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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长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么?”犬山贺问道。
“家族中有紧急的事情,想和犬山家主商谈一番。”源稚生说:“请犬山家主和我走一趟吧。”
他的话语中没有请求的语气,像是在下命令。
犬山贺看了上杉越和昂热一眼,欲起身:“看来是容不得我推辞了。”
“有什么话,在这儿说一样嘛。”昂热按住犬山贺。
“校长,这是家族中的私事。”源稚生说。
“原来是私事啊,那就没有办法了。”昂热遗憾地叹了口气,指了指犬山贺面前的面碗,“但是,源稚生同学,你看阿贺的晚饭还没吃,不如这样吧,等阿贺吃完这碗面,再和你走。”
心理学上讲,如果先提出一个很难完成的要求,再对方拒绝后,再提出一个简单的要求,对方就会更容易答应。
比如你找人借钱,你只想借200块钱,那就可以先说:“能不能先借我3000块”,如果对方拒绝了,那就改口说:“那200块行不行”,这样比你直接问:“能不能借我200块”的成功率更高。
其它还有很多类似的情况,比如你晚上看完电影问女生太晚了要不要在外面过夜,女生大概率会拒绝,这个时候你说:“那我送你回家吧”,百分之八十的女生都会答应。
什么,你问如果对方没拒绝怎么办?
那就偷着乐呗。
昂热在刚才的对话中就使用了这个小技巧。
源稚生显然是上钩了,他迟疑一下,还是说:“那就等待犬山家主吃完晚饭吧。”
“话说回来,源同学吃晚饭了么?要不然坐着一起吃一碗?“昂热笑眯眯地说:“这家师傅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不如那些高档饭店华丽光鲜,但能找到家一样的感觉。”
“这。。。”源稚生还没吃晚饭。
调查东京半岛的痕迹、掩盖路明非引起的骚乱、找寻猛鬼众和王将的下落。。。要做的事情多的不得了,他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从中间撕成两半,哪有时间坐在饭桌前吃饭。
刚把东京半岛酒店的疑点整理完他就马不停蹄地顺着犬山贺的行驶路线,开车和一大众队伍赶来了,连吃块压缩饼干的空闲都没有。
要说肚子饿肯定是饿的,注意力没放在那上边,还没感觉到什么,被昂热这么一说,再加上飘香的豚骨热汤的香气,饥饿感顿时涌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最后他还是坐在了板凳上,接着他看向樱,想了想,说:“樱也一起吃吧,吃完了我们再继续工作。”
樱和他一样没吃饭,作为秘书,樱要干的工作其实比他这个当家的还要多。
说实话,樱比他更疲惫,更辛苦,但她依旧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
“樱小姐一起坐吧,让女性站着,可不是绅士应该做的事情。”昂热微笑着说。
樱鞠躬,表示谢意,坐在了源稚生的旁边。
“越师傅当了六十年的拉面师傅了,你们一定要相信他的手艺。”昂热说:“试试他最拿手的叉烧面,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昂热用眼神示意上杉越。
上杉越默默地朝面汤里投入面条,拿菜刀把叉烧切片。
源稚生觉得越师傅有一颗大心脏,即使被黑帮的人用枪围着,脸上也丝毫没有表露出怯意和惊慌。
从越师傅脸上的皱纹来看,他和犬山贺的年纪不会相差太多。
也许当年,昂热和犬山贺在这儿吃面的时候,就经常会有黑帮的人前来围剿,每次昂热都能摆平一切,久而久之,越师傅就习以为常了,见到类似的场景也没有多大的感觉。
越师傅在青色釉面的粗瓷碗中调置酱料,捞起面条放入碗中,在碗的周围摆满了一圈叉烧,每个碗里都放上了两颗卤蛋。
两碗超级豪华的叉烧面端到源稚生和樱的面前。
越师傅埋头擦拭桌面,把洗碗池里的碗洗净。
源稚生吸溜着面条,大块地吃着叉烧。
他对食物的要求一向很低,能吃就行,虽然吃到好吃的料理也会高兴,但他从来不会刻意去追求美食。
樱很淑女地拿起筷子吃面,动作优雅,但吃面速度一点都不含糊。
犬山贺也吃起面条来,但比起源稚生和樱的碗,他碗里的叉烧片就有些寒酸了。
“源同学将来有什么理想吗?”昂热忽然问道。
“理想?”源稚生愣了愣,把嘴里劲道的面条吞入肚子里。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面汤,“我现在的理想就是世界和平。”
“哦,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和平爱好者啊。”昂热双手搭在桌上向前,“那你对叙利亚局势有什么看法?”
源稚生差点没憋出喷昂热一脸。
思维这么跳跃的么?
他拍拍胸口把面咽下,一杯水恰到好处地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他抬起头看了越师傅一眼。
“年轻人吃饭不要太心急,要知道中国的养生家,每一口至少都要咀嚼36下,才会下咽。”昂热缓缓说道。
“那都成面糊了,不如去喝稀粥。”越师傅吐槽道。
“你不知道咀嚼也是消化的一部分么?”昂热说。
“那你是养生家么?”
“我尊敬每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我真是受够你这副嘴脸了。”越师傅不屑地把昂热的酒杯拿过来,添上清酒。
“源同学,我还没听你说你的看法呢。”昂热微笑着轻酌一口,“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你的意见一定具有相当的参考性,在学校时真后悔没邀请你去校长办公室畅聊一番,我想我们在这些重大话题上一定能找到共同的语言。”
源稚生为难地喝了一口水,“校长您还是饶了我吧。”
“那就把你真正的理想告诉我吧。”
“唉。。。”源稚生叹气。
果然昂热校长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想糊弄他真是件难事。
“好吧,我坦白,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是去法国的天体海滩卖防晒油。”
“法国?为什么是法国?”越师傅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不不不,天体海滩才是重点。”昂热以过来人的语气说话:“每个男人都会梦想去一次‘nude beach’,那里真正的开放者乐园。”
别人或许不懂什么是天体海滩,昂热当然是懂的。
“clothing optional”(可穿可不穿),“topless”(不穿上装),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天体海滩。
“nude beach”是真正的天体海滩,虽然没有明确规定穿衣服者禁止入内,但是到这里的游客走上两圈也就都把自己脱个精光了,因为在这儿,穿衣服的比不穿的还尴尬。
有个笑话讲,一对恋人来到法国尼斯的天体海滩,所有人都一丝不挂,只有这个女孩穿着比基尼,现场男士的目光“唰”地聚焦在女孩身上,她身边的男朋友冲她愤怒地嚷:“你就不能把那玩意儿脱了吗?”。
天体海滩里,大部分人都是一丝不挂的天体泳客,面对别人的目光,每个人都坦然而放松,像是回到了原始状态的伊甸园
源稚生这么正经,看上去像个严肃的酷小子,脑子里真正想的却是一丝不挂地走在全员裸体的天体海滩上,给路过的美女涂全身防晒油。
这闷骚的性格,和某人简直如出一辙。
“我觉得已经可以确定了。”昂热如此下了定论:“你的安全措施肯定有问题,我听说你们政府为了提高生育率会在小部分的小雨伞上扎小孔,你兴许是中奖了。”
“仔细看看,这小子的脸和你的轮廓也有几分相像,更别说这性格,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上杉越沉默了,这一瞬间,他的脑子里飘过许多个女人的脸。
由衣、千代子、多鹤、芳子、富枝。。。
他不由得怀疑起昂热的谣言,难道tm的政府真的为了提高生育率做了这么狗血的事情?
一时间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孩子,早在许多年前他就下定决心不生育后代了。
“校长你们在说什么?”源稚生放下了空空的面碗,面汤被喝的一干二净。
“我们在讨论你的父亲是不是他,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越师傅的全名是上杉越,你或许听过这个名字。”昂热说。
源稚生顿时愣住了,他本来准备把犬山贺叫走,此刻却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
他听过上杉越这个名字,更从橘政宗那里了解到一件事,他和稚女,都是用上杉越的精子培育的人工胚胎婴儿。
也就是说,如果拉面师傅真的是那个上杉越,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第二百四十章 父子
源稚生看上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英俊帅气。
上杉越在想,自己二十年前和哪些女性共度过良宵。
一个寂寞的拉面店老板排解寂寞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看电视以外,还能去有漂亮女老板的居酒屋喝酒。
他不是出家的和尚,不会憋着,有需求他就会去和他的女性朋友们喝酒聊天,然后第二天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当然,这种事情的次数并不多,而且年纪大了之后,他就没有年轻时的精力了,只是偶尔看看小电影调情。
这种情况下,他不小心中弹的概率是极低的,更何况他每次都做了安全措施。
日本的生育率的确在逐年下降,现在已经不可逆转在朝老龄化社会发展了。
一个国家是不能缺乏年轻人的,说不定真会有人出馊主意,在小雨伞上扎针。
一发入魂,难道真有这么狗血的事情么?
这是个什么事啊!
上杉越叹了口气,越看源稚生,越觉得他和年轻的自己长的像。
毫无疑问,他过去就是这么一个迷的小姑娘不要不要的美男子。
还有这性格,真的,感觉这是他们家祖传下来的基因。
他的老爸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即使从小在家族长大,却依旧不务正业,整天下围棋。
他也是如此,被接回蛇岐八家后,夜夜笙歌,每天都和七个老婆玩各种play,除此之外就是吃喝玩乐。
如今,又多了一个想去裸体海滩,全身裸体给裸体美女涂防晒油的裸体变态。
很难说他和源稚生没点血缘关系。
而且犬山贺说,源稚生拥有货真价实皇的血统,这是做不得假的。
毕竟皇和普遍意义上的人类并不是同一种生物,除了外表相似,内部的器官、骨骼和肌肉,有着极大的区别。
在医学发达的现代,随便检查一下,就能发现问题,一个假冒的皇,绝不可能瞒得过家族的人。
而皇在19世纪就只剩下上杉越一个人了,除他以外还有皇血流落在外的概率近乎是零,因为皇的诞生本就是极为苛刻的一件事,他和七个老婆努力了好几年,也没能诞下一个合格孩子。
他的父亲也是如此,被家族当做生育工具几十年,可最后也只出现他一个继承皇血的孩子。
皇就像是稀有的大熊猫,如果没有人干预让他们在野外自由生育,只会逐步走向灭绝。
上杉越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说实话,任谁突然蹦出一个“儿子”,第一反应都是怀疑。
你tm在开玩笑吧!
在蛇岐八家那几年,次数那么频繁都没中弹,出来做了安全工作,一年就几次,反而中弹了。
这未免有些太刻意了。
他觉得这是犬山贺和昂热合起来做的局,为了套他的话,逼他去和神对抗。
昂热绝对做的出这样的事,他就是个老无赖,为了达成目的,坑蒙拐骗,无所不用!
要谨慎,不能被冲昏头脑!
“你的妈妈是谁?”上杉越沉声问道,仔细地看源稚生的脸。
“我没有母亲。”源稚生摇摇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杉越抓住犬山贺的肩膀,“你们怎么可能拥有新的皇!我的妻子在我离开时就已经死了,绝不可能生下孩子!你别想骗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哎,冷静一点。”昂热插话了,“你自己去拿着地契去政府看看房产税就知道了,阿贺帮你交了几十年的房租,要不是他,这块地早被政府收回去了,你哪里还有地方卖面?他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但是一直没打扰你,让你过安静的生活。”
上杉越松开手,神情复杂。
“犬山家主,这个人到底是谁?”源稚生忽然问。
“上杉越大人是上上代的皇。”犬山贺回答道。
“上上代的皇为什么会在这条街上卖拉面?”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复杂,简单说的话,上杉越大人一把火烧了家族神社,然后离开了家族。”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六十年了。”
“也就是说六十年里他一直在这里卖拉面么?”
“是的。”
“把他当做一个无关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