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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标新立异而哗众取宠,那样对你没有好处”
杨活想了一下,缓缓道:“我想,你可能误解了。我之所以不加乐团,就是不想参与国家政事,我自认没有治国理政之长才,所以只想单纯作一个乐道修行者。还请大人体谅。”
刺史阴沉了脸,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单纯的事,无论你想成为什么,都得选边站队如果你一意孤行,只会把路越走越窄,甚至走到一条死路上”
杨活本来还是想和他平心静气地解释,听到他这样居高临下教训的语气,顿时心生反感,不客气地问道:“死路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哈哈哈哈”刺史突然笑了起来,“以我的地位还用得着威胁你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一只比较优秀的拉磨之驴罢了”
听话的就乖乖拉磨,不听话的就杀了吃肉吗
杨活明白他的意思,也淡淡地笑了笑:“承蒙大人看得起,不敢当。”
“哼,不识时务之人,终究会被历史淘汰我倒很想看看,你将来能修成什么精”刺史说着,站了起来,顺手掀翻了桌子,甩袖离去。
看着满地狼藉的酒菜,杨活这一刻的心中冷的可怕他很想说一句,刺史大人你那么喜欢看,那咱们就慢慢看呗可他却说不出口。
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得罪了当权者;他已经站在了庞大政治团体的对立面,他就是马车前的螳螂最初,他是千方百计要避开政治争斗的;最终,他仍然卷入其中。
停在门口的马车。
黑爷坐在车辕边上,一直面无表情地斜看天空斜阳,而此时却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店内,目光之中隐现一丝担忧,还有悲凉。
杨活静坐了数息,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去探望魏夫人。
客房中的魏夫人,半躺在床上。小宁已经煎好了药,坐在床前吹着热腾腾的药汤。
魏夫人轻咳了两声,柔声道:“你不该拒绝的。”
“呵,你听到了。”杨活心想,也许是她听力和自己一样很敏锐,也许是小宁偷听了,“你一个弱女子都能拒绝,我一个堂堂男儿,为何不能坚持做自己”
魏夫人看了他一眼,心道,原来你也偷听了。想了一下,悠悠道:“刺史大人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加入公爵乐团参加比赛,二是去当他儿子的琴师”
“加入公爵参加比赛”杨活非常意外,“校外的人,也可以”
魏夫人苍白地笑了一下,道:“你不知道吗,乐队大赛可以请外援的咳咳,小宁你给他解释一下。”
乐队大赛允许外援,但有好多限制条件。1,外援人数不能超过乐队中学生人数的三分之一,即一个标准的9人乐队,外援的上限为3人;2,在比赛中,外援不能担任歌手,不能担任弦乐手;3,外援不能获得乐队所赢取的任何奖励;4,赢得南野拉练资格的乐队,外援必须参加;5,三年内,外援不能主动退出乐队,必须配合乐队所有活动,6
这诸多条件,一是降低外援对比赛公正性的影响,二是吸纳社会闲散人才,为国效力。一个优秀的乐者,对乐队的整体水平提高,有着莫大的帮助。
魏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每年公爵乐队都会邀请许多知名乐者,加入他们的队伍,以获取最强势的成绩,以保证它们龙头老大的地位。你选择单打独斗,非常不明智。”
杨活真没想到,一个学校举办的比赛,竟然也纠缠着这么多争斗,顿觉心寒。
一股冷空气,从破损的窗户吹进来,小宁不由打了个寒颤。
杨活这才注意到,她与魏夫人都还穿着秋天的单衣,不由心中痛惜。洛郡第一琴师啊,如此才貌双绝的佳人儿,只因为不妥协于世故,竟然落得如此境地
这真是一个无比残酷的世界。
现在,他越发感觉自己的幸运。如果当初不是靠一曲小草取得盛名,如今他很可能已经是身死不知处
药汤温了,小宁侍候着她喝下了药。
“杨活,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现在我在练无衣,内在旋律与外在旋律相抵触,不知该如何解决。”
魏夫人勉力坐起身,道:“你且弹来听听。”
小宁阻止道:“夫人,你生着病,不能太操劳”
“没事,我就听听。”
杨活看到她双臂相抱、楚楚可怜的样子,眉头微皱,说道:“小宁,跟我到屋外说句话,好吗”
小宁见魏夫人没说什么,就跟着杨活来到屋外楼下。
“我这里有5两银子,你去帮魏夫人和你自己置办几套冬衣回来,剩下的留着用。”
“不,我不能收,夫人会生气的。”小宁看着银子,摇头道。
杨活真诚地道:“不知道夫人和你提过没有,她与我如今是姐弟相称;夫人那边由我去说,你只管去置办,好吗这么冷的天气,只穿薄衣怎么能行你若再病了谁来照顾夫人听我的话,快去吧。”
小宁眼圈一红,点了点头,接过银两,一边抹眼泪一边出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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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可以养你一辈子!
回到客房。
见魏夫人疑惑的目光投过来,杨活道:“我让小宁出去买点茶。”
魏夫人点点头,歉意道:“招待不周,请见谅。”
杨活不答话,怕眼泪掉出来。自取了弦琴,十指翻飞,将自己编绎的无衣弹了出来。
魏夫人听后沉默良久,最后道:“你这问题容易解决没必要将每组旋律都用最强的形式展现出来,力量的传递不是一锤定音,而是惊涛拍岸,能听明白吗”
杨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咳咳,你听过九浅一深吗”
“啊”杨活吓得下巴都掉下来,又想到魏夫人带病之躯如何有闲情雅兴,肯定不是自己想的那回事,于是摇了摇头。
“上古之时,黄帝的授乐之师,大河白水素女,改50弦艰涩瑟为25弦欢快瑟,又传黄帝操琴之技,流传至后世最出名的就是九浅一深。”魏夫人缓缓说道。
没想到素女还授琴,古人真是全才也杨活心中叹服。
又听魏夫人继续道:“所谓九浅一深,其根本就是操琴的节奏。九次浅奏,一次深奏;前九次浅奏,又可分为三个波段,即三个音符形成一个短浅波旋,连续三个浅波短旋将会把音符的力量积蓄到尽致,最后一个急速狂暴的深奏,就会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听着她的叙述,杨活的脑海之中不自觉就形成了一些音符旋律的样本形式,三个音符形成的一个波浪,一浪一浪又一浪,缓缓向岸边推进时突然,一个急速的大浪涌来,顿时将前面三浪叠加在一起,一起冲向礁岸,激起滔天巨浪
“你所演绎的无衣一曲,它本身就蕴藏着强大的能量,所以你必须学会抑制;没有阴就没有阳,没有弱何来强只有牺牲一些旋律的能量,才能让该扬的时候一扬冲天。”
杨活感觉自己听懂了,就又弹奏了一遍。这一次他弹得极慢,有时甚至要停一会才能弹出下一个音符,但魏夫人却一直凝神静听。
此曲共三小段,杨活把前面两段的能量进行弱化处理,让它们在压抑中积累能量,最后一段集中暴发;每一段前三句为压制积蓄,最后一句为强化推进
这样层层递进,最后一段的暴发力极强
杨活弹完最后一段音符之后,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只听见窗棂嗡嗡震响,只看到魏夫人浑身颤抖不止,脸上起了兴奋的晕红,双眸闪着明亮的光彩
良久
他叹了一口气:“夫人你真不愧为第一琴师也”
魏夫人一眼柔情地望着他,道:“是你悟性奇佳,心所至,指乃到,我虽然明白琴理,可让琴到如此地步,恐怕也不是易事。”
杨活摇摇头,微笑着收起了琴。
魏夫人道:“我听你刚才所奏,弱化力量的方式,似乎是让强强对撞消融,对吧我想,如果你能引导的方式,就像直行之浪势头刚强,若引其回环一圈,则势头虽弱,力量不损,这样可能更好一点。”
杨活一听,大喜。刚才他在做弱化处理时就觉得这样太浪费了能量,如果按魏夫人所说之法,那么整首曲子的力量绝对会翻倍增长
见杨活作势要重新解开琴囊,魏夫人笑道:“引导回环,需要精工细磨,短时之间恐怕难以有成效,你还是回去后再慢慢琢磨吧。”
“夫人所说极是。”杨活有点惭然,自己太急于求成了。
魏夫人笑了两声,吸入凉气,不由又咳嗽起来;杨活看她以手帕掩脸,咳得花容失色,心中也是难受无比。默默将琴收好,暗暗做了个决定,心脏狂跳不已。
“姐,我有两句话说出来可能有些唐突,还请姐姐体谅我冰雪之心,不予见怪。”
魏夫人摇摇头,道:“琴声心驭,你我二人虽然相交短暂,但从你的琴声之中我早已深知你心性纯善,有什么话你都可以对我直言,无须担心。”
“那好”杨活坐直腰背,深吸一口气,仿佛这样能够增加勇气一般,“听起来很傻很无耻,因为我要说的与刺史大人竟然一样你愿意加入我的乐队,或者当我的乐师吗”
魏夫人一时惊诧地张开了樱桃小嘴,吃惊地望着杨活。
她作梦也想不到,杨活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一个16岁的少年,邀请洛郡第一琴师加入自己的小乐队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明白这背后的责任与担负吗他了解人心险恶与社会黑暗吗他小小的肩膀能担负这些
可当她看到杨活直率而坚毅的眼神,她又觉得聪明如他,必然了解这些,只是倔强得自己一样,从来不肯去顺从世俗的目光,不惧世俗的逼迫
可是,我又如何能将重担压在一个少年的身上
“我这人娇生富养,不事操劳,就算你有些闲钱能供养我一时,但能养我一辈子吗”
杨活想了一下,认真地道:“我开了一间药坊,如果用心经营,将来应该收入不差,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嗯我会考虑的。”
魏夫人低下了头,不敢看杨活的眼,她觉得自己辜负了少年的心意。
杨活却没有介意,他非常认真地说:“请一定要考虑。请明白,这样做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我寻找一条出路,我们可能站在同一个悬崖的前面,唯有背水一战。”
魏夫人心中一颤,顿时明白杨活话中所指,不由背脊发凉,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还赶回去排练曲目,请允许我不能久留。”
杨活走了小客店,登上马车。
“官大人啊官大人孩子真的想清楚了”黑爷侧着脸,悠悠地问。
“黑爷,我明白。”杨活沉声道。
马车疾行。
出了城南门,荒野之外是远山。
眼望遍野凄凉,四下寂无,杨活突然叫停了马车,抱着七弦琴跑到一处山坡之上。
远望残阳被灰云所遮,只透出一片灰冷的白光,满天都是昏暗的矮云,天空就像一块巨大的棺木盖板,重重地压在心头。
他坐在一块巨石之上,面对前方三株歪歪扭扭的野生大柏树,双手急操,奏起了他从未公开弹奏过的旋律: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
“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他一边疯狂地弹奏,一边疯狂地呐喊,将今日心中郁结的负面情绪,全融在这首曲词之中,在嘶吼之中发泄一空这狗x的世界,这狗x的人性,所有的混账之事,全都给我滚开吧
而在他的乐鼎之中,所有的歌砂乐云全在这一刹之间被银色小圆球所吸收,银球瞬间膨胀变大,突然爆成亿万根金针银针,以无形的能量向四面八方暴射而去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演奏此曲,以前只能演出前四句,因为那时候他还不会演绎音符旋律,短短的一段旋律,似乎只能容下前四句。
而今,他用手中之琴奏出脑海中的那段旋律,不自觉地将按照魏夫人所授的技巧重新将此旋律进行编绎,竟然发现编过的曲调,竟然完整地将六句都容纳其中
百米之外,山坡之下。
坐在马车上的黑爷,隐约听到一阵狂乱的乐声,突然又发觉附近气场有异,只觉得不远处的大气似乎突然之间塌陷了一块,又看到坡上那几株老柏树突然折身向外,抖动如筛糠
然后才听到沙沙如蚕食之声一息即停。
“咝”他暗暗吸了一口凉声,喃喃道,“竟然已达到这种程度了吗那几株柏树应该已经筋理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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