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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倔强的人啊”白泽的话带动了我思绪,我猛然推开他,控制着周围水管之中的水穿透墙壁,朝我疾射而来,与此同时,身上的鲜血迅速生成血刺,仿若荆棘丛生向外生长,多日来恢复的身体,顿时千疮百孔。
痛彻心扉意识刹那间陷入一片黑暗,在那黑暗之中,有一个声音由远而近。
“那个雪女早就死了,而我,却是被你创造出来的。”
你说什么雪女又是谁
“把所有不认同的事情全部丢在一个自己创造的东西身上,以便让自己不受谴责的煎熬,多少次轮回了,你都还是本性难移啊。”
起初依旧是那个女人的声音,然而慢慢,却变成了我自己的声音。
是吗
原来如此。
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水已经全部凝结成冰,我奋力地推开面前的阻挡,从水晶雕塑般的冰堆中爬了出来,站到了高高的冰峰之上,头顶的阳光暴烈无比,温度异常。
远处的断裂楼层里,赤眼青年似笑非笑地面对着我,漫不经心的活动着手指关节,在丝线的控制下,白泽左右摇摆,像一具失去了血肉的骷髅,骨骼咔咔作响。
我拧掉了一根刺出体外的血刺刺头,放在口中细细地品嚼。
血很凉。
“现在,可否给我一个答案”赤眼青年手势微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自然。”我眉头高挑,笑意外露,“只是,答案恐怕不是你想要的。”
我向上跃起,脚下的冰堆尽碎扬起晶莹的冰尘,我凌空一探,“逝”已在握,“往事如尘,皆镜中花,水中月,以吾所念重临天幕之影。”
水泥铸成的高楼迅速消退,黑色的雾气堆积,无数破絮一般的灵体挣扎哀号,环绕了整个天际,诡谲的光影穿透而过,头顶之上犹如只能纳入一线光柱的井口,云雾散聚不定。
我从空中落地站稳,用手指挑着剑柄转动着长剑,旋出一道道剑影。
“我倒不知你有这样的本事。”赤眼青年半掩于光影之间,半面玉白。
“这个世界的乐趣不就是所遇之事,往往超出自己认知,每每都有惊喜吗”我说,暗淡下来的环境,浅显的带有凉意,但幻术背后的烈日温度,依然时能察觉。
“此话我深表赞同,甚合我意。”青年微微颔首。
“我很荣幸。”我笑意不减,周围充斥的事物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人状的黝黑躯体从污秽地面的黑泥中爬出,朝着青年所在的方位发出一声声亡灵的喘息。
“不过,幻术只惑有心之人,何况你所用幻境乃是魔渊,岂能作用于我”青年又说。
“有心之人抑或有心之魔并无区别。有心无心,你说了不算。此术既然启动,就已足够说明问题。”我轻轻冷哼。
“镜”能映出生灵过往生命中最为刻骨铭心的一幕记忆,那是无法忘怀甚至一经触碰就会牵动所有心绪的一幕,它藏于心底,在黑暗之中深埋,但只要稍加撩拨,就会映上心来,像刚刚发生于眼前一般。
生灵皆有情,情动处即是弱处,弱处便是死地。
在我的身旁,一个与其他模糊躯体不一样的黑发的男子缓缓出现,他高昂着头,全身颤抖,发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戚的鸣啸,声音在我耳中转瞬即逝,不能长久,显然是底气不足,失却了气力,在那的身躯之上,密密麻麻的黑色长线穿刺而过,身体之内的雾状体从创口不停地向外泄出来,被那些周围的絮状亡灵争夺而食。
是桀。
他面对着赤眼青年的方向,与我并排而立,几乎触手可及。
魔渊之中,成长的手段是靠吞噬弱者,挑战强者,从而才能站在更高处,但能出魔渊者,不仅要从深深的魔渊之中闯出来,还要穿过数道魔渊之外的阻碍才能到人世中来。
“不得不说,这种幻术前所未见。”青年稍稍前倾,眼眸扫过一眼我身旁的桀,他们两个只有三分相似,最似的那一分,就在嘴角,曲线诡异。
赤眼青年说话之时,在他所在的位置之前,一个向下佝偻着的身影渐渐显出身形来,这一个与他身材一致,唯独五官不全,只在头顶天灵盖上睁开着一只赤眼。
显然,这个怪物正是桀的对手,也是此时赤眼青年的前身。
“镜”于此时才算完全呈现,多年前,在魔渊所发生的一幕,留在赤眼青年心中最为紧要的一幕,此刻,再现在了我的面前。
“重现发生过的事,岂止幻术这么简单”我停止手中的把玩,稳稳握住了剑柄,“我想,你该考虑一下问题是什么了。”
“你这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家伙,有什么理由挡在我的前面”桀的声音紧跟着我的问话,那声音中的无力与颤抖,带有十分不甘的意味,“但是,真的已经到极限了,我突然有了真正完全消散的感觉。喂你这头怪物如果你能听到,请替我去问一个问题吧”
“去找那个叫贺的男人,问问他,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会杀我吗”赤眼青年与桀同时说道,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如同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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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冷血
桀颓然跪下,仰头望着魔渊之上,眼眸闪烁,“吞噬我吧尽情享受盛宴,让我的力量送你出这该死的魔渊”
怪物的虚影没有丝毫迟疑地扑向了地面的桀,此时的桀已无生息,形体膨胀涣散,他在最后一刻的所有力量,都灌注在了他的言语里。
有着强烈报仇之心,甚至以超强念力穿透魔渊与人世界限的桀,亦止步在了魔渊之下。
我似乎感觉到了怪物掠来的一阵风拂过了我的耳际。而明明,那只不过是一幕过去的光影重现而已。
“这,就是我要问的问题。”赤眼青年直直的望着我,“贺,你可有考虑答案”
那风,是我的心绪牵动了吗刚从封印之中走出,果然还有些不必要的情绪夹杂进来了。
“那样天真的问题,你有必要替他问吗”我冷冷回应,“一次,十次,百次,只要是对己有利的事情,我还是会去做的反倒是你,从魔渊之中跑出来的家伙,竟然真的替他问这样天真的问题,莫非脑子坏掉了”
“你的答案很好。不过,为了验证答案的正确性,我还要做一个测试。”赤眼青年半蹲下地,猛然跃起,手指在空中张合,一个接一个的人从后方的虚空里蹦了出来,身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姿态各异地站到了地面上,自己则在下坠之后,落在了这些病人之后,“只要你将这些人全部杀掉,我就正式认同你的答案,与你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很好。”我持剑在手,快步向前,冲向了人阵之中。
病人们直直望着我,我挥起一剑,将最前面的一人砍倒。
“停手,停手”人群之中的白泽挣扎着大喊。
我假装没有听到,又砍倒了第二个。
“贪生怕死,猎灵人遇到魔,就是这副嘴脸吗我真是瞎了眼,认错你了”白泽歇斯底里地大叫,奋力地想要阻止我,血肉被丝线牵扯撕裂也浑然不觉。
我劈倒了第三个。赤眼青年沉寂地望着我,没有表情,也不去理白泽。
病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没有发出一丝喊声。
“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白泽无法忍受这样的场面,重复不断地说着话。
我内心平静地一路砍去,剑刃劈砍到骨骼发出脆脆的声响。
最后一个是个小女孩,她站在尸体当中,与白泽与赤眼青年相距不过三米,两个麻花辫整齐地落在肩上,穿着碎花布的小衬衫和裙子,头顶上别着一个蓝色星点的蝴蝶发卡,手中紧紧地扣着一个穿公主裙的布娃娃,微笑的面孔上,溅着数滴鲜血。
不久之前,我见过她,那时的她被父亲的大衣裹着,露出暖暖的笑容。
我扬起了剑,这一剑,将要结束一切。
剑刺入了白泽的身体,他终于挣脱了傀儡丝线的束缚,扑在了我的面前,将剑挡了下来。
“笨蛋。”我暗骂一声,连忙抽出剑来,一脚将他踹开一旁,跳向了赤眼青年,随之而动的,还有地上那些鲜血,血液流动犹如无数长蛇,蹿向了青年可能躲避的任何一个角落,地面上早已流在他脚下的血,猛然凝结成冰,向上刺出,钉住了他的双脚。
未有躲避,所有的鲜血刺枪尽数刺进了他的身体,将他稳稳地固定在了原地。
“谢谢你送来这些鲜血。”我跃身在他的头顶,双手紧握剑柄,剑尖垂直向下,刺向了他的额顶,那里的眼睛是他聚灵的根本,破坏了它,就能杀了他
“不用客气。”赤眼青年语气诡谲。
我的剑尖被黑色的器物托住,再不能向下刺入半分,而头顶那只赤眼缓缓睁开来,红芒让人心生寒意。不急细想,我尽可能远离他的身侧,并顺手提起白泽,将他丢到了我身后的空地上。
青年周围地上的尸体中纷纷有硕大的魔化而肥爬出,然后裂开成两半,头中的“荒芜”浮游起来朝他聚拢过去,附着在了刚刚抵挡我剑尖的器物之上。
那竟是一件由荒芜组合而成多变的武器,可柔可刚,他操控死物的能力,显然胜过操控活物。
“你把人命当什么了”白泽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地向青年质问道,他手中抱着的小女孩在而肥离开之后,已没了气息。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魔不义,视生命为草芥。”青年缓缓吐出丝丝白烟,“我既是魔,人命于我为何”
那日巷中,他说:“贺,有些事情,我们无能为力。”
我此刻,突然有些明白了。
天性如此,岂能更改
肖雨无心,却生好奇之心,麦香无罪,却成有咎之体。这赤眼青年在夜养与肖雨缠斗之后登场,若这也是他的计算,也不无可能。
我收起剑,“镜”猝然消散,阳光透入,驱散了薄尘,“为麦香下咒,以致遭遇反噬,成为而肥容器的黑手,是你吗”
“我总需要些测试你的道具。”青年没有丝毫推诿。
若真是如此,谋而后动,精于计算,与桀如出一辙,这个躯体里,还有桀的部分存在吧
“这些人,于我没有丝毫意义。”我冷笑。
“你之所以能毫不犹疑地砍向他们,就是知晓他们早已死去,而他们的鲜血,更能成为你当前出奇制胜的法宝。”青年嘴角微曲。
“即使活着,我亦会砍向他们。”我并不认同他为我做出的解释。
“哦”青年手握向荒芜之器,几经变化之后,它变成了一柄长戟,“鉴于前次测试失败,我想进行第二次测试。这一次,你的敌人只有一位,干掉他,我就离开”话音刚落,他向我掷出了手中的长戟。
长戟只不过是想分散我注意力,而真正要对付我的,是白泽。
白泽几乎在一瞬间,双眼变得赤红无比,手爪趾甲尖锐,刺破鞋袜,全身毛发迅速长长,覆盖在身,如野兽一样,白牙森森,唾液滴落,一副择人而噬的凶狠模样。
“你要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我声音高亢而啸,白泽还不及跃起,已被我先发制人,我凝成数支冰晶血刺,刺穿了他的四肢关节,让他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此物曰荒芜,风谈将它分在“邪物”卷中,是不择不扣的邪魔之物,有惑乱心神的能力,它不是活物,只有与其他生灵相融合才能产生影响,激发生灵内在最为凶残的性情。”他先前说过的话犹在耳边。
青年能将一切都当作棋子使用,没理由放过白泽。
一环接一环,总留后着,怎奈我已料到,早做了打算。
“是虗豸”白泽艰难地说道,瞳仁忽黑忽红的幻变着,显然是在凭自身的力量,抵抗着荒芜的影响,“杀了我就可以驱散”
我虽很少与魔渊人士打交道,但虗豸之名,我倒曾有耳闻。虗豸是由恐惧魔渊,一心要逃离魔渊的死灵附聚而成,力量强大,却因没有主核而必然会在出渊之时分解,各奔四方,被其他强大存在吞噬。
如果眼前的青年真是虗豸,那么他存在在这里的原因多半是受桀死时那个问题的影响。
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自己与别人,如何选
桀想弄明白的,一直是这样一个问题吧,所以最终还是将我和白泽放在了你死我活的处境里。
所以,白泽所说的,的确是当前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
但,凡事总是先拿自己做牺牲品,真让我有点不爽。
“你对自己生命的态度,请恕我不敢苟同。”我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他人皆可杀,却不可杀己”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