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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玩意没有第三条腿……
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后，威廉又重新跃上了这头恶魔的脊背，找了个和腰脊比较贴近的位置，再怼了好几根腿毛下去，才算是勉强把它钉牢实了。
“你……你是谁？干什么的？”
见到有人将那头巨大的魔兽钉住了之后，一支负责巡逻的卫队这才状着胆子凑了过来。
为首的小队长按照习惯，先是对威廉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但在看了眼他身下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奇怪魔兽后，又忙不迭地把枪尖垂了下来，一脸客气地询问道：
“这位……阁下，敢问您是做什么的？这头魔兽又是什么东西？还有……这里应该是玛琳枢机的地方吧？请问她去哪里了？”
从憎恨魔王的分体身上翻了下来后，威廉并没有回答这一嘟噜问题，而是眯眼遥望了下老妇人逃跑的方向，随即抬手唤出一团【焚净圣火】，皱着眉吩咐道：
“这头恶……这头东西你不能动，而且找几队卫兵来看好它，等八阶以上的职业者过来处理。”
啥？这魔兽脑袋都被你扎地上了，居然还得八阶以上的职业者才能处理？那你……那您不就是……九阶的职业者？六大枢机里也没有年轻的啊？！
满腹疑惑的小队长还待再问，却见威廉抬手唤出了一头体型更为巨大的蓝龙，并一个翻身上了龙背。
“还有，记得派人去传一下消息，四阶以下的职业者和普通人最好暂时退出教廷，马上就要出大事了！”
……
为什么这么急？难道要出大事了？
看着面前容颜憔悴衣衫不整的老妇人，面相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以手抚胸行了个教士礼，恭敬地询问道：
“玛琳枢机，您来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
“当然！”
老妇人点了点头后，抬手取出了半截闪烁着淡淡白光的石牌，眉眼冷肃地道：
“现在，立刻调集人手封锁异端裁判所！异端裁判所的现任所长，勾结了来自法兰的异端威廉凡金斯，妄图颠覆教廷！”
第一千零五十章 恶魔的谋算
什么？
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出大事的心理准备，但在听完玛琳枢机的通报后，中年男人仍旧忍不住大吃一惊。
“玛琳大人！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震惊地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老妇，中年男人一脸不可思议地道：
“异端裁判所是初代教皇大人设立的，专门为了制裁……”
“那些事以后再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你解释了！”
急于争取时间的老妇略显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冷着脸将手中的半截石牌向前推了推。
“看清我手里的是什么！除开我和雷塞枢机的教皇令外，这里还有教皇大人留下的三枚教皇令！
而只要凑齐了九枚教皇令中的半数以上，一旦遇到危急情况，我便有权调动除异端裁判所和深渊镇守所部外，教廷内所有其余军团的资格！”
“可……可是……异端裁判所怎么会……您要不要先召开枢机回忆，和其他几位大人商量一……”
“那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
眼见中年男人还想再说，老妇人的神情陡然带上了一抹严厉之色。
“见令如见面！教皇大人不在教廷的现在，有五枚教皇令的我就是临时的最高指挥，在紧急情况下，有权跳过枢机会议直接下令！
现在，你必须立刻调集自己名下的圣十字骑士团，对异端裁判所周边进行封锁！至于银色之翼和魔女猎杀者，稍后我也会去通知他们！
总之今天无论如何，三大护教军团中所有负责值守圣城的人手，以及还没有出发的神官团，全部都要动起来！你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异端裁判所封死，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
而就在老妇人靠着手中的教皇令，调集三大护教军围堵异端裁判所时，某位她口中的“老狗”却更早就动了起来。
“什么？玛琳她……很可能已经投向了深渊？”
“不是很可能，是基本已经确定无误了。”
看着满脸震惊地从病榻上坐了起来的中年男人，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皱了皱眉，声线有些冷淡地道：
“卢卡斯给你留下的伤怎么样了？现在的你能动手吗？”
“有点困难……但短时间应该还可以撑一撑……”
有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后，面上几无血色的男人一边起身穿衣，一边神情紧张地道：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玛琳她……我和她都已经认识几百年了，她怎么会突然就……”
“那就要感谢知识教会的那三位教皇了。”
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中年男人的动作，确认他身上的伤势不是假装的，也没有什么其它的疑点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暂时放下了心后，将轮椅微微偏转了一些，并将下巴朝某个方向点了点。
“他们把奥术帝国那位第一执政带来后，正在镇压深渊通路的教皇大人不得不过去救场，玛琳便暂时接下了压制深渊的事。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有某些恶魔趁这个机会，侵蚀腐化了她的意志，而从卢卡斯突然愤怒到失去控制，和你大打出手的情况来看，接触她的多半是憎恨魔王和欺诈魔王其中的一位。”
听完异端裁判所所长的话后，雷塞枢机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黯。
虽然他和轮椅老者间的关系并不亲近，但这么多年的共事下来，多少也了解了一些这位“同事”的性格。
执掌异端裁判所这么庞杂的机构数百年，对方出纰漏的次数却少的惊人，加起来恐怕也才一掌之数，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有了切实的证据，他必然不会直接来找自己，也不可能会说得这么笃定。
这么看来的话，玛琳他恐怕真的堕落了，而被恶魔诱使堕落的人……
神情略带悲戚地阖了阖眼睛后，面带病色的中年男人叹息道：
“所以……格兰特，玛琳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你打算将她抓住之后，镇压在异端裁判所里，还是直接……直接让她解脱？”
“我还没想好，但那是之后的事，现在不急。”
抬头朝某个方向望了望后，轮椅老者沉吟道：
“雷塞，对于最近这一百年来深渊通路的异动……你怎么看？”
虽然对轮椅老者突然改变话题有些不满，但知道以对方的性格一定不会无的放矢，中年男人便耐着心中的不快摇头道：
“我没有看法，除了袭扰的次数特别频繁外，我并没有发现深渊那边有什么奇怪的情况……”
“是啊，特别频繁。”
点头认可了中年男人的答案后，轮椅老者眉头紧锁地道：
“虽然恶魔们的思维不可以常理而论，但面对根本就不可能被冲破的阻碍，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来硬碰？
要知道，历次袭扰中被教皇大人杀死的恶魔，最少的一次也有数千头，他们这么拼到底是为了什么？
毕竟即便是再漠视生命的恶魔，也不会喜欢这种无意义的死亡吧？这几十万头死掉的低阶恶魔，如果放在其它地方的话，甚至能够在深渊中占下不小的一块地方了吧？”
“这……”
中年男人有些被问住了，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后，有些迟疑地道：
“它们……会不会是近些年资源不足，特意在消耗过多的人口？”
“或许也有吧。”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神色平和地道：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们之所以屡次冲击教皇大人把守的通道，与其说是为了消耗人口，倒更像是在通过不断献祭低阶恶魔，来帮助教皇大人开发阿波罗大人冠冕中的力量。
而教皇大人的天赋本来就十分出色，再经过了这一百多年的高强度打熬，他对冠冕的开发多半已经超越了历代的所有教皇，几乎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的状态，哪怕是比照当初的阿波罗大人，怕是也已经相差不远了吧？”
语调有些沉重地说完了这个“好消息”后，轮椅老者幽幽地道：
“我在想，以教皇大人那般可怕的天赋，在从前代教皇大人手中接过冠冕时，都适应了一段时间才能得心应手。
而眼下能够继承教皇之位的这两人，天赋方面只能算勉强过得去罢了，可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天才。”
在中年男人陡然瞪大的眼眸中，异端裁判所的所长叹了口气，面色有些阴郁地道：
“那么，当教皇大人退位并升上神国后，被他以最高强度使用了整整一百年，习惯了那种恐怖输出量的冠冕……还能这么容易被继任者轻松掌控吗？”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泥来当这个教皇
听完轮椅老者的问题后，雷塞枢机不由得神情一滞，随即满面惊色地道：
“你的意思是……等教皇大人离开后……”
“嗯，就是你想得那样。”
点头认可了中年男人的话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眉头紧锁地道：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仰仗着地利暂时守住深渊通路，但如果新继任的教皇无法迅速掌控冠冕的话，一场大规模入侵恐怕已经在所难免了。
而恶魔们为这一刻不仅谋划了上百年，更是付出了几十万头中低阶恶魔的性命，既然能为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必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次入侵的规模和强度恐怕会前所未见。”
雷塞枢机闻言咬了咬牙，面色难看地道：
“所以……我们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尽量延长教皇大人的寿命？”
“不止寿命，还有教皇的位置。”
轮椅老者开口补充道：
“想要驱动阿波罗大人的冠冕，除了力量和血脉这种摸得着的东西外，身为光明教廷‘教皇’的这个身份也同样是必须的。”
“可是……这个位置还保得住吗？”
中年男人闻言皱眉道：
“卢卡斯死后，教皇包庇自己亲外孙女的事情彻底闹大了，现在教廷里足有六成的人，都倾向于让教皇大人主动退位，甚至还有不少人要求对教皇大人进行追责……难道……我们要公开深渊那边的谋划？”
“不行，这件事不能公开，最起码现在还不能。”
摇头拒绝了中年男人的提议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神色有些冷厉地道：
“现在就将这件事公布的话，连教廷的威信受损都是小事了，接下来出现的恐慌和动乱才是最危险的！最起码也要等我们拿出几条可信的解决措施之后再说……
别误会，我说的是可信！而不是可用！
我现在仍旧没有想到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但好在我们不用真给出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要能让大多数人相信我们能解决问题，不会因为得到消息陷入绝望就可以了！”
在雷塞枢机恍然大悟的神情中，轮椅老者面色难看地道：
“总之，眼下如果没有办法安定人心的话，立刻公布这种事不仅毫无帮助，反而会让教廷内部直接乱起来，大大影响我们做事的效率，所以我认为这件事必须保密。
而且教廷这边闹得这么大，连枢机都死了一位，教皇大人都还没露面，那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必然不容乐观，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听完轮椅老者的话后，中年男人面色难看地道：
“可是……如果不把深渊那边的情况公布出来的话，那我们又怎么才能帮教皇大人保住位置？”
“那就要看玛琳到底能闹得多凶了。”
微微侧头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后，异端裁判所的所长手腕翻转，掌心处亮起了一圈泛着奇妙色泽的纹路，大团大团浅灰色的泥浆从中汩汩涌出。
“这也是我在得知她有问题后，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处决她的原因，而不甘心被我们逮住的她闹出来的动静越大，‘教皇大人’镇压动乱的功劳就越大，也就越有把握保住教皇的位置。”
伴随着轮椅老者冷静的声线，自他掌心涌出的泥浆越来越多，并仿若活物般互相黏附聚合，很快便聚起了一人多高。
在雷塞枢机讶异的神情中，这团泥浆在几番扭动后，居然变成了一名两鬓微霜的中年男人，无论身形外貌看上去都与教皇大人一般无二，只是那双宝石般剔透的眸子略显怪异，瞧着稍微有些散乱呆滞，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真人，倒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蜡像。
“过来。”
在轮椅老者朝身边的“教皇大人”勾了勾手后，这座由泥浆形成的光明教皇点了点头，随即瞬间鼓胀了数倍，将异端裁判所的所长连人带轮椅统统吞了进去。
而在游鱼般地扭动了数秒后，泥浆教皇庞大的体积又迅速回缩，很快便恢复成了原本的大小。
“啪嗒”
一件沾满泥浆的盖毯被甩了下来，坐在轮椅上的“光明教皇”单臂撑住扶手，借力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