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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霍恩端着酒杯耸耸肩。
“噢,纳穆神保佑,”她边读边说,“比尔死于布莱克城,遭人暗算,如今罗宾城大乱,布莱克城与罗宾城终日戒严。”
“是个好消息吧”霍恩笑着说。
“当然,当然”妮娜说,“这个消息告诉肯尼了吗他如果知道,一定会失望的说:噢,老天,我还想亲手宰了他呢,不过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先别告诉他。”霍恩将银制酒杯搁回桌上,抬头看着母亲,“实话说,那家伙搞不好一辈子都改不了傲慢的坏毛病,虽然这是道尔顿家的遗传病。”他自嘲了笑了笑,后又开口,“如今,南征议会正在召开,如果肯尼知道这个消息,绝不会再低下他那颗傲慢的脑袋,甚至会收回与其他领土瓜分第一大6的承诺。”他倾声向前,压低声续道,“他必须把大6上所有军队都带走,至少也是大一部分,否则北城兵力空虚,一定会引来其他领土的窥觊,苏美尔只是表面和平,明白吗”
“明白,明白。”妮娜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那你准备何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南征之后。”霍恩简约地回答。
“在那之前呢”妮娜将信纸递还给他,“你会去见见他们吗肯尼,塞尔西,迈克,劳伦斯,他们所有人都很想你”
“会的,但不是现在。”霍恩站起身,“大军开拔后,我会在北城桥等他们。”,,;手机阅读,
第004章 最多三天
南征失败后,妮娜坐在床榻边,看着丈夫的情人。
她怎么会老成这样她不禁想。南征议会时,她那么美丽动人,亦如第一次在北城时见到那般,头戴镰纹宝冠,肩披洁白披风,深蓝的眸子像海水一般深邃。战争给她带去了太多痛苦,不仅失去了挚爱,还失去了那般姣好的面容。我呢我失去了丈夫
“凯尔琳你到底怎么了”
听见妮娜的声音,米拉睁开眼睛。“妮娜”声音细小,充满痛苦,“是你吗妮娜。”她脸上露出一抹颤巍巍的微笑,正摸索着要握她的手。“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是我,你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妮娜握住她的手。那感觉像是握住了一根带树皮的木棍。米拉年轻时那么漂亮,似乎光阴都拿她没办法。然而如今看起来却似乎有点萎缩,全身肌肉都融进了骨头,脸庞是那么干瘪,布满皱痕,原本洁白如蚕丝的银发,现在看上去凌乱的有如一团乱麻。
“亲爱的,我是逆神巫师啊。”她痛苦的微笑着,眸子依旧如海水般湛蓝深邃,饱含笑意,只是少了当初的神采。
“可你回北城时还好好的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妮娜将那双砂纸般的手握的更紧了些。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即便是丈夫的情人,她也不想失去。
米拉轻轻摇头。“我只是想把他给你完整的带回来。”
“谢谢,谢谢你米拉,我的好姐妹。”一想到丈夫,她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撇过头去,伸手擦掉泪水,回头冲丈夫的情人微笑。“这儿,就是你们相遇的地方”
“是啊对不起,妮娜。”米拉看着她,凹陷的眼窝里满是歉意。
“不,别这样说。”妮娜轻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好妹妹,你知道吗这十七年里,他一直想着你,我知道,你们从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我相信肯尼,也相信你,可这得多煎熬啊”
米拉冲她笑,泪水从眼角滑落。
“好妹妹,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妮娜的口气温柔而痛苦。“如果我知道他这么早走,就该早些与他解除夫妻关系,好让你们在一起。生命这么短暂,他那么爱你,你也是如此,我该早些让他和你在一起啊。好妹妹,你说,他怎么能这么早就走了呢”
米拉抿紧嘴,一直摇头。
“我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她只停顿了一小会儿,就又续道,“因为霍恩的事,让桑尼离开了亚述,离开了你。我知道,肯尼常偷偷去见他,用各种理由。实话说,做为妻子,我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去见情人,可做为母亲,我没法让男人不去见自己的儿子,虽然那孩子不是我的,可”
“你真善良,亲爱的你真善良。”米拉轻声说,“他也见过我,当然只是顺道。他总在我面前提起你,提起你们的婚姻,你把他照顾的很好呢,而且也把霍恩”一阵剧痛突然袭来,她的指头紧紧抓住她的手。“有个东西在我的脑子里扎啊扎,扎个不停,日夜不休的扎。就好像针,好多好多根针,老医师给我调了做梦的酒,还有罂粟花奶所以我睡得很多,但你来的时候我一定要醒着,好好看看你。我知道时候不多了但我不害怕。抱歉,亲爱的,我可能会先去找他,但有一天你也会来,到那时,我再把他还给你,就像当初那样”
“好妹妹,安心睡,你不会这么快走。”妮娜也握紧她的手,“至少,你必须得坚持到那两个臭小子回来,让他们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有多蠢”
“霍恩,继承了他的眼睛道尔顿家族的眼睛,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那是个谣言谣言”她小声说,“亲爱的,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他是道尔顿家的人,一定是。”
“谢谢”她再次擦掉眼泪。“你要休息会儿吗好好睡一觉,桑尼就回来了,好吗”
米拉微笑:“他会回来,我知道想想那时,他才那么小一点儿,我背负了那么多骂名才把他留在亚述。肯尼第一次见到他时,笑的那样开心,那个笑是真的我想,他第一次见到霍恩时,肯定也是那样,对吧”
“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很好,托了道尔顿家族性格温和的福。”妮娜擦干眼泪,笑着说,“不过,桑尼更像肯尼,他们的长相一样,性格也一样,都那么温和,霍恩却更像肯尼那远方兄弟艾伦,从小就闹腾个不停,似乎打从肚子里出来后就没停下过。”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妮娜我走以后,帮我照顾好桑尼,”米拉轻声说,“拜托你,帮我照顾好桑尼看在这么多年,我不曾打扰过你们的份儿上,行吗”
“当然。”妮娜点点头,口气温柔而坚定,“我是说,一定,我一定帮你照顾好桑尼。不过,现在他们都长大了,或许是他们照顾我也说不定。”
“最后一件事”米拉的声音成了微弱的呓语,“妮娜我想和他葬在一起。”泪水划过眼角,她闭上眼。“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也很无理但求求你,在你还没有来找他的这段时间,我想跟他在一起十七年了十七年了十七年”
“好,我答应你,只要亚述的众臣同意,桑尼同意,我答应你。”妮娜说。但米拉并没有回答。“米拉米拉”她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双手正在缓缓松开。随后,她飞快的回过头冲向窗子。“医师医师快进来快快”
来的是个秃头老人,年纪足够当她的父亲。老人一脸惊恐的冲进来,跌撞着走到米拉身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别担心,夫人,女王她只是睡着了。”老医师转过身告诉她。
妮娜点点头,将米拉的手放进被子里。“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老医师无奈地摇摇头。“女王她在南征的路上就不行了,一直靠兴奋药剂才撑到这儿,桑尼的出走又给了她一定打击,所以”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妮娜,“夫人,您能联系上霍恩领主吗如果可以的话,请”
“她还有多久”妮娜打断他,“我要实话。”
“最多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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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一个任务
这间位于龙血森林的桑木屋,桑尼来过不止一次。
在儿时的记忆中,他不止一次跟着母亲来到这儿。每每至此,母亲都不再是那个头戴镰纹宝冠的女王,而是成了会亲手洗衣造饭的妈妈。与之一起的,还有他的父亲,北城领主肯尼道尔顿。
父亲在他的印象中,是个一年只会出现一次的男人。就是在这间桑木屋,母亲指着那个高大魁伟,身穿银甲,腰挂佩剑,却面带温暖笑意的男人告诉他:“瞧,你不是一直问吗这就是你的父亲,肯尼道尔顿,但记住,这是个秘密,只能我们三人知道,直到”
直到父亲死去,他也没亲口叫过一声父亲。
也是在这儿,他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只比自己大六个月。那家伙总爱欺负人,好比骗他去捞河里的螃蟹,结果那只巨钳蟹差点夹断他的手指,又或是,拿竹棍去捅一种全是眼的石块,等长大之后他才知道,那东西叫马蜂窝。但哥哥也会带他爬上树,采摘野桑葚,或是拿箭给他射兔子。哥哥的箭术似乎永远那么好,想射哪儿就射哪儿,所以哥哥射来的兔子,总是活蹦乱跳的。
那样的相聚很短暂,也很快乐。父亲一早就去林子里狩猎,用那把桑尼举都举不起动的长弓,等回来时,总会带回一堆野味,有野鸭、麋鹿、穿山甲、甚至野猪和全身长满铜板的老虎。而在那之后,母亲总会把那些东西变成餐桌上的美味,他们会在这间屋子里饱餐一顿,然后听父亲给他说关于第一大陆的故事,说他和母亲年轻时的故事,说一切有意思的故事。而这时呢,母亲会在屋外的水池洗盘子,然后看着他俩咯咯发笑,再然后,父亲会跟着笑,他也会。
虽然这样的相聚一年只有一次,并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减少,但他还是无比期待。
可当他再见到这座桑木屋时,周围站满了铁林军卫兵,以及身着灰色袍子的医师,他们举着火把,脸色肃穆,甚至都忘记了聊天。
随即,他将苏拉甩在了身后,大步冲向屋子,心脏仿佛要撞断肋骨。
看见母亲时,老阿曼医师正端着杯子给她灌药,她像个吃奶的婴儿般急切地吸允稠白的药剂。“母亲”他嘶吼着扑向母亲,跪倒在床边,慌乱地在床上摸索她的手,“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到底这到底怎么了啊”
或许是刺激的缘故,又或许是儿子的声音,米拉立时将吞进喉咙的咬全都吐了出来,并发出剧烈的咳嗽。老医师转过身,拍着她的背。“大人,您可回来了,女王她一直在等您,只怕您再晚些,女王她就”
“母亲她到底怎么了”桑尼摇着头问。
“她”
“出去”米拉发出一声呓语。她卧病在床,形容枯槁,皮肤苍白粘稠,似乎很快就要不久于人世。但几个心跳间,她还是努力睁开双眼,颤抖着下颚,看着儿子。
蜡烛的火苗在跳跃,屋里充满疾病的味道,这股气息混合着病人的尿汗和药剂的气味,令人作呕。
桑尼听见母亲发出一声低吟,那双刚刚睁开的眼似乎就要闭上。他久久凝视她,那双熟悉的眼仿佛弄不懂他是谁,或是怀疑他要干什么。而就在不久前,母亲还好好的。
“你”
“您到底怎么了”不等母亲说完,他便哭着问,“我离开前,您还好好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桑尼,让妈妈看看你”一阵冷风吹过她杂乱的银发,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可失败了。“纳穆神保佑,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我等不到了呢我真怕”
“您乱说什么不会,绝对不会”他的话中充满希望和渴盼,要说出真相实在困难。“抱歉,我不该离开亚述,不该离开您霍恩他”
“好孩子,妈妈知道”米拉虚弱点点头,声音像干枯的糙木摩擦,“还好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她又闭上了眼。“受伤了没找到你们想要的答案了吗”
“找到了。”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到底是谁让您变成这样”桑尼问母亲。他俯下身,轻柔地吻她的手背。肌肤还很温暖,苍白透明的皮肤下,青色的脉络盘根错节,一如远方的江河,但乌努恩河依旧奔流不息,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流淌,可母亲手掌里的河流却做不到这样,不久便将干枯殆尽。“告诉我,还有办法吗我不想您这样,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您”
“没人救得了今后,你得靠自己还有你的兄弟你同父异母的兄弟”
“我会牢记。”桑尼耷拉下头,“可我不想失去您,不想,不想”他不断重复这个词,但这个词却随风而去。
良久之后,蜡烛闪烁,终归熄灭。月光从窄窗间的缝隙流泻而进,在母亲脸上留下斑驳的银色花斑。他听见她吃力地呼吸所发出的轻弱低语,听着永无止境的啼啭鸟鸣,院子里飘来医师们微弱的细声交谈,伤感而又无奈。
“肯尼”母亲突然抓住他的手,但桑尼的泪水已经流干。
“您好些了吗”他轻声问。
“痛没有药就会痛但喝了那东西我可能就见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