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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之骑士的突袭中,雪魄伤亡两百余人,龙魂牺牲了三位魔法师。这些恶魔般的骑士让守军心惊胆战,就连弩机手射出去的箭都歪歪斜斜失去了准头。龙魂极少遭遇持久战,连续几日发动强力攻击,精神力后继不足的致命弱点逐渐暴露出来,他们眼看魔法攻击无法起到作用,全部转而维持防御结界。
然而结界的情况并不好。血之骑士那些继承自魔族的火焰巨剑集中砍向一个地方,频率极快的攻击如同一秒内有数下魔法攻击,使那块地方产生了一丝裂缝。一旦结界有一处地方完全破裂,整个结界便形同虚设。魔法师们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与之对抗,冷汗密密地布满每个人的脸庞,龙魂陷入空前的危机。
“炙龙,没有时间了,这样下去,就算挺过前两个太阳时,我们也没有能力反击。”芙蕾拉环顾一下四周,语气充满无奈,“况且,我们也不一定能挺过去……”
“可是这段时间施法者处在魔法阵的绝对保护下,而且没有吸收完全祭品的能力他也无法离开魔法阵,你怎么攻击到他?”
“所以,要用你们龙族那个魔法拖延时间了。”芙蕾拉缓缓说道,挽起决然的笑容。
炙龙盯住她,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跟你说过,别打那个魔法的主意,你驾驭不了!”
“得了,炙龙,虽然我是比前几任要弱,可既然我能被你承认,精神力不会差到哪去的,而且我会小心不让意外发生。”
炙龙叹口气,依然不赞同:“我不否认你的潜力,可是你不知道它的反噬力有多可怕。那是用纯粹的精神力去抵御物理攻击,所有的攻击其实都会反应在精神感觉上,肉体虽然没有损伤,那些痛感却是真实的。小家伙,不是我看不起你,人类没有龙族的神经,你承受不起的。”
“也就是说他们砍的每一刀,射的每一箭,我都能感觉得到?如果我痛晕过去,魔法是终止吗?”
“不会。”炙龙的眼里闪过一丝惧怕,“魔法的作用会使你始终保持清醒,除非你承受不了而精神崩溃,就是我说的精神力报废。小家伙,这是龙族都不轻易使用的魔法,它绝对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传说中地狱的折磨也不过如此。”
芙蕾拉脸色阴晴不定,但她看着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听着震耳的嘶吼,忽然转头对炙龙笑道:“既然魔法不会失效,我就放心了。炙龙,我们能撑过两个太阳时吧?”
她顿了顿,坚定地说:“我们一定要撑过两个太阳时。”
“喂,你……”
“炙龙,我是军人,即使为了保护国家而死,也是我的职责。”她轻轻说完,大步向守军走去,飘散的头发在风里张扬,炽热如火。
“海因姆,看到那个躲在后方的魔法师没?在多远距离内,你有把握射中他?”
海因姆目测了下,回答道:“如果他再前进200码,我就可以射中他。”
“好,我想他一定会忍不住上前的。海因姆,两个太阳时后,你必须射中他,不然的话,”芙蕾拉惨然一笑,“我们就等着全军覆没吧。你看这些攻击对他们起不了作用,不如让弩机手暂时休息吧,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呢。”
“你想出什么办法了?”
芙蕾拉朝他展颜一笑,灿烂如阳光的笑容一时让海因姆眩了目。
“现在,让你看看魔法的力量。”
她振荡起风元素,大声命令道:“龙魂听令,除了结界基本维持人员,其余人员全部进入冥想!”
所有的龙魂法师都诧异地看向她。任何魔法师都应该看得出来,光靠一队结界维持人员是无力修补结界裂痕的,这样的命令,和宣布放弃结界没什么两样。
放弃汶多瓦最后一道防线?他们迟疑地站着,思量着这位队长在打什么主意。芙蕾拉撇撇嘴,张手放出紫色五芒星。
“最高命令,立即执行!”她厉声喝完,又对他们微笑道,“放心,我和炙龙会替你们把守住,现在你们需要的是尽快补充精神力。”
她看向威克罗夫,对这位尽心尽职的老副官说:“一旦我放出的魔法消失,立刻让他们进入战斗,我会尽量坚持两个太阳时,那以后,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刻。”
芙蕾拉站在炙龙背上,威严地悬在半空,随着远古颂歌般的咒语流淌,摇曳的烟从她掌中飘出,如同黎明的薄雾在林间延绵开,城墙前像悬挂上了一副巨大的纱幔,温柔又坚定地拦下所有的攻击。巨石在这层纱幔前卑微地低下了头,火箭铺天盖地地射过去如同射进了水里,血之骑士疯狂的挥砍只像陷进了棉花堆,再也无法造成伤害。
城墙上的守军看呆了眼。烟不断从芙蕾拉的手中升腾起来,她全身笼罩在飘渺的雾气中,面容祥和,犹如神祗。龙魂法师终于放心地进入冥想,至于其他的人,全都被这一幕魔法造就的奇特景象迷住了。
然而烟雾笼罩中的芙蕾拉并没有表面上的安详自如,巨石的冲劲每一下都像要压碎她的骨头,火焰灼烧着她每一寸神经,血之骑士摧毁性的砍击让她的四肢痛到麻痹。她可以清楚地想象自己的处境:插满着箭,骨骼尽裂,硫火将她腐蚀到体无完肤,血从无数个小孔中飙射而出,淌满全身,她的生命也随着鲜血而快速流失……
“这是幻觉,小家伙,你没事,你的身体好好的!”死亡的恐惧和绝望中,炙龙的声音适时点醒了她。莱兹卡拉之盾的反噬力,没有亲身体验绝对无法想象,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魔法才刚开始起效,她就已经处在意志溃散边缘。
可是她别无选择。
意识到攻击无效后,投石机和长弓手都停了下来,只有血之骑士还在不知疲倦地试图砍开这层半透明的薄雾。他们高呼起古怪的口号,剑上的火焰又高涨几寸,隐隐发出诡异的绿光,一起向薄雾砍去。这些绿火成功地穿过薄雾落到城墙上,只是这点程度的攻击被防御结界轻松挡下。
威克罗夫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芙蕾拉果然能以一己之力为龙魂赢得宝贵的休整时间。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停在空中的红龙,那可真是个神奇的召唤兽,每一任龙魂队长都在它的帮助下做出过扭转颓势的惊人之举,也许,它才是龙魂真正的支柱吧!
他感慨地想着,眼睛往上望去,看住这个娇小的少女。她曾经年轻冲动到令人担心,却最终靠着自己的实力让大家心悦诚服。面对几倍于己方的敌人,她没有露出过怯意,现在又是如此勇敢地挡前面,宛如女神一样保护着大家。
忽然,威克罗夫惊讶地发现,表情平静的芙蕾拉脸上、颈部却淌满了汗水,汗水像泉水一样不断从额头蜿蜒流下。再看炙龙,它一贯淡漠的神情此时却被焦虑替代,不时回头张望背上的芙蕾拉。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每一个魔法师都知道,越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的魔法,就越具有极高的危险性。芙蕾拉的样子显然在承受着厉害的魔法反噬,她没问题吗?威克罗夫刚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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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被凝固一样,芙蕾拉觉得已经过了有几个世纪那么长,身体早就没了知觉,就像一缕亡魂在地狱的深处忍受无止尽的痛苦折磨。炙龙不停跟她说话,力图使她保持清醒,然而它的声音却越来越糊,越飞越远,轻到她无法辩识它到底在说些什么。
炙龙,别说了,你不觉得这么唠叨一点都不符合龙的形象吗?
她真想像平时那样调侃一句,可是她甚至找不到嘴唇的所在。她只剩下了神志和感觉,无法言喻的巨大痛苦慢慢地压过逐渐迷糊的神志,那一丝苦苦支撑的神志也在离她远去,炙龙的声音早就模糊成风声,飘飘絮絮在耳边晃荡。
已经是极限了吗?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更不知道最为关键的两个太阳时是否捱过。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殿下,我尽力了。
——好孩子,你做得很努力,这样就够了。
她仿佛看到泰拉王子赞许的笑容,于是聚集起最后残留的意志,轻声咏唱起魔法结束咒文。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白雾和炙龙同时倏然消失,芙蕾拉轻飘飘地坠下,被一直注意着她的威克罗夫及时接住。芙蕾拉全身被汗水浸透,嘴唇咬出道道血痕,面色白得像死人。没有人知道,她看上去完好无损的身体,刚经历了断骨裂筋的折磨。
负责防御的龙魂法师立即发出信号,所有魔法师马上结束冥想投入到战斗中。血之骑士怒吼着,再次集中攻击起防御结界,而其他的士兵没有他们灵敏的反应,还在茫然失措中,让守军减少了些许压力。
芙蕾拉感到自己安全回到了地面,她感到无数声焦急的叫唤,可是她无法给出回应。魔法结束了,那些深深烙印进身体的痛觉还在持续,她找不到身体,找不到嘴唇,找不到回答的力气。
一双有力的手抱起了她,她觉得自己靠进了一个宽厚的地方,安心的感觉迅速包围起她。没有犹豫的,她立刻明白这是谁,便放下所有的心,陷入渴望已久,却全力抵御的沉沉睡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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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后面远离魔法和弓箭射程的德罗加终于动了起来。他身旁的红色雾体更浓了,裹着他就像一团大大的火球飘飘忽忽向前。
与此同时,海因姆拉开了他那把祖传的大弓。这是把精美绝伦的弓箭,弯曲如新月的弓翼附着层薄薄的金箔,在阳光折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弓面正中镶着颗巨大的蓝宝石,冷然如眼,白犀牛后腿的主筋制成了弓弦,柔韧而有力。这把美丽的弓箭正张成满月,附上风属性魔法的箭牢牢锁定住目标。
一百码,五十码,二十码……海因姆压稳了呼吸,湛蓝的眼睛闪着鹰一样锐利的光芒,手到眼,眼到心皆成一体,眼前的景物只浓缩成目标左胸的一点。风吹扬起他束紧的金色头发,他静静地持弓站着,仿佛一尊最优雅的雕塑。
五码……三码……一码!
当那团红雾进入他目光划定的区域时,海因姆毫不犹豫地、沉着地松开扣弦的右手,箭立刻如鹰一样笔直飞出。海因姆弯起唇角,现出一抹足以倾倒众生的微笑。
芙蕾拉,放心吧,我们不会全军覆没的。
第三卷 汶多瓦阴云 第六十四章 撤军
(更新时间:2006…7…24 14:45:00 本章字数:3450)
已经过去多久了?冗长的睡眠到了尽头,还残留在神经末端的痛感张牙舞爪地重袭,疼痛像被点燃的火焰瞬间烧遍全身,芙蕾拉皱紧眉,忍不住发出呻吟。忽然一阵清冽如泉水般的感觉覆遍全身,那些灼烧之痛慢慢平息,她觉得生命的力量渐渐回到身体,像被救赎出了地狱,从心到身的轻松。
“牧师?”她终于想起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什么——圣光治疗。难道在昏迷时她被送到了首都?
“是的,牧师,跟利眼一起赶赴汶多瓦的牧师,他们到了。觉得怎么样?”
醇厚如海水的声音附在耳边,芙蕾拉勉强睁开眼,对着床边的人露出疲倦的微笑:“还好,海因姆。利眼终于到达了?那我们的反击呢?”
“你没有亲眼看到真是可惜。魔法师被射中后,对方的人再也没有足够的魔法保护,被龙魂噼里啪啦一翻猛打,加上利眼从右翼夹击,伤亡惨重啊。雪魄再次跟那些怪物骑士对战,那些怪物可真恐怖,近五千雪魄骑士齐攻都没讨到多少便宜,简直就是打不死的魔物……”
“什么,他们力量没有消失?”芙蕾拉急急打断道。她还是没有撑过两个太阳时吗?
“别急,听我说。”海因姆神采飞扬地说,“这时候,汶多瓦平民要求出战——别小看他们,常年跟马打交道的那些人,骑术不比雪魄的骑士差呢!他们用一种叫套索的东西远远牵绊住怪物的行动,这样才让雪魄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接下来那场面诡异极了,那些怪物身体外的红雾忽然跟被吹散一样消失了,他们全部停止了动作,然后……幸好那个情景你没看到,太可怕了——他们抽搐了几下,人和马全都飙出无数注鲜血,就跟广场中央的喷泉一样,最后发出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倒地死了。”
“敌人被打败了吗?”
“特拉巴人狡猾极了,一看苗头不对又全部撤回去,牧师代替魔法师撑起圣光结界,虽然效果不是很理想,也让龙魂的空中突袭起不到很大作用。而且……龙魂的极限到了。”
芙蕾拉咬牙承受了会神经撕裂的痛苦,轻声问道:“那个魔法师……他死了吗?”
“应该是吧。”海因姆指指胸口,“正中心脏,再也没有看他起来。”
“是吗……”芙蕾拉淡淡应着,拳不觉捏得更紧,“你那把‘死神之吻’果然厉害。”
“是‘海神之吻’。”海因姆笑着弹弹她的脑门,“多少次更正你还记不住!”
“明明是夺人性命的凶器,叫那么好听干吗。”芙蕾拉不依不饶回了句,“海因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