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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再次出现,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让他在不甘不平的夹缝中得以喘息,更是得以克服了心魔,没有凭着一时冲动,和霍家那些人来个鱼死网破,他最阴暗的一面就这样被照亮,因为她,他没有变成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为权势利益丧失底线和良知的霍家人。
霍斯衍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表情看不真切,他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走到沙发前、灯光下时,眼神已悄然变温和。
他弯腰,连人带被单抱了起来,步子很稳地进卧室,把她轻放在床上。
淼淼闻到熟悉的气息,蹭了蹭枕头,继续迷糊睡去。
霍斯衍长身立在床前,虚拢着右手手指,先前抱起她时,手从她腋下穿过去,他回忆着那种过分柔软的触感是不是
这时,淼淼突然一脚踢开了被单,v字领的睡衣下若隐若现的两颗珠粒,直直地映入他眼中,验证了他的猜测,还有翻卷着的裙摆下,那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身。
霍斯衍以前的冷情克制,几乎没有抵抗,全化作了洪水猛兽,如数聚集在小腹处。
眼前是他喜欢的女生,是他的女朋友,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他不可能心如止水,没有丝毫欲‘念。
食与色,是人的本性。
在霍斯衍即将跨过危险线时,残余的理智阻止了他,男欢女爱固然合情,却不该是在这种乘人之危的情形下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等身体从紧绷状态转向缓和,这才蹲下身来,重新帮她把被角细细地掖好。
等了几分钟,淼淼安分地睡着,没有别的动作,霍斯衍走出去,拿起她放在客厅桌上的钥匙,回了隔壁屋。
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酒气不算太重,但也不好闻。
半个小时后。
霍斯衍冲了个凉水澡,平息体内的燥热后,他换了一身深蓝色菱形格睡衣,再次回到淼淼卧室。
不出意料,这次她换了个趴着的姿势,把被单压在身下了,大片后背全露了出来,牛奶似的白,大概是平时喜欢运动的原因,骨肉格外匀称,蝴蝶骨线条优美,连脊骨珠都清晰可见。
且不说经受这样的诱惑是多么大的考验,霍斯衍作为医生的习惯又犯了,这个睡姿不仅会对心脏形成压迫,也有可能加重脑部缺血,还会造成眼压过高,导致醒来后出现短暂性的视力模糊。
他把她身子调整回正面,哪怕再小心,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亲密的肌肤碰触,所以他的动作显得十分僵硬,指尖像燃着一团火,烧得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他拖了把木椅坐下来。
短短的时间里,淼淼改变了好几次睡姿,伸腿伸胳膊转身,总想着把被单弄掉,最严重的一次是半边身子几乎悬空,侧个身就会掉到床下。
霍斯衍无奈地把她弄回里面去,她还要再翻出来,他只好轻轻地在她旁边躺下。
感知到外边有阻碍,淼淼非但不安分,反而像激起斗志一样,想要翻山越岭,先是一条腿搭上去,接着是胳膊,后来整个人都贴在了霍斯衍身上
霍斯衍被撩拨得起了火,偏偏这又是男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他隐忍得厉害,额上青筋隐隐出现,气息也产生了微妙变化。谁知淼淼趴了不到三十秒,又嫌弃他身上硬,睡着不舒服,草草收兵回城了。
他平躺着,既轻又缓地呼出一口闷气。
某个部位,已然有了反应。
接下来,她倒是一觉安分地睡到了天色蒙蒙亮。
窗外,太阳还只是一团亮光,淼淼的意识回笼,感觉到头下枕着的东西怪怪的,她睁开眼,就看到一条不属于自己的手臂,立刻吓了一大跳,缓缓侧过头,一张放大的俊脸就近在咫尺间。
她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
霍斯衍
他怎么
不对,她怎么睡床上来了,还枕在他肩上
完全没有记忆,她昨晚滴酒未沾,难道是工作压力太大,梦游了
“醒了。”闭着眼的男人哑声问道。
醒着的
淼淼头皮阵阵发麻,刚冒出的想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悄悄跑出去的念头,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她干脆坐起来,被单滑落,堆到膝盖,垂眸一看,瞬间涨红了脸,又火速把被单扯起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霍斯衍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显然也是看到了什么。
两个明明清白得不能再清白的成年人,像失足男女一样沉默相对,彼此的眼神若有似无地对上,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周围仿佛密布了无数易燃物,只需要一点火花,便足以引起燎原大火。
淼淼抱着被单,小声问:“你抱我进来的”
霍斯衍“嗯”一声。
淼淼心想,要不要解释一下他为什么会在她这边如果解释的话,势必跳不过拿不到他家钥匙这个环节,她真的很努力尝试过,可他的西装裤口袋太紧了,她的手似乎还不小心碰到了,呃,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
她像被烫着一样,迅速收回了手。
唔,换个安全的话题好了。
“我昨晚给你擦脸时,你不仅拍掉了我的手,还骂了脏话。”
听着女朋友的控诉,霍斯衍微微怔愣:“抱歉,我可能以为还在国外”
那个时候,他身边没有她,却有很多凑上来打算春风一度的女人。
他没说下去的话,淼淼听懂了,很大度地说:“这次就原谅你了。”
她被他眉间闪过的一丝落寞,勾得心里发酸:“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霍斯衍深深地凝视着她,“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我了。”
明明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照顾她,可这种略显脆弱的语气,又让淼淼的心软得不行,她抬眸,刚好霍斯衍低下头来,下一秒,唇角印上他嘴唇的温度。
很温柔的早安吻。
不知不觉,和煦的阳光浮满了室内。
淼淼的早餐和午餐都是和霍斯衍一起吃的,她回到宿舍,墙壁上的时钟正指着“1”的位置,滴答滴答每一下的响动,让她的情绪产生了接连起伏的波动。
莫莉莉在电话里说两点钟会在茶室等她,还说要告诉她关系到霍斯衍前途的大事。
要不要去
淼淼摇摆不定。
直觉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然而,事关霍斯衍,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也不是怕事的性子,大不了水来土掩呗。
淼淼决定赴约,取了一把伞出门。
莫莉莉早等在茶室了,从淼淼进门,视线就一直紧紧盯着她,细究她这些年的变化,越看心越冷。
这就是霍斯衍所说的初恋。
除了长得漂亮,其他大概一无是处。莫莉莉记得淼淼高中时成绩很一般,哪怕有霍斯衍帮忙补习,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估计后来读的也是不入流的大学,心底的不平之气化作冷笑溢了出来。
她凭什么凭什么得到霍斯衍的喜欢,还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可当淼淼来到跟前,莫莉莉又恢复了一贯的优雅大方模样,笑着说:“坐吧。”
淼淼在她对面坐下。
莫莉莉开门见山:“你知道霍斯衍为什么突然回国吗”
她脑中闪过的是那晚,他们在月下牵手散步的画面,桌子下,镶着碎钻的指尖掐进了手心,可想到接着要说的话,又浮现一丝快意。
“他的右手受了很严重的伤。”
淼淼睫毛往上一颤,猜到她后面要说什么了。
莫莉莉很满意她的反应:“你知道吗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
声音变得感伤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这样遗憾地葬送掉职业生涯。他真的很喜欢当医生,你一定没看过他穿手术服的样子吧那么的英俊迷人,而且加州医院的华人医生中,他的手术成功率是最高的”
“出事后,我一直很自责,日夜都睡不着觉,头发也大把地掉。我想尽一切办法,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终于,听说了发生在霍斯衍身上的不幸后,有家研发肿瘤药物的重点实验室,他们盛情地邀请他去做研究员。”
“你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进去就年薪百万,”莫莉莉眼角带上了讽刺,“如果他愿意,他同样可以在医学领域再次崭露头角,开创出新局面。”
“他却选择回到了国内,不管我怎么劝说,也不愿意回美国,去接受一份能让他前途敞亮、实现人生价值的工作”
至此,淼淼再也听不下去了:“莫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不是回美国,是去美国。霍斯衍没有改变国籍,他一直以来都是中国人。”
莫莉莉的嘲讽之色更甚了:“我想,你比我更了解国内医学界的情况吧比如,日益激化的医患矛盾,国家花了那么多心血才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医生,你算算,从第一起医闹事故,直到今天,有多少个医生死在了那些畜生手上”
“很荒谬是吧他们本着一颗治病救人的心,却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怕是死也不瞑目。”
淼淼淡淡地反击:“美国不是也有医闹吗”
莫莉莉被她的话一噎,无可反驳,毕竟自己就亲自经历过一起医闹事件。
“再说了,至少在中国,你不必担心走在街上会被别人枪杀,也不必害怕半夜三更熟睡时有人持枪闯入你的屋子,”淼淼耸耸肩,继续说,“如果你硬是要拿这些并不能代表大多数的例子来胡搅蛮缠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刚刚说,有个什么重点实验室邀请霍斯衍去做研究员,被他拒绝了。拜托莫小姐,他的智商估计比你的和我的加起来都要高,什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最正确的,他难道不比你我更清楚吗”
淼淼纯属就事论事,莫莉莉却解读出了另一层意思你和霍斯衍同学、共事了好些年,他如果看得上你,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可事实是,他选择的人是我。
所以,我才是他最好最正确的选择。
“谢安淼淼,你别太过分了”
淼淼无辜地眨眨眼:“我说的是事实。”霍斯衍的智商确实比她们都高,这有什么疑问的吗,她把自己也贬进去了好不好
“听你的意思,好像那个实验室是在听你讲了霍斯衍的遭遇后,才决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似乎带有同情的成分”淼淼的两根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年薪百万,是人民币,还是美金啊”
莫莉莉的脸色变得一下青一下白。
“你根本不了解他。”淼淼笑吟吟的,“他在乎的从来不是钱,或者所谓的前途。”
c实验室,就这半个月,光是器械消耗的钱就以数十万计,霍斯衍签账单时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告诉大家不用顾虑钱的问题,鼓励他们勇敢去尝试,尽最大的努力,做出最好的产品。
金钱或许能收买一时的人心,但换不到真心。
侯舸、童放、吴非、陈笑和侯舫这些机械、电子和计算机领域的尖端人才,拥有恃才傲物的资格,为什么偏偏心甘情愿留在实验室,哪怕上下班时间没有限制,也兢兢业业,每天早出晚归,经常自觉地留下来加班
因为霍斯衍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尊重,对技术的尊重,对人格的尊重,因为实验室那个引领前行的人,和他们有着同样的信念,他们从心底里敬重他,信任他,愿意把前程和后背都交给他。
从最初疏离的霍先生,到高高在上的霍总,再到私底下,明面上叫开的衍哥
他们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变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淼淼有巨大的信心,她将和大家一起见证c的盛大和辉煌。
她重新看向莫莉莉:“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你说,霍斯衍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
“对”莫莉莉找回了场子,高抬下巴,“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淼淼不客气地哗啦啦一盆冷水浇下去:“如果一个男人,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他视而不见,袖手旁观,任由施暴者在他面前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你会怎么想他”
莫莉莉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眸子也不可思议地瞪大着。
“虽然很遗憾在他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淼淼回想着当时的场面,心尖上仿佛有一把钝刀在割,她短暂地顿了顿,“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我的男朋友是一个多么有责任心和担当的人,他值得我去爱。”
话说到这里,再没有别的可说了,淼淼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步远,身后砸来一串莫莉莉歇斯底里的叫声:“你别得意得太早,你真以为自己配得上他吗”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其他喝茶的客人,纵然是在茶室,但有热闹不看,是划不来的,十几道视线齐齐聚集在莫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