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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盟友,国王愿意在征服荷兰之后,继续北上,协助您们得到丹麦。”
卡尔十一世满怀疑窦地看了达达尼昂伯爵很久:“我不能确定,这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决定的小事。”
“毫无疑问,”达达尼昂伯爵笑着说,仿佛对这件事情是否能够达成并不在意:“但我想,您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那么您不应该在这里,”卡尔十一世突然说:“您应该去和我的母亲说。”
“我们的国王是十四岁成年的,也是在那一年,他第一次投身于一场真正的战争,并且获得了胜利,我想您也应该能够做到,陛下。”达达尼昂伯爵若有所指地说道。
“我很爱我的母亲。”卡尔十一世说,但他没注意到自己说起法语来,已经不那么结结巴巴了。
“这难道与您是否尊敬和爱戴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关系吗?”达达尼昂的笑容逐渐变得深刻,若是蒙庞西埃女公爵在场,一定会觉得这个笑容很熟悉,因为当初达达尼昂伯爵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摧毁了她对父亲的最后一点期望:“我们的国王难道不爱他的母亲吗?”
卡尔十一世没有继续说下去,时间也不允许他们继续说下去,那些被国王和使臣抛下的随从已经找过来了。
……
“他们会愿意吗?”王弟菲利普为国王举着蜡烛,一边照亮了墙壁上挂着的地图,一边问道。
“会的。”路易说:“就算卡尔十一世,或是他的母亲有意按兵不动,克里斯蒂安五世也不会愿意放弃这个好机会的。”他指给自己的弟弟看:“这里是斯堪尼亚半岛的南方四省,56年的罗斯基勒条约,丹麦把它们割让给了瑞典,从此失去了在半岛上的最后一个立足地,没有了这个立足地,他们对于波罗的海几乎没了任何控制权——虽然他们也扼着瑞典往北海的咽喉,但在罗斯基勒条约里也约定了,他们不能容许瑞典的敌人进入波罗的海。”
“在那个条约里,”路易继续说道:“丹麦还必须解散所有与瑞典敌对的盟约,要支付瑞典的军费,以及在卡尔十世以及经以后的瑞典国王作战的时候,交付一定数量的士兵和舰船。”
菲利普看了看丹麦的位置,还有它的国土,以及南方的四个省:“现在看起来,丹麦国王会做出与利奥波德一世联盟的决定并不奇怪。”他将蜡烛移动到另外一个位置,照亮勃兰登堡的领地:“霍亨索伦家族一向是哈布斯堡的臣子与仆从,若是从勃兰登堡的位置发起攻击,确实可以直接威胁到瑞典。”
“丹麦…挪威和瑞典就是两匹争相想要吞噬对方的恶狼,即便没有我们与神圣罗马帝国的联盟,他们一样会爆发出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但若是瑞典对丹麦宣战,或是相反,那么就意味着,利奥波德一世想象中的防线已经断了一截——路易的十二万大军,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荷兰准备的,荷兰的舰队在海上或许可以纵横驰骋,可没办法登上陆地,若是威廉三世还在荷兰,那么这场战争可能还要棘手一些,但威廉三世已经被查理二世留在了伦敦塔,那座曾经被用来作为堡垒,军械库以及监狱的建筑,里面可是曾经迎接过不少显赫的客人,甚至连英国的数位君主也曾有幸成为它的座上宾,而威廉三世被囚禁在那里,可要比放在哪里都要安心。
没了威廉三世,只有首相和大议长,这位维特先生并不能说是个平庸或是愚笨之人,虽然对威廉三世的防备,导致荷兰现在只有两万陆军,但从外交层面上来说,他能够立即决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说服甚至包括瑞典在内的国家一起来反对法国,而不是将所有的期望放在哈布斯堡身上,就能看出他还是有点决断的,哦,对了,还有那些佛兰德尔的黑巫师……釜底抽薪,也不得不说是个办法。
可惜无论他多么出色,他都只是路易的敌人。
“拉罗什富科公爵那里的情况如何了?”路易问。
“如鱼得水。”菲利普说,有趣的是,威廉三世与首相先生几乎可以说是已经走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了,荷兰的商人们居然还在优哉游哉地与法国人做生意,是的,战争归战争,生意归生意,而他们之间最大的生意就是法国国王预定的舰船,对,他们给自己的敌人造船,因为涉及了巨大的款项,与拉罗什富科公爵的慷慨——双倍的定金,以及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利润,让这些商人愉快地接受了一个法国人——在宴会和沙龙里,拉罗什富科简直就是本色出演地做出了一副浪荡公子的姿态,按照国王的吩咐,他的言语间几乎从不涉及政治,战争,总之就是所有令人不快的东西。
“您要他做什么呢?”菲利普接着问道。
“去告诉他。”路易说:“让荷兰人知道,他们的首相先生不但杀害了他们最后的希望,威廉三世·奥兰治,还将荷兰卖给了勃兰登堡,以及,他还贪污和挥霍了国库所有的钱——并且正准备逃走。”
第二百二十二章 德维特兄弟的悲剧
若说有谁能最了解那些看似卑微孱弱的民众的力量,除了父亲被推上断头台,自己,自己的兄弟,母亲与妹妹都被迫流亡在外的查理二世之外,大概就只有路易十四了,投石党运动的领袖虽然都是贵胄重臣,但事实上,他们驱动的力量还是来自于民众,民众的力量犹如倾泻的决堤之水,也如崩塌的山峦冰峰,不要说区区一个凡人,就连非凡之人也必然会感到畏惧,不然就不会有里世界的出现了。
作为投石党的骨干,拉罗什富科公爵当然也很清楚——对于国王的冷酷他不由得轻微的咂了咂舌头,这个微小的动作被阿蒙发现了,“怎么,我亲爱的公爵先生,您对国王的命令有什么疑问吗?”
拉罗什富科公爵连忙收敛起脸上的古怪表情,“我只是觉得,殿下,”他诚恳地说:“我一开始并不明白您为什么如此看重陛下,毕竟那个时候……”他耸了耸肩:“您知道的,那时候的陛下还未成年,人们都以为他只是一个蜷缩在主教长袍与王太后裙子里的小孩子……”而您却要将整个茨密希族交给他,作为一个对子嗣万般挑剔以至于还没有直系后代的亲王来说,实在是太令人迷惑了。尤其是直接面对阿蒙的拉罗什富科公爵,他曾经犯过一个很大的错误,也因此对吸血鬼这种存在了解得更深。
“我喜欢路易正是因为他永远不会被愚蠢的道德或是理念束缚。”阿蒙说,说完,他就在拉罗什富科公爵的注视下,变成了一群蝙蝠,从一直打开着的窗户里飞了出去。
阿蒙的行事从来就是这样放诞无忌,但这样的行为无疑会让一些人被惊吓,拉罗什富科公爵才走到窗边,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喊叫,而后是人们慌乱的驱赶与祈祷声。
“还真是说到魔鬼,魔鬼就到啊。”拉罗什富科公爵喃喃道。
也不怪他这么说,因为来人正是拉罗什富科公爵在阿姆斯特丹的朋友之一,身份最为显赫的范舒尔曼夫人,她不但年轻俏丽,而且在文学和艺术上都有出色的天赋与造诣,拉罗什富科公爵与她的关系正介于好友与爱人之间的暧昧阶段,也可以说是情感最为纯洁而又炙热的时候,一见到是她,公爵就立刻冲了出去,把她接到自己的宅邸里。
这位夫人离开马车的时候,正遇见一大群蝙蝠从公爵房间的窗户里飞出来,一边还发出喋喋的古怪笑声,实在是吓坏了她,公爵一边不断地抚摸她的脊背离开安抚她,一边解开她的披巾,好让她可以顺畅的呼吸,又让仆人拿酒酿樱桃的巧克力来。
巧克力也是一种新大陆的产物,西班牙人最早把它引入宫廷,但它是被当做一种药物,用以治疗抑郁和营养不良的,但自从特蕾莎王后来到了宫廷,这种药物就自然而然地蜕变成了美味的食物,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路易十四对甘蔗,甜菜的开发与推广,让法国的糖成为了一种出产稳定的产品,现在的人们都知道,没有糖的巧克力味道苦涩,但加了奶油和糖之后,它就变得格外诱人,拉罗什富科公爵在女士中这样受欢迎,他身边这些源源不断的甜蜜点心也有着很大的功劳。
酒酿樱桃浸透了白兰地,外面包裹着沙沙的糖壳,壳外是柔软的奶油巧克力,一连吃了几颗,无论是糖分,还是酒精,都起到了人们期望的效果,范舒尔曼夫人终于渐渐地平静下来了:“多么可怕啊,”她低声说道:“先生,简直就像是书本和画中的魔鬼,它们还在我的头顶发笑呢。”
“只是一群普通的蝙蝠罢了,”拉罗什富科公爵握着夫人冰凉的小手:“有些蝙蝠叫唤起来就像是在发笑。”
“蝙蝠原本就是魔鬼的仆人,”范舒尔曼夫人略带责备地说,“您应该知道我看着它们从您的房间里飞出来,有多么地害怕——我怕它们咬了您或是将瘟疫传播到您身上。”于是公爵只能吻了吻她的手,作为道歉。“是我想错了,”公爵说:“但我只是不想让您为我担心罢了。”
“您的房间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蝙蝠?”夫人问道。
“那要怪我的仆人,”公爵说:“他忘了关窗。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燃烧着壁炉,所以比较缓和……它们就进来了,而我发现后,就挥动手杖,把它们赶出去了。”
“那真是个不称职的仆人,”夫人蹙眉,而后说道:“但您最好暂时不要辞退他,”公爵露出了询问的眼神:“他是个阿姆斯特丹人,”夫人说:“我不知道您若是辞退了他,他会在外面胡说八道些什么,要知道,”她反握住公爵的手:“现在的气氛,对您这样的外国人很不友好。”
她的视线在壁炉的火光中与公爵的相触,公爵是有些感动的,因为他知道这位夫人突然在深夜中不顾名誉地来访,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我也感觉到了。”他轻声说:“多么可悲啊,夫人,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们是朋友。”夫人说:“但您还是尽快离开吧,不然我也不知道您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们会杀死我,还是囚禁我?”公爵离开椅子,屈下左边的膝盖,跪在夫人面前:“若只是囚禁,我倒是无所谓,因为我已经是您的囚徒了,但他们想要杀死我的话,那么我只求您来做那个刽子手。”夫人听了,大声地叹了一口气,将头转到一边去。
“而且,”公爵又突然乐观地说:“也许事情不会糟糕到这个地步呢,夫人,如果荷兰与法国之间的关系能够缓和,这件事情能够和平地解决……”
这句话让夫人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不是宽慰的笑,而是无奈的笑,此时的女性若说身份崇高,要么来自于她的父亲,要么来自于她的丈夫,毕竟圣女贞德也只有那么一个,而范舒尔曼夫人正是因为有着一个身为议员的父亲,还有着一个身为议员的丈夫,她对荷兰现在的情况很了解,它如今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火药桶——甚至可以这么说,事情已经不单是法国与荷兰的战争,而是几个国家的联盟相互争斗欧罗巴霸权的血腥战场。
正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才会匆匆赶来,请求这位好先生立即离开这里。
“我有国王赋予的使命,”公爵说:“我不能就这么带着失败回去。”
“您终究还是不相信我。”夫人忍耐了一会儿:“那么,好吧,我的朋友,你现在向我发誓,您不会将我今晚告诉您的话,和任何一个人说,哪怕那个人是您的国王,不不不,应该说,您不会以任何形式,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公爵猜不到这位夫人会如何说服他离开阿姆斯特丹,国王的舰船还在造船船坞里呢,谁都知道他这样回去准得落入被国王冷待的糟糕境地,他挪动膝盖,距离夫人更近了一点,几乎到了他的呼吸都能打到那片裸露着的无瑕肌肤上的地步——此时的风尚是,女性总爱将处子般坚实的胸膛暴露出来,以显示她的贞洁、青春与尊严,身份越高,越是如此——夫人当然也感觉到了,她轻微地颤抖着,细小的绒毛都竖立了起来:“那么我发誓,”公爵说,他的吐息就像是火焰那样烧灼着夫人的皮肤,她颤抖起来:“您今天在这里所说的每一个字,我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即便他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又或是我的国王,我可以指着十字架,按着圣书发誓,若是我违背了我的诺言,我就下地狱去,受一千年的苦……”
“哎呀,啊呀,”夫人浑身颤抖着,伸出手来按住他的嘴唇,“这就够了,先生,这就够了,我相信您。”她低下头:“先生,我今天之所以冒大不韪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要告诉您,您若是继续留在阿姆斯特丹,那么您所要遇到的危险,不但有民众,还有您所无法想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