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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这是不是好东西？”
杰西卡瞪了他一眼，随后从威廉的手里拿过缺了一角的黑面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呕！”
面包一入口，女骑士的脸上就闪过了痛苦的神色，她强撑着嚼了两下想把面包咽下去时，却突然咬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把这东西吐到手上，发现这居然是一颗青黑色的小石子。
大概是怕割伤食客的舌头，这粒小石子还被细细地磨掉了棱角，这种在细节上的苛求令人无比地感动，简直将工匠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问题是你往面包里放石头干什么？
杰西卡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黑面包的味道难吃到了极点，每嚼一口都是莫大的挑战。
她很想把嘴里的面包直接咽下去，但考虑到那些打磨过的小石子，依旧只能无比艰难地咀嚼着。
又嚼了两口之后，杰西卡突然觉得，相比于继续嚼这个面包，吃点小石子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正当她眼一闭心一横准备豁出去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威廉的提醒。
“这个面包的效果，只有第一次吃才有用。”
大口吞咽的动作猛然僵住，女骑士毫不犹豫地吐掉了嘴里的面包，随后取出水袋拼命地漱着口，很快，她自己的水就被用光了，早有准备的威廉拧开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
驱散了口腔中令人发指的味道后，杰西卡怒瞪着威廉，看样子很想扑上来，和他进行一场1V1的友好互动。
但她两次攥紧了拳头后，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主要是因为威廉并没做什么，他只是没有立刻提醒自己，在一边看笑话而已，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太重要的原因——打不过。
女骑士恼怒地哼了一声，拖着自己的睡袋挪到了篝火的另一边。
然而当她重新铺好睡袋钻进去准备休息时，却发现威廉拿着那块该死的黑面包跟了过来。
“你过来干什么？”杰西卡的身子向睡袋里缩了缩，满脸都是警惕的神色。
威廉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晃了下手里的黑面包。
在火光的映衬下，被咬出了一个月牙的黑面包反射出了一抹银色的光亮，一条晶莹的丝线赫然在目。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努力的威廉
女骑士的脸红了一下，两条长腿一蹬就从睡袋里钻了出来，向着威廉手里的面包猛扑过去。
威廉手腕一翻，灵活地把黑面包藏到了自己身后，杰西卡试着抢了两下，但都被他借助臂长的优势躲了开来。
女骑士羞恼地扯住威廉的胳膊不放，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威廉，你过来到底想干什么？戏弄我就这么好玩吗？”
看着脸蛋红扑扑的杰西卡羞恼的模样，即使有【野心家的面孔】镇压，威廉的嘴角依旧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因为需要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女骑士平时的表情比较严肃，基本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把这样一个人戏弄得脸红，好玩程度简直翻了倍的往上涨啊。
威廉晃了晃手里的黑面包，还特意把沾了口水的部分转了过来，让女骑士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只见他面色诚恳地开口说道：
“没错，确实挺好玩的。”
“你！”
在女骑士即将彻底炸毛时，威廉果断选择了见好就收，面色庄重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杰西卡，你还记得我白天说的话吗？”
女骑士愤愤地看了威廉一眼，见他摆出了一副准备说正事的模样，只得按下了心头的羞愤，没好气地回答道：“你说的疯话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的哪句？”
威廉晃了晃手里的黑面包，一脸正色地说道：
“当然是最重要的那句。”
最重要的那句……
杰西卡开始回想他白天都说了些什么。
加油，我们都有光明的……肯定不是这句；我这三百人可比五千人厉害多了……应该也不是这句；那是……别挣扎了，连契约都签过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女骑士刚恢复平静的脸颊又红了一下，跺了跺脚有些气恼地道：
“谁是你的人啊！而且你给我说清楚，你昨天到底哄我签了什么东西？”
意外翻车的威廉连忙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道：
“回答错误，你再好好想想，我白天的时候还说了更重要的话！”
更重要的话？我不明不白的连自己都卖掉了，还有什么能比这句话更重要的？
杰西卡冷哼一声扑了过来，二话不说伸手去掏他的口袋，白天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张草纸就被威廉放在衣袋里。
哎？那里，那里不可以！
在女骑士的手抓住某个珍贵的圆柱状物体时，威廉顿时面色大变，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轻巧地掰开她的手掌，夺回了自己的命根子之一。
“呼……”
拿回了爱神脚指头的威廉松了口气，这可是带着神力的雕像碎片，旁边还有汉斯的硬币，这两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人碰。
反手把剩下的黑面包塞进了女骑士的手里，威廉攥着她的手腕正色道：“不要闹了，那些都不重要。”
杰西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你把便宜都占走了，当然不重要了！
威廉面色严肃地说道：“杰西卡，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重视黛西吗？只要有了她做的面包，我可以让你麾下的黑魇骑兵全部成为职业者。”
听到黛西的名字后，杰西卡破天荒地抖了一下，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抹畏惧的神色，明显对那块挑战人类极限的面包仍旧心有余悸。
“你说的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序列的职业者，但你的主职业肯定不是骑士，你真能指导他们晋升吗？”
威廉挑了挑眉毛心道，你的吗可以去掉了。
我威廉·凡金斯虽然是条不思进取的咸鱼，但好歹也是曾经的大佬。
而所谓的晋级其实就和补木桶差不多，只要把短板都补上，装的水达到了某个临界点，自然而然就能晋级。
这个补桶的过程中最难的是两点，一个是熟悉不同序列的晋升标准，另一个是判断需要晋升的人在哪方面有缺憾，这两点在我面前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时，威廉骄傲地昂起了头。
自己上辈子虽然不是近战职业者，但一些常见职业的晋升要求还是了然于心的，至于查缺补漏，军团面板一开有什么查不出来的？
见杰西卡仍旧一脸怀疑的神色，威廉决定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打开军团面板寻找了一会儿后，他抬头望向了旁边的一座篝火，十几名黑魇骑兵正躺在火堆旁休息，隐隐的鼾声和木柴噼啪燃烧的声音响成一片。
威廉扯着杰西卡走了过去，按照军团面板的指引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名正打着呼噜的黑甲骑士。
“面包给我。”他向杰西卡伸出了手。
“你想干嘛？”
杰西卡警惕地看着威廉一眼，好不容易把自己的黑历史拿回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交出来？
威廉摇了摇头道：“算了，那你扯一小块儿给我吧，记得别扯太小了，最少也要两个指节那么长。”
杰西卡皱了皱眉，还是依言从黑面包上撕下了一小块儿递了过去。
威廉拿着这块面包，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睡袋，来到了那名黑甲骑士身边，趁他咧着嘴打鼾的时候，直接把黑面包塞了进去，随后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名黑甲骑士下意识地嚼了一下，然而一股腥咸酸苦的味道猛然在唇齿间炸开，这股带着小麦味道的咸味儿尝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和镇上面包坊女老板脚丫子的味道相差仿佛。
从睡梦中惊醒的他双目暴突，猛地甩开毯子弹了起来。
他想张口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时，却发现一只钢浇铁铸似的大手正牢牢地捂在自己脸上。
“唔？！”
震惊的黑甲骑士拼命地踢打着威廉，但他拼尽了浑身力气的拳头，打在那个男人身上就和挠痒痒差不多，除了能拍掉一点灰尘外根本毫无用处。
在黑甲骑士惊恐万分的目光中，威廉开口劝道：“你嘴里的可是好东西，咽下去吧，等你咽下去我就给你水袋漱口。”
你放屁！我嘴里这玩意能是好东西？我看你才像好东西！你全家都是好东西！
黑甲骑士的手摸上了旁边的武器，正当他准备给威廉来一下狠的时，杰西卡面色古怪地走了过来，神色怜悯而又决绝地开口道：
“听他的，给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黑甲骑士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杰西卡大人！我替你父亲流过血！我为法雷尔家立过功！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周围躺着的骑士们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吉尔被人捂着嘴巴按倒在地，他的嘴里好像被塞了什么东西，脸上的神情惊恐又畏惧，奇怪的是，看上去居然还有一点点怀念的意味。
而杰西卡大人不仅没有制止，反倒和那个叫做威廉的男人一起，满脸紧张地盯着吉尔的嘴巴，好像他嘴里含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
在威廉的力量和杰西卡的命令下，名为吉尔的黑甲骑士含泪吞下了所谓的好东西，下一刻，一股淡淡的白光弥散开来，正是骑士职业者晋级时的特质。
周围的黑甲骑士们顿时发出了一连串的惊呼声。
“晋级了！”
“居然连吉尔都晋级了？”
“他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杰西卡看了同样目瞪口呆的吉尔一眼，心中的喜悦简直要溢出来了。
居然真得做到了！虽然吉尔晋级是因为黛西的面包，但这也证明了威廉的确有指点别人晋级的能力！
威廉伸手拍了拍吉尔的肩膀，随后站起身回到了杰西卡身边。
“现在你相信了吗？”
女骑士面色复杂地看着威廉，开口说道：“吉尔已经当了快十年的骑士学徒，他甚至击败过不使用战技的职业者，但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突破。
曾经有三阶的大骑士来帮他看过，但依旧没什么办法，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别问，问就是有挂。
“当然是因为经验和知识。”
威廉面（厚）不（颜）改（无）色（耻）地回答道：
“我还在王宫当侍卫的时候，经常去王室的藏书馆里读（刘备）书，那里面有很多关于不同职业序列的记载。
这些记载虽然不是具体的晋升序列，但也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只要看得多了，自然就能总结出不少有用的东西。”
听到威廉一本正经的解释后，杰西卡不由得俏脸一红。
当初自己打进王宫时，一门心思完全扑在了搜刮财宝上，居然根本没想过要去王室的藏书馆看看，那些法兰王室几百年积攒下来的知识何其珍贵，却被自己顺手卖给了财富教会。
想到这里时，她有些钦佩地看向了威廉，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等同于四阶职业者的战斗力，这个男人只是看上去很咸鱼，但背地里其实比谁都要努力。
“努力”的威廉打开军团面板看了看，随后再次向女骑士伸出了手。
“面包给我吧，和那个吉尔状况差不多的人还有一些。”
女骑士咬了咬嘴唇，掰掉了黑面包上沾了自己口水的部分，随后把剩下的面包递了过去。
“这些够吗？”
威廉估算了一下黑魇骑兵里智……精神力偏低的人数，摇了摇头回答道：
“还差一点，我向黛西要面包的时候已经计算好了数量，本来应该是够的，但是之前被你浪费了不少，如果你把沾了口水的那些交出来的话，应该就……”
“混蛋！刚才你果然是故意戏弄我！”
第一百六十章 流民与预言
杰西卡红着脸去找黛西要面包了，威廉则把那些差一点就能晋级的黑魇骑兵叫了过来。
他先是把手里的黑面包掰成十几块，递给了那些只是精神力稍差的骑士，随后便靠着军团面板和上辈子的知识挨个进行指点。
那些黑魇骑兵一开始还有些怀疑，然而随着吃下黑面包的人纷纷突破后，这种怀疑逐渐变成了狂热，这里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很快，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好奇地围了上来。
威廉自然来者不拒，开始一个一个地给他们进行“晋升指导”。
“你的力量还差了一线，有时间的话要多进行一些肌肉训练。”
“你差在身体素质，体质太弱了，今后要多吃一些肉食。”
“你在想屁吃，就你这五米之外人畜不分的视力，还想当弩手？”
……
等杰西卡拿着面包回来的时候，发现威廉已经被自己的部下们围在了中间，那些平日里只听自己命令的黑魇骑兵，不仅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听着他说话，望着他的目光更是既渴望又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