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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音刚落，城隍神像前供奉的香炉忽然打翻在地。
“真有反应！”我和老光棍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和老光棍的异常举动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于是我连忙收起城隍令，拉着老光棍离开了城隍庙。
我在城隍庙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双人房，准备晚上没人的时候再去城隍庙探探。
到了凌晨之后，我和老光棍再次到达城隍庙，那时街上已经没人，我们翻过栅栏进了庙内，我手持城隍令再次晃动，只听到那城隍神像之中传来咚咚的声响。
“看来小白说她师傅留下来的东西不只是我手里的城隍令，还有个东西藏在城隍神像中，和这城隍令呼应。”我说道。
这城隍神像高有三层楼那么高，我和老光棍围着她看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能够进入神像内部的入口。
“我今天打听了一下，听说这尊神像已经存在百年，当地人都说灵得很，当年川陕一带军阀多，据说有个军阀当年路过城隍庙时，见城中百姓朝拜城隍，就对城隍神像大肆侮辱，掀翻了供台，还要砸毁神像，引得城隍大怒，派一只狐仙将那个军阀所有人都屠了个干净，想来应该就是小白所为。”
老光棍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电照向城隍神像身后的墙上，我这才发现墙上竟然有一幅彩绘壁画，壁画上的内容正是一个女将军接受万民朝拜的图，而在女将军的跟前，还坐着一只白狐狸。
“看来得把这神像砸毁才行，不然取不到里面的东西。”我说道。
“神像太大，又经过多年修缮，涂了一层又一层的泥浆，怕是会闹出不小动静，咱们先凿一个洞，看看里面有什么，然后再决定扩充多大的口子。”老光棍说着，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堆杂七杂八的工具。
我和他叮叮当当地敲了半天，尽量把声音降到最小，捣鼓了大半个小时才凿开一个口子，我用手电照向城隍神像的内侧，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又将凿开的口子扩大，直到可以爬进去一个人的宽度。
我再次用手电筒照向城隍神像内部，发现内部空间不小，像个小卧室一样宽敞，而在神像底部有一个泥塑的台子，台子上有一只铁盒，跟小白当初留给我的铁盒一模一样。
我伸手进去捞铁盒，却发现铁盒好像卡在泥塑台子上了，老光棍在外面拽着我的双脚，我整个人则钻进去大半截，吃奶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把铁盒从泥塑台子上掰下来。
“好像是泥糊上去的，把凿子拿来。”
老光棍应了一声，将凿子从我屁股上塞了进来，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因为我隐约听到了嘶嘶的声音，我举起手电筒照向头顶，差点把屎都吓了出来。
是一条头跟铁锹一样大的黑蟒！
“接着啊！”外面的老光棍说道。
“不用了，把我拉出去。”我尽量显得波澜不惊、却仍不免声音发颤地说道。
“怎么了？”老光棍将我拉出神像问。
我脸色惨白，推着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手电照向神像内的铁盒，只见一条黑蟒沿着神像边缘爬到泥塑台子下面，一口将铁盒吞了下去，接着从我们凿开的洞口爬了出来。
整个过程我和老光棍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这条黑蟒爬出城隍庙。
“小白让我找到的东西肯定就在铁盒里，这条黑蟒在城隍神像里不知生活了多少年，肯定有了灵性，我们得跟着它。”我说着追了出去。
老光棍也跟在我身后追来，一路追着黑蟒跑出了忠州县城，到了荒郊。
我跟老光棍累个半死，跑到一处很宽的人工河后，眼睁睁地看着黑蟒钻进了河里，并顺着河面游到了一处大桥下。
我和老光棍在桥上守了半天也没看见黑蟒再游出来，眼下是天黑，我们两个都被吓得半死，面面相觑看了一会儿，我问道：“下去？”
“那就下去。”老光棍说道。
我们两人心惊胆战地下了水，那桥洞里到处都挂满了蛇皮，还好桥洞里的水并不深，而在黑蟒消失的桥洞底下，有一口水桶粗细的洞。
“那条黑蟒就钻进这洞里了。”老光棍说道。“我们跟着钻进去？”
“这么小的空间钻进，那肯定是找死的。”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照向桥洞四周。“这条黑蟒不伤我们，而是直接吞了铁盒，应该是小白当年留下来的。”
我说话间看到前方的洞壁上有一个小小的凹槽，于是我试着将手里的城隍令插进了凹槽里。
城隍令插进凹槽之后，咔咔声隐约传出，紧接着就是一阵地动山摇，水波涌动，机括转动声从桥内传来，脚底转瞬出现一口漩涡，把老光棍直接卷了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拉住老光棍的手，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攥着插在凹槽里的城隍令，可水的撕扯力太大，尽管我拼尽全力握着城隍令，而城隍令却被凹槽吐了出来，我和老光棍被卷进了涡流之中。
那水下涡流一阵漆黑，像是有人专门设计的水流旋梯，我和老光棍顺着水流一路下滑，直到双双栽进了一汪水池中。
我和老光棍下坠的过程中见到光亮，惊骇欲死地从水池里爬到岸上，我们看着眼前的情景，都被吓呆了。
我举起手里的城隍令，看向城隍令背面的仙宫图轮廓。
和我们眼前所见的，一模一样。
是一座恢弘的地下仙宫！
第076章 功德簿
我跟老光棍都吓呆了，因为我们从来也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恢弘壮阔的景象！
这仙宫云雾缭绕，金碧辉煌，甚至有仙鹤在宫殿外来回遨游，尤其是通往仙宫的康庄大道上，全是由琉璃珠宝打造的灯，就连地上踩着的石板都是晶莹剔透的玉石铺就而成！
“怪不得秦良玉死后要发四十八道丧，原来她偷偷给自己盖了一座地宫！”老光棍说道。“听说秦良玉当年救驾有功，皇帝老儿赏了她无数的金银财宝，而她手里还握着一个秘密，可掌握王朝兴衰，控制一国气运，所以所有人都对她有所忌惮，秦良玉的家族世代秉承执干戈以卫社稷的理念为国效忠，七个兄弟以及子侄全部战死，到头来仍不免晚年凄凉的下场，她因为没有传人，所以手中的秘密就随着她下棺而亡。”
“想必这几百年来清朝皇帝和后世无数人都前来寻找过秦良玉的墓，只可惜那四十八个墓葬穴全是幌子，谁也想不到真正的墓穴是在桥下，而且开启墓穴的方法是用城隍令。”我说道。
我和老光棍说得慷慨激昂，说完之后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约而同地蹲下来。
凿地上的玉石。
这地上的玉石莹莹玉透，简直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我心里只想凿下来那么一块，可是当我蹲下来后，眼前的情景瞬间变幻，这哪里还有什么仙宫，分明就是块乱葬岗！
地上到处都是皑皑白骨，之前引我们进来的黑蟒就盘在不远处，阴恻恻地望着我们！
更让人心惊地是，巨蟒的身旁，竟然站着一个人！
在我们的头顶，漂浮着一层让人致幻的迷雾，我和老光棍此时幡然醒悟，就低着头，顺着这些死去不知多少年的骷髅向前方摸过去，直到头顶的迷雾消失不见才敢起身。
而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容貌苍老的女人和那条盘着的黑蟒。
那黑蟒此时眼中褪去戾气，乖顺地盘在女人的跟前，像是她豢养的宠物一般。
“这人看来不是活的，只是她怎么这么像小白？”我忍不住疑惑道。
“这是秦良玉的肉身啊，小白幼时为她所收养，容貌以她为原型幻化，也不无可能。”老光棍说道。
眼前的秦良玉栩栩如生，一只手中攥着一块散发寒光的冰石，另一只手中则握着一卷羊皮纸，我刚要伸手去拿羊皮纸，那黑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向前一窜，我和老光棍都被吓得向后跳去，但是黑蟒并未追击，它吐着蛇信子从秦良玉的身前经过，所过之处的灰尘被它的身体扫开，地上露出一只蒲团。
“原来是要让我们磕头。”我说道。
于是我和老光棍双双跪地，一连磕了几个头，那黑蟒眼中的戾气这才消失，它张开巨口，身体蠕动，我和老光棍没看明白它要做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这黑蟒从嘴里吐出了先前吞下去的铁盒。
黑蟒吐出铁盒后，围着秦良玉绕了一圈，然后就趴在秦良玉的腿边，双目微阖，不再动弹。
老光棍一脸诧异地看着黑蟒，说道：“它没气了，已经死了。”
“不是吧？”
我拾起地上的一截大腿骨，杵了杵黑蟒，发现黑蟒真的一动不动，殉主而亡了。
我将地上的铁盒捡起来，驱动道气灌入铁盒之内，铁盒应声而开，藏在里面的却是一本古书。
这本古书看起来并不是很厚，书的封面十分古朴，上面写着三个古老的文字——《功德簿》。
“功德簿？”我心里大惑不解。“都说城隍神掌管凡人的功德，根据凡人的功德进行奖善罚恶，难道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吧，就这么几页，后面还有空白页，能写几个人的功德？”老光棍质疑。
“也对。”我嗯了一声，同意老光棍的说法，然后将手里的城隍令夹在咯吱窝，想翻看这功德簿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可是那时我没注意，手上的血渍一下滴到了功德簿上，功德簿轰然起火，当着我和老光棍的面眨眼就烧成了灰烬。
“我……”
之前我为了救老光棍，一只手攥住了插在桥洞凹槽里的城隍令，手心被城隍令割破，一路下来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所以也就没注意手上的伤，此时血液从伤口渗出，滴在功德簿上，连个毛的内容都没看见，功德簿就被烧成了灰！
“你这……”
老光棍老脸一拉，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
“功德簿是阴间之物，经你一个阳间大活人的血污染，肯定要烧成灰烬的！”
“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也懊悔不已，一脸气恼地看向自己手心的伤口，可是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却从老光棍的头上看到了一串数字——
2019！
“哎哟我去。”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瞎咋呼什么？”老光棍没好气地问道。
见我在他头上划啦，老光棍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又问：“你到底干什么？”
“你头顶顶着个2019，你怎么不把年月日都带上，这样我都省得看手机了。”我说道。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难道是功德簿蘸了你的血液之后，已经认你为主，让你成为城隍了？”
“不是吧？”
我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事儿太玄了，不过想到小白之前曾跟我说过秦良玉是忠州城隍，成为城隍后可以通过行善积德来实现功德圆满，而且刚刚我眼睁睁地看到功德簿染了我的血液后，瞬间烧成灰烬。
那一刻我似乎看道一连串奥涩难懂的文字钻进我的手掌，身体里像是突然多了某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再抬头就看见老光棍头上的数字了。
“秦良玉手里还有东西，看看上面怎么说。”老光棍说着，一步上前抢过秦良玉手里的冰石。
“别碰这东西。”我说道，可是我提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怎么了，你得了宝贝难道不准我也得到一样？”老光棍一副狗护食的表情说道。
“这是千年冰魄，小五给我的那本书里描述过，千年冰魄可以让人尸身千年不腐，如活人一般栩栩如生，但一旦冰魄离体，人立马就会抵挡不住时间的腐蚀，化成灰烬。”我说道。
老光棍有点不信邪，手指戳了戳秦良玉的肉身，秦良玉的肉身微微摇晃了一下，转瞬间化成一滩灰土。
可能是因为她的样子太像小白了，所以我心里稍微有些难受，我低头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羊皮纸，上面是秦良玉临终前所写的信。
“上面写了什么？”老光棍问道。
我看着羊皮纸上的内容说道：“秦良玉说，得了她的功德簿后就是下一代城隍，要我以后要积善行德，造福百姓，她说我们眼前看到的地宫并不是她建造的，而是在先秦时期就有的，是先秦时期的地下仙宫，天下共有十二座，只有手持城隍令的人才可以开启仙宫，得到仙宫内的至宝。”
“难道我们之前看到的仙宫景象是真的？”老光棍被吓了一跳。
“但是进入仙宫有两件事情要知道，一是功德点不能为负数，否则会被立即绞杀，二是仙宫一旦开启就无法闭合，城隍离开仙宫后，仙宫就会销毁，再没人可以从仙宫里再带走任何东西，所以最好是功德圆满之后再进去。”
“功德圆满那得多久才能等到，我头上的2019这么吉利的数字，进去指不定撞大运！”老光棍说道。
“眼下我也看不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