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了?我已还你一命,可是还欠他们几千条命,所以现在还点利息。”林红缨表情如同老僧入定,话也说得滴水不漏——活色生香阵内,屈南生没有趁人之危,甚至还救下了不少八方湖的匪友,这人情林红缨当然不得不还。
林红缨说得理直气壮,路荡一时间无话可讲;待他稍微回过神来,屈南生骑着猫已经杀到了近前,便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这次屈南生近身,终于不顾场中现存的刀气,于一瞬间放弃了用剑罩护体,倏然将手中姜水剑倒刺己身,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
不仅是路荡,场中的吴比和林红缨他们也是一懵——怎么回事?打到兴起连自己都砍?
而后吴比便见屈南生的剑罩再度张开,但是不护己身,而是把路荡关入了其中!
如此一来,刀气自然将屈南生斩得皮开肉绽——每一刀深可见骨,有一刀甚至差点直接劈断了屈南生的脖子!
不过险归险,屈南生的体魄也在被刀气攻击的同时不断复原再生,胸膛中插着的那把姜水剑也发出耀眼的光,并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去……
边杀边治?这才是姜水剑的正确用法?吴比看得心惊肉跳,才看明白老屈这是开发出了新技能……
就在姜水剑的治愈之功、与路荡的绞杀之力逐渐相当之时,刀气突然戛然而止,转瞬之间消弭殆尽——路荡的这一招“刀卷八荒”被屈南生破除。
“不可能!”剑罩之中,路荡施法不断,却发现自己输出的灵元受阻,再难掌控刀气,眼中顿时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惊得不是屈南生的剑罩,而是那神鬼莫测的治愈之能。
但这次屈南生没有再给路荡留什么时间——刀气消弭的一刻,石芽闪身来到屈南生的身边,一双玉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便见剑罩内转眼间大雨倾盆,皆乃剑气所化——竟然是老屈和石芽……把刺天剑和大雨歌融为了一招?!
路荡用尽挥身解数抵挡大雨,但他只支撑了片刻工夫便告失守——当第一滴雨点落在他的肩上、“刺”出了一个小洞之后,他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松开了刀把,能够倚仗的……只剩下肉身。
刀主路荡困于剑罩,被大雨歌淋得血肉模糊筋骨错位,眼见再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便会堙灭于世……
事到如今,这位曾经在乘鹤楼前叱咤一时的八方湖湖主,当然是对林红缨高呼悔恨之言,并且保证日后绝不薄待——放眼场中,也就只有林红缨有能力救自己,不求他又求谁来?
可那一刀之恨,又岂是一两句话便能消解的?
“你说呢?”路荡苦苦哀求到声音凄婉时,屈南生突然开口向林红缨问了一句。
吴比一听,略一咂摸,暗地里连呼“高明”。
“说什么?”燕姬咬牙切齿,林红缨默然不语。
“杀不杀。”屈南生面无表情地凝视林红缨的眼睛,似乎此人性命已经与他无关。
林红缨还不答话,燕姬也突然沉默了。
大雨歌依旧在剑罩中倾盆,那雨合着剑罩构成了一套循环,往复不灭,恍若凌迟。
“……放了吧,我跟你。”林红缨叹口气,再大的恨也被大雨和碎肉洗刷干净了。
楼里楼外的耗了这么久,林红缨哪还感受不到屈南生的意愿?这安心大仙对自己并无了解,却是一路上该救的救该让的让,不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一杆枪?
回想起楼中的几次相遇,以及最后那并肩作战的感觉,林红缨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从了安心大仙,也是为自己这旧友留一条活路。
林红缨说完,剑罩自解,内里有一条血肉模糊的人影开始向下坠落;空中下落的一路,那人影口中始终咿咿呀呀,却无法让人听明白在说什么。
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怨毒难掩,就像是一扇通向地狱的门。
“不杀他……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林红缨眼神复杂,轻声道,“他一定会杀回来报仇的,可能是百年,可能是千年……”
“嗯。”屈南生也是一样回望空中坠下的路荡,眼神丝毫不让,“我等他。”
说着,屈南生对米缸轻轻哼了一声,便见厚土清云猫抖了抖身子,落下了一片云,接住了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路荡,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我陪你等。”林红缨闭目片刻再睁开眼,眼中全是决绝。
吴比看在眼里,鼓掌在心里,同时思索起如何在中州留一手……来对付不知何年何月会卷土重来的刀主路荡。
第617章 八方湖完了
八方湖完了。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被楼外的散修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此时他们的目光随着空中那团烂肉坠落,仿佛已经看到了湖水干涸,原本热闹的几座大湖重新变成无能匪类与妖族的聚集地的样子。
“哎哟!我还有点事,先撤了!”肥脸散修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离开了队伍向北而去。
“这老东西,在这里从白天看到黎明没见过他着急,突然之间能有什么事?”另一位散修有些犯了迷糊——这不才刚刚打到高潮,肥脸也不回味一下就要走了?
“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趁着八方湖没人,跑去抢点宝贝么?”金老六作为一个经验十足的散修,当然猜得到肥脸要去干嘛——换作是认识了安心大仙之前的自己,肯定此时此刻也是与肥脸一般的行为。
不过现在,金老六只是想看一看这场三方大战会以什么样的情形收场,安心大仙到底是不是那个能给天下散修一个“安心”的人。
此时此刻,金老六把目光锁定在安心大仙身上,见到林红缨把大枪插在空中,双手抱拳,向安心大仙施了一礼……
“枪主叛了?!”散修们大吃一惊。
“什么枪主?八方湖都没了,哪来的枪主?是林红缨归顺安心大仙了!”金老六语声振奋——八方湖只有三个欢喜境,一个被碎脸人收了,一个被斩成烂肉正向地上掉,一个居然成了安心大仙的手下?
如此一来,安心大仙如虎添翼,金老六也对凌云社未来的方向有了猜测——看安心大仙是准备做下一个八方湖主……还是坚守初心、不教凡人做猪狗?
“唉,依我所见,这安心大仙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又有一名散修开始了自己的推测,“你们说说,八方湖几千人进去,此时只有枪主、弓主活着,剩下的都去哪了?”
“是都折在了活色生香阵里,还是被安心大仙听话则留,不听话则杀?”那散修说得振振有词,“据我所知,路荡可是个义薄云天之人,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聚义在八方湖麾下……谁能想到这么一场大战之后,八方湖仅留下了两名湖主?”
“……”金老六没看到楼内情形,自然没法回答,脑中闪过一丝疑虑。
散修们当然不知道,此时八方湖中的楼上六湖加在一起,也是有几千匪友侥幸活了下来的——他们正躲藏在吴比的小梁朝中惊魂未定,由曾经的刺天湖主许何笑呵呵地安抚着。
话说林红缨与屈南生见礼罢,几人看着那朵托着路荡残躯的云倏然消逝,轻轻地把他放在地上,竟是没有一人理睬,一时间也是有些唏嘘。
“接下来如何?”吴比恰是其时地向屈南生提问,驱散了他对路荡的关注。
“当然是杀上楼去,射瞎黄曈老祖的狗眼,勒断大神仙的狗头!”燕姬此时心情依旧非常亢奋,但是显然一身的伤势已无法支撑她的野心,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急。”屈南生摇摇头,骑着米缸从空中落回到凝香宫的骨架上,对着燕姬正色道,“你和你的手下,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愿意!”燕姬听屈南生一问,竟是答得毫不犹豫,“你看得起我们,我们也看得起你们,就够了。”
说着说着,燕姬好像想起了什么,强忍着疼痛挨到了吴比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而且就连你这个小小弟子也是个硬骨头,那你肯定就也不会像路荡那样……在关键时刻就软掉。”
吴比被燕姬夸得有点别扭,心说你可能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
不过燕姬看得上老屈,吴比自然也是欣慰,微笑点头,越笑越欢。
“他们还好吗?”燕姬说起了“你们我们”,林红缨自然也就问起了那些拼掉一条命方才救回来的弟子们。
“好着呢。”吴比稍稍内视,看到那群匪友在许何的“照料”下都非常的安分,只不过时不时仰望天空,生怕面前的这如画的景象突然崩塌,又露出了凝香宫中的那些冤魂与妖化宠姬。
可惜刚才路荡万刀归宗的时候场面混乱,来不及去收起妖化宠姬掉落的烂泥,于是吴比也就有了些许残念,暗叫可惜。
“那不如现在放他们出来,离了此间,也好让我等放手而为?”林红缨看似是在对吴比说,实际上却是在询问屈南生。
吴比想起一事,正要推脱,却听屈南生已经提前为自己备好了答案:“暂时不可,里面还有一人……我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谁?”林红缨与燕姬齐问。
“此人……也是你们的老朋友了。”屈南生稍微卖了个关子,同时观察了一番二人的表情,方才给出答案,“就是那蜘蛛湖的湖主,滕连福。”
屈南生一说,林红缨与燕姬也就想起来了滕连福的拿手好戏——二人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燕姬问了句。
“他附身于自家弟子逃难,此刻正在里面?”
“正是。”屈南生点点头,“这人如何?”
林红缨与燕姬再一对视,皆是没什么表示——滕连福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清楚,但想到八方湖八位湖主此刻仅余其四,再杀似乎也说不过去……
而且二人与滕连福交集不多,所以无法判断他是否愿意归顺,更无法判断此人会否假意归顺……再找机会下黑手。
“明白了,暂且不理。”屈南生见二人犹豫,猜也猜出了大半,决定暂不理会——此战将完,待结束了再去修理他也不迟。
于是几人稍息,欣赏了片刻天边的朝霞,准备重上乘鹤楼——其间石芽还来到吴比面前站了片刻,给了他一个托付的眼神,似是在关照吴比记得看好小梁朝里的水芹。
吴比心领神会,起身也回了石芽一个“交给我了”的眼神。
看二人交流片刻,屈南生也走到吴比身边,又问起另一人:“她呢?”
“你问她作甚?”屈南生不用说名字,吴比也知道他问的是谁——不就是余娥咯?
“刚才你没叫她?”
“我是那种人么?”吴比呵呵一笑,“当然叫了,但她没来。”
“底下可能有情况。”吴比闭起双目,趁这段闲余专注去感受此时此刻余娥的心境——疲惫、慌乱,又有一丝丝戏谑……
“余娥受伤了,不轻。”吴比睁眼道。
第618章 登顶
“下面什么情况?”屈南生略一思衬,不难想到是楼下出了变故。
“还不清楚……”吴比和余娥的关系可不像小绿,只能简单感知到对方的情况,目前还并没有办法真正看到对方所处的环境。
实际上,吴比早在屈南生第一次反击路荡的时候,便叫余娥归心了的——但当时发出的心念如同泥牛入海毫无回应;而后屈南生和路荡稍微打了一打,吴比发现并没有劣势,也就暂时没有再叫。
至于第二次……当然是在路荡发动刀卷八方之时——那一次呼救过后,吴比也收到了余娥短暂的回应。
那是一声轻吟,有点虚弱,有点坚持,又有一点点戏谑。
二人虽然没有明确说了什么,但吴比也隐约查知到了余娥受了伤,一时间无法前来……如今事情暂告一段落,正是时间好好询问一番。
“待我问问。”吴比暂时不理屈南生,闭目询向余娥。
“上面无恙,路荡已死,你且安心。”吴比尽量把这心意表露得简洁直接。
等了半晌,吴比也终于等到了余娥的回复——那也是一条简单的心念,但内容却颇为值得玩味。
“下面很好玩。”余娥道,语气也没有此前的慌乱,但是虚弱依旧,“我先不上去了?”
“无需上来。”吴比嗯了一声——经过几次被余娥救命,吴比当然相信她不上来自有道理,如果一时间说不清楚的话,反正选择相信便是。
“恩人刚才声音不小,姜水剑?”余娥问了一句,显然说的是乘鹤楼坍塌、只余骨架一事。
“对,没伤着你吧?”
“呵呵。”吴比也是显然多此一问。
“九里坡主和哑女不在此间。”余娥又补了一句,当然是要叫吴比在上面小心。
“那还有何人能令你负伤?”吴比本以为余娥虚弱是因遇上了九里坡主而致,没想到此二人不在楼下,那还会有谁?
“热闹死了。”
“所以很好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