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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面前的老妪点了点头。“他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突然就死了南征为什么会突然失败会为什么这么突然你们不是在圣德城一役中打败了和平军吗难道消息是假的还是这根本就是个噩梦行行好吧,告诉我,还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妮娜,你需要休息。”米拉脸上皱纹深入鸿沟,手也是。
“不我不需要”妮娜也不知自己哪儿的力气,竟突然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一定还活着,是吧”她握住老妪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你们所有人都是骗子”
“我把他带回来了。”米拉轻声道。
“带我去见他。”她命令。
他被摆在北城大殿偏厅桌板上,用一面旗帜覆盖着身躯,那是道尔顿家族的狼纹旗,上面沾满鲜血。塞尔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面无神色。
“我想看看他。”她说。
“夫人,肯尼领主他”
“我想看看我的丈夫。”她重复。
一名亚述的卫兵轻轻掀开旗帜。
这不是丈夫,妮娜想。这不是北城领主,也不是卡尔塔领主,这不是他深爱的那个魁梧骑士,也不是霍恩道尔顿的父亲。他的双手交握在胸前,指头扣着那把熟悉的乌钢剑,然而那双并非丈夫的手,那双无比强壮充满生机、满是剑茧的手。他们只是给一堆黑骨套上了肯尼的衣服,做工精细的蓝色天鹅绒外套,左胸上绣着道尔顿狼纹,然而如此漂亮的衣料之下,却是丝毫没有温暖的血肉,她枕着度过多少夜晚的胳膊和血肉啊。头颅用上好的金线缝在躯体上,但所有的骨头看起来都一样,从空洞的深窝里,她找不到丈夫那双蜜色眼眸的一丝半影,那双眸子曾千百次给她力量,刚毅的如同希德山脉最坚硬的磐石,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堆黑乎乎的枯骨。
妮娜转身,面向丈夫的情人。“巫术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失败他临死前到底遭遇过什么这不是死人该有的骨头”
“的确不是。”米拉擦掉眼角的泪水,轻轻点头。
“谢谢你把他带回来,还有诸位,”她极力克制心中的悲伤,转向这些南征中幸存的卫兵,用北城领主夫人的口吻告诉他们,“我很感激你们所做的一切,感谢你们的忠诚,谢谢”
“妮娜,”塞尔西很少这么叫她。“回去休息吧,北城需要你。”
她凝望那堆骨骼,那是她今生挚爱仅存的一切。“不,该回去休息的人是你。”她握住丈夫的手。那块黑乎乎的指节冰凉刺骨。“我什么也做不了。走吧,都走吧,除了米拉。”
卫兵们躬腰行礼。塞尔西停留了一小会儿,也转身出了偏厅,门上关上后,只剩下妮娜和米拉,还有肯尼冰冷的黑骨。“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告诉我,可以吗”她轻声问。
“妮娜,”米拉握住她的手轻微颤抖,“我们在第一大陆,遇到了一个古老的,不该出现的东西”她闭上眼,脑中立时出现那些恐怖骇人的画面。“龙复活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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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天灾秘境
天空有如他们逃离的乌鲁克神院一样乌黑,秋雨下个不停,淹没了马蹄的声音,模糊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向东跑,远离城区,在荒芜的田野跟随一条勉强能辨出车辙的乡村道路,进入布满溪流的森林。霍恩带头,猛踢那匹从太阳堡马厩偷来的马,马儿迈着轻快的步伐,没多久稠密的树木就包围了他们。桑尼和苏拉竭力跟上他的步伐。远处不断传来野兽的嘶鸣,他几乎可以听到身后两人粗浊的喘息声。无人说话,霍恩不时回头,确认两个同伴没有落得太远,可他真的很想丢下他们其中的一个苏拉。
她撒了谎。他想,乌鲁克神院早在多年以前便没有了天命牌,那张牌是本就是翼人族的神物,如今供奉在亚述南面森林的万年古木之巅。不过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只是道听途说,但这儿离亚述远有千里之遥,这该死的雨又下个不停,他们连张地图都没有,只能在这该死的森林里找路,他不想她继续跟着自己受苦。
到达第一条小溪时,霍恩猛地调转马头,离开道路。他们在曲折的河道中走了四分之一,方才爬上一处石岸。如果劳伦斯叔叔带着猎狗,这会让我们的气味无从分辨,他期望如此。他们不能走大路,大路只会带来被擒的命运,所有道路都会,哪怕这里已经是乌鲁克,距离北城和冰原有上千里之遥。
桑尼和苏拉没有质疑他的决定。毕竟他俩对乌鲁克也是一无所知,而霍恩前些时日刚刚参与了南征,听说还非常成功的执行了一次剿匪任务,虽然这些事他们是从霍恩自己口中听得,但关乎骑士荣誉的事,这个固执到有些刻板的道尔顿应该不会撒谎。
大树底下漆黑一片,地面松软,布满裂缝,到处都是半掩埋的树根和隐藏的石块。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还好斗篷足以遮风避雨,霍恩尽量保证胯下的玛尔匀速前进,才不至甩下身后的两个同伴太远。桑尼不善骑术,无法跑的更快。
很快,他们越过又一条道路,路上深深的车辙印里盛满了雨水。霍恩再次远离道路,带着两个人同伴在起伏的丘陵中穿梭,越过石楠、荆棘和纠缠的灌木,深入狭窄山沟的底部,沉重的树枝夹杂着潮湿的树叶,一次又一次抽打他们的脸。
忽然,桑尼的马绊倒在泥潭中,后腿跪倒,将他掀出马去,好在人马都平安无恙。虽然这种事发生了无数次,但桑尼还是那副固执的死样子,不等霍恩调转马头,他已经翻身上马,继续前行,什么也没说。在骑马这件事上,他总是表现这样固执,虽然即便他已经骑了数十年马,依旧骑得这么烂。
没过多久,他们目睹两匹野狼在吞食一只小鹿的尸体。苏拉的马闻到血腥味,惊恐地人立起来,随后亡命奔到。两匹狼见状老之夭夭,但第三匹抬起头,露出牙齿,准备包围自己的猎获。“往后退”霍恩告诉桑尼,“慢慢走,别吓着它。”
他们骑马慢慢绕开此地,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匹狼,他才拍马追赶苏拉,只见姑娘绝望地抓着马鞍,她的马在森林里乱撞,但幸运的是,她并没有坠马。还好受惊的马不是桑尼胯下那匹,霍恩想。
后来,他们经过一个焚毁的村庄,小心翼翼地踏过那些被烧成黑炭的小屋空壳。霍恩先行下马,找到其中一间没有漏雨的屋子,桑尼在其中升起篝火,他则采摘到一些腐烂的苹果,苏拉在火堆前冻得瑟瑟发抖,但半句怨言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桑尼在火堆前炙烤冻僵的双手,袖子上热气蒸腾。
“我们回去吧,”苏拉的牙齿在打颤,“我想家了,想妈妈,想哥哥。”她缩起身子,“太冷了,我们已经没有食物,如果再这样跑下去,不是被森林里的狼吃掉,就是冻死,或饿死在半路上。”
“该死,我们要为什么往东走”桑尼歪过头,看着霍恩。
“你脑袋上冻了”霍恩脱下手套。他采来的苹果熟透,几乎烂成了糊,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连着其中的蠕虫一起吞进肚子。“苏拉说,天灾城南面有个秘境,那儿可以解答所有问题。”
“可天灾城离这儿至少有上千里地。”桑尼瞥了眼正在瑟瑟发抖的苏拉,“我们应该先把苏拉送回去,她毕竟是个姑娘。”
“劳伦斯叔叔在追我们,我不想被逮回去。”霍恩皱着眉说,“要不,从明天开始,我们分开走,你带苏拉回去,我继续去天灾城”他将果核扔进火堆,“我也不想让你俩跟着吃苦,毕竟这件事与你们无关,能走到这儿,我已经很感谢了。”
“不,我必须跟着你。”苏拉倔强地抬起头,“万一森林里有狼,或是前面的村子有土匪,再或是你的马摔断了腿更何况,只有我知道那个秘境在哪儿。”
“如果少了我,你恐怕连火都生不起来,迟早冻死。”桑尼撇撇嘴,“我可不想回到亚述,然后听人说你的尸体在乌鲁克境内的森林里被发现,冻成了一根冰棍儿。”
这话引得苏拉咯咯发笑。“是啊,冰棍儿霍恩就再也找不到他想知道的答案啦。”
“谢谢。”霍恩低头浅笑。
“苏拉,钱花完了吗”桑尼扭头问。
“没有。”苏拉皱皱眉,“你要钱干什么”
“下次再遇上镇子,我想换匹马。”桑尼叹了口气,“我总觉得这匹跟我太不合,它总是摔跤,我真担心下次被甩出马鞍时,就没今天这么幸运啰。”
“就你那骑术,估计就是给你换条龙都不行。”霍恩咧嘴笑笑。
“谁说不是呢,我觉得骑马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偏偏接下来还有上千里路要走。”桑尼打了个哈欠,“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没有跟你出来。”他双手伸向脑后,抱起后脑勺,“现在,我应该躺在书房的躺椅上,喝着蜂蜜酒,看着我最爱的巫术书。”
“好啦,快睡吧。”霍恩捡起两根粗柴添进火堆,拍拍手,躺到冰冷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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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森林之路
黎明到来,天空缓缓放亮,漆黑变成灰暗,太阳犹犹豫豫的重现人间。
三人一早就离开了灰烬村,他们沿着森林边缘继续骑行,在太阳出来后停下来饮马,同时吃了一顿冰凉的早餐,有沿途摘得黑莓,以及昨晚霍恩摘得烂苹果。
“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们接下来进林子,你能不能分清哪边是东面。”桑尼一边嚼黑莓,一边问霍恩。
苏拉面朝温暖的秋阳。“前两天没太阳,我一直以为我们在往东走呢。”
“美丽的小姐,事实是我们一直在往北,在送你回日光城的路上呢。”桑尼吐出一颗籽,打了个喷嚏。
“嗨,够了,我当然知道。”霍恩扔掉果核,拎了拎裤子。
“我可不会信你了。”桑尼往嘴里丢了颗黑莓,“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找个镇子,先吃顿饱饭,再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买张地图,顺便给我换匹不会摔跤的好马,确认路线后,再继续往尼普尔走。”
“虽然有些冒险,但桑尼说得没错。”苏拉表示赞同,“霍恩,如果我们继续往林子里钻,就算不下雨,里面也没有太阳可看,到时候,我们又得折道返回,太浪费时间了。”
“笨蛋,看苔藓啊”霍恩指指地上,“你们瞧,在树的一面它们长得特别茂盛,那就是南面,因为朝阳,所以植被丰盛,明白了没”
“那为何前两天我们会迷路”桑尼一边活动肩膀,一边问。
“因为我刚刚才发现啊”说罢,他翻身上马。
出发之后,霍恩让他们加快速度,要马儿尽可能大的步幅前进。有好几次,当他看到前面出现大块平地时,便用马刺猛地扎马,飞奔起来。不过,他心知速度远远不够。
路越来越颠簸,这片森林虽没有亚述的茂盛,也不算太抖,但似乎无穷无尽,他们很快便厌倦了无休止尽的平路,情愿走一些起伏的山路,那样至少还能看得到尽头。
有时,他会让桑尼和苏拉先行,自己循原路返回去,用粗大的树枝掩盖足迹。自始至终,他都竖起耳朵,等待劳伦斯叔叔的出现。太慢了,他咬紧嘴唇,提醒自己,我们走得太慢,一定会被叔叔追上的。初到乌鲁克那日,他们在一家驿馆休息,原本想在第二天前往神院,寻求天命牌相助,可就在那晚,劳伦斯叔叔的人发现,并找到了他们所在的那家驿馆,并找到了桑尼的卧房。“好在他们找到的是桑尼”在逃出来后,霍恩气喘吁吁的说,“如果找到的是我,咱们就完啦”桑尼点着了驿馆的屋子,劳伦斯叔叔的人只得着急忙慌的救火。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他们踏过一条小溪。“我不认为我们走得对,”桑尼坐在马鞍上抱怨,“这条小溪看着有点眼熟,我感觉我们在森林里头打转呢。”
霍恩咬紧嘴唇。“不可能,森林里的小溪多的去了,每条都长的差不多。”不过眼前的这条,确实长的有点像刚刚他们停下休息的那条。“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试试说不定只是错觉呢”
“桑尼,留个记号。”苏拉撇撇嘴。桑尼挥手燃起一片灌木丛。
于是,他们又向前走了一段,直到天色渐黑,再次发现那丛烧焦的灌木。“你们瞧,我说什么来着。”桑尼神气活现的昂起脑袋,“霍恩,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霍恩皱着眉从马上下来。“天就快黑了,伙计。”他走到一颗树下,身后的两个同伴纷纷下马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