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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努力下,那团白色的意识体有了些微反应,飘渺的声音絮絮传来:“你说谁没用?没看到我被绑着吗……”
“哈,你还没死啊!”说话的时候,她察觉到有丝线一样的黑气附在伊利沙德的意识体外,念动起咒语,徒然增亮的光芒化成刃,利落地切割开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
“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想死的话就死吧,我不管了!”说着,她嗖的一下,很快退出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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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头晕,芙蕾拉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大口呼吸,手脚软绵绵地难以动弹,她琢磨着,肯定是沾染上了诅咒的秽气。好人果然是不能做呀!她郁闷地抓抓头发,炙龙还在耳边哼哼唧唧。
“为什么要救他?”
“我也不知道……一下子被哭声感染了。如果快死的是兰登,我也会是这样的吧……”
“该死的精灵体质……”炙龙轻声嘀咕了一句。
“咦,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芙蕾拉也不再追问,沉吟了一下,忽然高兴地说:“呐,炙龙,我变厉害了吧?这种程度的魔法难不倒我了呢。”
炙龙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小心着点吧,精神魔法可是很危险的。”
芙蕾拉嘟哝着不再理会它,望着天花板默默想道——
为什么要救他?
从伊利沙德那里带来的灰暗情绪还压在胸口。原来他并没有完全骗自己,一直以来,他都是孤独地走在血与泪铺成的权力的道路上……
不,还是有人愿意为他奉献一切的。
她感慨地闭上眼。只是那一瞬,维格的哭声中透露出来的想要这个人活下去的强烈愿望,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援手,厌恶和犹豫都挤到了一边,脑中只有“不能让他死”的念头,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滥好人了?她用脚尖点点地,估算着实在没多少力气逃出这里,再次无比懊悔地蒙上脸。
“为什么要救我?”
像是回应她的心思似的,伊利沙德的声音忽然鬼魅一样飘出来,服侍在旁的维格大喜过望地凑上前,却被他冷淡地推开,一双仍然黯淡无神的眼只是盯住了芙蕾拉。
“为什么救我?”他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想救的。”芙蕾拉瞟了他眼,漠然道。
“你不该救我的。”
压下心头的怒火,芙蕾拉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冷冷道:“没错,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伊利沙德忽然笑起来,马上转为剧烈的咳嗽。维格又着慌地要使用圣光,被他不耐烦地挥开。
“你先退下。”
维格的脸上一下子闪过黯淡,他注视着伊利沙德缓缓退出房间。芙蕾拉于心不忍地对伊利沙德说:“你不该这么对他,他甚至愿意为了你牺牲性命。”
伊利沙德沉默了下,慢条斯理地说:“那是他的事。”
芙蕾拉完全被激怒了:“伊利沙德,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说错了吗?”伊利沙德冷静道,“没有人逼他,生或死都是他自己的选择,随意地丢弃性命这种自以为是忠诚的行为,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愚蠢而已。”
门发出轻轻的嗒声,芙蕾拉担心地朝那里看了一眼,然后忿忿不平地瞪着伊利沙德,但伊利沙德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闭起眼轻轻说道:“等待救赎的我躺在深深的海底,那道光穿透重重黑幕唤醒我……可为什么,光的尽头竟然是你……为什么救了我的人是你……”
为什么救赎我的人,却是不属于我的人……
落寞地一笑后,他转眼看芙蕾拉,问:“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拦你离开了,怎么还不走?”
“我也想走,可是,来不及了……”芙蕾拉扯扯头发一屁股坐下,“都是你这个笨蛋关了我那么久,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你得负起责来,伊利沙德!”
她正视着伊利沙德,严肃地说:“我们来做笔交易,我帮你得到帝位,你借给我足够的力量。”
——只是时机未到,等她明白利害后,她会做出符合本性的选择。
好像早已预料到地滑过一丝了然的笑容,伊利沙德用惯常的讥讽的语气懒懒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诚意?之前不是抵死不从吗?”
“我不是说了,来不及了!”她跺了下脚,“你一定知道亚尔斯发生的事,米尔德丽特王太后正在筹划掀起西陆的大动乱。为了阻止她,我必须获得足以抗衡的力量。既然你这个混蛋打乱了我的计划,你就得负起责任来!”
“完全——没有听明白。”
芙蕾拉烦躁地抓抓头发:“别说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那个女人安的是什么心!可这是千真万确的,她打算杀我前亲口跟我说的!必须阻止她,如果不想让黑暗的乱世降临的话就必须阻止她!”
她吸了口气,表情变得森然,语气也转冷下来:“只要我愿意,一天之内就可以毁灭好几个城市,也可以在首都没有防备前攻入王宫。如何,接受交易吗?”
伊利沙德探究地盯着她,许久后微微笑道:“我从来不怀疑龙魂将军的实力。但是,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主意?”
“看看你的左肋,那里有火焰的印记。”芙蕾拉偏开脸,“我给你下了咒,一旦你对我、对亚尔斯起不轨之心,痛苦的人会是你。情况变了,伊利沙德,我不再是任你欺负的傀儡。”
“原来是这样。”伊利沙德没有想象中的生气,面色平静地说,“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他顿了顿,说:“不过,我并不需要你用恐怖的魔法力量去屠城。”
“啊,我知道。”芙蕾拉淡淡一笑,“魔法不是用来屠杀同类的。”
*****
伊利沙德不愧是在争权斗势中长大的,即使被逼隐遁躲藏,依然保存着一定的势力。除了掌有对黑鹰长弓队的控制权,他还带出了四队绝对忠诚的光辉骑士,可以说,他几乎和新王辛普斯平分特拉巴的精英力量。唯一欠缺的是魔法师和牧师的数量,但魔法力量这一缺憾因为芙蕾拉的加入而大大改善。
从确定合作开始,反攻的号角正式吹响。措手不及的城门守备军往往是刚看到大队人马逼近城池,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意识,伊利沙德的队伍兵不刃血地长驱直入占领城市。从琼斯罗传出来的对伊利沙德的盛赞风一样地刮向其他地区,民众对前皇太子的势力回归很是高兴,对收服城市的管理也变得简单,短短半个星辰期,伊利沙德的地盘就从东部鲁阿·多郡扩展到中东地区,直指西南部首都。
撇开以前种种的不愉快,就攻城而言,芙蕾拉和伊利沙德的配合可算默契。在伊利沙德破除掉城防的结界后,芙蕾拉发动“混乱祭祀”使守军丧失意志,长弓队只需要清理城中负隅顽抗的残军,骑兵更是清闲得没事做。势如破竹的连续拿下两个郡后,国王派来了大量援军,这才使攻城变得稍稍麻烦。然而这已经让芙蕾拉感受到了精神系魔法师无可比拟的强大,在维格的治疗下,一开始大量使用魔法造成的不适感也渐渐变得无关紧要。
可是,还是太慢了。
芙蕾拉不安地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以王太后兴风作浪的能耐,这些时间足够她策动什么了。与伊利沙德合作后,她也能得到一点外界的情报。亚尔斯和萨肯虽然没有面上的大动作,但两国在边境上的布防都更严密了。
拜托,一定要赶上啊!
注视着对面的城门,芙蕾拉不自觉地在马背上轻轻叩指。只要攻下这座扼守中部的军事要塞蒙多哥,就等于打开了通往首都的大门,接下来的战斗便轻松很多。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这样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太过急躁反而会坏事。她对自己说道,深呼吸几下,调转马头准备回去,伊利沙德却策马慢慢靠过来。
“这样摧毁性的力量,亚尔斯王就不担心吗?哪天龙魂将军起了谋反之心,顷刻间就能灭国呢。”伊利沙德抚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眯起眼。
“忠诚是每个龙魂之心继承者必须拥有的东西,不然不会被炙龙承认。一旦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自然会有魔法协会那帮老头子来收拾你。龙魂军队是保护亚尔斯的盾,而并非锋芒在外的剑。”身在前线,芙蕾拉立刻变了个样,抚摸着龙魂之心异常庄严地回答道。
“就亚尔斯光辉的侵略历史而言,龙魂军队似乎不是你说得那么低调呢。”伊利沙德不冷不热地笑了下,“你抛头露面也很久了,兰登将军好像没什么动静。”
“我给他传过信息。”芙蕾拉刻意转开视线。她确定兰登收到了留言球,从他没有冒冒失失出现来看,显然默许了她的任性。垂下眼帘,她在心底说了声抱歉。
“然后他就安心让你待在我身边?待在一个声称要娶你的男人身边?”
“我已经不跟你计较那件事了,你非要提起来吗?”芙蕾拉没声好气地说。
“我只是在怀疑,那个男人真的爱你吗?他值得你牺牲那么多吗?”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芙蕾拉平视远方,缓缓道,“爱是无私的,真挚的,给予绝对的信任,奉献全部的身心,不求索取、不图回报地付出。爱不是你认为的,可以交易,可以收买,爱不是能与权力、地位和金钱相提并论的东西。”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伊利沙德讪笑道,“人的承载是有限的,如果我的负载超过了我的承受,我一定会先舍弃这种无用的东西。”
“古拉斯也说过这样的话,没有被舍弃的牺牲,就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这也许是你们所谓的领袖思想,可是,在成为领袖之前,你们首先是一个‘人’,如果连人基本的良心和情感都没有的话,即使拥有了全世界,也是可悲的。”
“你认为我可悲?”
“是的。连爱都被你用来计算,仁慈都用来谋划,这样的活着,你觉得幸福吗?”
她忽然打住了,伊利沙德心底那些灰暗的情绪再一次在她脑中铺展开。对从来没有感受过爱的他说什么大道理都是苍白的,发出一声低低的怜悯的叹息,她牵转坐骑,一只手却忽然拉住了她的缰绳。
“你在我的精神里看到些什么?”伊利沙德沉着脸,偏偏放缓了语气显出不在乎的样子。
“才不是我自己想看的!”
看着芙蕾拉立刻撇清关系的样子,伊利沙德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意:“到底看到了什么?”
芙蕾拉低头沉默了半晌,忽然甩鞭抽掉伊利沙德的手策马而去,还回头给他一个鬼脸:“不告诉你!”
没有人希望伤口被别人窥见,尤其是那些只能独立躲在阴暗里舔舐的伤痕。
夕阳在天际晕出血一样的色彩,望着这样的天色,芙蕾拉机伶伶地打个冷颤。明天,当蒙多哥战役开始后,就是伊利沙德兄弟正面交锋的开始。
“亲人相弑,手足相残,绝望之风呜咽血色大地;日月失色,星辰暗淡,末法之世降临离乱大陆。”母亲的乱世预言,果然已经开始运转了。
握住缰绳的手越来越冰,她在带着焦味的风中垂下头,彷徨着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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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辛普斯真是不惜工本,把全国的魔法师差不多都送来了。”面对蒙多哥一层层的魔法结界,伊利沙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特拉巴的魔法力量在三大强国中属于弱者,培养出的魔法师数量远远不及亚尔斯和萨肯,在战场上,他们的魔法师是比什么都要珍贵的战斗力。而蒙多哥光城墙上就立着十几位魔法师,可见这座城市同样让国王辛普斯相当看重。
这段时间来,投靠伊利沙德的魔法师也不少,但是魔法上的较量,一个位阶的差距就是几年几十年的功力,绝不是单靠数量就能取胜的。投靠来的大多是低位法师,维持己方的防御还行,要去跟这些金杖以上的大魔法师对抗还不成气候。真正能上场的战斗力,还是只有芙蕾拉和伊利沙德。
果然还是太自大了点。芙蕾拉敲敲额头。虽然她已经能自如施展精神系魔法,但还没自负到认为自已一个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前阵的一路顺利让全军都带上了骄傲的情绪,蒙多哥这块硬骨头真的能啃下来吗?
她偷偷瞄向伊利沙德,正巧他也在看她。视线接触后,伊利沙德微微一笑,向她靠过来。
“在紧张吗?需不需要这个?”他拈着一块草绿色软滑的胶冻。
芙蕾拉想起那时被逼吞下去的东西,警惕地后退几步。伊利沙德大笑着,一口咽了下去。
“别怕,那是骗你的,不是什么毒药,只是过量的安神剂而已。”
“哈,还有什么是骗我的?!”芙蕾拉气红了脸喝道,“葛南顿的瘟疫也好,一天不服用就会死的毒药也好,你这人说谎真是眼都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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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太好骗了。”
芙蕾拉忽然眯起眼,冷森森地说:“但我可没有骗你,要不要试试看我下的咒的效果?那是直接在你精神里下的咒,我还真是很想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