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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们说,这里有圣物,所以这里的人才能不得瘟疫,所以要求活,他们就必须攻占这座城堡。”
“确实如此。”提奥德里克也猜到了。
“那么就让他们知道这里还有比黑死病更可怕的东西就行了。”
“什么?”
“怪物,能够在须臾之间夺取人类性命的东西。”
“你们的防守也在不断地杀人。”提奥德里克说。
“这些他们能够理解,滚油沸水会把人烫死,石头会把人砸死,弩箭会贯穿他们的身体,刀剑会让他们首躯分离,但怪物就不同了,他们是死亡,也是恐惧,正如教士们所说,被怪物杀死的人,不做隆重的弥撒,是无法升到天堂上去,也不可能在最后的审判中被宽恕的,还有,”奥尔良公爵说:“一个充斥着怪物的城堡,怎么可能有圣物的存在呢?”
提奥德里克沉吟了一会:“那么您要怎么解释您和这些人类的安然无恙?”
“我们在这里吗。不,”奥尔良公爵若无其事地说:“我们难道在几天前就从地下通道里跑了出去,跑到图勒去了。”图勒距离南锡不远,主要是那里的人也应该跑光了,没人证明他们究竟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
“那么,”阿蒙说:“您要闭上眼睛吗,密党的首领,梵卓的亲王殿下,提奥德里克先生?”
“事实上,”提奥德里克说:“若是要说怪物,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他看着阿蒙,虽然他只听说在洛林高原可能有着那么一群畸形的贱民,但他一直无法抽出身来处理他们,现在或许是个好机会。
“嗄,好吧,”阿蒙举起双手:“我投降。”
围攻城堡的人们惊喜地发现,城堡的防守之势正在逐渐的减弱,箭矢不再那么密集,粪水半温不热,他们用粗劣的攻城槌(就是从密林里砍下的树干,还没来得及去掉树枝)敲打城门的时候,感觉到它正在虚弱不堪地晃动,他们又听从教士的安排,在城门的铰链处堆起火堆,将粗大的铰链烧到变形。
终于,在暮色昏沉的时候,最脆弱的一处城门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轰然倒塌,他们狂喜地向前冲去,一些人被推倒,就直接被践踏而死,所以当在黑暗的甬道里突然遭遇到阻碍的时候,就有人挥起了连枷和干草叉,惨叫声与诅咒,辱骂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曲混乱的乐章——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在努力地向里挤压,而前面的人——那些侥幸抢在了最前面的人,他们没有被践踏,也没被同伴杀死,但他们看到的是什么呀!
在这些人的想象中,攻破的城堡里应该到处都是恐慌中的人群,他们跑来跑去,就像是一群被恶狼追逐的羊,或许有人负隅顽抗,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他们不但可以得到圣物——据说那是一只圣母的戒指,只要触摸就能去除高热,脓包和黑斑,变得健壮有力,还能得到城堡里的女人、钱和珠宝,衣服以及任何值钱的东西——但在空荡荡的,黑沉沉的广场上,确实有东西在游荡,但他们,或者说它们,看起来就像是直立起来的狗,在火把的照耀下,它们的红色眼珠就如同珠宝那样闪闪发亮,皮毛光滑如同丝绸,露出的雪白獠牙就像是他们幻想的白银珍珠。
它们曲着双腿,看似行动缓慢,但只一跳,就跳到了距离它们还有几十尺的人类身上,一口就撕开了他们的喉咙,而后大口地吮吸起从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
终于反应过来的人们终于歇斯底里地叫喊了起来,疯狂地转身就跑,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推挤,但那些看见了怪物的人甚至不再浪费时间去威胁和推开他们,而是直接攀到了他们身上,然后踩着膝盖,胸膛,肩膀和头颅起伏不定地一路爬行过去,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则被拉下来,被杀死或是被踩踏而死。
这些怪物们正是阿蒙以及茨密希的吸血鬼们创造出来的贱民,生性恶劣的吸血鬼有时候会犹如恶作剧般的这么做,想要创造贱民很简单,只需要少量的血——完全不足以把他们转化成血族的分量,这种怪物不但外形奇形怪状,头脑也愚笨不堪,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饱足,只要条件允许,它们就会一直杀戮下去,吃到肠胃爆裂。
第一百五十七章 黑死病(8)
这样的混乱之中,让那些原本就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也不会遵从命令的暴民们明白或是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可能的,当然,黑死病对他们的威胁大过了箭矢与刀剑的威胁,但那种只应该在教士的恫吓中出现的怪物又大过了黑死病的威胁,就像是有些强壮的匪徒能够无惧于利刃,却会因为一只流着口涎的疯狗而颤抖那样,只是在黑暗的甬道里,后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前面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拥挤在里面,火把也掉落在地上然后熄灭了,在黑暗中那些怪物更是愉快地大快朵颐——而后忽然一阵银白色的亮光,人们带着哭泣声的欢呼声响了起来,一个修士昂然而出,他手持着一个如同大十字架般的长箭,上面不但有着怪物的黑臭污渍,也有着人类嫣红的鲜血——毕竟在这种拥挤的地方,想要避开无辜的人斩杀恶魔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在乎修士是不是也伤害到了虔诚的信徒,毕竟按照教会的说法,所有罹患了黑死病的人都是负有罪孽的,幸存者们只会庆幸自己不是倒在剑下的人,他们拼命地向甬道两侧退去,为修士们让开道路——“看啊,”城堡主楼中的找母贝格将军不由得说:“就算是我,也要感到意外……有意施放瘟疫,这可是地狱中的恶魔也做不出来的事情,而且他们即便身在高位,也依然是凡人,难道他们就不畏惧随时会落在自己头上的打击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阿蒙笑吟吟地说:“腐镯原本就是血族的十三大圣器之一,要说地狱中的魔鬼没有用过,那可真是胡说八道,只是那时候它确实是用来打击那些教徒,动摇他们的信心或是夺取他们的性命的,至少就我所知,原本执掌它的诺菲勒就曾经使用过好几次,用来威胁教会或是攻击其他的氏族——啊,别这样看我,主要是密党一系很在意这个,虽然我们可以在瘟疫蔓延的城市里随心所欲地狩猎,但人类对我们来说就像是牛羊对人类,我们固然将人类当做食物,视作玩具,可我们也会关心牧区中的果实,希望它们长得肥美,会造成大批死亡的瘟疫并不是我们常用的手段。”
绍母贝格将军卡了一下,他是没料到这个血族竟然会如此坦诚地说起……这些疯狂的事情,他的喉咙不安地蠕动了一下,事实上,作为一个新教徒,他对教会的憧憬可不如那些教会的羔羊,但与一个,不,很多个吸血鬼共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一派平和地商讨事情,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奥尔良公爵沉默不语,面色如霜,若是之气前他还抱着一丝微妙的期望——他毕竟没有另一个灵魂,与王太后安妮一样,他是个虔信者,而现在无论是他的王兄,还是罗马教会暴露在他面前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只是就算他不愿意去相信,但能够击溃魔怪的修士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一桩确凿的佐证了。
人们都知道,在黑死病蔓延的时候,教会的教士与主教们所能为人们所做并且仅能去做的就只有举行悔罪与祈祷的弥撒,虽然现在的人们必定嗤之以鼻,但那时候的人们却是必然会在危机来临的时候扑倒在教会的脚下——教会的教士们时常说,只有痛苦与危险才能坚定一个人的信仰,这可不单是对那些苦修士而说的,所以在历史上,灾荒、瘟疫和战争横行的时候,教会的力量也会随之变得强大是不争的事实。
但在处理与遏制瘟疫的事儿上,我是说,那些比较实在的部分,像是寻找患病的人,封锁房屋,焚烧与丢弃尸体等等,都是由国王的官员主持,鸟嘴医生施行,被雇佣的平民完成的,教士老爷们从来不会出现在可能给他们带来危险的地方,除非他们另有所图,之前,公爵已经听说,在流民中恍惚有教士的身影,这点已经足够令人起疑心的了,现在居然还有具有非凡力量的修士和骑士在这里——只能说,教会也想到了,为了奥尔良公爵,国王路易十四会动用那些黑暗中的力量。
“您能把他们都留在这里吗?”奥尔良公爵从窗户往下看去,那些修士已经踏出了甬道,黑暗中神圣的白光不断地亮起,那些暴民跟随在他们身后就,就像是跟随着摩西的犹太人,他们的情绪再一次被煽动了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热烈——“六名修士,”阿蒙说:“十二名骑士,罗马教会这次出手相当慷慨,”因为宗教裁判所的修士们与罗马教会之间的关系一向不是那么融洽的关系,所以罗马教会一向很吝啬手中的非凡力量,“但他们大概知道提奥德里克,却不知道我也会在这里。”茨密希的亲王继续说道,确实,他与国王的关系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还停留在孔代亲王那里——孔塞亲王能够掀起第二次投石党暴乱,与这位亲王将他和另外几位衷心的仆从带出了万森城堡有着很大的关系。
“那么,”阿蒙慢慢地放下了被掀起了一条缝隙的窗帘:“你一半,我一半?”
提奥德里克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你应该相信我,提奥,”阿蒙说:“我可是很喜欢小路易的,如果失去了最心爱的弟弟,他一定会非常伤心。”
“那么就别玩游戏。”提奥德里克慢吞吞地说。
阿蒙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大笑,他从斗篷下扯出一只玩偶的时候在场的人类谁也没能反应过来——那只被装饰的五颜六色,犹如小丑般的玩偶直接落在了奥尔良公爵的脖子上,然后猛地咬住了他的脖子,在绍母贝格猛地拔出短枪时,它已经完成了使命,落回到主人身边,伴随着一句咒语,它的身体倏地拉长,变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第二个奥尔良公爵。
真正的奥尔良公爵按着脖子上的伤口,看向那面并不存在的镜子,“奥尔良公爵”向他微微一笑,露出尖锐的牙齿。前者的心猛烈地跳着,王兄在敦刻尔克遇刺的时候,他在巴黎,后来虽然听说王兄设了一个傀儡在敦刻尔克,但那时候王太后与主教都严禁他离开巴黎,所以他也没能亲眼看到过。
“以防万一。”阿蒙说,“控制好它。”提奥德里克说,他那根细长的手杖,也就是梵卓一族的圣物,能够催发生物或人体内的非凡力量的灵杖,在墙面上轻轻一点,就化作黑色的雾气,从窗户的缝隙涌出了房间。阿蒙摇摇头,他身边的仆从拉起一件黑色的斗篷,将魔偶盖住——魔偶无法和血族一起化作黑雾或是蝙蝠,就有两个茨密希的吸血鬼跟着他迅捷地奔了出去,绍母贝格将军握住了短枪,咬着牙齿跟了出去,几秒钟后他就回到了房间:“他们往侧门去了。”
然后他不安地喘息了一声,他之前并不是法国人,在奥地利时也非重臣贵胄,所以这些事情知道的要比公爵或是另外几位元帅晚,今晚给他的冲击更是大的过分,哪怕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关注信仰或是黑暗生物的时候……倒是菲利普看出了他暗藏的惶恐,安抚地微微一笑:“把他们看成另一种雇佣兵就好。”
“我倒希望能这么认为,”绍母贝格自嘲般地这么说,他虽然名为将军,但也是雇佣兵出身,“现在我们怎么办?殿下?”
“等着。”公爵说,“接下来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战斗。”他倾身上前,吹熄了书桌上的蜡烛,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在黑暗中,奥尔良公爵握住了抽屉里的短枪,与绍母贝格将军不同,他握着短枪,不是用来对准敌人,而是为了对准自己的,如果这场战斗是教会胜利了,或是那些黑暗生物有什么别的企图,那么他就要抢先杀死自己,即便自我终结生命会令得他在炼狱里沉沦上万年,他也必须这么做,他不能成为别人用来要挟或是污蔑国王的筹码。
……
在这里的教士们距离成功地驱逐那些怪物仅有一步之遥,在黑雾或是蝙蝠落在人群中,带来更大的恐慌前,他们甚至已经能够窥见主楼的窗口中流泻出来的灯光,但就这么一百步的间隙,却因为真正的吸血鬼的出现而让他们功亏一篑,为首的教士正是巴拉斯的得意门生,一察觉到这点他就毫不犹豫地抛下了身后的民众——反正这些都是不够虔诚因此罹患了恶疾的罪人,从他们的头顶越过,直接扑向正在离开主楼的一群人。
阿蒙的魔偶变化而成的“奥尔良公爵”披散着一头浅色的长发,罩着黑色的斗篷,身边簇拥着官员和骑士,与教士们狭路相逢,教士们露出微笑,他们当然不能指正国王,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为他们证明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