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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到这地面的暗道被绘画完全封闭,亨利忽然听见了被贾斯丁背影挡住的窃窃私语:
“为什么我们会被盯上?是狮子出卖了我们吗?!”
“怎么可能,她想出卖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
“那出卖我们的是阿比斯?每次会议地点都是根据他的预言选择的……”
“阿比斯先生只能找到我们力所能及的‘最佳选择’!或许在其他地方开会我们已经被捕,甚至被击毙了!”
“借口,都是借口!哪有这么巧的事!”
“……”
贾斯丁还被外面的光线照着的双眼露出一丝苦涩,他耸耸肩,用唇语缓缓开口:“别管了,去做你该做的。”
亨利点头,由眷顾绘出的地面将暗道入口给严丝合缝的彻底抹去。
而后,在地面上的痕迹完全消失的刹那,亨利扭过了头。
看到狮子已经抱着双手,在人群已经乔装完成。刚刚这个会议只是借用了建筑物中的一张桌子而已,暗道则是由特拉佐尔她提前打穿的,居民们事先并不知情。
她呼气,希望来人能看在建筑物中有这么多人的份上讲讲道理,这样还能拖延一些时间。拖延,拖延下去。拖到阿比斯的预言发现异样,让他带着影子以及特拉佐尔前来支援。
……前提是来者真的会讲道理,而不是视这里所有人的生命卑微如草芥。但地道已经被它们弄塌了,就至少说明它们已经知道这栋建筑物中有所异常。
在这种情况下还指望来者“讲道理”,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狮子心中发苦,在这时,听到有吱吱呀呀的声音从建筑物的简易金属门外传来。建筑物中的一名原住民吊起嗓子:“谁啊?谁在外面?”
没有人回答,只是金属门那像是被爪子划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原住民嘟嘟囔囔,而后一跃而起,骂骂咧咧的往门口走去:“见鬼了,是是谁?我们这里不需要装空气净化器,也没人想搬到什么集体社区。”
那人往门口碎步而去,狮子看着他,眉头渐渐皱紧。
那个人仍在骂骂咧咧,但金属门上的滑动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不再犹豫,趁着那人路过自己跟前时,狮子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
伸出的手拉住了那人的衣服后摆,他骂骂咧咧中的脚步一滞,回头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
却感觉肚皮前微微一凉。
有一跟锐利至极尖刺的已经戳破了钢板之门。
而后,尖刺缓缓下压,外面的阳光顺着这被划出的缝隙透进室内。糟糕的空气中出现了亮白的光条,直到缝隙被拉拽至一米五长,那尖刺才从外面收回。
被狮子拉倒的人无言的向后倒爬,狮子悄悄起身,想要换个隐藏自己的地方。
但她的屁股只是刚刚离开地面,钢板门上的缝隙便像花瓣一般被直接踹开。
一双修长而美丽的腿从这开口飘然踏入,它没有上半身,却只靠着双脚的摆动,便让人觉得这是如此优雅而美丽的机械。
优雅而美丽,与这里的凌乱肮脏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狮子抬起一半的屁股又悄然放下,思索片刻,决心抬起头,用这缺了一半牙的老妪的脸去斜眼瞧着这台机器。
很符合这张脸的人设。
果然,双腿上的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只是在狮子身上扫了一瞬,便失去了所有探查的兴致。两只长腿一前一后,就向屋子的深处走去。
而狮子心中一片冰凉。
双腿的目标如此明确,以至于丝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任何多余的盘查,恐怕就是盯上了那条同样外界,却已经被破坏的密道,盯上了里面的成员。
前后交替摆动的双腿很快走到了亨利面前。
亨利抬起了自己的脸,被隐藏起的密道入口就被他坐在屁股下面。
双腿停住,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
通道的轨迹明明就是往这边延伸的才对。
然后,机械抬起了一只修长的腿。
高跟偏向外侧,轻轻一踏。
亨利僵住,高跟所踩出的震动已经传导进了地面的深处。
亨利的画毕竟只能伪装表面,而高跟的震动已经深入地面的内里,回音在暗道中响动,所传回的就是不同的声音。
双腿上的监控闪烁了几下,亨利竟然觉得是这没有上半身的机械像是在笑。
而后,玉足轻轻抬起,高跟鞋尖勾起了亨利的下巴,向上,似是情人间最最轻柔的挑逗。
但亨利记得这双脚刚刚踢破铁门的力量,也看到了从监控两端缓缓打开的机枪枪口。喉头鼓动,他的头部与这只玉足保持着抬相同的速度,慢慢抬起。
直至他被强逼着离开了地面,被伪装入口完全露出。
他快坐不住,掩护不了屁股底下的入口了。
甚至没办法保护自己的喉咙。
闪着红色光芒的探头发现眼前这瞎了一只眼睛的老头不再动弹,即使高跟鞋尖刺穿了他的下巴,也不肯离开。
可疑目标,马上清除。
隐藏在皮肤下的纤维肌肉迅速收缩,双腿甚至不需要额外的动作,仅凭其中蕴含的力量就能将亨利的头直接踢飞。
狮子忽然暴起,朝着这机动炮台扔出了自己的小锤子。
但双腿甚至没有转面,只是两个机枪的枪口对准了她这个缺牙的老太婆。
飞舞在空中的小锤子迎着炮口而去,它的轨迹那么的缓慢。
……
“您好,两位?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一名穿着温暖人心的制服的前台小姑娘露出完美无缺的职业微笑,将烦躁以及睡意完全压在心底。
但她面前的维塔却没理她,只是抬起头,四下张望。
——这里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劳务公司,骑士团的指挥部会在这?
维塔问。
——不相信我你走就是了。
艾比答。
维塔耸了耸肩。
然后,迎着前台小姑娘忽然放大的瞳孔。
拔出了枪。
第306章 煞白
帝都的上层与下层几乎是不同的维度,物理和经济的双重隔绝使得它们就像是两个世界。
但就在此刻,两发子弹出膛的声音几乎贯穿了这种时空上的阻绝,尽管,一道声音在上层,另一道却响彻在下层。
下层的枪响是自行火炮机枪的出膛,而机枪令人生畏的口径表明它仅仅需要一发子弹,就能在这个距离下撕碎一切由血肉构成的生灵。
铜制弹头先是贯穿了狮子那缺了半口牙的老妪的脸,才有震耳欲聋的枪响传出。她的身体甚至因为弹头的带动而踉跄后退了两步,才堪堪软倒。
这时,狮子的小锤才慢悠悠的划过半空,“嘭”的一声,砸到了自走炮台上泛着红光的机械监控。
监控眼睛一歪,调正后,又再度将焦距对准了地上的狮子。
没有血,甚至伤口中都没有本应被子弹搅碎的血肉与骨渣,而是有浓稠的暗影在其中缓缓蠕动,飘散。
邪物·分体之影,属于狮子的杀手锏之一,能运用她的影子制造自己的分身,曾经在丘陵地带中的那场拍卖会里使用过,并由此将亨利拉上了她的贼船。
亨利看见自走炮台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忽然暴起,手心因为紧张已经积攒了一点点汗液。汗液被他甩出,在半空便凝结成了浓郁的黑色墨水,沾染到那婀娜多姿的炮台身上,如瀑布般流动,将这台机器上下全部绘黑。
包括那永远闪着不祥红光的摄像头。
藏在居民中的狮子本体此时也将将起立,在炮台一时间搞不清自身状况时,将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它露着机械结构的细腰。
眷顾全力催动,而苦味实质上是人大脑中产生的一种微弱电信号。让机械感觉到苦味是不可能的,但确实能让炮台产生它所无法理解的混乱讯息。
片刻之后,狮子已经大汗淋漓,她咬牙,几乎脱力:“如果这玩意儿是个生物,在我碰到它的一瞬间就已经……”
话音还未落。
“嘭!嘭!嘭!”
数个尖刺已经刺破这金属建筑物的外墙,每个尖刺都是一个高跟鞋的尖根。
来“查水表”的炮台当然不止一个,而亨利与狮子已经是满脸煞白。
……
前台小姑娘的脸已经完全煞白,维塔开枪的巨响让她耳朵嗡嗡直叫,枪口中喷射出的灼热蒸汽几乎要把她今早辛辛苦苦画的妆容完全破坏。
子弹造成的弹孔让她身后的墙面在缓缓剥落碎屑,小姑娘蹲下,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
边叫,边哭,边把收银机中的硬币钞票一股脑的往维塔这边扔来。维塔环视一周,所有前台柜员都已经把他们自己的身体藏到柜台后面,而保安甚至还在和他们争抢掩体的位置,毕竟,谁也不想对上一个会突然开枪的疯子。
当然,保安也不需要自己出头。
手枪枪口的烟雾开始缓缓飘散,维塔抬头,咧嘴。
找对地方了,这里果然是骑士团的一处秘密驻地、枪声响过后,隐藏于大厅中的监控开始连上了新的线路,线路的起点似乎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见鬼,有谁不长眼的在骑士团的地盘撒泼了?
维塔抬起头,多洛之指提供的视野中,在上方约莫一两层楼,所有监控提供的视野像汇集至蛛网的正中那般,那里,是一个特意隐藏起来的宽敞房间。
房间中的骑士团成员在嘲笑维塔的行为,在互相推搡,吵闹究竟该谁去解决这个戴着面具的小小蟊贼。
而维塔却是脱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胸前,对吓坏了的前台姑娘微微鞠躬。
然后,探手摸出那冰凉的月光剑碎片,往上轻轻挥动。
月光静谧,冰冷。悄然间,将头顶楼层轻轻撕开,骑士团成员还来不及惊诧,便发现他们脚底出现了宛如悬崖一样的裂口。
他们惊愕的向下遥望,透过两层地板那些被切断的电线,零件,看到一个背着个小孩子的疫医在下方与他们遥遥对视,就算隔着面具都觉得这疫医像是在笑。
疫医又往上扔出了什么东西,又像炫技一般,在那样东西还在半空中时,开枪将它射碎。
如墨又不祥的黑暗涌出,直接将骑士团成员想要往下开枪的想法生生摁熄。维塔看着黑暗流动,填充满了月光剑碎片撕开的空隙。
像拔地而起了一根黑色的圆柱。
然后,维塔踏上黑暗,踏上了这黑色的圆柱。引力倒转,他并没有进入黑暗,只是垂直走在黑色圆柱之上,如同散步般,往上行走。
维塔如此嚣张的行为自然是被骑士团成员以枪林弹雨招呼。但他们一来站位已经被黑暗逼的分散,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二来,他们的站位也已经被监控摸的清清楚楚。
所以,维塔只需要利用这暂时不会消散的黑暗圆柱,在其中反复没入,旋转,就足以让所有冲他而来的子弹全部没入黑暗。
只是背上的艾比又在嘀嘀咕咕:“你在逗他们玩,还是在跳舞?”
“……我只是在等待而已,哦?这边好像没人。”
维塔又从黑暗圆柱中跳出,往某个方向挥动了一下月光剑碎片。
那里又连着墙面带房间被一齐静谧的撕碎,而维塔马上又再次于黑色圆柱中反复没入,又钻出。挑战着每个骑士团成员的神经。
……
踏破铁皮墙面的高跟已经撕开了一道又一道供自走炮台进入的入口,机械双腿们进入房屋,却齐齐一愣。
房屋中竟然像是空无一人。
但很快,炮台上闪烁着的红光只是一抖,它们齐齐切换到了红外视野。人体散发的热量暴露无遗。
所有人都还在这,只是亨利用自己的画笔像绘制屏风一样,截取了房屋中的风景,布置起来,就像一个与周围环境别无二致的迷宫。
他和狮子,以及所有居民就隐藏在这迷宫般的屏风之后,随时可以转移,和炮台们兜圈子。
至少亨利脑中的理想状况时这样的。
可是炮台们只是扫视一圈,便发现了两个可疑的热源。
是狮子和亨利,他们因为催动眷顾再加上神经紧绷,心跳要比常人快一些。而心脏便像是人体中灼热的引擎,不可能从机械的眼睛中逃出生天。
自走火炮被操纵,直接撞碎了亨利制造出的屏风迷宫。点点墨迹沾染到它们身上,炮台们的长腿往两人面前径直走去。
狮子和亨利开始往掩体后转移,炮台操作员嗤笑,这里的所有掩体都不可能挡住火炮哪怕一发子弹。
火炮的长腿停住,列队,狮子和亨利似乎跑到了一个死角,无法继续转移。红外视野下,所有炮口都向着他们藏身的方位瞄准。
操作员打开了喇叭,正打算发出最后通牒。
却忽然,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感受到一阵恶心至极的天旋地转。操作员的意识瞬间从跨越了十几层帝都,跨越千米的高度,被生生拉回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