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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许夫人慢慢冷静了下来,眼中的猩红之色褪去。
陈牧起身将她放开。
许夫人神情茫然,看着丈夫肩膀上的血迹,又看向旁边的玉簪,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抖:
“对不起老爷……我……我……”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竟然发那么大的火。
甚至,还想杀了丈夫。
她能清晰的感知到愤怒,却无法用理智来压制。
许尤新毕竟是朝廷官员,很快便冷静下来,随手拿起手帕压在伤口,看向陈牧:“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牧抱拳行礼:“大人,就在之前,张阿伟也跟令夫人一样陷入了疯狂。”
许尤新眯起眼睛。
陈牧道:“下官因为是镇魔司的监察,所以能看到张阿伟和令夫人手腕上都有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
“蜘蛛纹身?”许尤新皱眉。
陈牧点了点头:“我现在怀疑有人暗中给张阿伟和令夫人下了蛊,而这种蛊会影响情绪,让人失控。”
许尤新回想起刚才妻子的疯狂举动。
虽然平日里妻子也会与他争吵,但绝不会像个疯子似的去杀人,哪怕孩子的死对她刺激很大。
“继续说。”许尤新淡淡道。
陈牧看了眼许夫人,开口道:“目前还不知道下蛊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不过据下官推测,这其中含有大阴谋。也许令公子的死,也是被人计划的,而张阿伟不过是个替人受罪的工具。”
“这蛊有副作用吗?”许尤新问道。
陈牧摇头:“不知道,但是这蛊应该是由情绪而定,倘若一个人的情绪受到了刺激,那么蛊毒便会发作,从而使得此人完全失控,最终杀人。”
情绪受到了刺激……
许尤新看向妻子的目光微微闪烁。
身为朝廷三品官员,身边的妻子竟然中了蛊,这可不是小事。
如果真有阴谋,那就问题大了。
而许夫人听到陈牧的话,也吓坏了:“你……你别胡说,我怎么可能中蛊我——”
瞥见夫君肩膀上的伤口,女人又闭上了嘴巴。
眼眸里满是惶恐。
见许尤新有些动摇,陈牧再添了一把火:
“大人,就怕不仅仅是张阿伟和贵夫人两人中蛊,或许还有其他人,比如朝中其他官员的妻子……”
许尤新目光锐利,如鹰目一般释放出寒意。
半响后,他嘴角扯起一道冷笑:
“你倒是很会把握机会,还没有下定论,就开始把案子扯大,给你的兄弟洗脱罪名。”
“大人,下官也是担心而已。”
被窥破了心思,陈牧也不尴尬,语气认真。“这件事真的很蹊跷,希望大人能多给一点时间,让下官好好调查。”
许尤新忽然问道:“你们镇魔司能不能解此蛊。”
陈牧犹豫了下,实话实话:
“这得上报后由专业高手进行调查,不过令夫人此蛊是受情绪而控的,只要别刺激她,应该没事。
但为了保险起见,下官建议先将令夫人关在房间内,等我们找到了解蛊之法再来帮令夫人。”
陈牧现在也仅仅只是推测而已。
到底是不是蛊还很难说。
但目前既然有了新的线索,就得抓住这条线索尽量把事情搞大,如此才能彻底保住张阿伟。
许尤新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血迹从手帕渗出。
他垂目思索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你若真能找出有幕后凶手估计害我儿子,我那便不追究张阿伟的责任,就当是你救我一命的利益交换。
但如果你找不出来,我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中蛊被利用,都得给我儿子一个交待!”
听到这话,陈牧总算松了口气。
阿伟的命算是捡回来了。
毕竟许少爷的确是阿伟杀的,这没法否认,如果许尤新揪着这点不放,他也没辙。
现在只要找到证据,证明许吴青的死有另有玄机,就能救下阿伟。
而且从直觉,陈牧认为许少爷的死绝对有猫腻。
“来人,先将夫人送到后院去。”
许尤新挥来府上的家仆,声音低沉道。“关进屋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她一步。”
“是。”
家仆点了点头,带着许夫人离开。
“大人,之后下官会派人到您府上询问夫人一些问题,还望到时候夫人能配合一下。”
陈牧诚恳说道。
许尤新摆手:“可以,不过这件事如果你要闹大,就会惊动太后和皇上,你要想清楚。”
“放心吧大人,我心里有数。”
陈牧目光明亮。
望着眼前俊朗少年,许尤新眯起湿润深邃的漆黑眼瞳,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情绪:“陈牧,你确实厉害……另外也谢谢你救了我。”
“这是下官职责。”
陈牧拱手。
许尤新沉默少顷,忽然开口道:“最近一些关于太子狸猫的流言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
“那你小心一些,因为会有一条对你不利的流言会马上出现。”
听到这话,陈牧陡然一怔。
看着许尤新淡漠却透着一丝莫名意味的神情,陈牧拱手行礼,语气恭敬:
“多谢大人提醒。”
……
与许尤新分别后,陈牧紧绷着的弦终于懈下,随处找了个台阶,疲惫的坐在上面。
“真累啊。”
他揉着脸颊,陷入了思索。
虽然张阿伟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大麻烦才真正到来。
张阿伟和许夫人身上的蛊究竟是怎么来的。
意外?
或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蛊是在人情绪失控后才会发作,当情绪出现愤怒时,手腕上才会浮现黑色蜘蛛纹身。
愤怒是人的情绪必备之一,无法避免。
每个人都有情绪刺激点。
有些时候两人吵架急眼时,戳到了对方的禁忌话题,确实是会做出一些冲动之举,失手杀人什么的。
但大多时候,人的理智会压住愤怒。
因为情绪始终是有底线的。
而这个蛊,在发作时却是将人的理智情绪给蚕食掉,引诱愤怒的人陷入失控状态。
比如张阿伟袒护自己的娘亲。
比如许夫人爱护自己的儿子。
一旦有人触碰了他们的这个情绪禁忌点,就会让蛊虫发作,从而彻底陷入疯魔杀戮状态。
这真的有点可怕。
不过先抛开这些谜团不说,此刻陈牧最失望的还是张阿伟。
从青玉县到京城,这家伙的性子始终没有多大的改变,虽然时间还有的是,可以慢慢磨练,但敌人可不等你。
他现在爬的越高,敌人也就会越多。
到时候这些敌人肯定会在暗中找他身边的人下手。
比如冷天鹰。
前几天就是他暗中授意那些混子打张阿伟,往后这种情况还多着呢。
总不能每次都让他这位总捕头出面解决。
虽然老子泡你娘亲,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坑“爹”啊,该成长的时候就得早点成熟起来。
或许这次许少爷事件,张阿伟真的被当枪给耍了。
而敌人的真正目的就是他——陈牧。
但那又如何,既然你张阿伟在我陈牧身边混,那你就得承受这些,我惹的敌人怎么可能不对付你。
人啊,不能一直被庇护。
陈牧长长舒了口气,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暗骂道:“大不了这孟言卿老子不泡了,烦心!”
※※※
回到冥卫朱雀堂。
看着门口焦急等待的娇媚美妇,陈牧刚刚升起的那丝放弃念头瞬间又没了,暗暗赞叹:
“百年难遇的极品美妇啊,傻子才会不泡。”
“陈牧,怎么样了。”
娇躯丰腴宛如熟透石榴的美丽妇人看到陈牧后,连忙上前,眉宇间满是关切之色。
疾步行走间,那胸前起伏的风景牢牢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陈牧伸手刮了下女人鲜采樱桃般的润红唇珠,笑道:“至少阿伟这小子的命是保住了,后面我会慢慢调查,很快就会自由的。”
“真的?”
美妇杏眸一亮,满心的惶恐与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喜极而泣,忍不住抱住了陈牧。“谢谢你陈牧,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我就知道你会救小伟的。”
站在不远处的黑菱看着这一幕,缓缓摇头。
主上的男人太渣了。
而王发发则主动转过身去,假装看墙壁上的……也不知道在看啥,反正就是看的很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美妇才意识到周围还有别人,忙放开陈牧。
红晕更是爬入领中颈根,美艳不可方物。
陈牧挥手将王发发叫过来,对他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等张阿伟那小子恢复自由后,让他贴身不离的待在你身边,哪怕是去上茅房,也要跟着,明白吗?”
“呃……明白了大人。”
王发发倒也不是蠢人,瞬间便明白了陈牧是让他对张阿伟进行野蛮式的改造。
“另外你去许大人府上做份笔录,我已经说好了,详细询问许夫人这一个人月内见过什么人,去过哪儿。当然一些隐私事情如果不愿说,就别问了。”
陈牧交待道。
王发发郑重点头:“卑职明白。”
陈牧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进入关押着张阿伟的小屋。
屋内,张阿伟依旧被铁链锁着。
不过他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看到陈牧进来后,羞愧不已:“对不起班头,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我……”
“行了,不关你的事。”
陈牧拉张椅子来到他面前坐下,淡淡道。“这铁链就先锁着吧,等我找到解蛊的办法再放了你。”
“嗯,我听班头你的。”张阿伟点头。
房间内陷入了安静。
张阿伟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缩在龟壳里闷声不吭。
而陈牧盯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张阿伟终于忍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喏喏开口:“班头,我会不会被斩首。”
“你喜欢那个叫小仪的丫头?”
“啊?”
张阿伟抬起头,望着陈牧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低下头闷声道。“我没有,我就是看她可怜。”
“她让你想起了小荨姑娘对吧。”
陈牧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望着这个比他小两岁却还像个长不大男孩的兄弟,眼神复杂。
张阿伟沉默。
他长得不帅,也不丑,是一副很大众的脸,完全没有继承到他母亲的良好基因。
这种人放在电影里,也是跑龙套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英雄救美的次数也就那么两三次。因为你是捕快,职业原因,所以遇到的可能多一些。”
陈牧说的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却发现没水了,只好嚼了两片湿润的茶叶,继续道:
“但即便你是捕快,也不可能在某段时间内,频繁进行英雄救美。
一次是机遇。两次是运气。三次就有问题了……”
张阿伟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惊诧道:“班头,你是说小仪姑娘有问题吗?”
“没,我只是给你陈述一个道理。”
陈牧认真盯着他。“当一个人,频繁遇到英雄救美这样的好事,那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他是主角。
第二,大概率有人盯上他了,把他当成了工具人。工具人你了解吗?想想小荨姑娘。”
张阿伟低头不吭声。
这是他不愿回忆的往事,人生中最悲伤的一次恋爱。
陈牧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他的面前:“我们先用排除法,你先照照镜子,你长得如何?”
“……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张阿伟。”
“有什么绝色美女喜欢过你吗?或者跟你发生过亲密接触什么的,再或者你们偶遇过。”
“……没有。”
啪!
陈牧拍了下手掌:“那不就得了吗?你天生就不是主角的命,哪有那么多英雄救命的桥段给你?”
面对陈牧接二连三的现实打击,张阿伟忽然有点想哭。
这活着的意义没了。
陈牧语重心长道:“成熟一点吧孩子,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到时候让你娘亲来给你说教。那个小仪我会去调查的,在我没调查清楚之前,你就别再想她了,懂吗?”
“嗯。”
张阿伟默默点头。
“好孩子。”
陈牧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一声,走出了屋子。
屋外,听到里面对话的孟言卿俏脸一片复杂。
看到陈牧出来后,她主动上前,低声道:“对不起陈牧,我……”
“来,我有些话跟你单独说说。”
陈牧拉着她,问黑菱要了一间独立的小屋,隔音效果比较好的那种屋子,里面还放有一张大床。
进入房间,陈牧疲力的躺在床上,微阖着眼眸。
孟言卿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一气,等了许久也不见对方说话,好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