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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四见我不说话脸又阴沉下去，迸出一个打字，我立马又陷入被殴打的泥潭里。鼻血已经糊满整个嘴巴、眉角都不知道被谁的拳头给擦破一个口子，但那个求字就像男人打不断的脊梁骨一样我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嘴巴！
也就在那时候凯子看我的惨样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挣开王双、红着眼扒住曹四的袖子，说他不求我求！四哥，求你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听到他那个求字我心就跟刀扎的一样…
我陈千最恨最恨，就是恨自己没力量，没力量去保护兄弟不受欺负，甚至到现在，还要让兄弟求着别人别打我…
我恨自己，恨自己的莽撞，恨自己明明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这么的无力！！可我够狠了啊，够大胆了啊？脑子也好使我特么就不明白我还缺什么？？
那时候，心里那个声音就对我说，是挫折。
“没经历过磨难的人，注定经不起磨难；没受过挫折的势力，也就必定扛不住挫折。抗住，才会一次比一次坚实，凝聚…”
挫折好像没错。我自己经历的磨难已经够多了，所以我才会从一个只会认怂挨打的孬种变得像今天一样狠辣！让很多人怕；但我手底下这个新组成的势力，却真的没经过一次挫折，今天面对大哥级的曹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
而且还是我帮他们挨！能不能扛过，就看我是认怂，还是怎么做…
怎么做…都被压着打了、都眼看我不如曹四估计出食堂就都散了，我特么还能怎么做？？
脑子里，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而那时候曹四眼都没眨一下，却也没再打凯子，看着我红眼愧疚的注视着凯子、脸色就突然变的戏谑，跟凯子说，好啊。
“你都求我了，那我就不打了，谁让我认旧情？”
然后就在凯子眼里露出欣喜的时候，又说出句让我心底冰凉的话来。
“但这***搓了老子面子！凯子，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曹四最要的就是面子！他特么甚至还扎了我一刀子，都出血了…那你这光是话上的求，就有点不够份儿啊？”
“呵呵，那就跪下吧。”
跪下…
短短两个字，让我、老六和凯子的脸都瞬间阴沉了下去。那股无力瞬间被打破，我挨着拳头扯着嗓子硬吼了一声不行！！凯子特么的别听他的！
凯子看着我吼完后立马又被揍得说不出话，那阴沉的脸，却一点一点变得僵硬，最后，他就说了声好。
“好…好！四哥，只要你放过牙签，我凯子特么今天就跟你跪了！为了兄弟，这特么算什么？？“
“那你倒是跪啊，呵呵…对了还得加个响头，这是为你背叛我磕的。”
一声响头，让凯子的脸色更加僵硬。下意识扫视一眼这食堂整整快一百双眼睛的注视！莫大的屈辱涌上心头。
但最后，当他的眼睛又回到我身上，看到我的伤、看到我流出的血，那湿润的眼眶却瞬间没有了很多东西，只剩下我。
“好…”
“好…”
“我跪，我跪…”
无力的短语，仿佛夹杂着他为我放弃尊严的那种无力。他手还扒着曹四的衣袖一点一点往下滑着，那膝盖，也就随之缓慢沉重的下弯，逐渐往地上贴去。
揍我的人，那时候也都被吸引而停下揍我，用嘲笑的眼神看向凯子；曹四的脸上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快感，看着凯子像已经看到我在向他下跪。
而那时我就眼看着凯子一边下跪、一边流出眼角的男儿泪。大脑duang~的一下，就好像陷入了一片的空白…
心咚咚跳着仿佛除了它已经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眼里除了曹四趾高气昂的得意和凯子屈辱无力的眼泪，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心里就像有个魔鬼，像那天在宾馆里一样不断在我耳畔盘旋重复着，说你在干什么？？？
他就在你眼前生吞活剥你兄弟最重要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
杀了他…【请牢记我们的网址，精彩一网打尽！】
杀了他…杀了他！！！
“我cao！！！”
就在凯子膝盖已经接触到地面，曹四笑的最狰狞最惬意的时候，我的身体里仿佛迸发出一股偌大的力量让我一股脑就挣开束缚！！我像头发了疯的狮子一样瞬间就冲撞在曹四的肚皮上把他撞开，挤得凯子没跪下蹲倒在地上。对着曹四b脸狠狠就是两拳把他砸懵！然后红着眼在他惨嚎下，一把就拔下了插在他胳膊上的叉子。
“曹四，你逼我的，你特么逼我的！！让我兄弟给你下跪…”
我布满红血丝的眼，扫了下同样红眼，眼角泪都没擦却张开嘴好像在说不要的凯子想起曹四对他的侮辱…
“我、跪、你、麻、隔、壁！！”
血脉喷张！！燥耳的咆哮从我牙缝迸出像雷霆一样在曹四的耳畔炸起！！所有人的视线也在瞬间就聚焦在我俩的身上！！
就在那所有人吃惊恐惧的注视下；就在我心里的燥怒和压抑积压到最沉重的那一刻…
我手里的铁叉，重重的、狠狠的，瞬间就插在了曹四的脖子上面！然后被我下意识使劲的下压，压得噗通一声面对我和凯子…
就无力着身体跪倒在了地上…
“噗~~”
他的脸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我仿佛不敢置信，短暂的停滞后，那被铁叉插中的脖子，却噗的一声，飙出了一小股子血液…
温热的血咕咕的冒着，滑到脖子下面、迸溅到我的手指上、脸上，那腥甜的气味一下子就让我脑海，陷入了空白、混乱…
耳畔好像响起很多女生燥耳的尖叫、好像也有很多男生疯了一样鬼哭狼嚎的跑出了食堂，好多声“杀人了、杀人了”在耳蜗回响着；那时候满食堂的人看着我，就像在看着一只恶鬼一样，充满了彻骨的恐惧…
完了…完了…
闯祸了！！
我不知道曹四是什么时候跌倒在地上的，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无力的软倒在凳子上的。
晃动的视野里凯子已经站起来，流着眼泪大力摇晃曹四，又跑过来摇我；回过头食堂老板已经在打电话，高强却站在那里脸色冰冷的在跟他说些什么。
而曹四那帮刚才还叫嚣着狠揍我的兄弟，那时候看着我手还拿着瓶子或者板凳，那腿，却都发软的止不住在打哆嗦
这是我看到最后的画面，然后嗅着血腥味，只感觉心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呼吸也粗重的不受控制，眼一翻白…
我就晕倒在地上…
。搜狗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欠他钱，还不起的钱
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病房里面，高强站在窗户边烦闷的抽烟，老六无精打采的坐在床边。凯子则正在和一个医生紧张的攀谈着。
我半眯眼虚弱的听着，就听到那医生说我是情绪太激动，才影响肾上腺素不正常提升、心跳过快，血压上升导致昏迷的。
“但没有什么大问题，昏倒就是身体避免发生猝死自行采取的防范措施，昏迷期间身体会自行调整各项生理异常，没昏才该出事了。”
医生说完就出去了，凯子回过头也正好看到我醒来，哭丧的脸顿时充满了欣喜，尽管还是那么苍白。
掐灭烟头高强和老六也围上来，七耳八舌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们也意识到了，老六就没再说话，高强皱眉说你真的是个疯子后，也又回到窗户边去透气，唯独剩下凯子。
看着凯子，想着残留脑海的画面，我的眼眸，一下就湿了。
对不起…
对不起凯子，我的兄弟…对不起…
一是为自己没能保护他，反而让他被我牵连而道歉；二就是为那一刻自己特么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闯了大祸而道歉！凯子看着我眼角的泪水，脸上也很难受，仿佛想安慰，又像要责怪，最后却抱住我的头拍着我的肩膀，说，难受什么？
“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你要对不起我的，还多着呢…”
毫无疑问这感动的话让我哭的更不受控制。凯子也流出几滴泪水来，最后却还是推开我，开始谴责我的莽撞。
无非就是再大的事情也不能那么疯之类的话，我听着就觉得后悔了，后悔自己控制不了那股疯劲儿，总做出自己能挽回之外的事情；
但也不后悔，不后悔我的疯狂，我的狠辣…只是豁出一切为了保护我最重要的人不受伤害！
听了半天到他嘴都干的时候，我就哭丧着脸嘀咕着怎么还没来？他问我什么没来？我就说，警察啊…
那会凯子懵了下，苦笑两声别过头。老六见能插上话了，就说牙签你想多了。
“也没想多，你插得也真的太不是地方了。插到劲动脉啊我去要死人的！！”
“但那会还不算深，我们把曹四拽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血管才撕裂掉，很危险，但也很及时啊。医生说再晚点急救血液就会堵塞住呼吸道窒息而死，现在屁事没有在你隔壁躺尸呢，所以不管是曹四还是你，都挺幸运的。”
没死…
听到这话，当时我真的是出了好大好大一口长气。
如果在食堂我刚才真的弄死曹四了，本来对小野的正当防卫也必须因为这事情变掉性质！那我身上就是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意味我爸被赔的倾家荡产上街要饭、下半辈子都活在别人的异样眼神中；意味我自己也可能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那样都不用我爸自己动手，我特么肯定自己就直接爬到国贸大厦跳楼自杀！！
另外…你要说我憎恶曹四那是必须的，因为他是个嚣张起来会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的人，你不招他也会尽心的去侮辱你！但他毕竟没像小野一样，是直接威胁到我身边最重要的人的生命的、甚至还差点做到！所以真跟宾馆里那样一时冲动要了他的命，我冷静下来心里绝对又难受又谴责自己。
我又不是精神***！
跟老六交谈了很久，就知道了学校那边也没大事情——朱倩倩在知道发生这么大事情后马上就回食堂里去了，聪明冷静的她知道不管我多恶劣，事情终归是曹四引起的，也是他先动手的，那闹大了不管我会怎么样，反正曹四这次高考是铁定砸了。
在救护车上被告知不会有危险后他就把曹四的人都叫齐，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人也都是自私的就算都跟曹四混，也知道闹大他们一样会被牵进去，跟曹四一样高考没戏！
就都同意了这个想法。不但是他们自己，也在学校里面跟包括食堂大厨，和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不准把事情传出去！
话是以曹四的身份传播的，除非吃饱了没事儿干谁也不会去得罪他、或者说也不敢间接的得罪这才刚亲眼目睹过的我这不要命的疯子，所以消息真的锁的很死。反而是有在场的老柴的弟兄告诉老柴后，麻痹那帮小人就跑去跟校领导打小报告。
这样一来我和曹四不就都完蛋了吗？最开心的就是他们这帮吃腐尸的豺狼了！
不过他们吃吃撑了想太多，所有在场的人不管领导怎么问都说是曹四跟同学打闹摔倒、正好插在叉子上面；而我陈千，就是看到飙了血，给吓晕的。所以就算有猜疑，学校领导们也没在马上高考的这个节骨眼来追问这些影响三中声誉的事情。
毕竟当事人自己都不想追究。要追究也是等我或者曹四家长主动找到学校里去再说。
危机感打消心里完全平静后，我也就乘着这难得的安宁，思索前面很多的疑惑。
想了半天我就问老六，曹四在三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然还有十几天就毕业了，跟我一起把老柴铲了皆大欢喜风风光光走人不好，干嘛为了一石二鸟，即铲了老柴也把我的势力给打垮掉，整出这么多破事呢？他再嚣张也没到吃饱没事干惹麻烦的地步啊？
那会老六小心翼翼看了下凯子，没说话。高强把窗户合住后就转头跟我说，你也太幼稚了，当然有了！
“在普通学生眼里学校当然只是个念书的地方；但在背景复杂的学生眼里就没这么简单。就像大野，马海清愿罩他，是因为大野肯在三中帮他销售k粉；曹四***曹汉就是下曹庄有名的“板爷”，欠债的都叫他“催命曹阎王”；我听老六说过上次在鸿运你们整张绍峰的时候，最后没弄过曹四是把他***叫来的。你觉得就那么的单纯的校园学生干架群殴，打再大没动刀动棒的，他一句话能把曹汉喊过来？”
听高强这么说我脑袋已经隐约想到些什么了，质疑的去看高强眼睛。高强叼起根烟没点燃，淡淡的说，“放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