跑,且面天唱歌:“太阳太阳你出来云彩云彩下东北……”果然就从一扇白云下唱出个太阳,滋滋地发着响。
大家背着太阳追着兴奋。
太阳嗖地一下放出了我们的黑影子。
我们飞跑着追,影子飞跑着逃离。
我朝着影子扑过去。哈哈,影子被我压在肚子底下了……七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扇子。
在我童年的夏夜里,奶奶总爱把那面扇子摇呵摇。
我疑心那满天的星星,白胡子老头,还有那么多的故事,都是奶奶的扇子摇出来的。
我呢,也不知不觉地被扇进梦乡……奶奶终于把夏天扇得远远的了,把童年扇得远远的了,也把她自己扇得远远的了。
奶奶,在遥远的世界的那一边,我是永远也够不到你了……
痛恨作假
散文
楚楚
梦冰痛眼作假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此生能忍受的事物很多,不能忍受强迫自己忍受的很多;唯独最受不了也不愿勉强自己的就是作假。
记忆里数学从来就没及格过,但考试从不偷看,只是觉得歪眉斜眼、贼头鼠脑的样子很难看(也只停留在爱美的范畴)。长大之后,本性依然难移,纵是犯了弥天大错,试图也撒一个弥天大谎,却立刻早搏、冒虚汗、手脚发凉,仿佛要晕过去,终是败下阵来。
如今,假的事物琳琅满目,五彩缤纷,无处不在。除非你闭上眼睛不看,但不看不等于听不到闻不到吃不到。人的感觉器官从没像现在这么嫌多,逃了这个,苦了那个,谁也逃不脱。
虚的如假情假义假话假笑假死亡……实的如假药假花假酒假烟假夫妻……假还被安上一个冠冕堂皇的艺名,叫“仿”。仿就仿吧,又不肯安分,不以“像”为最终目标,更要超越原来,理想化得不合情理,比真的更像真的之后,算是绕了一圈,不幸又回到假的路上来了,这就让人很难忍受。
塑料花、绢花充斥市场。假玫瑰大得不可思议,肉弥弥的显得异常假,仿佛离开人间烟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