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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跑题,诸君有怪莫怪,且循其本。
李世民又不是想要出家做和尚,自然不会将袈裟禅杖留着自用——更何况,一代千古帝王,智慧谋略不容小觑,如何布置佛门在暗地里的些许龌龊谋划?当即便将这两件宝物赐予了讲经最好,佛法造诣最高的江流儿陈玄奘。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此话诚然不假——“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的毕竟是少数。陈玄奘船上锦斓袈裟,持着九锡禅杖,原本就俊秀无比的人,此时就更加光彩夺目了。行商坐贾、公子王孙、墨客文人、大男小女,无不争看夸奖,俱道:“好个法师!真是个活罗汉下降,活菩萨临凡。”玄奘直至寺里,僧人下榻来迎。一见他披此袈裟,执此锡杖,都道是地藏王来了,各各归依,侍于左右。至于说此时的陈玄奘修持的是佛门小乘佛法,只拜释迦牟尼佛祖,将之视为教主和导师,视之为唯一的佛,并没什么菩萨之类的说法,唔,大伙儿全做不知,可好?
总之,原本就很帅,很有气度的陈玄奘法师,穿戴上佛赐之宝之后,就更加帅绝人寰便是了。君不见吴承恩老先生有诗为证:凛凛威颜多雅秀,佛衣可体如裁就。辉光艳艳满乾坤,结彩纷纷凝宇宙。朗朗明珠上下排,层层金线穿前后。兜罗四面锦沿边,万样稀奇铺绮绣。八宝妆花缚钮丝,金环束领攀绒扣。佛天大小列高低,星象尊卑分左右……唔,最后一句还是算了。
要说时间,真个难说得紧。对旁人来说,这七日水陆法会,或许热热闹闹,过的飞快。然对于知非道人来说,却是过的极慢,说是度日如年,或许夸张了些,但绝对说不上是弹指一瞬。这几日里,知非道人一直在有心与那位观音尊者照个面儿,奈何每一次都是差了那么点儿,如是三日,知非道人简直放弃了,只等着第七日正会的当儿,观音尊者现身指点陈玄奘的时候再说吧。有了期盼,而且还是某种意义上前所未有的大敌,知非道人竟也失去了平常之心,变得有些焦灼。反倒是石青璇,犹能保持静水流深的心境,每日里除了以箫声自遣,抚慰知非道人,便是煮茶簪花,平静无波。
好不容易到了最后一日,石青璇放下簪好的花,提上青锋,对着知非道人道:“走吧,咱们去会会者外观音尊者。我知道你这几日一直渴求照个面儿,最好过上一手。其实没必要这么大压力的,阿秋是最厉害的,不是么?”
知非道人苦笑了一下,果然是一体同心。好在事到临头,知非道人反倒是没了那种期待的心情,竟是也平淡了起来:“青璇说的没错,是我太希望先照个面儿,心里也好多点儿底气。不过,左右也没什么差别,是我是我心境失衡了。走吧,会会这位观音尊者。”
却说这一日玄奘具表,请唐王拈香,善声遍满天下。陈玄奘念一会儿《受生度亡经》,又谈一会儿《安邦天宝篆》,又说一会儿《劝修功卷》……总之,所言俱不出小乘佛法左右,端的精彩无比。知非道人与石青璇亦是坐在台下,将之与自己所修行的一一印证,倒也略有所获。
便在这个时节,观音尊者到来,大约是想要先声夺人吧?这菩萨近前来,拍着宝台厉声高叫道:“那和尚,你只会谈小乘教法,可会谈大乘么?”
玄奘闻言,翻身跳下台来,对菩萨起手道:“老师父,弟子失瞻,多罪。见前的盖众僧人,都讲的是小乘教法,却不知大乘教法如何。”菩萨道:“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底下知非道人发出一声嗤笑:“要脸不?”
第六章、知非诘菩萨
虽是千万人集会的大场面,但先前陈玄奘讲经实在太过引人入胜,自是无人喧哗;后来观音尊者化身的和尚先声夺人,语惊四座,现场自然也是一片寂静。因此,知非道人这一句:“要脸不?”也的确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平地起惊雷”,被那无数长安百姓听在了耳中。
这般时节,有这般不知好歹的东西搅局,观音尊者便是真个有着圣人道行,也未必不会火冒三丈!要知道,这一次出场,先声夺人,自然能够为大乘佛法留下深远的影响。但知非道人这么一搅局,哪怕是无理取闹,却也足够麻烦。纵然观音尊者后来再怎么完美的挽回此事,也足以将这次的影响降低到最低,甚至给人一种大乘佛法不过如此的感觉。那么,纵然真经取回来,要传播开来也要付出远远超过预想的代价。再者说了,若是大伙儿对大乘佛法并无期待,那么,取经之事,究竟能不能成?便是成了,是否效果也要大打折扣,甚至影响到功德气运?关乎自己证道的事情,教观音尊者如何不怒?
回过头来,观音尊者自是一眼便认出来了知非道人。纵然是不同的世界,也是不同的一具化身,却也不妨碍观音尊者认出来,这不就是在白蛇传的世界里坏过自己一番算计,甚至害的自己得罪了骊山那一位,直接被赶出了那方世界?新仇旧恨,观音尊者只恨不能拿出羊脂玉净瓶,砸死了这死牛鼻子算了!做师父的让人恶心,教出的徒弟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一刻,早不在此界之中的纯阳真人也是背锅乐了。
只是心里怎么恼恨愤怒,这里却也由不得他胡来。且不说天子龙气之下,他能施展多少法力道行,单单动手之后,恶了唐皇李世民与长安城一众百姓,那么佛法东传的事情大约也不必再搞了,大伙儿回去洗洗睡吧。因此,观音尊者不得不压住火气,却道:“原来是位道长,却不知道长对贫僧所言有何不同看法,若有不适,道长指出来便是,却又何必恶言中伤贫僧?”
陈玄奘毕竟也是佛门出身,虽暂时还不明白大乘小乘佛法的区别,但先天的立场便注定了他怎么也不可能偏向道门,更何况,就明面上来看,也的确是知非道人失礼了。当下他走了过来,稽首念佛,却道:“这位道长,会否有些过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伙儿也觉得知非道人是否有些过了。不过得益于道门在中土大唐源远流长,地位根本不是佛门僧众所能比拟,因此,大伙儿虽然觉得知非道人出口伤人或有不对,却也都认为观音尊者所化身的和尚可能的确说的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大伙儿不知,都将眼神投在了知非道人身上,等知非道人解说。
知非道人微微一笑,道:“既然这位法师这么说,那么贫道便先行陪个不是,且容贫道分说一二,诸位再辨上一辨,看看贫道是否无端出口伤人,法师以为如何?”
观音尊者冷哼一声,却是不好答话,便只道:“你且说来,自有公论。”佛门出身的大佬,岂会在佛法的认知上比不过一个根正苗红的道门修士?观音尊者自信,无论知非道人怎么说,都一定辩不过自己,甚至自己能借着这个机会,踩一踩道门,却将佛门的影响扩大,埋下无数种子,以待来日。
知非道人朗笑道:“先前,法师曾言‘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可是有的?”
观音尊者点点头:“出的贫僧之口,自是不会不认。莫非道长以为贫僧说的不对?还是道长心慕佛法,对我佛门亦是有诸多了解,还请分说明白。”
知非道人微微一笑,道:“不巧得很,贫道虽然不喜佛法,然则佛本是道,故而佛家大乘小乘之说还是略知一二。”一句“佛本是道”,却是将观音尊者气的三尸神暴跳,那木吒也是面色难看得紧,反倒是陈玄奘,双手合十,诵了声佛号,别无表示。
知非道人又言道:“据贫道所知,小乘佛法,讲究的是我空法有,认为天下万物与芸芸众生均是各种元素——法的因缘结合,故无独立自存的本位——我,而作为客观世界的法是存在的,然由五蕴所组成的“人我”却并不存在。大乘佛教则是“法我皆空”,大乘佛教经典《般若经》如是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却是认为天下万物与芸芸众生皆是互相依存的种种表现围绕并无固定的实体。此大乘佛法小乘佛法理念上的差异,实则可说同出一源。贫道之言,可有谬误?”
观音尊者脸色更难看了。诚然,知非道人所讲,的确是小乘佛教与大乘佛教在理念上的认知,只是知非道人有意遣词造句,说的相对笼统玄奥,虽然在观音尊者这等人物面前能够清晰地看出两者区别,但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是近乎一样的说辞,难免会误导旁人,以为大城小乘佛法理念上都是一样,诚是可恨,偏偏无能辩驳。信口雌黄的事情,至少观音尊者是做不出来的。
哼了一声,观音尊者道:“无论大乘小乘,皆是佛法,自然同出一源。”
知非道人笑了笑,又道:“再说修行目的,只求自觉自利,自己一个人了脱生死的是小乘;不但自觉,而且觉他,不但自了生死还要普渡众生、共了生死的是大乘。,这应该便是法师先前所说的小乘佛法不如大乘的的原因了,贫道所说应是没错吧?”
观音尊者见知非道人这一次似乎没使话术手段,略略宽心,颔首道:“正是如此!道长既知如此,想来也是个磊落的道人,只是如何要先前中伤贫僧?”
知非道人摇摇头,呵呵笑道:“非也,非也。要说这普度众生,以贫道看,儒家曰仁义,讲道德;墨家好兼爱,说非攻;医家救死扶伤,农家活人无数,岂不都是践行着普度众生的行为?反倒是大乘佛门,却是怎么个普度众生?不过拾人牙慧,却将之据为己有,说一声不要脸,何过之有?”冷笑两声,知非道人又道:“‘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不过是勾勒死后场景,谁又知真假?用身死之后的虚无缥缈说话,真个能度的,天晓得到底有几个人?这不是无耻,还是什么?”
第七章、挑拨
知非道人临时起意的去诘问观音尊者,诚然,给观音尊者添了老大的堵,也的确降低了大唐百姓对于大乘佛教的观感。但要说就这样便能损害佛法东传之事,未免太过痴人说梦。
便是说因此消去了人们对于大乘佛教的期待、好感,连带着小乘佛教也遭了池鱼之殃——毕竟,有人开始认为小乘佛法度己之道乃是出自杨朱的理念——事实是否如此不重要,但耐不住对佛门无好感的道人们与朝堂上的儒家子弟顺着知非道人的思维发散,捏造事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儒家最拿手的——要不,农家是怎么凉的?
但仅凭这些,其实对佛门并无太大影响。毕竟,单从蛊惑人心来说,天下无一家能与佛门相提并论——大多数提鞋都不配,西行取经辗转不知几多年,足够佛门搞风搞雨,安排些人前显圣救苦众生的把戏,不怕大伙儿排斥。
好吧,说的有点儿远了。那知非道人的一番胡来,倒也不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至少,虽然依旧是陈玄奘西行取经,但那与李世民结义,捧着“御弟”的名头是没了。知非道人心中促狭的想道,那女儿国的国主届时怎么称呼陈玄奘呢?玄奘哥哥?唐僧哥哥?总觉得没有那一声“御弟哥哥”来的有意思。当然了,没了这“御弟”的名头,女儿国国主还能否看得上陈玄奘也未可知,真当人家一国国主是个花痴不成?
虽然没了“御弟”的名头,但毕竟是要给佛门一点儿薄面,此时的唐王朝毕竟不是上古皇朝,惹不起佛门这样的存在,好歹还是给了陈玄奘一个国姓。别误会,不是姓李,而是唤做了“唐玄奘”,李世民钦赐法号“三藏禅师”,与知非道人等西行传道的人一起出发。自然的,那句经典的“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自是给了知非道人等众,却是没有没有奉给陈玄奘——现在应称唐玄奘了——或者直接唤唐僧吧,顺口一点儿。
带着李世民那句“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的嘱咐,一行人便自踏上了西行之路。李世民倒是想命几个武士随从相随,只是知非道人却是想到“左右佛门也是要清场的,那时候这些凡人武士多半难逃性命,何必令其送死?”
索性一句话却“陛下,此去关山万里,一旦出了大唐地界,没了皇朝庇护,指不定有多少妖魔鬼怪山精木魅,贫道与这几位道友都算得上是修行中人,自是无惧,只是寻常人去了,岂不难料生死,何必罔赴险地?不若我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