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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种放射性矿石？”
瓦兰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所有人披上防护服，随后小心地接近。
在这个世界里，是存在辐射这种东西的。
虽然对于绝大多数实力强悍的猎人而言，这种东西算是无关痛痒，但是身体相对还处于正常人水平的研究员们，就做不到这么淡定了。
因为长年醉心研究的缘故，他们的身体素质，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差上一些。
透过放大镜，瓦兰依稀能看到这处红色岩石，和周边的石壁，属于同一种材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部泛光的情况。
“试试看这个。”一旁的猫博士接过了一旁助手递来的玻璃罐，慢慢拧开。
很快，一群闪着明灭蓝光的虫子，便从里面陆陆续续飞了出来，如同漫天飘散的蓝色粉尘一般。
正是被当做古龙团标配的，专门用来追踪强大生物的蓝色导虫。
只见导虫们在离开玻璃罐的瞬间，便纷纷扬扬涌向了石壁上的红色区域。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猫博士点了点头，因为穿着防护服，显得有些臃肿的身体转向众人。
“这些红光，全都是龙力残余。”
能让蓝色导虫自发聚集的，要么是高能晶石，要么就是强大生物留下的龙力气息。
这处石壁很明显不是什么晶体，所以只可能是后者了。
在场的研究员，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逻辑链条。
“天彗龙留下的？”望着那有些熟悉的红光，瓦兰联想到了这段时间一直在追踪的天彗龙。
两者在颜色上几乎一摸一样。
“可能吧，但也不排除其他生物甚至是人工产物的可能性。”
猫博士秉持着研究者一贯严谨的态度，没有把话说死。
很快，在古塔的帮助下，研究员们敲下了大量红黑两色的矿石，并放入了可以隔离射线的特制封存袋中。
做完这些后，古塔走出宫殿外，抬头看了眼向上蜿蜒的山间小径。
“我们继续前进，还是……”
“再探探路吧……我想再找找看，别的区域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瓦兰拎了拎手里，几乎有半个人高，沉甸甸的布袋子。
视线划过对方尖尖的耳朵，以及龙人族特有的四指，古塔若有所思。
毕竟是龙人，哪怕没怎么锻炼过，身体素质也基本达到了猎人的平均水准。
这个世界，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公平嘛~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说这种话就是了。
结束了对这处宫殿的探索，调查小队很快便沿着小径继续前进。
因为担心遭到怪物偷袭的缘故，古塔和愚虎带着各自的小队，一前一后，另外两只小队则穿插在队伍中，共同守护着整支调查队。
不过，他们的这番准备，到底还是没派上用场。
直到最后，望见了远处陡然上升的数百米岩壁，他们也没能再遇上什么怪物。
倒是那种被龙力沁染的血红色矿石，又遇上了不少，不过可能是地理位置的原因，这些矿石的种类都不太一样。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印证，这些矿石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那血红龙力的原因。
“就到这里吧，我们有飞行船，没必要冒着坠崖的风险去攀爬。”
注意到古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瓦兰赶忙说道。
前者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也只能服从指挥。
带着这次探索的收获，众人很快就回到了龙识船上。
“准备一下，我们往中间位置再探寻一波。”
“莫克船长，动力能支撑继续上升吗？大概有将近三百米。”
瓦兰一边伏案写着今天的记录，一边对着边上的白胡子船长问道。
“4000米前，问题都不大。”船长拍着胸脯说道。
“4000米就是极限了吗？”
抬头忘了眼远处，那座直入云峰，高不见顶的巨大石峰，瓦兰遗憾地叹了口气。
他有预感，那座山峰的峰顶，大概率是天慧龙的巢穴。
但是，峰顶的高度保守估计都有八千米朝上了，即便是强化后的龙识船，距离这个高度也还差的很远。
真是遗憾啊。
大概知道这个年轻的小队长在想些什么，船长咬着烟嘴，慢慢说道：
“如果船身使用的材料再好些，并且没有遭遇更猛烈的高空乱流的话，抵达五千米的高度还是能勉强实现的，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除非整个船身都使用天灾和古龙的素材，噗嗤……”
说着说着，老船长仿佛是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抱歉抱歉，我就是随便打个比方，但如果整个船身都用的是天灾级怪物的素材的话，抵达那个‘天柱’之顶，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船长取下嘴边的烟斗，狠狠吐出了口烟圈。
哪怕只是打造龙识船1/5大小的飞行船，恐怕都要用上至少5、6头同体积的天灾级怪物的尸体。
有这功夫，差不多十多套猎人的天灾级套装都做出来了。
又不是探索新大陆的巨型运输舰，公会哪舍得下这么大手笔。
“是啊，不过终究还是有点不甘心……”
瓦兰嘟囔了几声，又望了眼远处遥不可及，隐于云雾中的山顶，有些颓然地低下了头。
然而，就在这时，船首处猛然传出了观察手惊慌失措的呐喊声。
“有东西……在朝我们高速接近！”
“要撞上来了！”
话音刚落，一阵犹如战斗机轰鸣驶过的空气爆裂声，便铺天盖地地朝着整艘龙识船的甲板覆盖而来，将外界的一切其他声音全部遮蔽。
那噪音是如此的震撼而恐怖，以至于大多数猎人的耳膜，都在瞬间被震碎出血。
一路狂奔至船头，古塔看到了，一道璀璨的红光。
其前进的路径，几乎直指众人所在的龙识船。
就在古塔抵达船头的同时，伴随着“红光”尾部一阵赤焰喷吐，其本就不慢的飞行速度，再一次暴增。
天穹之上，顷刻间便被拉拽出一条明灭不定的耀眼长廊。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浪，古塔牙关紧咬，于寂静无声中，死死盯紧了前方。
他的耳膜也没能幸免于难，暂时算是报废了。
终于，在一阵混乱之中，那束红光……
不，天彗龙，正式抵达！
凭借着【零时反应】，古塔隐约看到了一副硕大的，仿佛合金一般的银灰色躯体，以及那对和自己悄然对视的蔚蓝色眸子。
下个瞬间，龙识船一侧的侦查浮空艇彻底粉碎，爆散成无数纷飞的木屑。
狂暴的音浪混杂着气浪，让古塔一头黑发高高扬起，连带着脸颊都传来了强烈的的刺痛感。
等到古塔转头看向身后，那道恐怖的红光，已经化作了远处的一道红点，并伴随着又一次的加速，朝着八千米之上的岩峰，笔直拉升而去。
……
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迫返航的调查小队，疑点重重的天彗龙
“船上伤亡如何？”
几分钟后，古塔一边扶起身旁仍有些恍惚的老船长，一边用最大的音量吼道。
没办法，连他的耳膜都被震破了，现在不大点声压根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更遑论其他人了。
“还好，那头天彗龙只是撞碎了一侧闲置的侦查艇，龙识船本身没受多大影响，最大的伤亡，也就是大家伙的耳朵……”
老船长一边擦着从耳朵里溢出的血迹，一边说道。
“……”
“你说什么！？”
“我说……都没事！”
老船长没奈何，只能贴着古塔的耳朵，用尽力气吼道。
“哦……话说，您吼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老船长一阵心累，懒得再理眼前这个逗比了。
要不是打不过这家伙，他现在真想对着那张脸高低来两拳。
将一头晃晃悠悠，栽进一旁水桶里的乔乔捞了出来，古塔打量着甲板上的一片狼藉，面上一片平静。
当然他此时心里的真实想法如何，或许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还准备继续追踪下去吗？”
面对低垂着头，脸色惨白的龙人族少年，古塔轻声说道。
尽管对方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不过肩上的压力，却远比自己要重得多。
或许此时说这话，可能会有些咄咄逼人。
但有的问题，该问还是要问的。
毕竟船上这么多条人命呢。
瓦兰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古塔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站立在原地，等待他的回答。
无论回答为何，古塔其实都不是太在意。
他只是想要看一下，眼前这位调查队领头人，是否有决断的勇气和决心。
如果是像以前的那位云霄村长那样，摇摆不定的犹豫态度，他会第一时间选择结束这个灾害调查任务。
身为队长，他不愿意，也不该将全队的安危，置于这种没法让人信任的管理者之下。
不过，刚才和天彗龙的近距离接触，应该会让他产生不小的心理阴影吧。
古塔瞅了眼瓦兰同样流着血的耳朵，默默想道。
在将近四千米的这处云空之上，那头天彗龙才是占据主场之利的主人，而千辛万苦搭乘龙识船来到这里的他们，恐怕只能算是不速之客吧。
除非能找到办法将天彗龙限制在地面，否则即便他们船上有这么多的G位猎人，也根本不可能是天彗龙的对手。
“我会再考虑一下的，在此之前，我们先返航吧。”
瓦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他说的啥？”耳膜依旧没修复完成的古塔，看向一旁走来的灭尽。
其他人他不敢肯定，但以灭尽的超再生能力来看，估计耳膜在破碎的瞬间，就已经完成了自我修复。
“他说……先返航！”灭尽使劲一跳，两只小手扒住古塔的肩膀，使劲拉起身子，对着毫无所觉的后者大声吼道。
“哦……这样啊，话说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古塔大声喊道。
使劲翻了个白眼，灭尽松手跳下，懒得再理这个逗比，转头去找边上的薇薇说话去了。
……
等回到贝鲁娜村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注意到龙识船上出现明显破损的老村长，在孙女的搀扶下，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老人中气十足地看向当先下了船的老船长。
这位也算是他的旧识了。
“遇到天彗龙了，整艘船差点没被撞散架。”老船长叼着烟斗，闷哼了一声。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他，在天慧龙袭来的瞬间，都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与震撼。
倒不是什么对死亡的恐惧，事实上，像他们这种长年处于海上，死亡率甚至超过猎人的老水手，死亡早就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他真正畏惧的，是那几乎超越了人类能够想象极限的，前所未有的速度。
那种在瞬息间，便爬升足足五千多米的恐怖速度，至今都让他恍如做梦一般。
那真的是生命体能够达到的速度吗？
“这……”老村长看着陆续下船，有些萎靡的调查队成员，欲言又止。
虽然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但他毕竟不是白活了这几十年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转而招呼道：
“村子里已经备好晚饭了，诸位辛苦了，先去公共食堂用餐吧。”
等到猎人们纷纷离去，村长总算从猫博士那里，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绕是见惯了风雨的他，在从猫博士口中，得知了天彗龙那超规格的速度后，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还要继续追踪下去吗？”
村长看了眼和早上判若两人，低头不说话的瓦兰，其实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是啊，先不说随时有被天彗龙再次攻击，全船坠亡的风险，光是那八千多甚至一万米之遥的山顶，就不是现在的龙识船能够抵达的。
而且，有件事村长一直没跟瓦兰说过。
那就是，伴随着最近这段时间调查队的追踪，天上赤色彗星，也就是天彗龙出没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高，光是新增的陨石坠落引起的灾害，就有三十多起，几乎是过去一年的总和。
说实话，这很难说和调查队的行动无关。
已经有不少受灾的地方，向公会和龙历院进行了抗议，请求终止调查队和龙识船的探索活动，只不过被公会大长老，和龙历院的四位院首强行压了下来罢了。
到最后，瓦兰也没有给出答案。
他只是默默一个人，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即便是和瓦兰一向形影不离的猫博士，这时候也没选择跟上去。
他很清楚，瓦兰此刻最需要的，是能够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有些事情，到底需要他自己想明白才行。
而与此同时，正朝着村子食堂不断行去的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