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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怔地望着兰登,用上最大的力气,才驱动嘴唇翕张,微弱的声音从嘴里挤出来:“不……不行吗……”
蕾内抬眼瞥了她一眼,脸上还带着泪痕。菲什转身看到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领主已经喝下了解药,中毒的症状正在退去,血液已恢复正常。没事了,桑妮。”
芙蕾拉花了一秒钟,把“没事了”这三个字重温一遍。她的心终于放下,身体像被抽掉了支柱,软软地扶住菲什,喃喃道:“他没事了……他没事了……没事了……”
“桑妮?”菲什皱起眉,有点担心地看着她,“你还好吗?要不,你再去躺一会吧,这里有我和蕾内小姐呢。”
芙蕾拉下意识地摇摇头,一步步挪到床边,颤抖的手抚上兰登苍白的脸。不祥的青色已从脸上褪去,嘴唇依然还是紫红,但气息已经平稳。
“我要向您道歉。”一直垂头站在对面的蕾内忽然轻轻说道,“那天是我误会了您,对不起。”
“不用道歉,你也是在关心兰登。”芙蕾拉抬起头朝她温和地笑道,“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妻子,不能好好照顾他,蕾内,我把他托付给你,好吗?”
蕾内看了眼病榻上的兰登,郑重地点点头。
心事已了,几天没好好进食过的肚子开始咕噜噜抗议起来。芙蕾拉尴尬地笑笑,蕾内抢先说道:“表嫂,您累了这么多天,您去好好休息吧,表哥有我照顾呢。”
芙蕾拉不客气地拔腿就往外走,临到门口,她又回过身,满脸严肃:“记住,兰登的情况不能传出去,必须保密……我担心那些人知道兰登没死,还会再来。”
看到两人都明了地点头答应,她才放心地来到餐厅。她实在是饿坏了,满满一盘冻鸡,一叠卤肉在她看来都不够填肚子。就在她狼吞虎咽时,亚里克斯闪了进来,看到她不太雅观的样子愣了愣,马上聪明地低下头。
尴尬的事怎么一件接一件!芙蕾拉非常不舍地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胡乱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拿起餐巾仔细抹干净手脸,这才问道:“有什么事吗?”
亚里克斯终于敢抬起头,脸色镇定就像没有看到任何意外一样:“大人,袭击将军那伙人的头领找到了。”
芙蕾拉眼里闪过精光,泛起冷冷的笑意,简短命令道:“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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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思韦五金店位于格瑞大街前端,是汶多瓦较早开办的商店之一,现在的店主吉恩·索思韦是第三代店主,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总是一副笑脸迎人的和气模样,平时处理问题又公正严明,深受汶多瓦人民的尊敬。
最近因为领主遇刺的事,整个城市都在戒严中,原本热闹的商业街门可罗雀,各家的生意都惨淡无比。索思韦百无聊赖地靠在柜台上核对着帐目,忽听门上当做风铃用的一串小扳手丁零当啷响作一团,忙抬起头招呼上门的客人。
来人是个少见的女顾客,一头火红的头发,穿着镶了皮草的天鹅绒长裙,看上去高贵典雅,却来到这个平民的五金店。
来者是客。索思韦没露出奇怪的表情,依然热情地招呼道:“夫人,您要买什么?这是汶多瓦最好的五金店,您想要的东西都能买到,如果暂时没有,只要您留下地址,我一定会尽快送到府上。”
来人并没有搭理他,先仔细地打量整个店。虽然历史悠久,可是这个店从开办至今都没有扩张过,还是初开时那狭小的一间店面,墙边、柜台、后面的架子,甚至头顶上,都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小五金用品,一层薄薄的木板把店一分为二,后面遮盖起来的比较小的一块,也许是做仓库用。她打量完了店,才接话道:“是吗?只要我想要的,你都有?”
“不知夫人想要买什么?”看起来这位高贵的夫人也不会懂得扳手和剪刀的区别,索思韦走出柜台,做好介绍的准备。
女人轻轻一笑,眼角闪着嘲意:“有一种能够在混战中套住对手武器的套索,我想见识下。”
索思韦保持着商家的微笑,客气地说:“夫人,我们这里有各种绳子,可是套索,那应该是马市卖的。”
“哦?那给我看一下能置人于死地的精钢弯刀。”
“夫人,您在开我玩笑吧。”索思韦讨好地笑道,嘴角却隐隐抿紧,“弯刀这种危险的东西,哪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几天前,你这里应该聚集了不少这样的东西吧。”
“夫人,我不明白您的话,也许您找错地方了。”索思韦终于收起笑,冷冷下了逐客令。
“索思韦先生,我也不跟你打暗语了,我是芙蕾拉·切诺雷,你要找的人。”
索思韦神情未变,依然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原来是切诺雷老爷家的夫人,不知您看上了什么,只要小人有的,一定双手奉上。”
“索思韦先生,你果然很精明,难怪成为那些人的头。”芙蕾拉噙着笑,目光锐利地锁住他,“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找你算帐的,我只是想打听些事情。”
“非常抱歉,夫人,我真的听不明白您的话。”
“我既然能把你的同伴都放了,就不可能单单治你的罪。索思韦先生,我被你们锁定为刺杀目标,总有知道为什么的权利吧。”
索思韦忽然叹口气,眼睛抬起来是掩饰不住的精光。
“夫人,我很感谢你放过了那些可怜的人,可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我做了什么?我来汶多瓦还不满一个星辰期。”
“的确,你从来没有到过汶多瓦,可是汶多瓦却养了你好久。为了追求你这位赫格博斯的贵族小姐,领主老爷两年来一直用收来的税金买各种礼物取悦你,就连你用的一把宝石梳子,那也是汶多瓦某家可怜人辛苦劳作半年的血汗!自从你到了这里,压榨更是变本加厉,就在前几天,有个年轻的孩子凄惨地病死了,因为他看病的钱被强征了去开那子虚乌有的祭典!”索思韦保持着冰冷的神色,语气却越说越激动。
芙蕾拉微微变了容,她深深看一眼索思韦,缓缓说:“我并不知道繁荣下的生活是如此悲惨。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们根本不会相信我的辩解,因为你们早已先入为主。可是即使这些是真的,那么隐秘的事你们怎么会知道?”
“夫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天上的诸神都在看着你们呢,报应迟早会来的。”
“杀了我,汶多瓦的人民就真的能过上好日子了吗?”芙蕾拉轻声问道,先前的嘲讽神色不复存在。
索思韦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沉默片刻后说道:“也许杀了你或者杀了领主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而且我听说还差点误伤了一个无辜的少女。可是,我不后悔做过的事,至少,在一段时间内,人民可以过上相对安稳的日子了。”
“那么,你是一位悲天悯人的英雄?你确定这不是受了他人的蛊惑,而是听到真相后的愤怒行为?”
“英雄?你说我?不,夫人,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个词我可担当不起。我不是什么英雄,我知道我的手段甚至属于卑劣,可是没有人可以左右我,可以左右汶多瓦人民的意志,我们有自己的仲裁标准,这的确是我一人策划!”
你们已经被左右了。芙蕾拉暗叹着,说道:“无论你是不是真心爱着这个城市,考验你的机会马上就要到了,你是个很有头脑的组织者,我希望到时候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太尴尬。我今天是来和解的,如果你愿意的话,索思韦先生,请握住我的手。”
她伸出右手,静静注视着索思韦。索思韦显然愣住了,迟疑了半天,翁声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一个贵族握手,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芙蕾拉缩回手,也不显得悻悻,依然露着微微笑意:“你会有改变看法的一天的。汶多瓦很快就有大风暴了,在此之前,放下你对我的怨恨,好吗?这里毕竟是切诺雷家的领地,我和你都不想它遭到毁灭。”
“大风暴?什么意思?”索思韦大惑不解地问。然而芙蕾拉已经轻盈地走到门口,纤纤玉手推开了老旧的铁门,偏过头朝索思韦优雅一笑。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并非蒙骗你。再奉告你一句,索思韦先生,真相这种东西,虽然并非见到就是真的,却远比听到的可信度高。如果你愿意花点时间,也许会发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我。”
风铃又丁零当啷欢叫一阵,也渐渐安静下来。空气里还残留着芙蕾拉带来的香味,索思韦倚着柜台,厚厚的嘴唇抿成扁平一条,不断重复着两个词。
“风暴……真相……”
他望向透明橱窗外的天空,阳光不知什么时候黯去,几只乌鸦结伴飞过,浓云翻滚,大地仿佛笼罩着一层灰色。他机伶伶地打个冷颤,眼前反复晃过领主夫人临走前神秘莫测的笑容,那个笑容里,到底隐藏了什么信息?汶多瓦将迎接的风暴,会猛烈到毁灭这座城市吗?
索思韦心里有无数疑问,可是,没有人能提供答案。
第三卷 汶多瓦阴云 第五十章 前夜(上)
(更新时间:2006…7…9 21:08:00 本章字数:4311)
走在冷清的格瑞大街上,芙蕾拉可以清楚感觉到紧闭的门后千百道怨愤的目光扎到身上。看来演过头了啊,竭力的表演反倒成为古拉斯诋毁的证据了。芙蕾拉自嘲地笑着,抬头看向铅云密布的天空,心里咯噔一下。
风暴……要来了吗?
仿佛回应她的猜测,一只雨燕飞掠过,扑地扔下个小圆球在芙蕾拉头上,又优雅地滑翔而去。芙蕾拉郁闷地把小球摇晃下来,心里咒骂着这个不知谁的魔法使的恶趣味。
这次的气体留言只低调地显示在掌上,可是芙蕾拉看完,脸色大变,仔细端详下周围道路,风元素悄悄包裹住身体,随着一阵大风刮过,她的人平地消失。
“海因姆,到底怎么了?”隐藏起行踪秘密抵达矮楼,芙蕾拉匆匆问道。她的手里还留着刚才的金字——事态有变。
“这两天的平静实在让我费解,不过刚才我终于知道老狐狸按兵不动的原因了。”海因姆的眼睛里闪起难以名状的寒光,“我们监视的强盗团伙忽然有大量人员失踪,这些人都有着明显的西北口音,这样一来,老狐狸的兵马至少增加了一倍。”
“那我们呢?”
“利眼军队虽然已经抵达西部,但从时间来看来不及赶到城内支援,我命令他们截住古拉斯的后路,目前,我们只有四支重骑队和你的龙魂可以用,地方军队原本由兰登解决,可他现在还躺在床上。”
“兰登他……”
“我知道,领主府刚传来的消息,他已经醒了,可就算他是铁打的,也不能马上投入战斗。芙蕾拉,你有没有觉得,这和十三年前何其相似,依然是轻估敌情,也依然是利眼打前锋,我们那个精明过人的陛下,怎么会犯同样的错误?”海因姆抚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难道古拉斯和国王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古拉斯有一句话没说错,现在的亚尔斯太过依赖龙魂的战斗力,也许这次国王要龙魂全力出击,才会如此放心的吧?不管怎么样,我会把所有队员都调来。至于其他人员,汶多瓦这么多人民,他们比谁都不希望城市遭到战火摧毁,他们不是支庞大的力量吗?”
“话是不错,可是现在人堆里混进了不少老狐狸的耳目,在没有把他们全部揪出来之前,这支庞大的队伍跟点燃了引线的炸弹没什么两样。”
芙蕾拉忽然狡黠笑道:“这个就交给我,我会把他们一个不剩都抓出来。”
海因姆眼睛一亮,说:“哦?你做了什么手脚?”
“你就不能换个词?”芙蕾拉佯嗔地瞥他一眼,“让夜息的人集中注意力,马上,就要捉萤火虫了。”
萤火虫?海因姆刚想问它的意思,芙蕾拉已经快步离开他,去找龙魂法师们了。
自农庄一别,魔法师们还是第一次跟队长见面。比尤娜爆发出一声欢呼,不顾礼节扑上去印上香甜的唇印。芙蕾拉微笑着推开比尤娜,并没先理他们,而是来到支撑着监测结界的第四小队五位魔法师跟前。
庞斯因为正维持着结界,只是弯身致礼,芙蕾拉微微颌首回礼,问道:“有关于他们行动的情况吗?”
“这些人比以前更谨慎,应该离他们行动的时候不远了。”庞斯把他的话投映到一旁的水晶球里,芙蕾拉看过后,吩咐道。
“缩小监听范围,一旦有他们拿到武器的对话出现,马上通知我。”
庞斯忠实地记下芙蕾拉的命令,低声念了几句咒语。芙蕾拉这才回到第一小队中间,笑着问比尤娜:“上次那下,没打伤你吧?”
“身体没伤着,倒是伤了一会心。”比尤娜噜起嘴。
“哭得好大声,房子都快被震塌了。”桑达凑过来取笑道,被比尤娜一阵猛捶。他稍微往边上躲,一副痛并快乐着的表情,任比尤娜发泄完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