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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城不夜,即便如此刻已过寅时,街边仍有官家出资燃的鱤灯,挑在高高的清水石杆上,整整齐齐排列于大街小巷,映在内城上空如华光宝盖,再配上隐在期间整夜不歇的玄歌妙乐,真真儿人间富贵乡。
就在这富贵乡里,某个大宅门的后院,一扇角门被人轻轻地推开,纤纤白手提着双玲珑绣鞋,蹑手蹑脚从宅院里溜出来,又小心翼翼带上了院门。
手提绣鞋的是个约莫十三四的姑娘,年纪虽不大,容貌却已初长成,顾盼间莹莹带雾,水波生香。
女孩子见街上左右无人,把手中提着的绣鞋放在地上,穿着雪白罗袜的脚伸进鞋子里,才走了几步,鞋子上缀着的金铃铛便“叮铃叮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女孩子赶紧停下脚步,谨慎朝四下打量,随后一脸厌恶地又将金铃绣鞋褪下来,伸手向袖管中取了张符箓,并拢二指稍一运力,符箓化作一团黄褐色的彩雾散在女孩脚下,托起女孩徐徐向山顶飘飞而去。
站在彩雾上,女孩回转身,看着距离越来越远的宅院,稚气尚未全脱的脸上浮出得意的笑,精致描摹的眼波里,尽是轻蔑。
第466章 吹弹可破
斧头搓着手,一脸急切地立在架子床前。
另一端是日间在云杉树顶,陪伴洪歌的少年,同样一脸急切。
另外还有一个身着褐色长袍,蓄着卷曲短髯,头戴同色巾帽的异邦老人,手持一截不知名的兽骨,借着床头淡蓝色的鲛灯火焰将兽骨点燃。
燃烧的兽骨立刻发出淡淡幽香,很快弥漫了整个房间。
老人把燃烧的兽骨靠近洪歌掌心的镶嵌的棋子,那棋子就如冰块遇到了火源,立刻开始迅速融化。
看见棋子开始融化,立在旁边的斧头和少年脸上终于同时松了口气。
此刻的洪歌,整个身体只能平躺,整只手臂已经肿胀成原先的好几倍,肌肤表面呈黑紫色,看上去就像根粗胀地再也塞不进血肉的大血肠,肌肤下面完全被淤堵在皮肤里的淤血填满,已经彻底看不见经脉骨骼。
也正是肿胀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才能看清洪歌覆盖在体表,与常人截然不同的肌肤,此刻他的肌肤已经撑开到最大极限,在肌肤的表面,拉抻出一块块针鼻儿大小的椭圆形鳞甲。
这些鳞甲仔细看有点像小小的肉茧子,但是不似茧子那边坚硬,并且柔韧十足,这些鳞甲也正在一点点被肿胀的肌肤拉得变薄,透明……
若非洪歌有如此非人的充满弹性和韧劲的皮肤,这条手臂早就被凶猛鼓胀的淤血撑爆了。
眼看棋子被兽骨点燃的火焰越烤越薄,棋子的边缘开始有一丝黑紫的血液渗出来。
少年忍不住兴奋,用异邦语言说了句:“终于弄掉啦!”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股黑紫的血液从洪歌的掌心中喷射而出,如一管笔直的圆柱,直接戳到为他疗伤的老人身上。
老人就像近距离被威力极大的弹药击中,身体当即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又被弹起跌落在地,一动不动地摊在地上。
可是此刻屋里的其他俩人却根本顾不上去看老人,都紧张地关注洪歌的手臂。
淤血很快被放干净,洪歌的手臂迅速恢复,渐渐露出遒结的肌肉和清晰的经脉,手肘,腕处的骨骼也显露出来……
那么狠的淤血,放出来之后经脉和骨骼却一点都没受损,最神奇的是他的皮肤,刚才被完全撑开的变薄的那些茧状的鳞片,这会儿又全部都恢复到了极其细微的颗粒,紧实地排列在肌肤里,几乎看不出来。
反而表面看上去,肌肤细腻又充满弹性,丝毫看不出刚被撑地几乎胀破。
这样弹性恐怖的肌肤,山海界的人族根本不可能拥有。
洪歌自己也松了口气,缓慢动了一下手臂,感觉并没什么不适才彻底放心。
他的身体自愈能力强的恐怖,但是此次遇险实在太过蹊跷,他刚才其实也在内心暗暗捏了把汗。
幸亏没事。
他抬起头,就见五六个侍卫正围拢在刚才为他疗伤的老人身边。
老人刚才被他手臂内的淤血柱冲击出去,到现在还没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仔细查看过完,站起身向洪歌行了个异邦的礼仪,用异邦语言回话:“回少主,巫医已经断气了。”
分立在洪歌两侧的斧头和少年皆面露诧异。
洪歌向少年吩咐:“危魑,你去看看。”
危魑应声走向倒地的巫医,蹲下身,仔细查看过巫医周身,起身对洪歌道:“回少主,巫医是被刚才的血柱冲击,震碎心脉而死。”
斧头听闻脸色顿时大变,诧异问:“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把少主伤成这样不说,仅存的余威竟然能直接将人击毙,这力量实在太可怕啦!”
斧头与洪歌和危魑不同,他说的是地道的山海界内语言,举手投足间亦不见危魑和洪歌侍从那样的异邦习俗,完全就是山海界内一个普通老者。
洪歌低头打量自己的手臂,没吭声。
危魑紧皱眉心:“虽然少主被偷袭,但我们都没看清楚这力量的来源。”
斧头脸色也变得极难看:“竟然有这种事?”
斧头紧张看向洪歌:“连少主都感应不到的人,此人能力绝非寻常可比,为安全起见,这阵子少主还是尽量少出门。”
洪歌清纯绝美的脸上,只薄唇勾了勾,目色里是缱绻流离的笑意,仿如水面上的落花,唇齿间吐出的文字却又温柔至极:“问世间情为何物?原是一物降一物啊。”
危魑诧异地瞪大眼:“少主是怀疑……那个……会空间力量的女孩?”
洪歌没说话,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颗红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塞进嘴里,粉红的舌头贪婪地舔舐去蹭在嘴角的一丝甜蜜,微微眯起的黑眸,尽是浓浓的享受。
她的滋味,真是美不可言……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侍者进来禀话:“外面有位姑娘求见少主。”
洪歌挑眉:“姑娘?问没问谁家的?”
侍者:“据她自己说,姓苗。”
一听说姓苗,斧头和危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床榻上的洪歌。
洪歌一笑:“呦?我才过来没几日就亲自登门了?看来我的这位小未婚妻,有点耐不住闺中寂寞了呀!”
说话的时候,洪歌已经从踏上站起身,立刻有侍者抱着熨地妥帖的锦衣过来侍奉。
刚才还重伤的手臂,此刻已经彻底恢复如初,洪歌张开双臂,任由几个侍者围着他前前后后忙活侍奉。
裁剪合身的锦衣,将那一身遒结紧实的,完全不像十几岁少年的肌肉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少年纯净的脸。
穿戴妥当,洪歌长长地抻了个懒腰,边向外走边道:“走,去看看爷的未婚妻。”
斧头和危魑在后头对视一眼。
斧头无奈苦笑:“少主,要不要……准备一下您的寝房?”
洪歌头也没回,语气随意道:“我得先看看合不合我口味,可不是什么女人都上得本少主卧榻哦!”
斧头和危魑再次默默相视苦笑,跟在洪歌后头一同向厅堂走去。
洪歌摇着步子走进厅堂的时候,就看见一朵婷婷婀娜的娇花端立在厅堂中央。
听见脚步声,端立的佳人削瘦的脊背微微一僵,随后缓缓转回身……
新月如佳人,
潋潋初弄月。
第467章 名嫒美姝,风流蕴藉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女孩的脊背微微一僵,脚下踩着的缀铃绣鞋因为身体肌肉的紧绷,发出微弱的铃声。
这铃声,吸引了洪歌的目光。
洪歌的脚步走的不快,却没停,淡淡地扫了眼女孩削瘦的背影,慢吞吞地说了句:“你不是苗寒烟。”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乍听这句,女孩绣鞋上的金铃铛立刻又颤响了两下下,听得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孩却将头死死埋在胸前,不肯再抬起来。
到了这一刻,临出门时那份对自己容貌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满耳朵都是胸口如擂鼓般紧张的心跳,还有此前对契家少主的那些各种传闻……
契家的少主是个极其神秘的人,也是个特别狠的人!
就在女孩走神的时候,下巴突然被两根温暖的手指捏住,女孩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被缓缓抬了起来。
女孩瞠大的双眸,在对上洪歌那双仿若水银里浸的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时,眸中原本的惊诧只滞了一瞬,长长的睫毛一闭一合间,惊讶被扫地当然无存,余下的就只剩惊艳。
没错,惊艳!
刚才还盘踞在女孩心头,身份被戳穿的恐惧,转眼就被近在咫尺的,这幅近乎完美的皮相涤荡一空。
这个少年的容貌,再次点燃了女孩跨出家门时,心中满怀的那份野欲。
显然,洪歌的俊朗,完全超出了女孩子心目中的猜想。
谁说女子就不好色呢?
亲眼见过了洪歌的模样,女孩心头原本的计划瞬间变得更加清晰明朗,她心头的谋划,甚至在这短短的对视里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顷刻填满整个胸膛。
她要得到眼前这个少年!
不光因为他是契家的少主;
不光因为他可以扭转她在家族的地位;
不光可以让她日后受到万众的瞩目。
还因为……
她就是想得到这个少年!
在心中强烈念头的催动下,女孩原本紧张的俏脸渐渐放松下来,她重新拾起自己的身份,自信的容貌,利用这些重新支撑起心底的自信,对着洪歌绽出一朵清甜甘美的笑。
名嫒美姝,风流蕴藉。
落在洪歌的眼里,女孩从最初的紧张到此刻的蜕变,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变化没都没逃脱他的眼睛。
眼前的笑很纯很美很诱人。
洪歌心里清楚,这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怎样的自己最美,并且会恰到好处利用她的美……就比如此刻。
这样简简单单清甜的笑,让洪歌的脑子里,瞬间想起另一个姑娘……
他荷包里还有几颗她送的糖。
好甜!
洪歌轻轻松开女子的下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眨了眨,唇角轻轻弯了一下,有点单纯有点邪。
女孩的心猛地漏跳两下,芙面泛潮,含羞带怯地垂下了眉睫。
洪歌这会儿已经走到正对面的大圈椅上坐下,慢悠悠地道:“既然来了,我这地方的规矩你应已了然。”
女孩交握的两只手紧张地攥了攥,脸色更红了,显然非常不好意思,却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是,我知道的。”
洪歌打了个响指:“好,那便开始吧。”
他话一说完,在场的包括女孩在内的三个人全都愣愣地向他看过来。
显然,洪歌口中的规矩,斧头和危魑也清楚。
只不过,对他这个决定,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洪歌却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始终只落在女孩身上,确切地说,是女孩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看见女孩意外地瞪着大眼睛看过来,洪歌懒散地把身体倚靠进宽大的椅背里,语气懒洋洋地:“怎么?这点牺牲都不乐意,还想改运换命?”
这话让女孩的瞳孔猛地一缩,好像被扯住尾巴的猫,瞬间从想入非非中清醒过来,浅浅福身,盈盈下拜,随后就开始缓慢地褪掉身上精致华美的裙衫……
斧头苦笑摇头,转身往厅外走。
危魑则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已经褪去外衫的女子,向上座的洪歌略一行礼,同样退出了厅堂门外。
大殿的门都没关,身为贴身守卫,危魑就站再门侧,从厅堂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却似习以为常。
他家这位少主,什么都能玩儿得出来,他跟在少主身侧这么多年,这点事儿算什么。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厅堂里的声音终于歇止。
洪歌懒散地躺在宽大的圈椅里,结实的胸肌微微起伏,充满弹性的小麦色肌肤上有些微的薄汗。
女子就伏在他胸口,藕段似得是胳膊紧紧箍着洪歌的脖子,面色有些发白,额角的发全都被汗浸透了,沉沉地闭着眼,显然累得不轻。
洪歌清清淡淡地瞥了眼胸前的女子,伸手探向搭在椅背的衣衫,摸到随身的荷包,从里面抠出颗糖果,捏开包装纸,塞进嘴巴里。
熟悉的甜蜜滋味瞬间充满整个口腔,洪歌像猫儿一样享受地眯起眼。
面前是怀中女子洁白的手臂,因为心情瞬间好起来,洪歌就在面前的手臂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嘴里忍不住低低呢喃:“小姐姐……”
他这句呢喃刚出口,怀中佳人身体突然僵住,撑起手臂,瞪着一双疲惫微红的大眼盯住洪歌:“你……你见过我姐姐?”
洪歌挑眉:“你姐姐是我的未婚妻,我见过她有何不妥么?”
女孩的脸上瞬间血色尽退,手臂一软险些从洪歌的胸膛滑下去,好不容易攀