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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的证据虽然详细,但真实性还有待检验,您还能提供更为可靠的证据吗?”
“当然,尊敬的审判长大人。”利曼脸上带着笃定的微笑,“我还有人证。”
交头接耳声又喧哗起来,审判长再次示意肃静,要求利曼把人证带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证人出现的边门那里,当看到是个平民打扮的小女孩时,议论声一刹时充斥周围。
海因姆和侯爵夫人同时震惊地挺直了身体,他们实在想不到,寻找三日未果的芽居然会作为证人出现在这里。侯爵夫人的目光怔怔地随着芽转动,看着她走到证人席上,然后郑重地起誓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各位大人,在文件里你们都看到,当晚其实有个幸存者,就是凑巧前去投宿的流浪者,也就是这位小姑娘。”利曼展开狐狸的笑容,鼓励着芽,“大声把你的遭遇说出来,别害怕,凶手不会再对你不利了,这里的人都会保护你的。”
芽狠狠咬了下唇,用尽可能大的声音把投宿那晚的遭遇述说了一遍,并仔细描述了别墅的装饰,说到杀手来杀她时,遵照利曼的指示,她修改了下。
“我当时害怕极了,听到惨叫后,我吓得躲进壁炉。我以前在马戏团干过,所以我缩紧身体,钻进烟道里不敢出声。那个人见房间里没我,就点着火到壁炉里张望,就是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他的手。后来,听到那人出去后,我才从烟道往上爬,一直爬到屋顶,再顺着下水管滑到地上,躲进树丛里。接着……我看到屋子起火了,有个人匆忙跑出屋子……我根本没有力气逃跑,又怕那人是去追我,就一直待在树丛里直到天亮……”
审判厅里非常安静,每个人都仔细听着芽说的每一句话,仿佛也跟着经历了这番惊心动魄的遭遇。
“小姑娘,你很勇敢,但是听你的描述,你应该没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吧?”审判长问。
“是的,大人……”芽顿了顿,说,“可我见过的那只手,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只手上,有一道人字型大疤。”
话一出口,审判厅跟炸开锅似的,手上有人字疤的那个人,整个莫捷里克都家喻户晓。所有人都看向特别区域的迪拉克,他还是镇静地坐着,尽管眼里充满了愤怒。
“是怎么样的疤?在哪只手?”审判长继续问。
芽举起右手,在手背上画了两下:“右手,大概这个位置。”
“审判长大人,各位陪审团阁下,我想大家都清楚谁符合这个特征,我能否代替我的证人,请求迪拉克侯爵展示下他的手,让小姑娘确认一下呢?”
陪审团成员交流一下,一个看上去是代表的人点头说:“陪审团同意。”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迪拉克侯爵身上。他显然觉得遭受了极大的侮辱,怒气冲冲地站起来,利曼却微笑着,以特别温和的声音说:“侯爵阁下请举起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迪拉克侯爵,请向证人展示下您的伤疤。”审判长说。
“你们这是对我丈夫的污蔑,污蔑!”一个尖锐的女声从旁听席上响起,侯爵夫人失态地站起来,眼神狂乱。
然而没有人同情她,侯爵的扭捏和侯爵夫人的失态让人们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审判长微微皱起了眉,催促道:“迪拉克侯爵,请尊重陪审团的要求。”
迪拉克阴沉地与利曼对视良久,缓缓地竖起右手手背,一道醒目的紫色人字型大疤赫然在上。
“芽,不对,不是的……”芙蕾拉连声叫着,却听到芽抽了口冷气,低声,又清晰地说。
“是的,就是这只手。”
第四卷 萨肯木偶戏 第七十七章 暴露(上)
(更新时间:2006…8…6 11:21:00 本章字数:4163)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侯爵夫人晕了过去,海因姆抱起她,又看了眼芽,默默地走出去。综合利曼的证据和芽的证词,尽管仍有不少疑问,审判长和陪审团统一了意见,还是做出暂时关押迪拉克侯爵的判决。
芽被告知可以离开证人席后,穿过人群,朝海因姆出去的那扇门奔去。海因姆正等在门外,看到她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拉起她就走。
带她来到一个看起来是休息室的地方后,海因姆松开手,异常冷漠地说:“为什么撒谎?”
“利曼先生说,牵扯进你,会让你变得危险的。海利,除了这个,我没有撒谎,迪拉克确实是要杀我们的人啊!”芽被他的冷漠吓住了,拉住他的手,眼泪倏然流下。
看到眼泪,海因姆放缓了表情,俯身为她擦拭:“你是被那个叫利曼的人抓走了吗?他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芽哽咽着,“海利,我好怕,我怕你……”
话没说完,她就被海因姆搂进怀里,他在她耳边叹息着说:“我也很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芽的喉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只是窝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让泪水淌个不停。
“芽,你的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我是生在马戏团里的,他们说,我妈妈是巴内特人。”芽在他的怀里闷声闷气地回答。
“想回家吗?看看你的亲人是否还在那里。”
“亲人……没有了,五年前,那里被一个邪法师血洗过,即使我真的有亲人,也都死了……”芽幽幽地说。
海因姆把她拉开,蹲下身看住她:“芽,你的生活我会保证,我送你走好吗?”
芽蓦地睁大眼,慌张叫道:“你要赶我走吗?海利,你要赶我走吗?因为我撒谎了是吗?”
“不是,不是。芽,这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陷得更深,相信我,我是为你好,我一定会负责你的生活,不用担心。”
“不!”芽紧紧拉住海因姆的衣服,“不要赶我走,我哪都不去,我要留在你身边,海利,让我留在你身边!”
“听着,芽,我会给你一大笔钱,我会让人保护你的安全,莫捷里克太危险了,你会有危险的知道吗?听话,芽,我是为你好。”
“不,不,不!我不要钱,我要留在你身边,海利,求你别赶我走,求你!”芽揪住他的衣服,执拗地喊着。
“芽,难道你……”海因姆从她的泪眼里,看到一种熟悉的神色,他叹口气,摸摸她的脑袋,“我说过,我对小女孩没兴趣。”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芽抹了把眼泪,再次坚决地重复道。
“哼,什么时候,我家居然养了条狼。”一个愠怒的女声冰冷地响起,侯爵夫人凌厉的眼神盯住芽,“为什么要污蔑我丈夫!”
海因姆挡到芽面前,说:“夫人,请不要责怪她,她只是被人利用了,而且,她说的并非全是谎言。”
侯爵夫人挑眉冷冷道:“什么意思?”
“凶手手上的确有一道与侯爵大人一样的疤。”
侯爵夫人动容:“你说什么?”
“凶手刻意让我和芽看到手上的伤疤,从而达到陷害侯爵的目的。”
侯爵夫人摇晃了下身体,捂住嘴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
“夫人,您还好吧?”海因姆连忙扶住她,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别担心,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真凶,还侯爵一个清白。”
他似乎遗忘了芽,扶着侯爵夫人娇弱的身体慢慢向外走去。
“海利……”芽怯怯地唤了一下,害怕他就此扔下自己不管。
海因姆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而是俯耳跟侯爵夫人说:“夫人,那番证词虽然让侯爵获罪,但同样能为他平反,所以,芽……”
侯爵夫人美目一瞟可怜兮兮站着的芽,微微点了下头。海因姆这才淡淡地对芽说:“一起走吧。”
******
再次住进侯爵府,芽的日子没以前那么好过了,虽然是侯爵夫人允许她入住,但是全府上下都知道就是她让老爷被当成凶手抓起来的,没有一个人对她有好脸色,就连海因姆也整天跟侯爵夫人在一起,很少有时间陪她,看到她,也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说不到几句话就闪人。芽常常能不经意地看到他们耳鬓斯磨的情景,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没人理的她只好整天在花园里游荡。
“他们,都讨厌我了……”芽一粒一粒地往水池里扔石头,“连海利也讨厌我了……我又成了多余的人……”
“说谎,真的是不可饶恕的事呢……”她忍了很久,眼泪还是簌簌往下掉。
洒满阳光的水面被她一下接一下打碎,水光滟涟几乎晃晕她的眼。她抹去眼泪,又揉了揉眼睛,忽然瞄到池边有样东西在发光,她走下几步,看清了那东西是个紫水晶胸针。
一定是侯爵夫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她想着,踩着光滑的石头要过去捡它,没想到脚底一滑,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虽然只是花园里修葺的水池,依然轻易没过了芽的头顶,她不会游泳,只凭本能挣扎着,在水面上扑腾没几下,就沉了下去。
谁来救我!芽咕咚咕咚喝下大口大口的水,不能呼吸,手脚跟灌铅似的沉重,满心都是死亡的恐惧,她努力想向上浮去,可是水底像有怪物拉住她的脚,使劲将她拉下去。
好难过!谁来救我……海利救我!
耳里响起巨大的轰鸣,大脑逐渐变得空白。我会死吗?芽惊恐极了,然而身体却不停往下坠去,脚踩下去都是虚无,她听到死神狰狞的笑声。
我要死了吗?嘉莉姐姐,我就快来陪你了吗?
芙蕾拉根本分不出精神来控制身体脱离危险,芽的意识体已经有散逸的迹象,她用上全力护住这些外泄的精神力,可她明白,如果再没人来救芽,那么当她真的溺死时,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护住芽的意识。
死亡,是不可抗拒的。
谁来救她?!芙蕾拉吃力地护住一心要逃出身体的意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芽还能支撑多久。
终于有佣人经过花园,看到不断冒泡的池水和隐约飘着的头发,她大叫一声,将其他人喊了过来。立刻有识水的人下去捞起已经昏迷的芽,芙蕾拉看到意识体不再外散后,长舒一口气,回到意识深处补充自己损耗掉的精神力。
看来以前炙龙没骗她,意识体的那点精神力真的不经用呢。
得到消息的海因姆赶到时,芽已经被挤出了肚子里的水,开始微弱的呼吸。海因姆抱起她绵软的身体,抚着她冰冷的脸,确定她还有呼吸后,将她抱回了房间。
女佣替芽换湿衣服时,海因姆并没有回避,沉着脸坐在稍远的椅子上。当他看到女佣将一条褐色腰带解下扔到地上时,他窜过去捡起腰带。
褐色,带点皮质,布满不规则鳞状花纹,内侧有若干个设计精巧的贴袋。如同火金短剑一样,他怎么都不会认错这样东西。
芙蕾拉的腰带。
他大为震惊地盯住芽,她还在昏迷中,显然不可能回答他无数的疑问。他赶走女佣,握着腰带,静静等待芽的苏醒。
温暖的感觉再次贯穿身体,芽皱着眉,只觉得黑暗里有东西拼命拉扯着她,阻止她睁开眼,她不觉微微呻吟起来。
“芽,你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飘忽到耳里。是海利的声音!她振奋起来,努力挣脱掉拉住她的东西,唰的张大了眼。
昏黄光晕下,正是海因姆略带担心的脸,看到芽睁开了眼,似乎放心般笑了。
“太好了,醒来就好。”
芽想说话,刚张口就吸进一口冷气,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胸部发疼。海因姆坐到床上,将她扶起来,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帮她缓过气。
“我……咳咳……没有死……”
“对,幸好及时救回来了。你怎么会掉进水里的?”
听着海因姆声音里那点担心,芽暖暖地笑了,带着点不好意思说:“我……我想捡池边的那个胸针,不小心滑下去了……”
“是这样,你这个笨蛋。”海因姆像松了口气,又把腰带拿到芽面前问,“这个东西你怎么得到的?”
“这是神姐姐的东西。”
“神姐姐?”
“嗯,经常在我脑中说话的神,她说这是她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你在哪里遇到她的?”
芽回忆了下,说:“我那时昏迷醒来她就在我身体里了……在落暮山边的那个小镇。”
“真的是落暮山?”海因姆略微激动地问。
“是的。”芽不解地看着他,“你认识神姐姐吗?”
海因姆不置可否,继续问:“那个神……她能和其他人说话吗?”
“不能吧,她想问什么都让我转告的。”芽想了想,又说,“她说她是个倒霉的神。”
“她的确够倒霉的。”海因姆哈哈大笑,揉揉芽的头发,“她现在在吗?”
芽用意识叫了几声,没有回应,于是摇头说:“不在。”
“芽,如果你发现她回来了,就把一张纸塞进我房间的门里,别让她知道为什么这么做。”
芽点点头,又奇怪地问:“你想做什么?海利,你会把我当怪物看吗?”
“当然不会。你饿吗?我让佣人给你送点饭来,然后你再好好休息下,这样明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